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子那里絮絮叨叨半天,初时六皇子还耐着性子听。并不时嗯啊两声,后来看到妻子不过是在宣泄心中那无以言表的兴奋罢了。自己的听与不听,说与不说,全不在她的心上,于是也不由顺着妻子的思路自顾想着。
若是个男孩子决不能让妻子奶他,到底男女有别,嗯,得赶紧找奶娘才成。将来长大些,自己亲自都也可以,不过他要是敢露出一点不敬父母的意思,趁早灭了他。免得将来长大了,为了承袭爵位,天天和太子似的盼着老子赶紧归西,还有他若敢和沈昭英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为了不孝的媳妇与老娘叫板,哼,哼,这个爵位就别想继承了,宁可让皇上收回去。
若是生个女儿,就如沈秋君一样美丽乖巧,倒也不错,将来找了女婿,也要他在自己跟前点头哈腰,也让自己夫妻尝尝这做岳父母的美好感受。
不过也得防着点,可不能和沈丽君似的,嫁了人就一心贴着夫婿,就为了那点看得到摸不着的权势,把娘家人往死里算计,如果她胆敢如此,自己可不是沈侯,必直接将其除族扫地出门,有这样真心疼爱自己的父母,却不知珍惜,作得也够可以了,不如早死早托生。
六皇子想到沈丽君,不由心里一凉,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沈丽君生子时的危险,心里不由捏了把汗,只说怀孕生子,怎么就把这其中的危险给忘了。
想到此,六皇子心不在焉地应付完沈秋君,忙匆匆去寻辛先生,详细询问沈秋君身体情况。
辛先生忙笑道:“夫人的身子向来康健,从脉象上看,母子俱妥当,只要按着我说的去做,必没有什么大问题,况且以后每半个月,我都会帮着把脉,六爷只管放心就是了。”
六皇子想到那日沈丽君的死里逃生,自然放心不下,可又不敢直接询问辛先生沈秋君会否出现那情况,他虽不信鬼神之说,只此时事关沈秋君,他忽然就怕了起来,怕自己将之宣之于口,便似在咒沈秋君一般,万一被些妖魔神鬼听到,信以为真,一语成谶。
辛先生见六皇子急成那般,细想一下,便知他的担忧,忙道:“六爷不必担心,一看夫人的身段就知是个好生养的……”
一语未了,看到六皇子冷睃过来,辛先生忙改口道:“夫人出身将门,又自小习武,身子骨自然比别的夫人好,生养上也容易,当然贤王妃本也是个好生养的,只是自怀胎以后,心情抑郁,本来都调节的好了,没成想临产前又受了惊吓,这才有些不好,不过也是有惊无险罢了。”
六皇子才懒得过问沈丽君的事情,便拉着辛先生讨教什么样的身段好生养,如何照顾好孕妇,使其生产易些。
辛先生一家人如今是捧着六皇子的饭碗,将来孙子的前程也捏在他手中,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细。
六皇子学了好些知识,一时回到内院,细细观察沈秋君的身段,果然如辛先生所说,是个好生养的身子,虽然暂时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暗骂辛先生是个老不羞的,如果不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真该挖了他的眼去。
沈秋君被六皇子看得莫名其妙,笑道:“你也太心急了,这才一个月呢,哪里就能看出来。”
六皇子讪讪笑了,又忍不住将辛先生关于身段的事说了,末了提醒沈秋君以后要注意些辛先生,这个老头子可不老实。
沈秋君不由笑道:“你也太小心眼了,他不过是个大夫,眼中只有病人和健康人,看到的也只是各种的症状,哪里是你所想的,况且他都这般年纪了。”
六皇子本想争辩,不过想到辛先生嘱托要让孕妇有个好心情,这样才利于将来的生产,便生生咽下,只笑道:“男人到老都是有色心的,不然皇上宫里哪来那么多比我还年少的妃子?以后看诊时我一定得在身旁,他要是敢动什么歪心眼,我剜了他的眼睛。”
沈秋君忙捂着六皇子的嘴,嗔道:“这有孩子呢,你少说这些吓人的话,小心吓着他了。”
六皇子忙轻轻抚摸着沈秋君的小腹,笑道:“知道,我是他父亲,疼他的心不比你少,你就放心吧。”
看着沈秋君轻松地笑了,六皇子暗道:这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这时,前院的小厮来报:朱总兵求见。
六皇子奇道:“他怎么来了,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去看看。”
沈秋君忙拉着他道:“这次他来,怕是因为昨日之事,你昨日射伤陈安政虽事出有因,不过到底有些不太妥当,若他是为了这事而来,你就先收一收性子,别闹得太僵了,免得到时不好收场。”
六皇子笑道:“你只管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着,我怎么说也是奉了皇命的,他也怕我一生气,不管不顾地回了京城,那时皇上不怪罪他才怪呢。”
朱总兵看到六皇子进屋,忙起身见礼。
六皇子笑道:“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不用如此多礼。”
朱总兵跟六皇子也打过多次交道,知道他虽然话说得难听,却也是个直爽性子,说话办事喜欢直来直往,最讨厌那些虚的,便开门见山道:“殿下昨日不仅与陈王世子打了一架,还暗箭将其射伤,可是真的?”
六皇子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个人恩怨罢了。”
朱总兵便直言道:“在殿下看来是个人恩怨,可是毕竟事关两国之间,希望殿下以后多以大局考虑,别让东陈捉了把柄,虽然两国开战在即,可是郑老将军还未到来,如果事态闹大了,陈王举全国之力,咱们未必是他的对手,后果不堪设想。还请殿下先耐心等候,将来攻下东陈,多少个人恩怨算不得。”
六皇子便懒懒说道:“既然朱大人如此说,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总兵见六皇子如此配合,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正文 第二一四章 东陈宣战
既然六皇子如此配合,朱总兵便投桃报李,主动提起六皇子此次巡视可有什么发现,若是有好的建议自然是洗耳恭听了。
六皇子也就顺势提起自己此次所看所想,着重提到玉带河之事:“玉带河起源在大齐,流经东陈,也就是说不仅灌溉大齐的田地,东陈也跟着受益,既然如此,何不想法将其拦住,必会影响到东陈的收成,将来两国交战,也能让其处境雪上加霜,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朱总兵忙道:“此言既是。往年臣也有此想法,只因咱们大齐各处尚不太平,不易与东陈起太大的冲突,故迟迟未能行事,如今既然已决意攻下东陈,却是个好时机。臣回去就派人暗地里将玉带河筑坝拦下,等他们发现闹将起来,那时郑老将军已带兵前来,倒也不必怕他。”
六皇子点头,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一切妥当,朱总兵忙告辞而去,临走时仍叮嘱道:“虽然东陈的兵队尚未集结到此,只是陈王父子皆非等闲之辈,在郑将军未来之前,他若真要猛攻大齐,咱们未必能占上风,还是小心为上,暂不要招惹东陈,万事等郑老领军到来再说。”
六皇子只得答应着送走了朱总兵,便来到后宅,沈秋君便问道:“你们谈了这半日,果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六皇子笑道:“天塌下来,有我呢,你现在是双身子,不要再操那么多的心,只管养好身子,到时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才是正经。”
沈秋君也笑:“我自然晓得如何放宽了心养胎,只是外面的事情,你也好歹告诉我一声。也让我心中有数,若只管一味的遮遮掩掩,反更令人心中不安,枉自猜忌。”
六皇子只得说道:“好,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不许你费心去想,这边关上的事现在自有朱总兵,将来自来郑老将军,连我都不必太操心。何况于你。所以日常小事,你也不必太理会,若真有什么大事件。再告诉你吧。”
沈秋君只得作罢,自此为了不扰了沈秋君的保养身子,六皇子并不怎么将外面的事情告诉沈秋君,只一味告诉她外面一切皆好。
幸好沈秋君还能通过雪柳等人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不过她因为极重视怀胎一事。故大多也只是听听,接着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扔了过去,并不放在心上。
再说这日陈安政换过药,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心中对六皇子恨得咬牙切齿,只想闯到大齐将他拿下。好好搓磨一番,才解心头之恨。
这时陈王过来看望儿子,见儿子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又见儿子一脸的郁闷,知道他的心事,便笑道:“再过几日,你这伤就能完全好了,到时也拿得动刀拉得了弓。倒是可以尽情地为自己报仇雪恨了。”
陈安政闻言不由惊道:“难道父亲想现在就与大齐宣战吗?咱们的人还没有完全调过来,仓促行事怕有不妥吧。况且此前听说那姓郑的已于两个月前就起身了,怕是也该到了,他们人多势重,咱们占不到便宜,倒不如等他们来了,到时他们定要适应一段时间,但咱们的人却是来了就能打,到时宣战,咱们仍是能占上风,岂不从容些。”
陈王笑道:“如今你也时时关注军国密报,你可注意到有那姓郑的消息?你放心,他一时半刻是来不了的,咱们的人却能在一月之内到齐,此时正好借着你受伤的机会宣战,先发制人,打大齐个措手不及,若是顺利了,最好能先攻下玉带山,那处可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只要攻下玉带山,大齐在东边的兵力便可无虑了。”
陈安政不由眼睛一亮,说道:“难道说父亲年节下的安排已经见了效果,那姓郑的果然被拖住了?”一时又担心道:“虽说郑将军被拖住,可是大齐朝中仍有将可派,看来咱们只能先拼死拿下玉带山,这样才能与大齐分庭抗礼,分而治之。只是那朱总兵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月内拿下玉带山怕不是易事。”
陈王点头叹道:“如今大齐已成气候,东陈暂时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只能占据玉带山,靠地势上的优势,逼大齐罢手。不过抢占玉带山的事,虽急却也不必急在一时,我分析大齐最有可能派的是郑将军,如今看来已然不差,幸好,当日派人去游说,让人扯了他的后腿。目前大齐虽有将可派,却再无兵可调,只是朱总兵与我们也是老对手了,自然明白玉带山的重要性,目前先打他个措手不及,长长咱们的士气,等咱们的人集结齐了,一鼓作气,攻下玉带山,到那时就算是姓郑的来了,也失了先机。”
陈安政笑道:“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全,儿子的伤已无碍,儿子现在只想捉到那个小贼,以报前日之仇。”
没过几日,即便是身在内宅一心养胎的沈秋君也听到一些风声:东陈的人越过边界,抢占了几个小城镇,正一路往内逼来,叫嚣道大齐六皇子行事卑鄙,暗中射伤他们的世子,要求朱总兵交出六皇子庄承荣,否则只能兵戎相见。
朱总兵此时已经得知郑老将军不能按时到达的消息,见此情景也知东陈定也听到风声,忙一边急命人送信到京城,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对抗之事。
将六皇子送到东陈,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过沈秋君还是找来六皇子询问事态发展。
六皇子颇为得意地说道:“东陈都指名道姓要我了,我看他们再怎么拦着不让我参与进去。”
沈秋君不由笑道:“还是你想得远,这都能算计到了。不过,你若是真跟着去了战场,刀枪无眼,你可要小心些。另外,你到底经验少,凡事多看多听少说,免得将来有什么不妥,他们都推到你头上。”
六皇子当日暗伤陈安政,只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如今歪打正着,又得了沈秋君的夸奖,心中极高兴,便笑道;“你可不要少瞧了我,放心,凡事我心中自有主张,况且他们的功劳最终大的还是归我,自然有些不妥,我也要担当,不然如何收伏于人。”
说到此,六皇子又道:“我看你在此处比在京城还要过得快活,不如等收了东陈,我就请皇上封我在此,天高皇帝远的,你我独大,到时这里就是你说了算,想做什么都可,再没人能让你我屈膝了,过的岂不是神仙日子。所以,我这次怎么也得收伏了他们。”
沈秋君眼皮跳了一下,忙笑道:“那敢情好,只是也要看情形而定,别有什么过处,你虽扛了,却不得好,那才冤枉呢。”
六皇子大笑:“我是那么傻的人吗?对咱们无利的事,我才不会做呢。”说罢,六皇子便出去找朱总兵议事去了。
沈秋君忙又说道:“我听说玉带山地势极为重要,你可要小心些啊。”
六皇子隔窗答道:“果然是贤内助。你放心,既然你我都知的事情,朱总兵焉会不放在心上。”
沈秋君看着六皇子离去,呆了一会,叫来雪柳命道:“你以后多往外院寻杨远他们说说话,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务必来报我。另外,关于玉带山玉带河的事,你一定要格外注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马来回我。”
雪柳点头,口内却劝道:“小姐如今不同往日,身子要紧,有什么事,自有他们在外面顶着呢,哪里用得着咱们内宅的人来操心。”
沈秋君摸着小腹,叹道:“我自有分寸,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其他事倒也罢了,切记,关于玉带山玉带河的事,一定第一时间来报给我。”
雪柳忙答应下来,沈秋君又拿出两封信来交给她说道:“一封是给我父母报喜的,另一封是送上的,你都发出去吧。”
等人都退下,沈秋君不由暗自祈祷,希望今生事能与前世不同,否则只凭着前世的那只言片语的先知,她可救不了那几万的百姓。
六皇子找到朱总兵义正词严地说道:“我身为皇子,本就该身先士卒,何况还被东陈点名了要,若是龟缩在后面,别说我大齐的颜面,就仅我一个堂堂男儿都没脸面活在世上了。”
朱总兵此时也无奈,只得答应下来,于是六皇子随同作战的事便定了下来。
六皇子对沈秋君说道:“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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