许久以后,夏锦寒呼吸粗重,汗流脊背,喘息着说道:“娘子,请你收回方才的话。”
李秋萌双眼朦胧,轻启红唇,慵懒地说道:“你们男人就是爱较真,又不是多买东西,多一下少下的计较个什么!”
夏锦寒狠狠地瞪着她,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
李秋萌看他那一副难得的白痴样儿,决定对他继续进行思想教育:“相公,你可得记住我的上句话,你,是属于夏家的,也是属于我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属于我的。”说到这里,李秋萌喃喃自语道:“对了,我有机会得到婆婆那儿宣示一下主权问题。”
夏锦寒正容表态:“放心吧,我会尽我的能力护着你的。”
李秋萌在他的肩膀上狠咬一口,回答道:“你当然得护着我,不过,我自己也要坚强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柔弱了。”
夏锦寒幽幽暗叹:她真的柔弱过吗?
深刻的交流之后,两人交缠在一起进入沉沉的黑甜梦乡。夜夏来交接时,他悲哀的发现,不但身旁的娇妻睡熟了,自己也无力了。他恨恨地捶了一下床头,痛得他直龇牙。接着,他的脑袋又挨了一拳头,那是李秋萌在睡梦中打的,她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高喊:“钓鱼岛是中国的,夏锦寒是我的!”
“秋萌,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会等着我的。”夜夏激动得无以复加,紧紧地拥抱着诉说着自己这两日来的思念。
李秋萌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问道:“你来了?——你最近来得越来越晚了。”
夜夏一惊,拍拍脑袋恍然叹道:“好像是这样子。”
李秋萌的睡意消逝大半,她发了一会儿怔,心头涌上一阵惊喜:难道夏锦寒在慢慢好转?她挥挥手试图赶跑睡意,飞快地转动脑子,林童是受到刺激和创伤分裂出来的,那么这个夜夏是怎么分出来的,她一直弄不明白……咬手指;思索……
“秋萌,我好想好想你……”夜夏的嘴几乎闲不住,不是说肉麻的情话,就是时不时的啃咬她几下。李秋萌觉得这家伙像是被琼瑶附体了,而他觉得自己则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下对白夏的不满:“秋萌,我们三个是不是我对你最好?那个姓夏的有什么好,他整天冷着一张脸,假正经,假正经也就罢了,他还白日宣淫,这非常不好,你以后能不能拒绝他……”
李秋萌揉揉脑袋,这个夜夏是不是夏锦寒的隐性性格?据说有的人看上去很严肃正经,实际上却是无比闷骚,据说有的良家妇女在部分时段会渴望当一个风尘女子……这么一分析,那么白夏就是正版,夜夏是骚版……脑子都乱了,她觉得自已也离精分不远了。
夜夏这会儿是涛叔附体,摇晃着李秋萌问道:“秋萌,你答不答应我?”
李秋萌被他晃得眼晕,低声咆哮:“你无理取闹——”夜夏只好委屈的停手,委屈的看着她,然后再失落的抱着她。
两人无力再进行身体交流,只是拥抱着腻歪一会儿,又接着睡去。
次日上午,李秋萌醒来时,夏锦寒早已动身巡视铺子去了。她刚用完早点,冬雪就来报说,梅超逸来了。
李秋萌心中欣喜,连忙请他进来。
梅超逸身着一袭半旧青衫,他笑吟吟地走进来说道:“你们这儿可安静。”
不多时,晚晴端上热茶点心,兄妹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梅超逸打量着李秋萌,她的气色比以前还要好,脸色白里透粉,双眼湛湛有神,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一丝令人意动的媚色。他心中是五味杂陈,欣慰中含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李秋萌兀自一笑,急忙将心头的意动压下去,转移话题道:“哦,对了,我在北街开了一间铺子,专卖粮食种子的,生意竟然不错。你有空也出来散散心。”
李秋萌也一听也十分高兴:“这样也好,梅林村太小,开铺子还是在城里较好。”她旋即想起自己的嫁妆中也有几间铺子,租约年后到期,她准备抽空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当不成城管,她好歹得寻一份事做。
李秋萌性格一向急躁,她当下拍板道:“走,我今天就出去逛逛,一来看看你的新铺面,二来看看我的产业。”
梅超逸不禁有些迟疑:“妹夫不在家,这方便吗?”
李秋萌满不在乎地答道:“这又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告诉看门的小厮一声就行。”
梅超逸不忍打击她的兴头,便点点头道:“也好。一会儿再送你回来。”
当下,主仆三人一起坐上梅超逸的马车一起前北城而去。
梅超逸的新铺子位于兴隆大街的中段,人流尚可,这铺子的前掌柜也是卖粮食的,因家中有事急需转让。梅超逸接手之后,稍一修葺便可开业。店时正好有一拨顾客,贴金正在笑着招待客人。
李秋萌刚一进店门,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飞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姐姐,我好想你了,呜呜。”李秋萌一怔,低头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数月的虎宝。她低下头,捏捏虎宝的包子脸:“小虎宝,你什么时候来平城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虎宝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撇撇嘴委屈的说道:“爹爹说你嫁人了,我们不能随便去找你。姐姐,嫁人是什么意思呜呜……你是不是像爹爹找后母那样,给虎宝找了一个后哥哥?”
李秋萌一阵愣怔:“后哥哥……”
李秋萌使出浑身解数安抚虎宝,并一再说明夏锦寒真的不是“后哥哥”。最后,李秋萌做出以后会常给他写信的承诺。虎宝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这时,店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贴金和洒银有些应付不过来。李秋萌趁机说道:“你去帮她们吧,我出去逛逛。”梅超逸歉意的对李秋萌笑笑,便去忙碌了。冬雪跟看护虎宝的小厮打了个招呼,主仆三人带着虎宝一起出去闲逛。刚出了店门,就听见虎宝兴奋地叫道:“姐姐,我爹爹来了——”
接着晚晴也低声提醒:“小姐,姑爷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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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防火防盗防表妹 。。。
许岩东也看到了他们;忍不住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不过;当他看到黑着脸的夏锦寒时,脚步不由得迟滞了一下;他拱拱手,和气一笑:“夏公子,幸会。”
“幸会。”夏锦寒十分冷淡的拱手作答。
虎宝充满敌意的看着夏锦寒,握着小拳头;高声问道:“姐姐;他就是那个后哥哥吗?”
李秋萌连忙纠正道:“应该叫姐夫。”
虎宝扁扁嘴,只好不甘不愿的改口:“……后姐夫。”
众人:“……”
许岩东尴尬一笑,伸手接过虎宝。众人各怀心思;慢慢腾腾的走着。到了街口;许岩东托辞告别:“你们接着逛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生意的事要去打理。”
夏锦寒见他还算识趣,脸色略略缓和了一些:“许老爷尽管去忙,过几日,在下在明月楼设宴以尽地主之谊,请许老板务必赏光。”
“让夏公子破费了,我若是得空,一定会去。”
两人客套了几句,许岩东带着儿子匆匆告辞,虎宝虽然万分不舍,也不得不跟着离开。
李秋萌心头略有些不悦,她觉得夏锦寒的态度实在有些过份。
“走吧,我们回去吧。”被他一搅合她也没心情再接着逛了。
夏锦寒看了看她的脸色,用手指了指:“往这边,我们的马车在那儿停住。”
“不了,你回去看看表哥,你先回去吧。”
夏锦寒的脸色一黑,语气不禁严肃起来:“你既已为人妇,就应当慎言谨行。——你要回娘家不是不可以,但不该不跟我说一声就走,更不该直接带着丫头就回来了。”
李秋萌眼风一扫,漫不经心地接道:“谁说我没跟你打招呼,我不是那看门的小厮给你留话了吗?另外,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别拿那些什么三从四德来束缚我。谁跟我提我跟谁急!”
李秋萌说完一抬手,冬雪和晚晴紧随其后。夏锦寒的脸色变了几变,心头一股邪火咝咝的往上冒,他强自压下。正要抬步跟上,夏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耳语了几句,他犹豫了一下低声吩咐道:“你先跟过去,我一会就去。”夏青点头,快步跟上。
再回到梅氏粮铺时,客人已经散去大半,梅超逸笑着迎出来道:“这客人都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儿也不来了。”说完,他伸手招呼:“来来,跟我来,我在店铺后面租了一个小院,你们快进来歇会儿。
梅超逸边走边问道:“你来我这儿是不是没跟妹夫说?”
李秋萌摇头:“让别人捎话了。你别理他,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一向独立惯了,最讨厌别人管她。
梅超逸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如今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后出门还是先征得他的同意。还有许岩东也得避避嫌……”
李秋萌懒懒地应了一声。等梅超逸叨唠完毕,李秋萌转而说起了自己准备开铺子的事情。
兄妹两人在这厢说话,屋外,晚晴正在审问夏青:“姑爷今日在忙什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夏青挠挠头,伸长脖子往屋里看了看,贴着晚晴的耳朵小声说道:“你可别和少奶奶说,——是大少爷、二少爷和锐小少爷一起病倒了,请大夫来也看不出什么来。……二少奶奶就说又是咱们少爷克的。夫人也是将信将疑。咱们少爷只得丢下手头的事去请王大夫……”
晚晴一听忍不住愤然作骂:“都什么东西!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哪能动不动就往别人身上倒脏水。若真说克人什么的,谁有我们小姐离姑爷近,也没见怎么着!”
“嘘……小声点。让少奶奶听见,说不定又得一场大闹。”晚晴只她压低声音咒骂。
……
众人刚用过午饭,夏锦寒匆匆赶来将李秋萌接走。
两人坐在略有些颠簸的马车时,一时谁也没也没有开口。直到回到西枫院,夏锦寒终于憋不住开口服软:“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就随口说了你两句吗?再说了你就没有做错的地方?”他的话音一落,李秋萌杏眼一瞪:“你说说我哪儿做错了?我不就去了一趟表哥家吗?难道我成了亲连自由都没有了吗?”
“可是你不该去见那许的!”夏锦寒被她一顶,语气不自觉的生硬起来。
“我就算见了又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呢?”
“就是不能见!”
“你心胸狭隘,小气扒拉;你心里有病——”
夏锦寒面色一白,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深深地看了李秋萌一眼,然后慢慢转身,推门离去,李秋萌怔了一下,心中一动,她突然意识到那句她经常用来跟朋友开玩笑的常用语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妥。但她一时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她一犹豫,夏锦寒已经走出了房门。
“你,姓夏的,你给我回来——”夏锦寒充耳不闻,继续前行。
院子里一阵寂静。李秋萌在房中呆坐了一会儿,她心神不宁。起身走动,还是不宁。最后,她只好握起毛笔,在字上乱写一气。
一直到掌灯时分,夏锦寒还是没有回来。夏青回来说,夏锦寒今晚要赴宴,不回来用晚饭了。
“嗯,知道了。“李秋萌面无表情的说道,独自坐在桌前用饭。过了一会儿,她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暗忖道:不就吵了一架吗?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能惯他这毛病……她在心中批评了夏锦寒一通,接着又进行自我批评,当然,前者的比重更大。批评完毕,她该吃吃该睡睡。
一觉睡醒,她摸摸身边,没人。她低骂一句:吵句嘴还给我来个分居,熊人!她翻个身继续睡。
这一次她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急切的砸门声。
“谁?”
“我,你相公。”
李秋萌一阵迷惑,她只好披衣下床点灯开门,然后迷迷瞪瞪的看着对方。
夏锦寒一反常态冲上来一把抱住她,委屈地问道:“你怎么把我到门外了?”
李秋萌咬牙,这就叫倒打一耙!好吧,这是夜夏,不关他的事。夜夏觉察出李秋萌兴致不高,又是轻声安慰,又是软语温存。李秋萌心中一舒坦,就将白夏的事告诉了她:“果然还是你好,那个混蛋,他给我甩脸色……”
夜夏随声附和:“这个混蛋,你骂得对。”
但是到了第二天,李秋萌发现夏锦寒还在和她冷战。他一整天都呆在书房里看帐,当晚他歇在了书房的休憩室,听晚晴说,他了防止意外情况,还特地让夏青从外面用将门锁上了。李秋萌虽然耳听八方,但一直都故作淡定不予理会。
西枫院一片死寂。仆人们说话都不敢大声。小厨房里的厨娘杂役做完了活便匆匆回去,生怕这位两位主子迁怒于他们。
两人婚后第一次进入了冷战状态。李秋萌一直很淡定,敌不动她不动,看谁硬过谁!但是很快,她就不淡定了。
一个人来了,一个新鲜粉嫩的姑娘——夏锦寒的表妹洛薇薇来了。一听这亲戚关系这名字,李秋萌心头不自觉的涌上一丝警惕和敌意。别怪她多想,君不见,终点和谱江的宅斗种田文中,表妹是三儿的其中一个代名词。做为一个从高中时就打小三整小三的资深打三队员来说,很难不对这种生物产生深恶痛绝之感。
怎么办?出手还是观望?
让女人为他斗三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若按冷艳高贵和淡定派的做法,她此时应该是冷眼旁观,同时也可以考验一下夏锦寒的定力。
但这两种风格都不适合李秋萌,所以,最后,她决定还是走自己的特色道路——先去试探敌情,然后先打夏锦寒再打三儿。她的理由很充分:夏锦寒是她的所有物,尽管他是有腿会跑的。不经她的允许就动她所有物的人当然该揍。经她的允许?做梦去吧。
就在李秋萌摩拳擦掌,冬雪晚晴磨刀霍霍时,又有人传来一个可靠消息说,那位洛薇薇小姐准备亲自下厨,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