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很坦诚:“终究是无法开口。”
杜若点头:“果真如此。不过如果是你苏兄弟有恙,你就是不开口,我也非要来看视不可。至于那个赵钧……”
“你不求我,我当然不会去……”
苏宇终究是没有开得了口求对方。杜若也没有再多言,重新返回七美包围,于红围翠绕中,尽享温柔。
杜若没有在赵钧眼前出现,让赵钧也颇为满意。
一辆大车,载着将军与绝色少年,在众亲随的护送下,一路平安回了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赵钧并没有性急着拖着苏宇立马进卧房。而是吩咐下人准备好浴汤,与苏宇沐浴更衣了,两人同着大红的锦袍,一同来到府内深处的一座祠堂。
祠堂中供着两个灵位,又有两幅画像。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英气勃勃,与赵钧十分的肖似;女的体态娇小,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温婉美丽,眉宇间自有一种贵气。
苏宇心知这画像上两人一定是赵钧的父母。
赵钧从椅上滚下,竟不顾断骨伤,挣扎着跪在了地上。
苏宇大惊之下就要把他从地上抱起,却被痛得冷汗涔涔的赵钧硬按着,同跪到了画像前。
赵钧强忍剧痛,跪在那里,对苏宇说出了:“今天我就要你和我,在我的父母面前行大礼!”
苏宇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钧笑道:“怎么,你还不明白吗?今天是你我的大喜之日!”
苏宇还是不作声。
赵钧:“我知道你嫌我们的大喜之日太冷清,只是我不想等,我也怕等。我怕等不到伤愈之日,你又会从我的身边离开。我怕等你离开之后,再也找不到你……我等不及……就是等不及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心。我要你和我,就在我的父母面前,拜天地。”
“什么世俗礼法,全都是狗屁!咱们拜了天,拜了地,再拜了爹娘,这个亲,就算是结了。从此以后,你再也别想从你夫君身边逃开!”
赵钧语气霸道,言谈间竟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苏宇低下头,身子竟然微微的发抖。
赵钧把他的身子板转过来,语气柔和了下来:“当着我爹我娘的面,可不许你不乐意!”
苏宇抬起头,望了他半天,终于说出一句:“我怎么可能不乐意?”
赵钧抓着他的肩膀,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苏宇眼中似悲似喜,重复说:“我当然乐意,乐意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赵钧欣喜若狂,放声大笑。一把把美少年搂入怀中:“有你这一句,你放心,从此你的夫君赵钧,自然会一心一意地待你,一生一世都会把你抓在手心里。”
赵钧和苏宇,同跪在两张遗像前。
赵钧:“我赵钧,今日与苏宇结为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赵钧,从此一心一意地待爱妻苏宇,绝不另作他娶,绝不三心二意。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如违誓言,不得好死。爹,娘,只望二位老人的在天之灵,能保佑孩儿,与这位苏宇苏公子平安相伴终生。”
言毕,悄然无声。
赵钧回头,却见苏苏宇怔怔地发着呆。
赵钧有些紧张,一把抓住苏宇,对方这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没有再犹豫,面对画像,开口道:“望二位老人的在天之灵,能保佑苏宇,与令郎赵钧,平安相伴终生。”
两人重重地磕下头来。
终于抬起头来,两人相对凝望,竟然都同时流下泪来。
赵钧一把抱住苏宇,流着眼泪大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了。今晚……今晚就可以洞房花烛……”
说到这里,还想人抱起,却哪里站得起。身子一动,支撑了半天的断骨喀嚓一响,赵钧一声大叫,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结果还是“新娘”把“新郎”背了回去。
苏宇不顾对方“洞房花烛”的要求,急令人去请太医。
纵然将军大人旧伤复发,但赵大人仍然下令全府上下如计划来庆祝。当晚,被请来的太医走下马车看到的,竟是整个将军府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庆几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花园里摆放着数十张酒席,每一张酒席边,都围坐着狼吞虎咽的将军府下人……
大红喜烛下,太医很快为将军大人正了骨,开了药方。然后就冲着床帏上的将军大人和床帏下侍立着的美少年双双道一声“恭喜二人。”掂量着沉甸甸的礼金,眉开眼笑地去了。
苏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说出一句:“等明天天亮,整个帝都就都知道你我二人结亲的事了。”
赵钧笑道:“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知道。只是小宇委屈你了,今天这个亲结得太简陋。你放心,等我腿伤好了,一定办个风风光光的仪式,把文武百官都请来,让他们看看我的新娘子有多美!”
苏宇啐道:“结亲也就罢了,连新娘子都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赵钧看着他烛光下的脸不言语,眼神中格外有了内容。
几个奴婢察言观色,静悄悄地退出去。
苏宇心下明白,脸微微有些红了:“今天不成,你的腿伤……刚刚太医说了,要好生静养。”
赵钧一把把他拉入怀中,一伸手,把对方衣裳扯得粉碎。
苏宇挣扎:“你的腿伤……等你伤好了,你我自然可以尽兴……”
赵钧喘着气说:“你放心,我就是断着一条腿,也有能力让你尽兴……”
苏宇很快被扒了个精光。
赵钧把个光溜溜的美少年抱到自己身上,心急火燎地扯身上的中衣。
赵钧喘息着说:“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我要折腾你到那根喜烛燃尽……”
床头两根插在黄金烛台上的喜烛,足有儿臂粗。
苏宇亦是开始喘气:“那……那岂不是要折腾到天亮……”
赵钧一只手指插入、整只手托着下面,把他整个人往半空中一抬:“怎么,你不信我没这个力气……”
抬得过高,苏宇一声大叫,头顶撞到了床架上方……
赵钧一把扯下自己的中衣,粗大的欲望昂然挺立;托着对方股下的一只手轻轻回落,对准方向,同时那根插入的手指拔出……
苏宇又是一声大叫,对方手掌上下的力度恰到好处,当他坐下时,那个熟悉的尺寸整个充斥了刚刚被一根手指揉弄了半天的内部……
苏宇骑坐在他身上,脸色潮红,上下起伏。
赵钧双手抓着对方臀 瓣,大声地喘息。
苏宇分明能感受到对方膨胀的欲望在自己体内不住地冲撞,而且力度正在加大。
他不禁昂起头,发出了无法抑制的激情叫喊。一伸手,拼命抓住了床帐……
嗤啦啦声响,整个床帐被扯下了一大半,却尚自没有完全扯开。另一端仍然被苏宇死死抓在手中,整张床帐大幅度的摇摆。
而且摇摆的幅度,越来越疯狂。
两根儿臂粗的喜烛,仍然在燃烧。那一团喜庆的烛花,在毕毕剥剥地声响。
一个月后,赵钧终于能下床行走了。不顾苏宇的反对,广发请柬,在将军府办了个热热闹闹的喜宴。
大小官员来了百余人,晓得这位惊世骇俗的赵大将军这回是认了真,都带来了丰厚的贺礼。一时间,将军府内外,恭喜声不绝于耳。
赵钧穿着大红的吉服,揽着同样大红吉服的美少年,满面春风,接受百官道贺。
基本上最有本事的厨子都被请到了将军府。府内临时搭建起来的花厅摆满了酒席,围坐着的都是当朝要员。花厅内外,除了酒肉香气,就是谈笑风生。
除了皇上公主,基本上帝都最有权势的人都云集将军府。甚至连彦王也来道贺了。
赵钧亲自到王府门口迎接。踩着老奴背部安稳下车的彦王王袍玉带、丰神俊朗,更兼目似星辰、眉若刀裁,端的是帝王般的高贵仪表。
彦王一张俊朗面容笑得无比亲善,连声道喜,又命下人奉上了贺礼。竟是整块翡翠雕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个狮子,同含着一颗红宝石刻的绣球,栩栩如生,又是猫儿般大小。当真是无价。
免不了彼此客气几句。赵钧陪同彦王入了府,一路上向两位大人阿谀奉承的朝中大员,几乎堵塞了去正厅的道路。
在正厅门口见到苏宇,彦王脚步稍一停留,像是首次见到新人,回头跟赵钧笑道:“果然是真正绝色的人物,赵大人艳福不浅……”
赵钧亲自把彦王送到上座,复又出了厅。
分明见到苏宇脸色微微发白。赵钧关切地:“小宇是不是不舒服?外面人多腌臜,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儿?”
苏宇苍白着脸摇头:“不用了。”
看似无意地说一句:“那个就是彦王吧,大人和这位王爷看上去交情很好的样子。”
赵钧笑道:“哪里是什么交情好。只是现在到场庆贺的,在朝中位置也只有这个彦王和我赵钧是差不多的,自然要亲自到门口迎接。这些不过是脸面上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苏宇不言语。
赵钧疑惑道:“怎么,你很不喜欢这个彦王?你们以前见过面吗?”
苏宇轻轻地摇头:“哪里?我哪里见过这位王爷。”
有些疲倦的:“不晓得怎么回事,今天有些疲。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赵钧点头:“也好,既然疲了,就好生休息一番。要知道……今晚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苏宇微微一笑,转身,果然是自顾自地离开了。
没有必要让赵钧知道。如果赵钧知道了当初彦王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天晓得这个霸道暴燥的大将军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这个彦王……总有一天,他苏宇会凭自己的力量来报仇!
花厅角落里,几名大员远远地看着新人独自离开的背影,尽皆现出暧昧的笑容,有人压低声音道:“果然是个能迷得住男人的绝色孩子。”
本来说此话题只要附近几个大臣听到就可,偏偏有人扯着嗓子醉醺醺大声道:“不就是苏汉青的小杂种吗?居然比他老子还要狐媚子……”
周围几桌酒席全静了下来。
旁边大臣唬了一大跳,赶紧夹起一大块熊掌塞进了对方口中,噎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名大臣脸色发白,举着筷子责骂同僚:“喝醉了酒就知道胡说八道。”
又提高声音:“今天是赵大人和新人大喜的日子,英雄配美人,自然是金玉良缘。各位大人们,今日且为赵大人的金玉良缘来干杯!”
众人纷纷答是。金杯玉杯碰在一块,端的是热闹。
一时间,酒席间觥筹交错,府内外喜庆一片。
第七十章 葡萄架下尽风流
将军府一个风风光光的仪式结束后,少年天子终于忍耐不住在众内侍侍从的包围下跑到了将军府。
可惜这皇上着便衣又跑得风火,率领众人不顾“有眼不识龙面目”的将军府家奴阻拦,一头走到府深处,恰恰撞见大将军正跟心爱的美少年在葡萄架下一张宽大竹榻上肆无忌惮的调情。
赵大将军看清楚闯入府中的居然是皇上,丝毫不受惊吓,只是懒洋洋地起身,行了君臣大礼,复又坐回竹榻上,搂着怀中绝色美少年,笑问皇上因何御驾亲临?
皇上一肚子怨气竟被将军府怀中少年的绝色美貌惊得化解了一大半,不由得看得呆了。
彼时苏宇长发如墨,将面孔半遮半掩,刚刚经历了一场调情,脸色泛着红潮,一双桃花眼又是水汪汪的如要滴出水来,如绡的单衣自然滑落一处,露出的大片肩膀肌肤分外诱人。比平日里还要标致些,也难怪连小皇帝都会看呆掉。
当时的赵钧也是衣襟半开,露出大片结实发达的胸肌。一条铁臂把“爱妻”搂在怀中,自是亲密无限。
小皇帝回过神来,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当下怒哼一声,端出个皇帝的架子,稚嫩的面孔硬板起来,恨恨道:“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你爹就不知羞耻地勾引了朕的父皇,害苦了朕的母后,今日你居然来勾引朕的赵爱卿,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实凭他的身份地位,如果看情敌不顺眼,完全可以随便寻个或加个罪名令手下把这个“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美少年拖出去砍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偏偏这般叫嚣,连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搬出来,说话的语气亦是把自己摆在了和一个“区区男宠”同等的位置上,完全不顾九五这尊的身份,自己却根本意识不到。
赵钧听得哭笑不得,心知只要有自己在,自然不会让对方碰得了小宇一根毫毛,当下不作声。苏宇亦是抬起眼皮看一眼不顾身份的小皇帝,复又垂下眼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那样子,明显不把发脾气的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浑不知自己说话有何不妥,身后张公公一张面团似的白脸变得更像是白生生的面团,心知这位小皇上再说下去,不定会说出什么有损皇家脸面的言语来。只有尖着嗓子替皇上言出了想好的说辞:
“苏汉青之子,当日持剑冲入宫,惊扰了圣驾,且刺伤刺死多名宫中忠心护主的侍卫义士。实属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当日皇上宅心仁厚,不欲多伤性命,故免去苏宇死罪。不想苏宇不知悔改,以狐媚之术迷惑赵大人公开迎娶男妻,令我朝蒙羞,此为罪一;赵大人娶男妻后不思公务,终日被惑留连府中,乃至于体衰,可知苏宇有意以狐媚之术来摧毁国家之栋梁,此罪二。有一罪,按律当斩;有二罪,死罪不可饶。特此下令,斩苏宇于……”
赵钧打断他的话头:“自开国以来,我朝律法,哪一条规定了男人不可娶男妻?”
张公公陪笑道:“赵大人是朝中命臣,涉及我朝威严,也不仅仅是律法的问题……”
赵钧脸上怒色陡现,却没有当场发作,接着道:“说我赵钧体衰,更是笑话奇谈了。我赵钧要是体衰,大衡上下还能不能找出不衰的男人?”
苏宇忍不住微笑,不好当场笑出声,只把脸埋在赵钧臂弯处,强自忍耐。
张公公依然陪笑:“狐媚惑人,被惑者短期内都不会有什么明显感知的。只是我朝威名赫赫的齐法师早在数日前就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