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人让他少了多少次喜当爹的机会啊!”赵嫣容感叹着。
“娘娘,奴婢怎么觉着……”木兰偷眼瞥着皇后。
“你又觉着什么了?”皇后笑盈盈地看着她。
“怎么觉着您像是知道谁做的一样?”
“不过就那么几个人,扒拉来扒拉去总能找着的。”皇后不以为意道。
“那您怎么不对嬷嬷们说?还要让她们自己去查?”木兰张大了嘴巴。
“不能让我的猜测影响她们的判断啊!我猜的又不一定做准。”赵嫣容笑了起来,“她们在昭阳殿里没什么事做,骨头都快生锈了,正好让她们借着这机会好好动换动换。也顺便帮我把这昭阳殿再清理一遍。老人家总要找点事做,生命在于运动的嘛。”
木兰眨了眨眼睛,心里说了一声,娘娘您可太坏心眼儿了。
到了下午,永福宫果然来人把那鹅梨夕熏送了过来。赵嫣容收了就让木兰分了一点交给两个嬷嬷,由她们去找宫里的调香师鉴别去。
端妃拖到这时候才把香送过来,一定是先去长乐宫请示太后了。
太后也许是觉得心虚理亏,这回也没发难,什么动静也没有,就默许了皇后收缴了她分给端妃的香。
瞧她这次识相,皇后也就装聋作哑,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李睿问起时,她只说:“太后的用意不过是想让你迷上端妃,就像当年先帝被她迷上那样。不过她也不想想,用心与否跟块香料有什么关系?女人关了灯都一个样子,先帝宠她,还能就是为了她的颜色和床上功夫?还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哪是一块香料的功劳。要是真这么有效,那谁弄个催情的香料来都能当上宠妃了。”
李睿看着皇后,那是相当无语。
“床上功夫”这四个字由皇后红润的小嘴里吐出来那是毫无压力,可是听在皇帝耳中,可就五味杂陈了。
心里想着,皇后也可怜,年纪小小便没了母亲,自小被个乡下粗鄙婆子养大,说话都这么不讲究。好在这话也只在他跟前说说,若被那些个外臣听到,又不知道要怎么跳脚呢。
不过皇后话糙理不糙。他十五岁就开了荤,知道了女人的滋味。可是这些女人在他眼里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拿皇后来说,容貌、身段儿、说话的声音,都不是最出类拔萃的,可是组合到一块儿,哪怕是她一个含嗔带怨的眼神,都能勾得他心脏乱跳,脑袋充血。
每天不见她一面,不跟她说会话,就觉得一天过得都不完整。
他喜欢这个小女人,不管是她撒娇、生气,还是看她霸道、对着太后撒泼,他都觉得新鲜有趣,说不出的可爱。
“朕对着你,什么香料都用不到。”李睿抱着妻子叹息着,“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香料。”
皇帝情话说得好,皇后自然要给奖赏。抱着皇帝的头,咬了他的嘴巴又咬了他的舌头,皇后心满意足地把头埋在他怀里,这日子过得,真是太舒坦了。
外间宫人又要取香来点,皇帝挥了挥手说:“今日不用熏香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皇后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说:“就是,好端端用的什么香?”说完了不怀好意地瞥了眼下头,“您又不是不行。”
李睿哭笑不得地看着皇后得意洋洋的小脸,仗着隔着床帐外头人看不见里头,这女人已经把手都探到衣服里头了。
“那香甜腻腻的,一点也不好闻。哪有你身上的味儿好啊。”皇后七手八脚去拽皇帝的衣服,不过总不得法,那衣带缠在一起半天也没解开来。
皇帝咬着皇后雪白的脖颈子,笑着说:“我身上有味儿?什么味儿?”
皇后总算把烦人的衣带解开,一把将皇帝扑到在床上上下其手。
听他问起,皇后眯着眼,作出一副女流氓像,还舔了舔嘴唇,流里流气地说:“男人味儿!”
男人味儿的皇帝又是一个翻身,将胆大包天骑在真龙身上的女流氓压到身下去,把她柔软的身子托起来,三两下扯干净了,又压住了她不老实的手,微微俯下|身去,看着她的眼睛说:“皇后如今是越发的不老实了。”
不老实的皇后微微抬起腰,扭着身子在他身上蹭了蹭,眉目含春,水波潋滟地说:“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皇帝被她撩得火起,将身一挺已经没了进去,“我会让你更喜欢的!”
魏安澜到昭阳殿的时候,秦潇正等着皇后将起居注还给他。
因为秦少监是尚寝局的太监,所以也无需避忌躲开。只是魏安澜无品无级,不过是太妃带着在宫里暂住的人,所以这礼不好见。秦潇虽是从四品的内官,却也不敢让太妃的侄女给他见礼。最后两人施了平礼,分立在一旁。
“安澜妹妹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儿了,太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皇后面前放了五六本册子,是自李睿登基之后尚寝局做的纪录。
秦少监也不知道皇后怎么突然对她一向不关心的尚寝局事务有了兴趣,不过既然皇后要看旧档,他也就尽责尽力地将册子给带来了。
魏安澜面色微红,对皇后蹲了蹲身说:“太妃娘娘已经大安了,要小女过来多谢娘娘关照呢。”
“这有什么,太妃是长辈,晚辈孝敬着也是应该的。”赵嫣容嘴上这么说,手指还在起居注册子上移动着,显见是看得十分仔细。
魏安澜腼腆地笑了笑。
皇后肯这样说,那是对魏家的抬举。
太妃是先帝的妃子,换在大户人家里,便是妾室。她虽然养过皇帝,但皇帝名义上还是太后的儿子,皇后用不着对她这样客气的。
但皇后姿态放在那里,就是将太妃当长辈来敬重,虽然这里头多半是因着皇上与太妃的情份在,皇后能顾念着给太妃体面,也让人觉得心头温暖。
“皇上前朝事多,本宫这儿也抽不出多少空来去寿康宫。”皇后将目光从册子上移开,温和地看着她说,“你是太妃的亲侄女,便代替我和皇上,好好陪着她老人家,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差人来找我就是。”
“宫里头什么都有,底下人伺候得也周到,劳娘娘费心问着。”魏安澜笑着说,“陪着太妃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做,小女拙手笨脚的,就做了几个香囊荷包,娘娘若不嫌弃,就收下来玩吧。”
她点了点头,身后便有一位女官捧着一盘香囊和荷包上来。
木兰收了过来,转呈给赵嫣容。
那香囊荷包用的料子都是宫缎,颜色并不鲜亮,却也清爽可爱。魏安澜有一双巧手,针脚细密,颜色配得也好,真令人爱不释手。赵嫣容在里头挑了一个樱桃红的,见上头绣一个胖娃娃抱鲤鱼的图,跟以前的杨柳青年画上头的福娃娃相似,心里喜欢,笑着对魏安澜说:“也亏你有这心思这时间,本宫瞧着,做得比织绣司里的巧手女匠们做得都好呢。”
魏安澜被她夸得小脸通红,却也是按捺不住的高兴。
“娘娘您喜欢就好。下回我再绣几块帕子,让姐姐们给我尺寸,回头给您做两双鞋穿。”
“这可怎么敢当。”赵嫣容笑了起来。魏安澜这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点,这么个内向好害羞的姑娘,也知道来跟她攀交情了。
她是细细打量过魏安澜的,这姑娘家教很好,心思也单纯,就是太腼腆内向,是个有内秀的,所以魏太妃喜欢她,想给她找门好亲事。虽然魏安澜开始对李睿很有好感,但这些天她也明白过来,知道皇帝并不中意她,所以这心思来得疾,去得更快。
能认清形势,不一味地追求太高远的东西,魏安澜也算是个聪明的。
只可惜,她虽然样样都好,可是气场太弱,想当她舅妈还是差得太远了。
赵嫣容抿嘴笑了笑,让她落座,继续看起手里的册子。
木兰看着魏安澜身后的女官,过了一会才问:“魏姑娘身后的姐姐,奴婢瞧着有几分眼熟,原先应该不是在寿康宫里伺候的吧。”
肖沉墨对她行了一礼,笑着说:“木兰姑姑好眼色,我姓肖,原先是在华清宫里做掌宫女官的。”
哦,怪不得看着她眼熟呢。早先容妃常来昭阳殿耀武扬威的,她见过肖沉墨几回。不过这个肖女官与别家的掌官不大一样,不怎么常在主子身旁伺候。而且每回她在的时候,若是容妃有过头的举动,她常常会悄悄儿地劝阻一二。
只是容妃此人给人的印象极差,还差点害了她主子,木兰不觉对这位笑容可掬的肖女官添了几分憎恶。
皇后却抬起了头:“你就是肖沉墨?听说是你帮着裴侯翻出了容妃涉私涉赃的罪证啊。”
肖沉墨忙行礼道:“奴婢不敢居功。那天也是无意中踢到了石砖扭到了脚,是裴侯目光如炬,发现了不妥之处。奴婢实在是误打误撞,惭愧不已。”
赵嫣容上下打量她一回,点了点头,继续去看她的册子了。
秦潇抬头看了看,觉得这女宫有些眼熟,想了一想,这不是前些日子被他撞过的那位女官吗?原来此时去了魏太妃的寿康宫里。
肖沉墨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头对他微微一笑,又微屈了屈身,算是见了礼。
第一回见的时候,自己是从昭阳殿逃出来的,心下正慌着,没看大仔细。今儿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人就在面前站着,那种熟悉感呼之欲出。秦少监看着肖女官有些恍惚,好像有那么一个人若隐若现,呼之欲出,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儿,一点儿,死活也想不起来。
“秦大人面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声音清凌凌的,温暖柔顺,秦潇看着目光关切的肖女官突然觉得头疼欲裂,不觉低声痛呼出来。
“哎呀!”肖女官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回头看着有些慌神的魏安澜,“姑娘身上的嗅盐可否借奴婢一用?”
魏安澜随身带着嗅盐,是因为魏太妃时而会犯头晕症,见肖沉墨问她要,便赶紧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来塞到她手里。
秦潇此刻面如金纸,额上渗出细汗,被肖沉墨架着落到座上。
“秦少监这是怎么了?”赵嫣容合上册子,叫木兰去请太医,“过来好好给他瞧瞧,是不是哪里不妥当。”
肖沉墨手脚利索地捏了一小撮嗅盐抹在他鼻下,又抬手松开他脖子上的扣绊,扶他靠着椅背,拿手给他扇风,“来,吸口气,对,慢慢吐出来。”
秦潇觉得这情景好像自己也曾经经历过,周围乱哄哄的,有一个软软暖暖的声音对他说:“冬官,冬官,快吸口气,慢慢地慢慢地吐出来……”
秦潇闭着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猜不让皇帝有儿子的是太后的小伙伴们,其实你们冤枉太后了哦,不是她干的~~
有同学说过秦少监不是一般的太监,恭喜你,答对了。
他出身挺高的,跟别人不一样。
以后会给大家揭晓答案~~
第61章
61 【美人有人怜】就算哭也是美人的秦少监+开始舍不得让给别人的皇帝
感觉时间很久;不过也就半盏茶的工夫,秦少监便清醒了。
“有头晕症;不常发,惊着娘娘了。”秦少监向皇后告罪。
“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毛病?”皇后颇觉惊讶地说道;“你先别走,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让他们给你好好瞧瞧。”
“只是偶尔会犯;并不碍事,早几年也都请太医院的大人们给瞧过。”秦少监苦笑一声,对皇后说;“说是奴婢早年可能头上受过伤;留下这毛病;不大容易好。”
头部受过外伤留下的后遗症的确是难好,赵嫣容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坚持着等太医来给他看过脉才放他回去。
“这些册子本宫慢慢儿看着,秦少监就不用在这儿等着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你先回住处去歇着,这几日少动弹操劳的。”
秦潇行了礼,正要走,肖沉墨站出来说:“娘娘,少监大人一个人回去怕是不妥,万一路上又头晕了可怎么办?”说着,她看了一眼魏安澜,笑着说,“不若让奴婢送少监回去吧,一会就回来接魏姑娘。”
赵嫣容以为这是她借故离开,好让魏安澜跟她多说说话,也不疑有它,便点头应了。
倒是魏安澜有些发慌,拉着肖沉墨的手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没关系的。”肖沉墨压低声音叮嘱她,“娘娘是个明白人,你只管照着本心,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用不着刻意迎合,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浮夸不实诚。”
“沉墨姐姐……”
“我去去就回,姑娘安心,娘娘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
肖沉墨轻轻一挣,脱开了魏安澜的手,转身去扶秦潇。
虽然是个太监,但秦潇还是相当不喜欢被人碰触,更别说是被个女人碰。
只是肖沉墨的手很稳,力气也很大,他挣一挣居然没挣开。
“去吧去吧,有个人看着,本宫也能放心一些。”皇后在上座挥了挥手。
不知为什么,这个肖沉墨给赵嫣容的感觉有点奇怪。明明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官,站在那儿也是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但她扶着秦潇时,却又给她一种十分……十分难以言说的感觉。
于普通的躯壳处突然生出一股豪壮的气势来。
她在秦潇苍白却依旧十分秀丽的脸上扫了扫,又看了看面上带着微笑,相貌普通的肖沉墨,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这位肖女官看上了人家美青年,打算凑近佳人,想要告白什么的?
哎哟,太监也会有春天啊!
赵嫣容觉得破坏可能有的姻缘那是作孽,人家肖女官好歹也是正五官的掌宫,配他这个从四品的少监或许、可能、还算般配?
皇后捂着脸,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看着肖沉墨扶着别扭的秦潇走出殿外了,赵嫣容放下手中的起居注。
反正尚寝局的少监已经走了,没人会催着她还东西,这册子早看一天晚看一天都没什么关系。
她上下看着魏安澜,目光闪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