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你不要再笑了。”霍漪澜听他微带着自嘲的笑声,越发烦躁。
“好了好了,小兔子,我们觉觉吧,别哭了。”赫连晖紧紧地拢着她肩膀,轻声安慰着她。
霍漪澜听他跟哄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忽而又正色道:“你求皇上赐婚了?”
“嗯。”
“怎样?”
“父皇身子不适,谈到一半就让我走了。”
“他的意思是不同意?”
“他在考虑。”
“考虑什么?”
“他身子虽然一直不大好,但是尚处壮年,不想有人威胁他的地位。”
“他觉得你威胁他的地位?”霍漪澜觉得这事简直匪夷所思,瞪大了眼。
“倒不是我威胁了他的地位,而是我出现在他面前,总会提醒他已渐渐老去了。”
“这更荒谬了,你是他儿子,况且你是求他赐婚,又不是夺他的皇位,反倒是齐家成一直觊觎着。他本来也就已渐渐老去了,还介意什么?”
赫连晖忽而开怀一笑:“怎么,这么着急嫁给我?”
霍漪澜没想到她满腹的担忧居然换来一句不怀好意的揶揄,气得直瞪眼:“我才不嫁给你!”
“小兔子变成小猫了。”赫连晖只得抱了炸毛的霍漪澜,嘻嘻笑着。
“不跟你玩了,一晚上就尽说了些没意思的话,真真是无趣。”霍漪澜往床里侧一滚,再不搭理他。
赫连晖按了按额头,发觉他确实是够无趣的,上前附到霍漪澜耳边,将事情跟她说了。
霍漪澜听完正色道:“怎么会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怕他不成。”赫连晖似乎早有了应对之策,信心满满道。
“好罢,你大概是怕我露出破绽才不跟我说。但是你仔细注意着自己的身子,都瘦成一根杆儿了,摸着也不舒服。”霍漪澜不满地掐了他的腰一把。
“杆儿?”赫连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漪澜居然说他是一根杆儿!他愤愤地将她双手拉到头顶去,吮着她的唇,又啃又咬。霍漪澜敌他不过,只一会儿嘴唇就肿了起来。
“阿晖,我错了,你不是一根杆儿,你是……”
“哼,这会儿认错已无用了。”赫连晖故意跟她闹,一只手扯了她的亵衣,又用嘴巴咬开她肚兜上的带子,重重地含了一口,又辗转着啃她粉红的顶端。
霍漪澜胸前顿时一片湿痕,又痒又疼,可是手上挣不开,只能软着声音求饶:“阿晖,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最强壮的男人,不是一根杆儿。”
赫连晖就见她在床上乱扭,一点点地激起他身上潜藏的欲望:“漪澜,不能再点火了。”
“阿晖……”霍漪澜手腕被松开,立马扑进他怀里,将他的手环到自己腰上,讨好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赫连晖摸摸她的头顶,“我累了,睡吧。”
霍漪澜知道赫连晖不想跟她说的话,她再闹也没用,只能认命地趴在他怀里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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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霍漪澜起了个大早,赫连晖已然走了,她就拾掇着准备去见霍漪沄。姐妹那么好的感情,不应该为了个齐家成就弃了。而且霍漪沄曾经是多么好的姑娘,她也不相信她无端端地就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禁闭房门外的婆子因为昨日漪澜来了两趟,而且两次进出脸色都不大好。所以她今日提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怕她来。果不其然,她刚想躲会儿懒,霍漪澜就来了,只是今日有些不一样,还端了份热腾腾的蛋羹。
“二小姐对大小姐真是好啊。”婆子扯着嘴角奉承道。
就这么个婆子看顾也就在门外摆摆样子,别人要想进去根本拦不住,霍漪澜懒得搭理她,照旧把人留在院外,自己进去了。
“霍明勋,你个下流胚,不许碰我!”霍漪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霍漪沄压低了声音怒骂。
“你以为你傍上了齐家成,我就碰不得你了。就你这样,还关在禁闭房里呢,还不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霍明勋的语气确实是流里流气,全然不似大户人家的少爷。
“霍明勋,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
“怎样?”霍明勋捏了她的下巴。
霍漪沄下巴吃痛,说不出话来,只能哼哼着。
“姐姐!”霍漪澜知道此事不能声张,不然丑事传出去,别说霍家小姐,霍家少爷的脸面也没了。她将蛋羹摆在一旁的地上,开了门。
“哟,二妹妹来了?”霍明勋瞧见是她,没半点慌张,在霍漪沄脖子上敲了一记,霍漪沄就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霍漪澜见此,连忙上前,却不料霍明勋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你姐姐已陪我玩过了,不如你也陪我玩玩?”
“霍明勋,你好大的胆子!”
“呵,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吗,我倒要看看一个被破了身子的女人,太子是否还会要她?”霍明勋一脸的狰狞。
“你倒真是个好哥哥,又在为漪沐铺路了?”霍漪澜抓住他的手臂,强忍着头皮上的痛感。
“是又怎样?你母亲是郡主,你们姐妹就高人一等了?”霍明勋说着就开始扯她衣裳。
“竹赢、竹胜!”霍漪澜自己手上使不上力,呼喊着被她留在外边的兄弟俩。
“主人!”两兄弟已从墙外跳了进来,见到霍漪澜被霍明勋擒着,三步两步就奔过来折了霍明勋的手臂。
霍明勋手臂骨被折,就要一个惨叫,竹赢塞了一个杯盏进他嘴里,他的声音就消了下去,反而因为咬碎了杯盏扎破了嘴巴,流了一口的血。
“扔到青楼里的,当上几日小倌,看他还敢横!”霍漪澜这下是真的怒了,看来霍漪沄心性大变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方才听他居然还敢算计她。这所谓的霍家二少爷,根本不是人。
竹赢得令拎了他就从后边翻墙出去了,竹胜则帮着霍漪澜揉了霍漪沄的脖子,又给她吃了颗药,看她渐渐醒转过来就消失在了门外。
“姐姐。”
“澜儿……”霍漪沄见又是她救了她,此刻是满心的悔恨,泪流满面。
“姐姐,你受了苦,为何不跟我说?”
“澜儿……”霍漪沄把头埋到她怀里,只顾哭泣。
“罢了,齐家成的事我也不怪你了。我们的计划也按原来的进行,只是切莫再让什么事影响了我们姐妹间的感情。以后若发生了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总归是你妹妹,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澜儿,还是你对我最好。”
“那你能跟我说说,你跟表哥,还有齐家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舍不得彻底黑了姐姐啊~~~~~~~其实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表面所见的那样╮(╯▽╰)╭
☆80、霍府大婚
“澜儿……”霍漪沄就泪光闪闪地看着她;跟被抛弃的小猫似的。
“先说表哥的事。”霍漪澜扶了她坐在床上。
“表哥找我前一天,我受了霍明勋那畜生的折辱,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霍明勋把你?”霍漪澜目中怒火旺起来,捏紧了拳头,“把你……”
“没,他也没那么大胆子做乱伦之事。那天夜里;他迷了我房中所有的人。而后脱尽了我的衣裳……”霍漪沄咬了唇,“他用了各种办法羞辱我;还用玉势破我的身子……”
“姐姐……”霍漪澜握了她的手;抱住她的肩膀。
“一夜折磨;我真的觉得生不如死……”霍漪沄也回握住她的手;“我无颜见爹娘;第二天不自觉地就出了府,结果碰上了表哥。我想着死前跟他做个了断也好,就跟他走了。”
“那表哥怎么死了?”霍漪澜只以为裴曲言是回蓉城裴府去了,却不料裴府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裴曲言死了。虽然他对不起霍府,但还是请霍崇光与郡主好歹去看上一眼。因此那日霍崇光回到府上没多久就去了蓉城,昨日郡主处理了一些事情也赶去了,算是尽霍府最后一点仁义。
霍漪沄听了她质问的话语,闷了半晌,总算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我跟表哥到了蓉城,去了我们以前最爱去的小湖。我也不知怎的,突然间从旁边的林子里就蹿出来一群黑衣人。我还以为是爹娘派来找我的,结果却是歹人。表哥大概是认得他们,本还想保我,可是他们说了几句什么,表哥就想将我交给他们。我哪里肯,就跳进了湖里,可我不会水,差点就溺了。表哥这才急起来,可那群人根本不肯罢手,令人敲晕了他,就看着我往下沉。待得我醒来时,我已经被齐大公子救了上来,表哥却在水里,已溺毙了。”
“表哥怎么溺毙了,那群黑衣人呢?”
“你还记得当初劫你的那群人吗,就是城郊的匪徒。虽然太子清剿了他们,但还有许多余孽逃亡,就是他们。”
霍漪澜点点头,这倒可以理解为什么裴曲言认得他们了,这么说来,还是四皇子的人捣的鬼:“那齐家成怎么正好出现?”
“他,我不晓得。”霍漪沄缓缓摇摇头,“但是我知道齐大公子于你有意,而且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大男人心思,所以我就纠缠了他。而且我本还想借他的手,除了霍明勋,好为自己报仇。”
“嗯。”霍漪澜相信霍漪沄已经将她知道的都说了。但是她总觉得怪得很,可是哪里怪她又说不清。只是裴曲言死了,死在四皇子的人手里,而那群人本是冲着霍漪沄去的。本来她和赫连晖的事情已经爆出来了,他们没有道理再盯着霍漪沄不放啊。而且看样子他们并不想捉走霍漪沄,单纯就是要看着她死。可惜知情的裴曲言死了,她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澜儿,这些事,我只与你说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娘亲。”
霍漪澜凝视着她戚戚的脸庞,捏了捏她的手背:“我知道了。”
霍漪沄现在对裴曲言是没了半点感情,对齐家成则是有些少女心思,但是又有些看透这个人的本质,因此微带些失望,还有点戒备,很是复杂。
霍漪澜抱着她,任她哭了半晌,吩咐人做了几个小菜来,两姐妹在屋内一起吃了午膳。
午膳过后,霍漪沄照旧在屋内抄女戒,霍漪澜则准备去找安老太君说话。紫陌紧跟在霍漪澜后头,对刚刚屋内发出的些微声音,以及霍漪沄明显哭肿了的眼有些好奇。
“紫陌,姐姐受不得紧闭房的苦,因此才哭了。但是她的事,切不可再告诉祖母,让她烦心,知道了没有?”霍漪澜板着脸吩咐。
紫陌迟疑了片刻,随即应道:“是,二小姐。”
安老太君正是无聊,拖着她的手,说了很久的话,还留她用了晚膳。霍漪澜旁敲侧击地试探她对霍漪沄的态度,还是没有松口,那就暂且只能委屈霍漪沄继续面壁思过了。
从安老太君处出来,天也黑透了,竹赢正回来。
“怎么样了?”
“扔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了。”霍漪澜于竹赢而言,不只是主人,更是恩人。适才没有及时保护好她,不禁责怪自己大意,对霍明勋更是满腹的怒火,因而在霍漪澜面前也没掩饰。
霍漪澜静静地看了他半晌,进了漪澜阁。她坐在桌边想着这几日的事情。郡主与霍崇光还在蓉城,霍明泽因为皇上的提携,忙得很;霍明渊也被赫连晖借去办事情了,这霍府真正是无聊。
她坐了好久,眼角瞥见去梁寅前就已完工的香囊,她都忘了给赫连晖了。她提笔写了封信,将姐妹俩已和好的事情跟他说,说了四皇子和黑衣人的事,将香囊一起交给竹赢,让他送过去。
过后几日,赫连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也没来找她。
霍崇光和郡主也已回来了,还有五日就是霍明泽与云出岫大婚了,霍府倒是满眼的喜庆,郡主等人比先前更忙。
许多与霍府亲近的已送了礼来,顺便也看看赫连晖自己挑的太子妃。
初时,湘语郡主还让霍漪澜陪她一同见客,后来来的人多了,她就把她藏了起来。
霍漪澜和赫连晖的事情还无定数,她也不想应付那些人的好奇心,就安安心心地躲起来准备锦岚公主的生辰礼。
转眼就到六月二十三,可惜霍漪澜是男方这边的,不然她真的很想去云府看看云出岫妆扮的模样。如今这样子,她只能等着闹洞房了。
寅时刚过,霍明泽就睡不着了,满心的兴奋,跑到院子里耍了一会儿剑,才去沐浴换喜服。他换好喜服,时辰还没得很,成婚成婚,时辰就在黄昏,从来定的都是黄昏时分迎亲,他这一大早的,琐事也有其他人忙着,没事干又不能去见云出岫,顿觉无聊又难耐。
霍漪澜睡得迷迷糊糊的,卯时三刻就听得紫菀几个在院子里说话,还隐隐约约听到霍明泽问她起了没。
霍明泽听说她没起,竟直接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澜儿,太阳都上三竿了,赶紧起来!”
霍漪澜正睡得香呢,大被蒙头,不理他,可是霍明泽真是好精神,在外叫着不见她出来,就上来敲她的门。
霍漪澜只得带着满腹的起床气爬起来,穿了衣裳,略微洗漱了下:“新郎官一大早地在我门前咋呼什么呢?”
“澜儿,你瞧我这一身喜服好看不?”
霍漪澜忍不住扔了个白眼给他:“好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这妹妹看着也快被迷死了!”
霍明泽听她说话不走心,也不在意,故意在她面前晃荡:“澜儿,我无趣得很,陪我下盘棋?”
霍漪澜跟他下棋不是找虐么,这会儿起床气也闹没了,可还是忍不住揶揄他:“大哥,娘亲还老说你是木头呢,这会儿哪是木头,明明是开了花的合欢树!”
霍明泽听她这么说,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合欢树,正好开了粉红间白的花,看起来真是漂亮又热闹。合欢花的奇香袭来,还微微有些扰人,他知道这是霍漪澜故意糗他的。但是他今天心情好,哈哈一笑:“澜儿,都说你是伶牙俐齿,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木头开花也是奇闻,我今日也也算是见识了。”霍漪澜半点不让。
“罢了,你看丫鬟们都在看笑话呢,别跟大哥闹了啊。”霍明泽说着就在她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霍漪澜猜着他还没用早膳,就吩咐人端来兄妹俩一起用了。
“澜儿,澜儿,我听说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