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李瑶琴见哥哥出去了,心里惦记着防箭衣的事,便也急忙与母亲告辞,匆匆追了出去
李夫人见此不由叹口气,对身边的亲信说道:“都道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我总觉得她与我生疏的很,尤其这半年来,幸好她兄妹俩感情还好!”
底下人忙笑着劝解道:“小姐也长成大姑娘家了,哪能总如小时候那样,时时粘在夫人身边呢,现在夫人就舍不得她,以后她若是嫁了人,夫人可要怎么办!”
李夫人听了,也暗笑自己太痴,便又命人叫来跟着去边关的小厮们来问话。
李瑶琴则请了哥哥到自己院里去说话。
等李意书喝过一杯茶后,李瑶琴急不可耐地问道:“哥哥今日去贤王爷那里,情况如何?”
李意书笑道:“贤王很重视,只是此时时机不对,等过段时日再见机行事!”
这是在李瑶琴意料之内的事情,平心而论,这防箭衣早一天用,就对大齐早受益一天,只是太子太不堪了,贤王为了天下百姓,必须得有所取舍。
李瑶琴收回思绪,又问道:“哥哥没提我的名字吧?”
李意书有些不满地看了妹妹一眼,说道:“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放心,一个字也不提!唉,可惜妹妹是闺阁女子,不说居功之事,却大好的才能只埋没于后宅!此事成了,却不能算妹妹的功劳!”
无人能赏识,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李瑶琴不以为意地笑道:“这有什么呢,但凡我能想到知道的,通过哥哥也是一样,总是为了城安伯府!况且妹妹不过是读了些杂书,知道的比寻常女子多些罢了,又何来才能之说。倒是哥哥不要再说什么功劳一事,总是一家子人,何必说此见外的话来。”
“话虽如此说,我这里冒领了功劳,总是心里不安,”李意书摇头笑道:“你若是想要些什么,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了,必会如了你的愿!便是现在时间不行,等我回了京城,一样照办!”
李瑶琴笑道:“既然哥哥如此说,我若是不让你办件事,倒是害你心中不安。也罢,还是我前几日提过的那个小归山的事情,如果哥哥能帮着让家里买下来,这个情便算是还了。”
李意书指着妹妹摇头笑道:“这个人情,怕是真还不上了!”
李瑶琴心下一沉,急忙娇声叫道:“哥哥!你不是说,要如了我的愿吗!”
第三十六章 各自谋算
更新时间2013…4…9 16:00:36 字数:2247
那小归山的温泉在未来几年,可就是个金矿啊,当年贤王结交众人所用的银钱,相当一部分是出自那里的。
那日,她可是冒着被太子撞见的危险,避过六皇子,跑去实地查看了的。
确实是那里没错。
趁着现在没人发现温泉,以低价格购入,将来挣的钱便都是自家的,不必与人分一半了。
李意书干脆放下茶碗,看着妹妹说道:“那处地方我已经问过了,确实是永宁侯府沈家的祖业,他家如今正兴旺的时候,万没有卖祖业的道理!”
李瑶琴忙道:“我那日真的是听人讲,已经不是沈家的了!”
李意书也不与妹妹争论,只笑道:“便不是沈家的又如何,那样一个贫瘠的小山头,你要来何用?那可不是一两千银子就能买下的,你我的私房钱可买不下来,父母也必不许你胡闹的。”
李瑶琴语塞,她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只得憋红了脸耍无赖道:“我就喜欢那个小归山!你是我哥哥,总要帮我才是!”
李意书也不顾妹妹害羞的样子,只大笑起来,又道:“这才是个小姑娘家的样子。你才不过十三岁,怎么整天一幅老成样子,到底是女孩子家,你也不要想太多!虽然咱们家的爵位不能传承,但咱们家祖辈在京城,根基牢稳,便是没有爵位,也过能过得很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缺不了你银子使用,天天担心什么呢,总想着挣钱养家的,让我这个大哥如何自处呢!”
李瑶琴不过是想利用重生一回的优势,走个捷径,能更好地帮贤王一把,虽严加小心了,却还是被兄长看破不像小姑娘,不由心中暗警,只腼腆笑了笑,倒不好再提小归山一事。
贤王急需用银子还得再过几年。
她之所以想在家里就经营这些,固然是想为了更好地帮助贤王,却也是提携家人的意思。
若以后她嫁给贤王,本钱便全是贤王出的,倒不好助着娘家了。
……
贤王的谋士在李林二人走后,也劝贤王道:“那李意书果是个人才,如此更不能让他与太子走得近了,还是照计划,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让他完全与我们同心。”
贤王叹口气,道:“这真不是本王之本意,只是太子逼迫太狠了!也罢,就照以前的计划行事!另外,派人去城安伯府打探一下,那防箭衣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此时林景周也派了人去城安伯府,暗暗打探防箭衣一事。
当夜,沈夫人则对丈夫说道:“那个小归山还是别买了吧,我一想到它,就觉得闹心,更别说是看着它了。”
沈父放下手中兵书,劝道:“也是咱们太过小心了!秋儿是我沈家将门子嗣,心胸岂是寻常闺阁女子所能比的,她既然喜欢,买了就是了,总是沈家祖产!否则她心也不安。”
沈夫人闻言,心情变得极差,气道:“不过是前朝皇帝赐下的,又不是坟茔,算得什么祖产?秋儿不过是听人说了这么一句,怕担了变卖祖产的罪名罢了,她有什么罪名可担的,只怕族谱上早就划了她的名字去了。将来嫁了人,与沈家更是不相干!”
沈父见妻子脸上滚落下泪珠,不由烦躁道:“你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谁说秋儿不是沈家人,我现在还是族长,这事我不同意,谁敢擅自做主!”
沈夫人却为女儿委曲,扭了头默默流泪。
沈父叹口气,起身走到妻子面前,递了帕子给她,温声劝道:“你想得太多了,本来大家都不当成个事,你却那样郑重,倒真像是个事似的。这事上女儿既然不介意,咱们也就轻描淡写地过去,大家心里都舒服些!”
沈夫人拭了泪,点头道:“也罢,秋儿太命苦了,反正也费不了多少银子,就依着她高兴吧。”
第二日,沈秋君去陪母亲用餐,沈父与沈昭宁早就出门了。
沈母告诉女儿:“你父亲一早就命管家去那家询问小归山的事情了,想来今天就能有个结果了。”
沈秋君听说,心里却也不觉得有多高兴,反倒有些迷茫。
此事会让李瑶琴受些挫折,也会让六皇子少些坏名声,与自己却没有多大的好处。
做脂粉还算是小姑娘家的玩意,这真经营起温泉,却与商贾没两样了。
这与前世还有不同。前世是别人在经营,自家算是吃了个开股。
自己并不少银子用,多了的银子,也就只是堆在那里,白放着罢了。
从前她还想着为了家族利益,为了弥补前世对大姐的亏欠,这银子就给了贤王用。
可当她看到事情的另一面时,是一两银子也不愿用到贤王府里,也罢,先把小归山拿到手,阻了李瑶琴的后路再说。
沈夫人窥着女儿脸色,问道:“你昨日闹着要买回来,今日如了愿,怎地你的脸上没有喜色,反倒似心事重重呢?”
沈秋君忙堆起笑脸来,说道:“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怎还能小姑娘似的,喜怒皆形于色,自然要安稳些才是,不过女儿方才确实正在思虑一件事呢!”
沈夫人让人给女儿添了粥,笑道:“小人家家的,偏要扮成大人,等你到了母亲这个年纪,鸡皮鹤发的,只怕就恨不得自己永远不要长大变老!”
沈秋君忙亲手剥了一个鸡蛋送到母亲跟前,笑道:“母亲可不老,永远如这枚鸡蛋一样鲜嫩水润!要是女儿到母亲这般年纪也能如此,可真是烧了高香呢!”
“去,奉承人也没这样直白,睁眼说瞎话,一听就知是假的了!”沈夫人笑骂女儿道。
沈秋君仔细端详了一下母亲,虽是近五十的年纪,却保养的极好,皮肤比之同龄的夫人们,还是要水润的多。
沈秋君不由问道:“母亲都是擦的什么粉?”
沈夫人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擦什么香粉不成,也就是让丫头们做些英粉之类的,随意使用罢了。”
说起来沈夫人也是出身世家名门,年少时对衣饰妆扮也是用心的很,只是自嫁入沈家后,接连着生了五个孩子,夫婿也是经常领军在外,更是没了心情打扮,且婆婆规矩又多,香粉胭脂的便不敢时常用,只拿些米粉英粉对付着用了。
沈秋君却为母亲暗道侥幸!
时下妇人们用的香粉多是用铅粉所制,初用时也怪白腻香甜,但时日久了,到了母亲这般年纪,肌肤便比那不用粉的还要苍老的快!
据李瑶琴说,铅粉有毒,铅粉初用时效果极美,却如饮鸠止渴,年纪不上四十岁,大多美貌就凋零得厉害,净了面,连寻常的农妇都不如。
第三十七章 改头换面
更新时间2013…4…10 8:01:55 字数:2290
沈秋君不得不打心里佩服李瑶琴,那是怎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可人儿,容貌自不必说,头脑中总有些奇思妙想。
小归山温泉一事就不必说了,她还能自古书中寻得一些制作胭脂水粉的妙方儿。
后来更是设计了好些衣服首饰,这些还都是小事儿。
让人想不到的是,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甚至行兵打仗,她皆有所涉猎,这等妙人儿,还真不是凡夫俗子能消受的了的。
可惜只是个侧妃的命!
前世李瑶琴只是个侧妃,虽出了好些主意,却大多都是通过自己的手才赚得银子。
自己是没有那些本领的,今生何妨拿来一用,就当抵了前世她与贤王欠自己的债吧。
反正她有的是挣钱的主意,倒要看看她今生还有什么新的手段。
沈秋君笑道:“我倒是听人说起一些制胭脂水粉的方子来,只是记不太真切,倒是要借母亲身边的丁嬷嬷一用!”
沈夫人心中诧异,口内却笑道:“如果真制成了,先拿来让母亲试用!”
“那是自然!”沈秋君笑着应承道。
母女二人用过饭,沈秋君陪着母亲处理完府内诸事,趁沈夫人歇口气的工夫,沈秋君便上前孝顺地帮着母亲捏肩。
沈夫人心里很受用,取笑女儿道:“平日里虽也孝顺,可也没见你如此巴结,该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吧!”
沈秋君自小丫头手上接过茶碗,服侍母亲饮下,笑道:“母亲果然英明!女儿的心思真是半点都瞒不过您去呢。”
沈夫人不屑道:“你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你长大,你有什么鬼心思,还能瞒过我这做母亲的不成!”
沈秋君脸上便有些讪讪的,众人也想笑不敢笑。
沈秋君瞅了丫头婆子一眼。
见她们脸色皆平静下来,这才坐到沈夫人身边,垂下眼睛,轻笑道:“我前几日去大姐庄子上玩耍,这知道自己日日关在这小院子里,竟是关得心也小了。我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罢了,竟活得好像老媪一样,心如枯井,波澜不兴!”
沈夫人闻言,不由紧握了帕子,转头紧张地看着女儿。
沈秋君又笑道:“平日里也不觉得如何,倒是这一出去,再回来一看我那小院子,竟像个雪洞一样,比那出家修行的都不相逞让,实在无趣的很,所以,我准备把房间好好布置一番,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中秋节后,就到了我十六岁的生辰,衣服首饰也都换了吧,图个喜庆。”
沈秋君话音刚落下,沈夫人便紧搂着女儿,声音颇有些激动地说道:“我的儿,这有什么,我这就吩咐人去收拾,不,我亲自给你布置,衣服首饰也让人安排了,中秋节前必会让你由内到外焕然一新。”
沈秋君任由母亲紧搂着自己,轻声笑道:“倒也不急在这一时,母亲事情多,哪里顾得上,只交给楚嬷嬷及几个媳妇子就行!”
“这有什么顾得上顾不上的,府中诸事就在那里,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都有好几年不曾好好帮你收拾了,这次正好大显一下身手。”沈夫人忙止住女儿道,思索了一下,又笑问道道:“咱们方才吃饭时,你莫不是就在想这件事吧,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沈秋君忙笑道:“倒的确是这件事!虽说只是收拾屋子,可也不是张口就能说出来了。这些东西里外都换一遍也不少银子呢,而且又要累得母亲费心!”
沈夫人不以为意地笑道:“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天天由着性子换来换去的!做母亲的哪个不为儿女操碎了心,也是欠了你们的,不操心,这心里还不得劲儿呢!”
沈夫人倒像是怕女儿反悔似的,忙忙让人开了库房,挑房中各色摆设玩器,以及做衣服帐幔的绸缎布匹。
其实沈秋君房中摆设的古玩器具,多以古朴大方为主,故除了替换一两件,再添加上几件喜气些的,便就可以了,所以沈夫人母女一会工夫就选好了。
纱幔帘子倒也有不少,沈夫人却嫌是去年剩下的,都过时不新鲜了,让管事娘子另去买些今年时兴的来。
倒是做衣服的布匹绸缎,还真就选出几匹鲜嫩颜色的来,沈夫人却道:“花色太少,先让人做着,还得再买些来才行!”又吩咐管事的道:“明日叫各布庄的人送些样子来选。”
沈秋君不忍拂了母亲的好意,便也就同意了,只是嘱咐管事媳妇,告诉那掌柜的:各种花色都拿来倒也就罢了,只是那大红的就免了吧。
沈夫人也道:“把这话儿也顺便告诉宝源银楼的掌柜的!”
一时俱妥,沈秋君笑道:“这饰物摆件倒也罢了,衣裳首饰却要费不少银子,让女儿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还有那小归山,怕也不是个小数目呢。”
沈夫人笑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小归山是祖产,总要赎回来的,与你倒不相干!咱们家也还没穷到,连姑娘家的衣裳首饰,都置办不起的地步,否则丢的也是咱们永宁侯府的脸面,所以你只管享用就是了,没钱了,还有你父兄呢!”
沈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