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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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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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吧。我不舍得,今夜暴风雨这么大,我又逢刚刚生产,早就困倦至极,要不各位明日再……”

洛云惜冷语似营帐外淅沥的雨声,逼迫道:“是不舍,还是你不敢?”说罢,她便朝军医递了个眼色,冷道:“子嗣的事,事关王府清誉,本王妃亦能做这个主,你去舀一碗清水来。”

凤绝冷寂的神色划过捉摸不定,只直直注视着清幽,并不拒绝洛云惜的提议。

很快,军医便端来一碗清水,装在白玉碗中,水波荡漾,清可鉴人。

红焰舞盈盈走过来,一袭火红的衣衫仿佛盛夏中绽开的玫瑰,美艳的眼波在烛火明媚摇曳下似有着快意的颜色。她自发间拔下一支金钗,雪亮的钗尖,锋利无比,无疑是最好的利器。

心中冷笑着,是了,她就是要报复清幽!为了报复清幽,她才会和洛云惜走到一起。天知道她等这个机会等了有多久!她的一切,都失去了。她爱的人,她的追魄夺赤鞭,还有她经营许久的红莲堂!所有,都被白清幽无情地夺去了。

白清幽,谁叫你将我从白莲教中赶离?!害得我连接近、连挽回庄王的机会都没有了。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本来,你移情别恋,不爱庄王了,我不该再与你纠缠不清,可谁叫你将我害得如此落魄凄惨。我也要叫你尝尝,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滋味!又有多么的痛苦!

“王爷,请吧!”洛云惜接过军医手中的白玉碗,又取过红焰舞手中的金钗递上。

凤绝手势疲倦而苍凉,他缓缓刺破指尖,一滴鲜红的血随之落入碗中。

洛云惜瞧着,唇角弧度缓缓拉高,端着碗走近清幽,她轻轻地、轻轻地靠近清幽,略略侧过的身子,恰好挡住了凤绝的视线。

可清幽却看得清清楚楚,洛云惜的袖中有点点粉末落入碗中,旋即化为乌有。

她明白,洛云惜是故意叫自己看见动手脚这一幕的。可即便知道,她又能如何呢?如今,她唯一只希望,凤绝能平安无事,至于她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重要呢?

凄婉抬头,她的身上哀凉如下弦冷月。

凤绝早已是偏头一边,并不看向她。压抑住心头澎湃的怒潮与酸楚,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轻轻划破孩子的脚趾。

伴随着哭声缭绕,一滴鲜红,落入碗中。

两滴鲜红缓缓靠拢着、靠拢着,最终却并没有相融。

“呵呵,王爷你瞧。”洛云惜得意地将白玉碗举至凤绝面前,冷毒掠过清幽的眼神,看着凤绝铁青失望的脸色,心中有着无限的痛快。

痛快!当真是痛快!她要的,便是看到凤绝此刻这般失望的神情,她就是要他失望,要他后悔,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自己,而是执意爱着白清幽那个贱人。她要的就是这痛快的感觉,当真是太令人舒爽了。

想到这里,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如此一来,今后谁还能威胁到她王妃的地位?谁还能自她手中夺走凤绝?再不可能了,因为他的命,要靠她来维续,这是不是天意?老天终于开眼了,当初她为了救他,失了宝贵的清白,现在,这算不算是上天补偿于她?

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秀眉不自觉地皱起来。这个孩子,当真是令人厌恶,不过只要她生下这个孩子,再调养好自己的身子,日后还能有凤绝的孩子的。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她可是想要他与自己的孩子的,而不是祁奕那个混蛋的。

凤绝滞滞望着碗中,彼此紧挨、却不相融的两滴血,眉心渐渐曲折成川。

他狠狠闭一闭眸,又霍然睁开眼。

突然出手封住清幽几处穴道,他的声音如同浮在水面上冷冷相触的碎冰,字字道:“既然东宸国出尔反尔,兵不厌诈,那本王何必客气。就扣留这轩辕皇家血脉,十日后启程返回东都,让轩辕无邪前来谈判吧,本王到不信,他能弃你们于不顾,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转身离去时,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道:“白清幽,给你女儿起个名字,本王给轩辕无邪书信时也好称呼。”

他的声音渐低,淹没在呼呼风声之中。帐外,风雨更甚,扑腾得帐帘翩翩舞动,开合的瞬间,肆意闯入的冷风,横冲直撞,摇动了满室昏黄的烛火。

而晃动的烛光中,清幽默默垂首,幽暗中瞧不清容颜。

“溪字,就取个溪字吧。”

惜……

他微愕。

她知他误解,惨淡一笑,解释道:“王爷不要多想,不是怜惜的惜,而是溪水的溪,轩辕溪!”

眼眸微眯,他停滞片刻,只嘱咐方遂道:“本王已封了她的筋脉,武功暂时不得施展,看好她!”

不再回顾,他拂袖离去……





黄沙落满地 第四十七章 我宁可死

东宸国永庆二年。

凤秦国万和八年。

七月三十,夏末。

夜里独寝,燥热的天气令清幽辗转难眠,重重心事挂在心间,她忠于起身,穿上软底鞋子,轻轻走到营帐外。

月华透过或繁或疏的树叶,被筛成碎碎的明光,寥落地照在她的身上。夜半萧瑟的风,带着远处的花香灌满她轻薄的寝衣,生产后近半个月的休养,她身子已然恢复如初,不再臃肿。唯一疲惫的,只有她的心。

此时,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和着远远不知名的虫鸣,轻柔拂过她日渐尖削的脸庞。悲从心生,她突然无措地痛哭起来。纵使是痛苦,也被她极力压抑成一缕轻微的呜咽,散在夜风里。

自出那晚滴血认亲之后,因着点穴并不能封住武功内力很久,为了防止她逃脱,是以凤绝遣军医将孩子抱入他自己的营帐中日夜看着,以牛乳喂养。而她,只有每每傍晚时,军医来替她诊脉时,才能听到一两句与孩子有关的话,亦无非是吃的好、睡的香、平安之类。

半个多月来,她因着还在坐月子中,随军撤退赶路的时候虽有乘坐舒适的马车,可因着马车行程最慢,骑兵在前,而她总是落在最后,十几天来她见到自己的孩子,总共不过三次而已。

虽是如此,她并无不安心的感觉。

相反,小溪在凤绝的营帐中,她反而十分欣慰宽心。也好,如果人们父女日后注定无缘,注定不能相认,若是此时能多相聚一会儿,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也许不会知道,曾经有一次,当时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她远远地在隐蔽处瞧见他正坐在河边,怀中抱着小溪为牛乳。虽然当时他背着身,墨黑的长发松松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她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手势是那样的温柔。她明白的,他即便恨透了她,也不会忍心伤害她,更何况那是她的孩子。他一直是那样的,从来都是。彼时的喝水碧波清澈,柔缓荡漾间似有无数个小太阳的影子,让人觉得心都随之灿烂起来。

车间的旅途并不算漫长,不过短短几日而已。

可她有时甚至希望,时间可以从此停驻。因为,她是多么希望小溪能和自己的父亲永远守在一起。天伦之乐,她早已不敢奢望。她只求,这样的日子,多一日算一日。

即便见不到他,可毕竟他总在自己周身,她实在不舍,不舍从今以后都要离开他。

深深吸一口润泽的空气,她的思绪缓缓拉回。

今晚月如钩,月光柔和挥洒着,她轻轻俯身,折下脚边一叶青草,宽边薄刃,有着清冽的香味。执起,她轻轻凑于唇边,缓缓吹奏起来。自小,她颇通音律,即便是青草,在她唇边亦能成曲。只是此刻,她心事重重,未成曲调,已是乱了心绪。一曲《相思》,停滞在了指边,凄凉的音色在宽广的天地间徘徊。

心爱之人,近在身边,可陪着他长相厮守的人却永不是她了。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还是对她此前迟迟不肯承认自己心意的讽刺?相思不得相守,她此生只能看着别的女子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身边。

屏息静气,许久,她复又执起青绿色的叶片在唇边吹了起来,渐渐曲中的愁绪浩茫如潮水般涌去,心如砒霜杯雪,十指微颤,曲随忍心的忧伤,皆是好景不常在,此身无处寄的悲凉。凄凄绵绵,终,连树梢鸟儿都要掩耳不忍听闻,展翅飞离……

七月三十一,晚上。

凤绝的亲兵已是从紫苑城撤军回到东都城外,而隋国公的卫队已然先行一步被皇贵妃召回东都城中。

原定,凤绝应该在次日,即是八月初一入城。

然,此刻。

他置身军帐之中,手中一张薄纸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泛黄,也不知是纸随风轻颤,还是手拿之人没有握稳,只见那一张信笺正如蝶翼微颤。

其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两字,“别去。”

看起来,写此密信给他之人,必定不愿让他知晓自己是谁,所以才用左手书写。

别去……

是指,让他不要回东都么?

即便是左手书写,也难掩清秀的笔锋,会是谁呢?会是她么?

东宸国永庆二年。

凤秦国万和八年。

八月初。

凤绝率十余万亲兵,原地驻扎在东都城外,不再前行。

而城中,江书婉已是令原隋国公旧部把持每一处城门,甚至连皇宫锦卫也在她一手控制之下。

凤翔则是被困夜都,若不是东宸国手中所持的夜都军事图有误,只怕他早已全线溃败。靖国公依然隔岸观虎斗,坐守北方四郡却按兵不动,迟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无奈之下,他只得苦苦撑住,所幸的是,夜都之中资源丰富,能经得起长时间的耗战。

凤秦国的兵力,主要分为五个部分。燕行云独自一人镇守风宿一带边境,本就不易,如今还要与东宸国军队与原紫竹境内鬼峡处对峙,更是无法抽身。靖国公原是老狐狸,虽然他女儿此时已然贵为王妃,可毕竟还没有诞下世子,为防止将来有变数,他自然不会轻易出兵相助。凤翔平乱夜都的时候,带走一部分皇宫锦卫。如今剩下的皇宫锦卫与原隋国公旧部,都在江书婉的控制之下。

唯一的希望,便是左贤王凤绝的亲兵。

江书婉令隋国公旧部把手各处城门,控制皇宫,又将文武百官的性命捏在手中。

其意,昭然若揭。

朝中,明眼人都静观其变,眼下政局突然混乱,若是皇上在夜都有个万一,还不是太子即位么?而皇贵妃手中又握着重兵,再者,日后太子即位,因着年幼,还不是皇贵妃垂帘听政?是以朝臣谁敢正面与她作对交锋?岂不是自寻死路?识时务者为俊杰,朝臣纷纷静观其变。唯一正直不阿的国相左兼,如今又重病在床,听闻已是病入膏肓,耳不能听,口不能言,不过是等死罢了。

此般危急的情况之下。

凤绝只得将兵力驻扎在东都城外,按兵不动。江书婉如此做法,等于将他的人马牢牢捆住。他不敢挥兵北上相助凤翔,因为只要他一走,也许江书婉便会有所行动,与轩辕无邪联手占据东都,届时凤秦国所有的要政官员,都成为了俘虏,他不敢冒这个险。

敌不动则我不动!

很明显,江书婉此刻也正在观望,观望着夜都之战,凤翔究竟能不能熬过。

而凤绝亦是只能苦苦等着,带兵围着东都,耗着。

不敢,他坚信,凤翔历经百战,必定能渡过难关。

时间如流水匆匆炎炎夏日很快便过去了,凉了暑热,红了枫叶,转瞬便是秋中时分。

一直驻扎在东都城外的山谷之中,不经意间,才发现身周的重重绿叶,此刻已是变得红黄相交,层层叠叠,美得炫目。

而洛云惜则是在这样美丽的初秋顺利诞下一名男孩。孩子的名字始终未起,因着凤绝推脱入世祖宗牒的名字需要凤翔亲提。而凤翔身陷夜都,无法抽身。于是这起名的事,便这样耽搁了下来。洛云惜虽心有不满,却无处可说,只得暂时忍了这口气。

这日,清幽望着高远的天际,怔怔出神。

天的那端,有大雁成群南飞,远处东都城中青砖城墙高起的四方天空蓝澄澄的如一块碧玉,没有一丝云彩,似乎永远是那样明净。她微微一笑,心境寂寥而安静。这样的天清,多么像她尚在天清谷那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的她,懵懂无知,整日围在师伯师父周身,何曾知晓世间疾苦。那时的她,满怀着大义下山,可最终……却是路越走越迷茫……

秋日的暖阳,似一朵芙蕖盛开在身上,金灿美丽。转首间,她微眯了眼,却见洛云惜正立在不远处,目光凉凉地觑着自己。她骤然明白,锦卫洛云惜定是有话要同她说。这么久了,她知道洛云惜担心中间会生变故,迟迟不给她解药。而此番洛云惜已是顺利生产,也该到了给自己解药的时候了,她眼看着,凤绝的脸色日渐变差,偶尔甚至还能听到几声轻咳。

她明白,洛云惜应该也知道,凤绝所中的毒,不能再等了。

而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果然,近晚的时候,洛云惜差使一名随军小厮给清幽送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很简单,相约子时在落云山系青峰山巅见面。

因着心中焦灼,清幽早早便登上青峰等候。她从未觉得时间是这般难熬,短短几个时辰,她仿佛等了几个世纪那般久。

反复来回踱步,眼看着上弦月一点一点升起来,冰凉的月光仿佛在地上盛开了无数朵冰花,又一点一点西移,她焦灼地等待着,看着月光缓缓爬过自己的肌肤,一寸又一寸。

许久,“簌簌”声响起,踩踏落地的声音轻巧盈盈,清幽心知是洛云惜来了,心一下子跳得厉害起来。可转身的时候,她已是一脸平静,只是淡淡笑着,“你来了,还真是守时,分毫不差。”

洛云惜如今已是坐满月子,身子全然恢复。今晚她穿了一袭浅红色广陵衫,满绣鸳鸯石榴图案,外罩一件孔雀璎珞披肩,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而面色红润的她,此刻就跟着孔雀似的,美艳而骄傲。

这样的荣光娇艳青春,红润如轻霞,刹那间对照出清幽的焦灼和憔悴。

洛云惜冷觑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挑了秀眉,也不接话。

清幽近前一步,直入话题,“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吧。凤绝他所中的冥水之毒日日侵蚀筋脉,再没有时间可等了。烦劳你快点将解药给我。”

洛云惜低首,她轻轻抚着自己葱长的指尖,缓缓道:“解药我自然带来了,只是不知你要如何给他服下呢?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如何能轻易近身?万一他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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