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娘一个没留神,“啊”了一声,慢了一拍,他虎了脸,大力蹂躏乳~首,她才回神:“呜呜呜,收着哩!”他方满意,见她抿嘴蹙眉,脸儿垂得老低,心驰荡漾,得了颜色开染坊,用手指戳戳自己脸庞:“这儿,香一口。”
见她将脑袋转过去,他一撒手就要走,她连忙又将他拉住,踮脚亲了他脸颊一下。
他浑身行气活血,开怀了。欢娘感觉腿根子处被顶着,低头一看,他狐毛披风里的袍子中间支起来半寸,挺得还不矮,就算这冷天穿得厚实,也明显得很,又恼又臊,避又避不得,缩又难得缩,只好嫌弃地啐:“还、还不收起来!”
他见她一副腮腮都快出血了,将她手一抓,往下头探:“行,娇娇来给爷收刀!”欢娘笋儿尖尖刚刚触到顶首,刚硬似铁杵,隐隐跳弹,宛如血口战龙,吓得像是指头要被吞了似的缩回手。
霍怀勋呲牙:“你又不愿意给爷配个紧窄些的鞘,怎么收得住!”
欢娘哑口,这脑子,怕也就是邪言谑语反应快了。他见她不语,心生恶趣,翻起两人外面各自的披风大氅,将她白玉腿儿拉起一条,盘在腰上,连作几个朝上冲刺的动作,顶得她东倒西歪,才将她连头带颈子重新狠亲一通,算是放过。
待欢娘随那老婆子回去女厢,其他人也没留意她动态,倒是醒了找不到人的袅烟正倚在门槛儿上等,见这主子神色遑遑、捂着氅内的领子地回来,多打量了几回。回到屋里,欢娘稍松了外袍,袅烟眼尖,见到她小袄白绫竖领的扣子崩掉了一颗,心里生了惊疑,忙翻行李,重新另外找了件天青色云缎披袄给她换上。
欢娘见袅烟喊自己换衣,一惊,晓得她是看出什么,万分尴尬,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一呆。袅烟低声催道:“快些,免得叫韩婆子看着了不好。”欢娘才赶紧换上新衣。
换好行头,欢娘去了花圃前厅,跟柳嵩与郑家乡下主事汇合。
几人正拟定先去哪一家,欢娘犹豫之下,还是将在温房里的发现,跟两人说了。
柳嵩来了乡下,只想着如何安抚下人,还没想过到亲自去事发地点看看,如今听说有问题,与主事商量了一下,赶紧吩咐人去查。
如此一来一往,时辰拖久了一些,柳嵩变了计划,差工人传信,叫那两名受伤者亲自来花圃这边来。
工人犹豫:“两人还伤着呢,脾气也大得很,万一不过来呢?”
柳嵩冷笑:“就说是来拿银子,看过不过来。”
果然三刻不至,两名头破手折的乡下工人被家人或搀或抬,来了花圃门口,一见东家面,客气话还没说两句便开始伸手要钱,果然是恶声恶气,狠形劣状,一副地头蛇作派。
欢娘见那这两家人背后还跟了几名粗汉子,大冷天的袒胸露背,横肉打结,晓得肯定是各自的亲戚死党,拉来助威的。
两家人都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谈起条件,汤药费,误工费,养伤期请亲朋好友料理奔波的那些费用,七七八八拉拉杂杂加了一起,漫天要价,近似勒索。
柳嵩只等着打发出去的僮仆找证据回来,听伤者要挟,也不在意,字句都是敷衍,但被呛了几回,自恃是半个主子的身份,语气也不友善了。
欢娘见那几名肌肉汉子开始拧眉毛卷袖子,恐怕被人当做由头,中了计,又起了纠纷,到时不是郑家的错也成了郑家的错,眼看柳嵩口气越来越重,忙趁空当儿插话进去:“若是郑家的责任,赔自然是要赔。”
两家人见是个还有几分稚气的青年女子,身披大袄,露出一张粉脸儿,立在还没消融的黑土冰地里,先是一讶,再一听是郑家一起来的一名府内姨娘,说话娟细又和气,才将绷紧的皮肉松下来一些,又见她生得好欺负的样子,便都只盯着她一个人拿捏:
“当然是郑家的责任,伤在你们花圃内,不是你们的责任,还是我的责任?既然是说得上话的,那就快些定下来,不然别说咱们乡里人不懂事!东家不做作西家而已,咱们衙门见!到时败坏的可是你们自个儿名声,这十里八方的,看还谁给你们这吸血不吐骨的郑家卖命。”
说这话的是两家人当中一个中年汉子,读过两年私塾,识字,也还懂几分道理,欢娘见他说得口水乱溅,引得人群又开始沸腾,只得尽力压:“在郑家地皮出事,就一定是郑家责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郑家的地,也是圣上的地,在本朝疆界内磕了碰了,告御状找天子的能有几个。”无非就是捡软的欺。
那中年人得呛,恼羞成怒,明晓得是强词夺理,却又不知怎么反驳,刚才装书生讲道理的相没了,立刻抹脸,大步上前,瞪着目,用气势压面前这小少妇:“这就是想赖账了?那何必叫咱们来?拿乡下人当猴儿耍?”
欢娘见惯霍怀勋威逼利诱腆狗脸,见这人凶恶,竟有些免疫了,道:“不管乡下人还是城里人,占理才行。叫大伙儿来,就是想当着乡亲的面,来说说这祸事的责任,有错的逃不了,没错的也不能平白被冤枉,这些日子净叫你们说了,咱们也该给自己辩几句了,你稍安勿躁,等半刻就好。”
两名伤者对觑一眼,脸上有鬼,跟各自亲眷耳语一通,几名汉子立刻发了飚:“还有什么好等?现在不立马赔钱,掀了你家花圃!”
郑家老工人们见连那年纪幼的小姨娘都不动声色,也都个个沉如坐定老僧。
两家人马见郑家人个个稳如磐石,似在等什么,终于摁不住性子,狗急了跳墙。
一名冲动的立时冲上,拣弱的欺,直奔欢娘,扬起粗拉拉的大手,啪一巴掌就要扇去,给点儿教训,却听门口那头脚步如风,几乎是以一种杀敌的势态呼呼过来,还夹着暴怒喝止:“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敢动爷的娇——”
一个娇还没转音,见欢娘眼神一下子瞪过来,恨不得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霍怀勋走到那打人的汉子身边,一脚踹平了,继续:“……娇、叫、叫你牛!叫你闹!吵得爷午睡都睡不安生!”
作者有话要说:@( ̄… ̄)@来嘛,收个专栏嘛。
☆、第 32 章
花圃的主事老人一见是前日来的客官;上前拉开:“怎么是霍相公!”
霍怀勋以商客身份住进来;并没言明官职;花圃内的人只当他是普通商贾,并不知是个官场中人。
柳嵩一见霍怀勋,却刷的白了脸;赶紧将欢娘祖奶奶似的拉到后边儿;叫袅烟看护着;又拖了张椅子,甩袖子掸了掸灰;想他既然不露官牌;不报身份;肯定不想叫人知道;柳嵩低声道:“霍爷回了肇县;怎么也不通知草民一声。”
霍怀勋眼白翻到没了眼珠子:“爷走哪儿都得跟你先请个旨?”
柳嵩苦脸忙摇手,晓得他见欢娘在场,肯定是蜜蜂沾了花粉,一时半会儿不得走,将他请到椅子里坐下。
霍怀勋见他尚算解自己心意,勉强也不怪罪了,大喇撩袍坐下。
被踹了几脚的汉子却不依,气势汹汹扑上来。霍怀勋带的一名青年小部将生怕侮了上司,不知轻重,将那人拦腰一个过肩摔甩出去,磕得鼻青脸肿。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干人见着来人,只当是个横行恶霸,再不好说甚,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郑家这边。
这么会儿,柳嵩派家奴去找的人已来了,一名店铺小工打扮的青年男子,一名身着布袄、头束棉帽的皓须老者。
两个伤者一瞧那两人,变了脸色,那腿折的坐不住,差点儿由担架上跳起来:“这是干嘛?”
柳嵩道:“干嘛?戳你们这些贼子的短!棚倒之事,绝非天灾,而是人祸,就是你们自个儿故意弄的,还栽给东家!”
伤者吞吞吐吐:“放、放屁!证据呢!”却黔驴技穷,气短不少。
柳嵩难得坐庄一回,声音高耸入云:“物证就是温房里头被划得乱七八糟的那根撑柱,人证便是这两人。”
那小工得了眼色,上前先在众人面前自报家门:“小的在村头铁器铺做活,上十日前晚上轮小的值店,正拉风箱烧火赶活计,有位客人上门,问什么刀割拳头粗细的木梁既快又厉,小的给介绍了,那客官叫小的按说的样子,连夜赶制一把,又加了一吊铜钱,叫小的别把这笔活记进账去,也别告诉东家,权当是给小的私活儿。”又指那折了腿的工人:“就是这人。”
轮到那老人,眼神咄咄地剜住那头上破了个洞的,望得人无所遁形:“老朽姓章,原在邻县蒋大户家做工,是府上的管事,这人原是蒋府一养马的,后因偷了母马下的崽子拿出去卖,被主家打板子赶了出去,后被另家不知情的招去看家护院,老朽听一同行说,贼行不改,见那户主凋零,独子远游,惟一名老实年长的家主和名弱质妇人当家,说是在东家处染了恶疾,借机诈银耍赖,生生讹去东家一百大几十两白银。”
两人一听,各自顾不得伤势,暴跳起来,柳嵩叫工人将人摁住:“还胆敢叫嚣不成?这回你们不报官,我还要报官!一个买凶使坏,一个前科累累,还敢上门赔钱!讹诈到了我郑家,算是见了鬼,也不瞧瞧我们郑家主事的是哪个,拿你柳爷当傻帽儿?我来戳穿你们西洋镜,看你们这些小鬼小妖还有什么好话可说!”
霍怀勋坐在边上本没做声,听了柳嵩这话,咂摸下巴一把,不是个味儿,打岔:“我说这西洋镜不是你戳穿的吧?你这人不能乱抢功啊!本朝军律,无功而自邀者,等同祸乱军心罪,军棍二十起跳的。”
百姓自家官司而已,怎就跟军律扯到了一起,柳嵩一愣,皮肉一紧,才会意过来,干笑:“对,是咱家的欢姨娘戳破的!说快了嘴!”又转身朝那一行闹众重申了一次。
霍怀勋鼻子闷哼两声,这才满意了。
一场闹剧下来,两家带来的粗汉子再不敢跳脚,余下两人被柳嵩派人压去官衙,其他看热闹的和讨不到好处的也都接连散去。
欢娘跟袅烟也跟了人流进去。霍怀勋见那小短影披着一身白,被个丫鬟搀着,眼看就没啦,想跟上去,想着她刚才忿恨眼神,琢磨了下,还是忍下。
及至晚间,衙门处传来信儿,案子已立下,人证物证俱全,两名工人是讹诈东家的惯犯,劣迹斑斑,进了衙署,光见着县宰的面,就已吓软了脚,大半招供。
郑家花圃纷争至此大半了结,只是衙门皂吏带话来,说是因为程序,还须郑家这边留个人下来,两边跑跑,取供词,所以柳嵩与欢娘一行人便也得在花圃多耽搁一日。
柳嵩无所谓,霍怀勋喜眯了眼,担心的却是欢娘,跟禽兽待一个屋檐下,多待半刻都是危险,何况……还是两个禽兽,虽然一个禽兽能完全压制另一个禽兽,但那种身边乌云环绕,天际响雷的感觉,还是不怎么好。
头一回,她无比想重新回到郑家那个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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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入夜,袅烟端了饭菜进厢,主仆三人一起围炉吃,并无别事,就是韩婆子吃到一半,打量了欢娘一通,问出早就怀疑的问题:“姨娘怎么临时换了衣裳。”
欢娘一惊,筷子都差点儿握不稳,倒是袅烟平日大大咧咧,一遇事儿却还算靠谱,立刻接道:“那件褂子弄脏了!”
韩婆子平时本就盯欢娘盯得紧,这次出来,更受过柳倩娥的叮嘱,要将这小姨娘看牢,见欢娘脸色和袅烟那急吼样,晓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故意道:“哦,那拿给老奴,老奴来洗洗。”
扣子都崩掉了一颗,给这精婆子一瞧还得了,不知想哪儿去了。袅烟自知说错,不知怎么接口,倒是欢娘醒过神儿,夹了菜到粗瓷碗里,淡应:“袅烟当时就拿去搓了,这会儿都该是都干了。”
袅烟也连连点头,含着一口米饭支吾不清:“是是是,搓了,搓了。”韩婆子见两人配合得好,去也不好紧逼着问,只闷头吃起饭来。
饭后,袅烟兑好热水端进来给欢娘洗沐,乡下地方,样样简单,欢娘舀水通身浇了一下,擦干净了,叫袅烟闭好门窗,换了套寝衫,也就歇息了。
袅烟临走前留了一盏烛,因怕欢娘陌生地方起夜,黑咕隆咚摸不着地儿摔了,欢娘睡到半夜,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只觉那烛火熄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困意一散,坐起来,才发觉是窗子有风漏进来,把灯给吹灭了。
乡间初春夜风寒凉胜过县城,吹进来的虽一丝一丝,却能刺人骨髓,冷到心坎儿里去。
欢娘听见外间韩婆子的震天鼾声和袅烟夹杂其间的平稳吐息,抱了臂,顶住一口冷气,汲鞋快步下床,正要挑醒烛芯,再燃一把炭火,听东壁嵌窗传来响声,镇日提着的心,一下子跳到喉咙口,轻轻过去,听那爪子挠窗的声音哪能不熟,再见那窗纸上的身影,想不到他这样大胆,急了,过去就压紧了窗户边的钩子:“霍大人,你逼人太甚了!”
霍怀勋站在窗下已不止半刻一刻,见将里头人惊醒了,正好,压低声音:“娇娇,快,给爷开窗,前门被你两条狗给看住了,爷的靴底都给雪水浸湿了。”
欢娘听他还发出嘶嘶的叫冷声,又是好笑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浸湿了还不回去睡觉,寒从脚下起,染了肺痨,到时救都就不回了!”
说完,外面半天再没声响,欢娘忖这话到底还是管用,怕死呢,刚转身要回榻,却听东窗动静没了,西窗那头又响起来,噗咚一声,有东西落地,心里一惊,糟糕!
果不其然,她转脸一望,那厮哪儿走了,竟趁自己说得正欢,从另一头窗户给翻爬进来了。
正要喊,霍怀勋已经三步过来,大手一捂,将她大半张头脸都盖实了,又往怀里一挤,拖到榻沿。欢娘唔唔几声,急忙猛翻白眼儿,才叫他撒开了手。
霍怀勋将床幔一放,将二人拢在里头,附过去道:“别说爷不讲道理,想叫就叫吧!”
两人围在个帐子里,还怎么叫!欢娘见他无赖蛮横到这个地步,想着外头郑家两人离不过几丈远的距离,动静大一点,恐怕就得吵醒,心思一慌,热泪顺着冷脸哗啦留下来。
这回轮霍怀勋慌了,连忙端起她脸,左摸右捏:“娇娇别哭,把爷心疼死了!爷什么都不做,捂个脚就走!爷在你窗户下望了半天,脚板都快冻掉了,比前年冬天在军营操练还可怜!你瞧瞧。”又脱了长靴,真的将一双脚丫子伸到床上,举起来给欢娘看,袜子被雪水浸得半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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