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的手抚摸上陆瑾娘的脸颊,鼻翼,眉眼,落在她的头上,突然狠狠的拉扯陆瑾娘的头发,让陆瑾娘整个人吃痛。
“告诉本王,是不是你对人说了什么?啊?”
“王爷,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陆瑾娘的心都要跳了出来,目光一直盯着五王爷,大口的呼吸。“王爷,那天,奴坐在马上,吓得要死。只觉着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很,就记得看到树林里有很多人,还没看清楚已经全过去了。若是今日王爷不说,奴也不知道那里面会有王爷。至于那天的事情,奴情愿从来不曾发生过,又怎么可能对人说起。这些天来,就是同丫头们在一起,奴也没说过半点有关那天的事情。”
“这个借口很不错。”五王爷阴阴一笑,“陆氏,你知道本王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这份聪明和镇定,让人喜爱的紧。明明是个这么柔弱的女子,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却总能突破极限,让人刮目相看。”
五王爷依旧拉扯着陆瑾娘的头发,迫使陆瑾娘保持一个怪异的姿势。“可是本王有时候最讨厌的也是你这份聪明和镇定。为何你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在本王面前痛哭流涕,为何你不能表现的慌乱一点,表现的蠢笨一点。啊?你明明心里猜测到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偏偏就在本王跟前装傻卖憨,你说本王该怎么对你。相信你还是杀了你?杀了你,说不定一切事情都可以了结了。你说那样多好。”
“王爷若是相信我,我自然高兴感激。若是王爷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怨恨王爷。很早之前我就同王爷说过,我今日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王爷如何对待我,我对王爷的心都是始终如一。”陆瑾娘头皮发痛,但是此时却一点也不敢松懈。
“呵呵,所以本王说你聪明,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地方。总是有无数的借口和理由。你老实告诉本王,你有没有怀疑过本王?那天本王没有去救你,你可有怨恨本王?”
陆瑾娘面无表情,“王爷,我说过无论王爷如何做,我都不会怨恨。怨恨只会蒙蔽人们的双眼,而我却想看清楚这个世界。”
“是看清楚本王吗?”
“我也想看清楚王爷的内心,只是无能为力。”陆瑾娘突然咧开嘴笑了笑。
五王爷却极度不高兴,“你笑什么?”
“我笑王爷为何如此患得患失。其实这次事件未尝全然是坏的。以前王爷太过高调,处处都落在旁人眼里。不如借着这次机会,全都转移到暗处。到关键时刻给对方致命一击,王爷觉着如何?”
五王爷大笑出声,“瑾娘好胆识,竟然敢对本王出谋划策。你懂的倒是不少。那本王再问你,父皇如此对待本王,本王可还有机会?”
“机会不是靠别人给的,那样的人都是弱者。而王爷你是强者,强者是自己制造机会,把握机会。”
“这话本王喜欢。”五王爷呵呵的笑起来,“陆氏,本王以前不知你竟然还有如此见识,了不得。”
“多谢王爷谬赞。妾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而已。”
五王爷却并不松手,依旧抓着陆瑾娘的头发。陆瑾娘微蹙眉头,心中并不轻松。
“昨日你同罗氏一同进宫,你这么聪明,你同本王说说,那罗氏去太子妃那里,会谈论些什么?”
陆瑾娘皱眉,她怎么会知道罗侧妃同太子妃的谈话。“回禀王爷,罗侧妃同太子妃是表姐妹,太子妃位高权重,这些年下来,或许两人之间的亲戚情谊并不剩多少。此次,或许太子妃是心中恼怒,叫罗侧妃过去斥责的。算是,算是发泄吧。”
“你倒是会猜。”五王爷嘲讽一笑,“以后将脑子都用在内院杂事上面,女人就该做女人该做的事情。外面的事情少给本王动歪心眼。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情,本王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陆瑾娘浑身哆嗦,“是,奴记住了。”千刀万剐,果然够狠。
“王妃还在坐月子,府中出了这么多事情,总要有人出面主持。本王钦点了你,你可不能让本王失望。”五王爷恢复平静,不再如之前那般凶神恶煞。
陆瑾娘恭敬的点头,捏紧了拳头,坚定的说道:“王爷放心,我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心意。一定在王妃能够理事之前,将王府的事情处置的妥妥当当的。”
“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伺候本王用饭。”
陆瑾娘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伺候五王爷用饭。
离开外书房的时候,时辰已经很晚了。陆瑾娘浑身疲惫不堪。丫头荔枝关心的问道:“夫人这段时间可是没休息好?看夫人好像总是很累的样子。如今又接了主持中馈的事情,夫人岂不是更累。”
“累一点算什么。这样的机会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如此机会,我自然要打起精神来,不能白白错过。”陆瑾娘淡然一笑。
荔枝有点不赞同,“可是夫人只不过是代管而已,就算王妃坐两个月的月子,夫人也管不了多久。说不定还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照着奴婢来说,这事情就该推出去的。想当初在别院的时候夫人将身体养的那么好,如今回到王府也没多久,夫人每日都是一脸疲惫。奴婢心疼。”
“傻瓜。不过是累一点而已。”陆瑾娘微蹙眉头,回到王府后,身体的确多有不适。莫非是过惯了别院自在的生活,受不了王府的约束的缘故?
刚回兰馨院没多久,门房就来说柯妈妈来了。
陆瑾娘心中诧异,让人将柯妈妈请进来。
柯妈妈笑呵呵的,态度很是不错,“奴婢见过陆夫人。奴婢这会过来,是为了给陆夫人交账本和钥匙。请陆夫人点收。”
三更半夜的交账本和钥匙,这可真是稀奇,生怕别人不够傻是吗?陆瑾娘笑了笑,“柯妈妈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劳烦你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再说这事情该是我亲自去喜乐堂办理的,怎么能让柯妈妈你过来。这样吧,这会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该洗洗睡觉。不如柯妈妈先将这些账本和钥匙带回去,等明日一早我亲自过去,然后咱们再说此事,可好?”
“陆夫人,奴婢既然已经带来了,还是请陆夫人先收下吧。”柯妈妈态度很是坚持。
陆瑾娘的态度更加坚持,“柯妈妈,你这可就是太为难我了。你也知道我手底下能用的丫头不就是那么几个,这会个个累的恨不得沾上枕头就能睡着,算账都算的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如此情况你让我怎么收下。若是就这么收下,万一账目不合适,万一库房出了什么事情,比如物品破损缺失,到时候是算谁的?是算在柯妈妈你的头上还是算在我的头上?当然若是柯妈妈能够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我收下就是。”
柯妈妈很是尴尬,讪讪然一笑,微微起身,“奴婢过来是好意,既然陆夫人不领情,那奴婢告辞就是。明儿有什么事情,陆夫人可别找到奴婢头上。奴婢白日里都忙的很,没空理会这些事情。”
陆瑾娘淡笑,也不在意柯妈妈的态度,“邓福,你替我送送柯妈妈。柯妈妈是王妃身边第一得用的人,你要同柯妈妈好生相处,以后要仰仗柯妈妈的地方多的很。”
“奴才遵命。”邓福站了出来,“柯妈妈请,小的正还有几件事情需要请教柯妈妈,不如就让小的送柯妈妈回喜乐堂。”
柯妈妈望着陆瑾娘,又看着邓福。在小太监里面邓福的气势算是很强的,对柯妈妈都造成了一定的压迫感。柯妈妈张了张嘴,最后笑道:“既然陆夫人考虑的如何周到,那奴婢自然是却之不恭。这位就是邓公公吧。不是说要送我吗,走吧。”
一路无话,柯妈妈到了喜乐堂的大门,回头对邓福说道:“邓公公,我已经到了喜乐堂,你请回吧。”
“柯妈妈就是体贴,小的不要紧,小的看着柯妈妈进去,再走也不迟。”邓福脸上带着笑,态度却是异常坚决。
柯妈妈冷哼一声,十分不满,“不愧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这考虑的就是周到。”
柯妈妈进了喜乐堂大门,满腹怒气。想了想,又不甘心,等了会觉着邓福该走了,就打算瞧瞧的出去。一只脚刚跨出门口,邓福就从暗中走了出来,“柯妈妈可是有事情?不如吩咐小的去办,一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柯妈妈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怎么还没走?”
“柯妈妈都没歇息,小的怎么敢随意离开。柯妈妈放心,陆夫人吩咐了小的要将柯妈妈送回喜乐堂,没等到柯妈妈歇息,小的如何敢离开。”
“你,你……”柯妈妈从来没见过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这个邓福还真是个奇葩,“你给我滚开,这里是喜乐堂,不是兰馨院。”
“柯妈妈放心,小的不敢踏入喜乐堂半步,柯妈妈年纪大了,还是早点歇息的好。可别和奴才这样的小年轻比。”
就你那老身板能比得了吗?邓福的言下之意当真是将柯妈妈的气的一佛升天。狠狠的瞪了眼邓福,转身回了喜乐堂。
守门的婆子有点不明所以,“柯妈妈,那人是谁啊?要不我去将人赶走?”
“你赶的走吗?别给我多管闲事。”
柯妈妈气呼呼的进了二进,得知齐氏还没睡,柯妈妈就去见齐氏。齐氏问她,“事情如何呢?”
“奴婢无用,那陆氏是个狡诈的,竟然不收账本和钥匙,说什么天黑,算账算不清楚。还是等明日一早再说。”柯妈妈心里头忐忑不安,担心齐氏责怪于她。
齐氏嘲讽一笑,“这事情不怪你,只怪那陆氏大大狡猾。罢了,本来就是一次试探,既然不成,明日交账本的时候你就别做手脚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也就是代管个个把月,做不了什么事情的。”
柯妈妈松了口气,“王妃,要不要奴婢去宫门口打听一下昨日陆氏进宫,究竟是为了何事?若是对咱们有利,不若趁机利用一番。”
齐氏摇头,“母妃既然没派人告诉我,自然是有其理由。要打听消息,你也不用亲自出面。让其他人去随意问问,不要刻意了就行。另外王爷被将爵,如今正是王府艰难的时候,大家做事都小心一点,可别触了王爷的霉头。尤其是那些下面的奴才,若是谁敢出去败坏王府的名声,直接给本王妃打死了事。”
“奴婢遵命。王妃也该保重身体才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齐氏点头,咳嗽了几声,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红晕,“你提醒的是,本王妃的确该保重身体才行。夜深了,你也去歇息吧。”
“多谢王妃。”
次日一早,陆瑾娘带着邓福并一众丫头婆子,还请了账房的两位先生一同去喜乐堂拿账本和钥匙。这一次柯妈妈果然没出面,是让丫头夏荷并冬露一起出面。接过账本同钥匙,账房的先生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来。账目没有错处,接着就是要去库房对账。务必做到账目同实物相符合。夏荷同冬露也极为配合,始终跟着。
陆瑾娘也不嫌麻烦,让人一样一样的对账。最后忙到下午的时候,才算是对账完毕,半点错处都没有。陆瑾娘得知这个结果,心里倒吸一口冷气。齐氏好生厉害,竟然是半点错处也无。就连账房先生都不不得说声佩服。齐氏不愧是管家的能手。
陆瑾娘思量一番,虽然是暂时管家,也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所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就是担心期间会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全算在她的头上。于是决定将账房的人全都拉下水,账房的人被五王爷清理过后,基本都是五王爷的人,至少不会偏向齐氏。于是陆瑾娘提出来将钥匙交给账房,账本自己收着。若是需要东西,领用银子,则需陆瑾娘的人同账房的人一起开库房放能办成。这样一来,事情自然就复杂了,算是多了道程序,但是同时也多了担责的人。相当于加了一层保险,风险性降低了一半。
账房管事一听,自然要拒绝。他可不想掺合进内院的斗争。说句不客气的话,女人狠起来那真是要命,帮着管内院,那就是做炮灰啊。
陆瑾娘笑了笑,对账房管事说道:“朱管事,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做事仔细认真,如此王爷才会钦点我协助王妃代管这一个月的内务。只是我毕竟没经验,身边急需要有人帮衬。账房先生们都是能干的,自然要求到你们头上来。我想王爷若是得知我这办法,也是会赞同的。”
这都将王爷搬出来了,朱管事皱眉。
陆瑾娘再接再厉,“朱管事不必忧心,不过就个把月的时间,等王妃一出月子,差事我自然就要交出去。朱管事你说是不是?”
“这,这……”朱管事挺犹豫的,没人愿意做炮灰啊。
陆瑾娘又再说道:“一会我就要去外书房请示王爷一些事情,我想到时候,我定要同王爷……”
“陆夫人等等,小的答应就是。”
陆瑾娘顿时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朱管事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陆夫人就不用同小的说这些,小的也是没法子,当然陆夫人也是信任小的信任咱们账房,才会将事情交代给咱们。陆夫人放心,小的并账房所有人一定会用心做事,定不会让陆夫人失望。”
“如此甚好。”陆瑾娘站起来,给朱管事行礼,“你帮了我,我谢你也是应该。”
朱管事哪里敢受陆瑾娘的礼,急忙起身避开。
送走了朱管事,陆瑾娘叫来邓福和桂嬷嬷,商量接下来每日的事情该如何安排。其他事情有定列,照着以往的规矩走就是了。不过如今要紧的是要改制。郡王同亲王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规制上面却有着许多不同。当然,许多郡王并不在意,豪奢淫逸,同亲王一般。但是五王爷正被太子盯着,这会正是需要低调的时候,自然不能这样干。只能凡事照着规矩来。
邓福和桂嬷嬷都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对规制方面最是了解不过。有两个人给陆瑾娘参谋,当天陆瑾娘就召集人手改制。
齐氏听着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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