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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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妃 作者:依秀那答儿(潇湘手打完结)-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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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她的身份不暴露,也为了断去凤炎顺藤摸瓜查找的线索。积玉,一个她尚未见过面的女子,为了她,自尽了……

谁说青楼女子轻贱如泥?原也可以,如此忠骨赤肠……

内心的脆弱与伤怀纠缠郁结,如蚕丝一般,一股股绞在心上,勒得那样紧,几乎透不过气来。似有湿润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清幽的手指攥紧如雪般的白纸,仿佛手里正攥着一把冰冷的雪,凉彻骨。

而凤绝办完事回来,一步跨入怡园之中,见到的便是清幽整个人蜷缩在藤萝圈椅之中。

午后浅金色的阳光正耀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了暖阳之中。

然,她的眸色却是死寂般的苍凉,脸颊柔美的棱角,此刻却冷得如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无论阳光怎样灿烂照耀,总是照不暖的。

看着她手中握着一张白纸,揉得极皱,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些令她伤心的往事?凤绝的心,在那一刻,沉了又沉,终趺落谷底。他已有许多日不曾见她露出过这般茫然的表情了。本以为她已是渐渐忘了过去……

清幽其实感觉到有人进屋,只是不想挪动,转眸间但见是凤绝。她唇边扯动着一抹僵硬的笑容,低声唤道:“王爷……”

凤绝错愕,眼中却泛出一抹悲凉:“惜惜,你叫我什么?”虽然,她很少唤他,如果唤他也是连名带姓,虽不是很亲昵,却也不会如此生分。

清幽怀中抱着小小的暖炉,她努力汲取着一点点温热,静静道:“王爷,你不是凤秦国那高高在上的左贤王么?这里不就是左贤王府么?你的王府?左贤王府?可有错?那我唤你王爷,可有叫错?”说着,她已是半支起身,阳光过于明媚,令她有一瞬间的恍若隔世。一时冲动说出口的话,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她当真是个一点都藏不住心事的人,难成大器。比起江书婉的成熟内敛,她真是差的太远太远……

凤绝的愕然并没有消减,英挺的轮廓黯然下去,眸中有着深深的疑惑,半响才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清幽倏地自圈椅中站起,心中的苦涩凝滞在舌尖,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待她如此用心用情?她宁可他折磨她,宁可他要自己的命,宁可他狠绝残忍。这样,她才能狠下心来。其实,她已暗自将凤秦国在东都以及七庄边界的兵力部署,都绘制成图,只不过一直没有寻得机会送出去。至于是没有机会,还是她在犹豫,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可如今,她不能再犹豫了。积玉为了她自尽,她每犹豫一分,其他的人危险便多一分。今日她一定要寻个机会将东西送出去才是。

渐渐地,她内心的惊恸已是恢复平静,抬眸望了望凤绝,勉强笑道:“没什么,今日是我自己心情有些不好罢了。”嘴上这般说着,神色依旧有些不自在。

凤绝见她已不复方才的冰冷,心中略宽,只是她的话,他已是听入心中。只怕她还是介意自己王爷的身份,与她相隔甚远。

缓步走近清幽,他这才自怀中取出一方白色锦帕,仔细打开,露出其中一支精致的象牙发簪,通体成雕,浑然天成。

不是珠宝,亦不是美玉,没有璀璨的光辉,也没有黄金的灿烂,只是独自发出淡淡柔和的光泽,静雅,清新,柔美,亦是格外别致。

清幽怔怔望着这象牙发簪,通体雕刻成云朵纹,青枝荡漾,一双鸟儿正站在枝头,交首耳语,其融融之状,活灵活现。她方才惊觉这些日子,闲暇之余,他总是背对着自己削刻着什么东西,原来他竟是用匕首在雕刻着这支簪子。

他的唇角微微牵动,引出一丝浅淡而和煦的笑意,伸手便欲为她戴上。

几乎是出于本能,清幽向后一避,手肘已是搁到了身侧案几上的茶盏,“砰”地一声,她将一壶茶水全部打翻了,更是不甚将方才江书婉差人送来的“水中月”茶叶一并打湿。

水,沾染了茶香,在屋中四散开来,浓烈醉人。

凤绝见她躲避自己,眸中无声漫上一层如霜失落的清凉,强自压下心中的酸楚,他故作欢笑,仍是一步上前,一手托起她精致的下顼,拔下原本那碧玉簪子,替她将这支象牙发簪点缀上。

天已入冬,屋中的炭火嗡嗡烧着,她只觉得眼角酸涩,想来是这烟熏的。半响才道:“我只是一个小狐女罢了,不值得你这样。”转眸,她看向那被打湿了的“水中月”,语意惋惜道:“可惜了这些‘水中月’,沾了水,便不能再存放了……”

凤绝拿起桌上那小木盒,掂在手中,复又放下,微笑道:“早就听说‘水中月’千金难求,且难以保存。无妨,我再去问得月楼的老板买上些许便是。只要你喜欢便好。”

一个念想在脑中飞快掠过,有瞬间的冷寒,清幽突然凝眸,道:“凤绝,得月楼的老板待我不薄,于我落难之时收留了我,我想送些东西给她,可好?也算是报答她。”她浓密的发间,晶莹如玉的象牙簪在日光下流光闪动,格外炫目。

心底刹那汹涌出灰暗的凄冷与无奈。积玉因她而死,她不能心软。眼下凤炎又是步步紧逼,王府中不少皆是凤炎的人,她若是想送一件东西出去,可谓是难如登天。也只有,通过凤绝,只有凤绝带出去的东西不会经过层层盘查。

而且他,对她不设防……

凤绝瞧着她,突然轻笑,逼近一步,俊颜已是凑至她的脸侧,近的几乎可以感受她的鼻息渐渐慌乱不稳,他的黑发垂在耳侧,落至清幽素白的肩上。

他薄唇微勾,挑起一抹略带兴味的笑容,道:“那我待你就薄了?你又准备送我些什么呢?”

退无可退,清幽背脊抵着圈椅,看着他如宝石般的黑眸,不敢呼吸,“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一个吻……”

他的语音,随着他温热的气息一同覆下……

那一刻,清幽愣在原地,微张的红唇却被他趁机而入。屋中暖融融,热得人有些闷闷地出汗。他的唇齿一点点深入,吻如同春风一般,她气息渐急,也不敢推开他,只觉自己就要被融化为一波秋水,热得发烫。

天旋地转间,她不敢闭上眼睛,只是愕然瞧着他收敛了如鸦般睫羽,正微微颤动着。她尽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清醒、再清醒、清醒……

她的唇,这般柔嫩温暖,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她全身都在轻颤着,更让他快要燃烧,大掌,向她纤细的腰肢游移而去,握住那分柔软时,他情不自禁地低吟一声,一种陌生的欲望就要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原来,世间,吻是如此美妙动人。

愈吻愈是动情,他渐渐用力拥住她。

清幽只觉自己的腰都快被他楼断了,且他似是搁到自己尚未完全复原的右臂,忍不住轻轻痛哼一声。

凤绝倏地惊醒,喘着气将她放开。

但见,她面颊如染霜红,他心中一荡,自觉自己今日有些急了,暗咬舌尖,这才忍住泛滥的情欲。可呼吸依旧急促,他低喘道:“惜惜,等下我要出门,你有什么便交给我。我替你送去得月楼。”

极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他又道:“我去飞龙阁换身衣裳,等下来拿……”

好不容易才迫使自己抽身离开那朝思暮想的温软,他轻轻啄了下她精致的耳垂,才不舍地离去……

……



国破山河在 第二十章 合欢散

过了几日,天迅速寒冷起来,一日胜过一日。

这日,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风也越刮越大,到了下午时分,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飘落下来。雪势渐大,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不多时便将整个王府笼罩在了一片洁白之中。

清幽本是待在怡园之中,今日凤绝似是去了皇宫有事,眼下还没有回来用晚膳。

她等着等着,不想却等来了管家的通传,道是凤炎今日在皇宫之中置小宴,而凤绝已是派了马车在门口等着,接她一道入宫用晚膳。甚至连入宫进宴的衣裳都给她一并差人送来了。

那是一套天水碧的云雁细锦,是凤绝最新让人订做的。极清冷的浅绿色,似是露水染就。这般纯净的颜色,款式简单,却做得十分合身,略显她身量纤瘦。绣花是黄蕊白花的梅花和水仙,朵朵和真花似的,穿在身上,都有一种花香侵骨的感觉。

清幽心中,有微微的诧异,毕竟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衣裳的尺寸,他却拿捏得如此精准。她从不知,凤秦国,马上民族的男儿也能如此细致体贴,她以为,他们当是纵马行天下豪放之人,不拘小节才是。

换好衣裳,她推开怡园之门,深深呼吸着屋外清新的空气。

雪已停,白茫茫一片。步步走出王府,府中静静的,脚落下时积雪发出吱嘎的轻微细响。一丛丛红梅欺香吐蕊,开得如云蒸霞蔚。

行至门口,但见有许多人正围着大门,也不知忙些什么。她瞧着似是有几人架起了梯子,正在悬挂匾额之类。而王府管家正在一旁乐乎指挥着。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好!再往左一点,不对不对,是往右边一点!好了!好了!正好!正好!”

“好了好了,就这样,上钉!”

清幽心中疑惑着,脚下已是走出了王府,但见不远处的雪地之中,横躺着一块被取下的匾额。它似是被风雪侵蚀不少,薄薄敷着一层雪花,依稀还能瞧出原本的烫金大字一一左贤王府。

她一怔,此刻的景象,不由令她联想起那日被丢弃在风雨中的“静王府”匾额,如此戚寂寥落。抬眸间,但见新悬上的匾额,华丽厚重的金边,满是复杂的缠枝雕刻,两个烫金大字一一惜园!看字迹,是凤绝的手笔。

这两个字,好像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劈入她的双目之中。

那一瞬,她彻底怔住,只觉得全身酸软,脚下再不能移动半分。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空气的清冷逼得她脑中的记忆清醒而深刻。依稀想起有一日,自己只是唤了他一声“王爷”,只是问了他这里是否是左贤王府?是不是他的王府。只是这样一句无心的话而已,他却听入了心中。他们的身份悬殊差距如此大,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却是一个孤苦无依之人。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惜园……

他想说明什么?他的王府,其实是她的家,她的归宿么?他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可在她面前也不过是普通的男子,可是这样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空气之中清冷也扑灭不了她自心底漫腾的火苗,愈来愈烈。

马车早已在身边候着多时,驾车之人对她极是恭敬,半弯着腰恭候。见她怔怔发愣,也不敢上前催。是了,谁能对她不恭敬呢?左贤王的情意已尽数写在了“惜园”这两个字上了,试问天地间,能有哪一个王爷,将自己的王府改成心爱的女人的名字呢?恐怕也只有凤绝了……

脚下略虚浮,雪花,又飘了起来,渐渐迷蒙了她的眼睛,冰凉滑落。轻轻拭过眼角,终,她一步跨上马车,车轴声滚滚碾过积雪,留下一路深远的痕迹……

皇宫之中,清幽并不陌生,上次凤炎曾带她入宫治过伤。

眼下,凤秦国的皇上凤翔尚被困在北方四郡,进退不得。凤秦国便由凤炎监国,暂宿皇宫偏殿之中,而今日的宴席也是设在了偏殿。

历朝历代,皆是为了皇嗣之争,斗得你死我活。然四国纷争之下,大业当先,凤秦国与东宸国都有良策应对,制止这种无谓的内斗虚耗。

东宸国是一贯奉行嫡子即位,眼下的嫡子便是皇后白若月所出的轩辕若离,是将来皇位继承的不二人选。凤秦国则是由长子继承皇位,一应军政事务,只论年龄排职位,像凤翔不在时,便是皇二子凤炎代为监国。两种做法,虽是各有弊端,但在这乱世之中,倒也避过了夺位之争。

雪,懒懒散散地飘着。

清幽想着,走着,听着耳畔风雪吹过枯枝响声沙沙,好似无数雨点落下般。一行小巧的足印蜿蜒留在了雪地之上,渐渐没入皇宫深处。

近至皇宫偏殿时,已是听得随风隐约传来低婉的歌声,笙簧琴瑟之声悠扬不绝,很是热闹。

入得其中,殿内铺满了红绒锦毯,璀璨的灯光,如花朵一层层地演染开绚丽的浓彩。清幽大略扫过,但见凤炎一袭浅金色亲王制服,坐在了最首位,单手撑着额头,绿眸微眯,正闪烁着深邃难懂的光芒。底下还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凤秦新贵。

凤绝则是照旧一袭黑色镶金丝云衣,不同的是双肩盘着金龙,大约是他比较正式的衣着。此刻他正坐在席中,整个人有着浑然天成的正气,以及一丝淡淡冷然的气息。

那一刻,清幽望着他深刻的俊颜侧面,只觉他的侧影是那样冷绝遥远,不易亲近的。

也许,他的温和柔情,从来只对她一人而已……

凤炎最先瞧见清幽。他望着那一抹天水碧色,正缓缓走近大殿之中,好似那一丛冬日的水仙在他面前静静绽放着。

呼吸,随着她的出现而微微一滞。凤炎薄而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手中的青玉酒盏,冰凉的酒液握在掌心,有森森的凉意漫出。她,就是用这般清纯的外表,用那水汪汪的大眼,迷惑了他那皇弟罢。每当他查的事有了些眉目时,总是会出意外。落玉坊中又是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个姑娘。什么误食春宫禁药过多,自然这种鬼话他是不会相信的。唇边勾起冷笑,他轻轻咳了一声。

凤绝闻声转首,立即望向立在大殿门口的清幽,他一身冷淡清绝的气息顿消,眸中如倒映进满天银河繁星,盛满闪闪晶莹,向清幽招招手,柔声道:“惜惜,过来这边。”复又指一指自己身侧的座位。

清幽碎步上前,尚未近席,凤绝已是长臂一揽,将她纳入怀中。仿佛是习惯一般,他伸手替她将狐裘解下,顺手递给身后服侍的宫人,又是替她掸了掸发梢末端的雪花,柔声又道:“一路风雪,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罢。”

温和爱切之意,溢于言表,不由令在场除了凤炎之外的人,皆是愣在当场。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沙场战神,有“铁血黑鹰”之称的左贤王对女子感兴趣过,更不用说如此呵护。且右贤王凤炎又是男女通好,让他们几乎都要以为这凤绝是有断袖之癖的。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落在清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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