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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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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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宿在蝶园,总是和衣而睡,并不曾碰过她。可如今,她是否该庆幸他的薄幸……
  爱上他,又怎能抗拒他?
  其实,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
  她彷徨过,也挣扎过,可最终仍是如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了凤绝。也许,在那柳雁城郊初遇的第一眼,便注定了她今生都无法逃脱……
  那一日,她满身泥泞,小脸脏污不堪。
  他衣阙飘飘,纵马而来,好似那天边走下来的神灵。他出手救了她,却只是入了别人的陷阱而已……
  黑衣男子瞧着兰元淇思绪飘飞,眸露冷漠,上前一脚踩住兰元淇纤长的手指,渐渐用力,似想将她踏入泥泞之中,永不翻身。
  被冷汗濡湿的鬓发贴在面颊之上,宛若冰凉的小蛇游移在颈间,寒毛倒竖的感觉如此真切。兰元淇艰难地喘息着,却不敢过于大声,惊动了旁人。
  黑衣男子以鞋尖蹭过她柔美的脸庞,突然俯下身来,冷笑道:“本殿下潜入东都一趟也不易,可不希望空手而回。三日之内,你必须把凤绝身上夜都的军事部署图拿到手。否然,你的家人……本殿下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感觉到唇角是几乎失去温度的冰凉与麻木,她挣扎着挪动着身子,颔首道:“是的,殿下。元淇一定不辱使命。”她怎能忘记,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中。
  “如果完不成,你就自行了断,以谢罪新罗国,本殿下也不屑在你这个废物身上浪费时间。”黑衣男子说着,凑至她的耳边,又道:“你不是学了媚术么,为何不用在凤绝身上?还怕他不肯碰你?还是说,你是真的心动了?不想取他性命?!”齿间蹦出的冰冷,如片片雪花,带了警告的意味。
  天悬冷月,地上好似凝结寒冰,花草树木,在夜风中起伏着,投射下道道斑驳的影痕。沙沙声不绝于耳,仿佛正下着纷飞大雪。
  兰元淇眸中划过一抹绝望之色,不敢有异议,只得凄声道:“元淇不敢……”
  “你最好不敢,否则不论是上天入地,本殿下都要将你碎尸万段!再给你一次机会,本殿下在东都等你的消息!”黑衣男子眉眼间如笼寒霜,纵身一跃,黑袍飘飘,在暗夜中行来若流水一般,瞬间消失。
  清幽只觉眼前倏然一晃,再看时,那人已是不见踪影。快到她压根没有瞧出他是如何离去的。她深深蹙眉,不知是何武功,如此诡异,难怪出入惜园都无人发觉。
  方才她隔得远,起先还依稀听得一两句。后来那黑衣男子俯下身说话,她便再没有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听见“新罗,夜都,图等”几字。
  她大胆揣测,这兰元淇的任务,很可能和轩辕无邪交代她的是一样的。目标都是--凤绝手上的夜都军事部署图。
  那黑衣人与兰元淇皆是新罗国人,这新罗国紧挨着东宸国与凤秦国,新罗国与凤秦国交界处便是柳雁城,难怪凤绝是在柳雁城遇到的兰元淇,原来是早就设下的局。
  如今,东宸国与凤秦国两虎相争,新罗这等小国,想来是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狭缝中生存,伺机谋取自己的利益。
  天下纷争,四国是各怀心思。谁才能坐上最后的霸主,还待分晓。
  清幽缓缓吸气,再看底下,只见兰元淇眸光涣散,自地上慢慢爬起来,似一朵被风吹落的花瓣,了无生息。步履沉重,朝屋中走去,身子摇摇坠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神情闪过一丝嘲讽,清幽抓住树枝,借着一荡之力,跃上相邻的大树,如此数次,终在较远处的大树枝桠间定住身形,一纵,平稳落地,入了沁园之中。
  屋中静寂,沉香早已燃尽,唯有窗口一束绿菊寂寞绽放。
  换过寝衣,她褪下腕间的碧玉镯子,原本狰狞的疤痕再无遮挡,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分外可怖。身侧,蜡烛燃起美丽的红色火焰,照耀得她面若桃花。
  凤绝,曾经用她的血,用她的命去救兰元淇。如果,他知道兰元淇也不过是新罗国的探子,而他一片心意错付……
  不知道,那样的场面,会有多么精彩。
  犀角梳篦,自柔顺的长发上缓慢篦下,铜镜中,她的唇边掠过一丝快意的笑容。
  一招李代桃僵,金蝉脱壳之计,已然成胸。
  ……
  ——————————————
 




☆、第二十九章 媚术

  次日,听闻是凤秦国的虎骑大将军燕行云回东都述职的日子,燕行云常年驻守着与紫竹国交界处的风宿城,在凤秦国亦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征南闯北,功不可没。
  本来应当在中秋之夜入东都,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前哨报称要今夜戌时左右抵达。
  此次,燕行云重创紫竹国国都寒霜城,且紫竹国亦是签下了臣服协议。算是凯旋而归,为了迎接前线将士,东都燃放起了烟火,千枝火树万朵银花,将东都的夜空映照得五光十色。
  而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清幽知晓凤绝今晚定要前去皇宫密议,彻夜不归都有可能。且满城烟火燃放,轰鸣声不断,正是掩盖踪迹的绝佳时机。
  她身形连晃,时隐掩后,时在屋顶疾行。趁着夜色,来到了凤绝所居住的飞龙阁。知晓凤绝武功高深莫测,她仔细听着烟火之声,分辨着间隙时间,伴随着破空的“砰砰”声,纵身攀上屋顶。又在那银花四射之时,利落翻身,一个倒挂金钩,双脚交错,栖于屋檐之上。如今几次下来,她运起轻功,已是驾轻就熟。想不到,她的轻功,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倒悬望去,廊下朱栏雕砌,镂花窗格间百转千回轻淡落下的月光带着陈旧的银灰颜色,沉沉的,有积古的幽暗。
  凤绝似还没有走,屋内燃着昏黄的烛火,烛心越烧越长,窗纸上也隐隐透出他的身影。细瞧之下,他好似正捧着一袭雪白的物什,怔怔发愣。细腻的白色,在他的掌心中好似即将融化的新雪。
  清幽睁大眼眸,瞧清楚了,那是一件狐裘披风,黑色的锦缎,里边衬着柔软的狐毛。他的眸光眷恋,仿佛那狐裘之上有着多少无尽美好的回忆般。
  突然间,清幽只觉眼前柔光一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笑了,他竟然在微笑。
  自己印象之中,凤绝除了冷笑与阴沉着脸,再无多余的表情。她从未见过他微笑的样子,想不到竟是如此震慑人心,而那样的温柔,好似那夜来香悄悄绽放,瞬间便照亮了四周。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应当是管家来催他入宫。猛然回神,笑容僵在了唇边,长身而起,他只披上外袍,将那件狐裘叠好,放在了枕边。大步走出了飞龙阁。
  夜色更浓,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他茫然地走着,走过了怡园,又走过了沁园,绕过湖边,直至走出了惜园。繁华痕迹依存,满园枯荷仍在。可那狐裘的温暖,却离他越来越远……
  管家将房门关阖好,无人知晓清幽此时正倒挂在西侧的窗檐之下。
  烟火慢慢散去,东都的夜空重归宁静,飞龙阁中,再无人声,远远似有更夫,慢悠悠地敲着更鼓,发出一声苍凉的长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清幽见四下无人,后空一翻,便入了房间。
  月华清凉如水,照得满天繁星愈加璀璨如钻。她的视线被方才那狐裘吸引过去,柔细月光如清波荡漾,照在那狐裘上,散出淡淡的莹光。
  她仔细触摸,拂过每一寸,丝缎般的触感令她心头陡然一震,说不上来的感受涌上心头。她的神情,在拂过狐裘领口之时,陡然一怵。僵硬的触感,不似平常的领口。会不会是那夜都的军事部署图?
  正待细看辨别,屋外却传来了异常的声响。
  她立时警觉,轻身一纵,飞跃梁间。但见底下一女子推门而入,粉色攒花裙子,发间几粒珍珠相坠。在意料之中,是兰元淇。今夜是绝好的机会,如果她们的任务相同,兰元淇应当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清幽在梁上瞧着,只见兰元淇在门口凝滞了好一会,方才阖上房门,她仔细拂过他房中每一件物什,纤白的指尖似有着无限情意。
  兰元淇眸中痴痴恋恋,朝着他的床榻走去,跪在那冰凉的地上,乌发落在洁白的床榻之上,恍若梦幻。
  时间,缓慢流逝。
  清幽屏息凝神,疑惑着这兰元淇迟迟为何不在凤绝房中寻找部署图,而是伏在床头。眼前,似有晶莹一闪,她这才惊觉,是兰元淇的泪水,正悄无声息地滑落。
  清幽一怔,心中似有石入水惊起的波澜,再无法平静地看着她隐在纱幔之后的朦胧背影。
  良久,兰元淇终于起身,缓缓走出了房间。离去之时,她回眸一笑,唇边梨窝隐现,眼角晶莹犹在,清澈,没有一丝尘埃。
  清幽在她离去后片刻,方跃下落地。
  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想象,这兰元淇并非前来盗取夜都军事部署图。今夜,她看得出来,兰元淇对凤绝已是用情至深。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白色狐裘的领口,一截淡黄色露出,清幽打开一看,依稀辨得图上那山峦起伏,城镇点点,果然是她要的东西。看来,这凤绝果然是将最重要之物,放在了自己心爱的贴身之物上。她果然没有猜错。
  将狐裘放回原处,心中有着片刻的犹豫,这兰元淇看似并不想背叛凤绝,那她,到底要不要那么做呢……
  *
  凤绝回来之时,已近丑时。
  甫一入房门,他便发觉屋中有人来过,当看到被划破的狐裘领口时,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黑铁。
  *
  蝶园之中,寂静无声。阁中,铺着锦毡,暖意融融,凤绝一步入内,但见兰元淇正坐在案几前,身前摆着一架瑶琴,一袭粉衣,正微笑望着他。
  听管家言,有人见到兰元淇靠近他的飞龙阁。神情骤冷,他方想开口,兰元淇眼帘低垂,声音轻柔如水,先行道:“王爷,妾身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王爷听一听罢。”说罢,她依次勾起长弦,琴声婉转泣诉,好似女子呜咽,又好似黄鹂轻啼。
  夜风拂过她纤柔的身子,凤绝仿佛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如兰如麝的清香,扑入鼻中,只觉是温泉拂遍全身,格外舒畅。
  而琴音愈发低柔,好似那湖心中的水草,柔柔缠上他的心神,渐感有些迷糊,脚下已是无法移开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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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亲手杀了她

  琴弦拨动,优美的音符似漫天风雨潇潇而下、无边秋叶飘飘落地,时而高昂,时而低回,又宛如春风拂面,江水静流,尘埃落地。
  屋中香气渐浓,凤绝只觉心底深处,似掠过一丝麻麻的酥滑,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
  兰元淇抬眼看了下凤绝,眼神迷离。待最后一缕琴音散去,她缓缓起身,走至凤绝身边,仰起脸,娇媚的面容似能掐出水来,问道:“王爷,我是谁?”她的声音好似缀在天边的浮云。
  徐徐将柔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她手指纤纤,拂上了他的袍襟。
  温热而柔软的感觉,令凤绝身躯一滞,回答道:“兰元淇。”
  兰元淇纤手一颤,美眸一扬,几乎站立不稳。
  天光渐亮,沉寂的东方终于拉开一道口子,火红的颜色映得她面颊的红润与眼中的迷离之色宛如幻象。红唇微动,她低低唤着:“绝--”其实,她只是用媚术令他产生幻觉而已,这种幻觉会令他眼前出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她的身上种下合欢蛊,她绝不愿意伤害他。她只是想知道,在梦境幻象之中,他的心里,究竟想着念着的,是谁?
  可是,她却在他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感动、不可置信、甜蜜感一同涌上心头。如果,他的心中能有一分自己的位置,那,即便是死,也无所谓了……
  凤绝高俊的身躯微微一动,忽然冷哼一声,反手扼住兰元淇的双臂,猛然将她往地上一甩,身子飞旋而起,一脚踢落那架瑶琴。
  强大的内力将琴震碎。顿时,片片木屑腾空飘起,伴着琴弦根根生硬地坠落于地。
  天,更亮了。而那一丝耀眼的曙光,过于炫目的颜色,以至于无人敢去直视。
  巨痛碾过她的神经,几乎蒙蔽了呼吸,兰元淇艰难地自地上支起身,望着长身直立于门口的他,东方晨曦自天际洒落,金黄中带着赤明的亮光使他浸沐在一片华彩流丽中,仿佛益加遥远。
  “王爷--”她凄声唤道,眸中露出惊异之色,“难道你没有中--”
  凤绝俯视着她,冰冷道:“想要本王命的人太多了,你只是区区媚术,如何能控制得了本王的心绪?如若你能成,本王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想当初,连幽冥琵琶的天籁魔音都未能左右他。
  “什么--”兰元淇眸中露出浓浓的失望,原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本以为他的心中有着自己,本以为他中了媚术,在幻觉中看见了自己,想不到……
  她的心,从甜蜜的喜悦到无尽的失落,从云间生生坠落于地,痛得麻木。
  一串脚步声徐徐响起,原是管家带着府中侍卫、小厮按着凤绝之前的吩咐,一同来到了蝶园。
  而清幽亦是跟随在管家的身后,入了蝶园之中。她在离他们约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侧身而立,清丽的容颜在晨光中半明半暗,只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凤绝寒声吩咐道:“搜!”
  侍卫们鱼贯而入,在蝶园之中仔细翻找起来。
  兰元淇一脸莫名,眸中不解,望向凤绝,轻声问道:“王爷要找什么?”
  凤绝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语,转眸的瞬间,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清幽,剑眉紧蹙,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清幽作势望一望初亮的天际,淡淡道:“本公主一向起的早,忽见王府中人影攒动,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神,瞟过地上一脸幽怨的兰元淇,微微不忍。
  他沉下脸色,方待说话,不想此时雪魅竟也是闻讯赶了来,一下子王府中人,便都到齐了。
  侍卫们已是从屋中搜寻出来,手中恭敬捧着一卷淡黄色的物什,凤绝一瞧,眸中仿若映入九天玄冰,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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