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死角轻摆了摆;须臾后,主卧的门一开一合,一道人影极快地窜了进来,几步便到了榻前。
会在这种时间溜进凤封房里的人自然不做他想便是洛天沁了。
眼见着那只狼爪就要伸上他们家公子的脸蛋,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暗地里的影卫着实有闷了一口血在心头的憋屈感,刚准备咬牙忍了,却见那只手方向一转,便点了凤封的睡穴。
这简直不能忍了——影卫一号方准备怒而起身,却被影卫二号按住,恼怒地转身看见那人对他做唇语。
——你肯定是刚来公子身边吧,莺营的O(∩_∩)O?
——是又怎的…_…#?
——那你就多忍忍,比这过分的有的是,这是给你的历练机会;公子都忍了你冲动啥啊,习惯就好了~(@^_^@)~
——这、个、也、能、习、惯?!(╰_╯)#
——公子做的牺牲,咱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不宜对外宣扬哈。再说公子刚才不都摆手了嘛╮(╯_╰)╭
——我要是跳出去阻止……公子会怎样(⊙_⊙)?
——…下场你懂的╮(╯▽╰)╭
……
在以上交流期间,洛天沁已经将凤封像扛麻袋一样,甩在肩膀上扛了出去,一路直奔府外。
一辆明显蓄谋已久的马车嗖的一下就到了愣在原地的凤府门卫面前,洛天沁几步跨过去,将凤封扔进了马车里,然后冲着后面的凤府门卫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借凤府一点儿东西用用,下月初九前一定给你们送回来,谢啦!”
于是府卫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陷入了对于他们公子究竟是东西还是不是东西的纠结当中……啥?你说怎么不去救回来?当然是因为他们英明神武的公子既然选择被扛上马车,那只能说明是公子的计划中有这么一环,至于因果就不是他们这些武夫所需要思考的了。
而马车上僵滞状态的凤封真的是有些错愕了,虽然在那只狼爪贴上来的一瞬间他反射性地将身上的穴位偏移,但却不得不装睡以待——他也想知道,在大婚之礼愈加接近之时,这女子究竟是想做什么?
于是,他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O__O……
于是,嘴里咬着一根发绳的洛天沁在一次无意的转眸时发现,那位由于被扔进来的角度略偏而侧卧在车中软榻上的她家亲爱的,耳尖竟然慢慢泛起了红色。就像那种上好的雪玉染上了一层妩媚的霞色,就如同那日在太清院的清池边,他面无表情却红了耳垂……洛天沁咬着发绳笑得得意,她家亲爱的害羞原来是从耳垂开始红起来的,真是可爱极——等一下,害羞?
洛天沁狐疑的目光从衣冠整整的凤封身上移到了自己刚脱了女装只来得及将男装披起的近乎半裸的身上,然后,脸也红了。
手忙脚乱地将男装囫囵套在了身上,洛天沁难得闹了个大红脸,理智呼呼地跑了没影,暂时也忘记了某人应该是被点了睡穴的存在。
大概碰到了某个特定的坑之后,再女汉子的生物都会有她女人的一面╮(╯▽╰)╭
耳边本是平静的气息突然紊乱起来,凤封即便闭着眼睛也猜到了些由头,心情极为复杂地睁开眼。
收到那人不加掩饰的复杂目光,洛天沁突然觉得心里一慌,连忙无措地摆了摆手:“你别误会,我、我没有…没有那什么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到——”
那人接下来的动作却将她的话全堵了回去。
凤封起身,将衣衫不整、脸色微红的女子按进了怀里,动作生涩而略有霸道。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表现出的那些与在其他人面前不同的言行——无论是惊异的豪放,还是不该有的羞涩——而引起自己心绪的变化?
这不是他第一次流露出未经考虑就表现出来的情绪,被影响的,怎么会是他?
凤封的眸色一瞬间凉了下来,连周身的温度都似乎低了许多。
【无责任无三观小剧场~(≧▽≦)/~】
影卫二号:你是刚来的吧?O(∩_∩)O
影卫一号:↖(^ω^)↗
影卫二号:亲妈说她最近迷上了X美大神,但是不舍得亲儿子,只能用干儿子YY了~(@^_^@)~
影卫一号:……所以X﹏X
影卫二号:你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像你,殿下。
“凤、凤凤……你怎么了?”洛天沁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砸昏,以一种痛苦的姿势趴在那人怀里,却不敢动弹——莫名的,她总有一种打开了小时候听过的那个童话故事里封印了魔鬼的那只瓶子的感觉——嘤嘤嘤本宫不就是晚来了那么千八百年么,说好的许愿肿么可以变成要命了呢?
那人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在这段沉默里,空气都仿佛被抽走了似的令人窒息,直到他开口时,声音低哑晦涩:“……你就不怕,我是你大哥派来的人?毕竟我外公支持了你大哥那么多年。”
洛天沁一愣:“我没有想过……”
明明习惯对每个人都心生防备,明明对这个人也曾试探怀疑,可是不过几个月过去,这个人就好像生来与她相伴,无需分你我,无需说太多;她信任他,就像……就像信任自己一般。
于是洛天沁蹭出那人的拥抱,眉开眼笑:“我知道啦,因为你下个月就是本小姐的人了,是本小姐以后的心肝宝贝儿~~~~~本小姐怎么会不信自己的心呢~~~?”
她像是在说:你看,我把心都交给你了,我怎么会不信你呢?若是你都不能信,我也不必要这颗心了。
“…真不像你,殿下。”那人说这话时的神情,一双眸子里仿佛晕了沧海的水巫山的云,汹涌到几欲喷薄,洛天沁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云和水最终还是平静下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的眉眼重新染上微微的笑意;这一刻的他,又是那个淡漠疏离的凤封,如同一幅名人绘作的惊世水墨,只黑白两色勾勒,不沾一点凡尘烟火,更罔论人情。
“凤凤,陪我去闽南游玩几日好么?”
“…嗯。”——情之一字太过昂贵,他求不起也求不得。
“听说那闽南有一座情人桥,天下有情人都向往的、可以永成眷属的神地呢。”
“…嗯。”——痴享这份奢侈,也就几日,欠了便欠了,那又如何?
“不知道这算不算婚前蜜月啊,好幸福呀好幸福~~”
“……”——他早已一贫如洗得只剩凉薄淡漠。
“那等我们老了以后,就搬到那里,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牵着手再去一次情人桥,你搀着我,我扶着你,我们一起踩碎那些余晖,看着那些年轻的男女就像看见当初的我和你,我们会一直到老吧……”
“……”——若是我真还不起,便把这条命还你,如何?
“……”
洛天沁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眉尖蹙起来:“凤凤,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凤封侧过脸来看她,笑意微微漾开,“你这副装束,是要去哪儿?”
“到闽南之前,先去一趟临岑,”洛天沁眯眼,笑得好不奸诈,“销金窟哦~”
“临岑城么……”凤封的眸色微沉了沉,很快便消失不见,依旧是那副和熙,“去那里不是要绕路么?”
“绕点路怕什么,有马车呢。何况,天高皇帝远的,去那儿才能找点好玩的事儿嘛!”她的表情算是调皮,语气里却有些耐人琢磨的意味。
车行过百里,一路上也算相安无事,直到马被喝停在高大的城墙之前。
“外来者进城,每人一两银子?”重复着城门守卫方才所言,马车里的小公子嘴角笑容玩味,隐隐又夹含着些凌厉,“这风卓王朝京城都不曾有的规定,尔等何敢?!”
那守卫一顿,目光在朴素的马车上扫过几眼,而后神色冷冽:“上面下达的命令,岂容一个草民多嘴?再说些什么不敬的话,就给你抓到监狱里去!”
洛天沁眸光一寒,低喃:“呵呵,这临岑城一个小小守卫都敢如此嚣张,这‘上面’还敢怎样……”
马车外的车夫忙晃晃下了马车辕,对着倨傲的守卫连连拱手,举止谦卑:“这位大人勿怪,我家公子……”说着说着突然停了话音,似是觉得有何不妥,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我家这小公子是读书读傻了,最爱纠缠这些琐碎事,文人酸秀才总是不罢不休,大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看在老朽的面子上,还望大人您海涵,海涵啊。”
说着话,那老者手里十两银子就塞进了那城守怀里。
“哈哈,这才对嘛!”掂了掂怀中银子的重量,城守笑得眼睛都成了条线,向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放行,“下次注意吧,这次算你们时运好,可不是每一次都能碰上我这么好说话的!”
“哎,谢谢大人。”那老者不急不慢回了车上,驾马进了城。
进城几许,老者收了谦卑的神态,低声道:“公子,小公子,他们没有怀疑。”
车里洛天沁早已笑开了怀:“对对对,这次算我们时运好,碰上这么个二货,一摸了银子就忘了正事儿!——葛老,先找个客栈歇歇马,洗漱一番,再作打算。”
“是,小公子。”
马车后不远的城门外,,一个守卫道:“大哥,那就这么放他们走成么?上面不是吩咐要检查一下见了那个人便汇报上去——?”
“说你火候浅了吧——你看那马车那么破旧,也不该是京城来的贵人;再说了,那酸秀才要真是和我们纠缠起来,把这事儿闹大了,可就不好说了——你小子,还是嫩了点,以后跟着大哥我,多涨点儿眼识吧你!嘿嘿,十两银子呢,轻轻松松就到手了。过几日攒的多了,咱就去那玉香楼好好享受享受!”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小弟以后还要多靠大哥提携。”
“吁——”
福来客栈门前,一辆马车应声而停。
“小公子,城里客栈均满,就剩这一家还有些余房,我去定下房间来。”赶车的老人家慢悠悠地下了车,去寻店小二了。
车内,青色长袍的小公子拽了拽另一人的袖子:“凤凤凤凤,我能牵着你下去不?”
那人动作一顿,伸手过去将小公子从软铺上牵起来:“…走吧。”
小公子本就大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凤凤凤凤,那我能抱抱你不?”
“…好了么?”高一些的青色将略显娇小的青色包了进去。
“凤凤凤凤那我能——”
“……”高一些的青色二话不说下了马车。
车里的小公子依依不舍似的待了片刻,一只手覆上另一只刚刚被触碰过、似乎还有余温残热的爪,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你,会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收敛眼底露出的不加掩饰,换上明媚灿烂的笑容,小公子嗖地一下蹦出了马车,嘴里念叨着“凤凤凤凤”追着那道身影进了客栈。
【无责任无三观小剧晨
女主:凤凤、凤凤,我想牵着你~~
男主:牵吧。
女主:凤凤、凤凤,我想抱抱你~~
男主:抱吧。
女主:凤凤、凤凤,我想亲亲你~~
男主:…想吧。
女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住三间空三间你有意见?
“葛老,房间订好了没?”
一进门便扬起的呼声引起了一楼里众人的瞩目;本是不耐的目光在触及那个面庞白皙、五官精致的小公子时,都软化了几分,有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心道,这是哪家的小公子,长成这般清秀得让许多女子都不及的模样,若不是那喉结,定要以为是个姑娘了。
“小公子,按您的吩咐,剩余的房间均定下了,共六间上房。”葛老立在一侧,恭敬道。
“这次出来破费大发了……”小公子秀气的眉蹙了起来,原地起跳“啪”地一下把自己拍在前方那人的身上,然后笑得很是顽皮,“我要跟哥哥睡一间——哥哥哥哥好不好呀?”
葛老一愣,慌忙道:“小公子这不行,于理不合,还请小公子三思。”
那还在笑闹的小公子倏忽间便冷了脸色:“葛老,我在跟哥哥说话,你莫要再插嘴。”
葛老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凤封。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呼喝:“小二——剩的这六间房,我家少爷全包了!”
这边众人一愣,小二已经迎上去:“对不住这位客官,这六间房刚被这几位客官定去了。不如您去别家看看?”
“胡扯——!”来人闻言大怒,“你门口的牌子上明明写着‘余上房六间’,既然我看见了,你就得拿出六间上房来!何况玉香楼今年的玉香大会就快开了,现在这城里那还能寻得到住所?!”
那小二为难地踌躇片刻:“这位客官,实在是空不出六间房来,您看,要不您与这几位客官拼个房间……”
本就对来人颐指气使的态度很是不满,洛天沁笑眯眯地斜了那店小二一眼,然后不急不慢地开了口:“这哪家的狗没拴好,进来就咬?牵马圈里都算抬举你,小爷我还没听说狗也要住人屋里的——怎的,瞪那么大眼要咬人啊?我住三间空三间你有意见啊?小爷家里钱多烧得慌你不服气啊?有你这样的狗你家主子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还拼房?这档次的给我看门我都嫌掉价儿呢。”
那人怒极:“大胆刁民——!你可知——”
“刁民骂谁?”小公子眼神一凛。
“刁民骂你——!”
“哦,”这一个音被咬得九曲十八弯,小公子笑得很是嫌恶的模样,“别抬举自己,小爷说了,你最多算条刁民的狗,算不上刁民。”
“你——”那人真恨不得冲上来咬他两口。
“林二,怎么回事?”客栈门口又传来一人不耐的声音。
那被唤作“林二”的下人瞪了洛天沁一眼:“你死定了,看我家少爷怎么收拾你!”
洛天沁看了一眼门口衣着华贵的人,眼底抹过沾染着浓重阴郁的笑意:“狗仗人势,奴才而已,小爷肯骂你是你祖上积德——现在你自己的阴德都不省点儿了,小爷不妨告诉你,一月之内,汝等必有血光之灾!”
这话说得低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