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正一个人坐在宝座上，宽大的黑衣曳地，黑发贴着脸，狭长的眸子眯着，整个人美到让人不敢去触碰。
怀秀看了看才发现风如和露寒都在。她朝他们笑了笑表示打招呼。
“沈殿主，别来无恙。”现在是在长生殿的主殿大厅内，受身边气氛的影响，怀秀说起话来也变得官方了。
沈攸高高地坐着，道：“怀姑娘前来，本殿主有失远迎，怠慢了。”
“无妨无妨。”
“不知今日怀姑娘前来，所为何事？”沈攸的声音依旧婉转。
怀秀看了看四周，只有四个护法在，于是开口说道：“我是来找沈殿主合作的。”兑现当时的话。
闻色一惊。这女魔头不是来偷汉子的么？
她抬头看着沈攸，一双眼睛里充满着坚定，整个人风姿卓越。
沈攸亦看着她。
“哦？”他狭长的眼睛微眯。
“沈殿主想要统一魔道，我也说过会与你并肩，如今我便是来助你的。”怀秀的声音脆生生的，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
沈攸眯着眼看着怀秀不说话。
怀秀继续道：“或许我可能还没有这个实力，但是有一个人有。”
“谁？”
“闻夜弦。”怀秀说出了这三个字。
沈攸忽然冷笑，换了个姿势道：“看来江湖上传的都是假的，怀姑娘与闻夜弦算是两情相悦。”
一双看着怀秀的眼睛里尽是讥笑。
怀秀皱了皱眉，对沈攸的态度十分不满意。“沈殿主关心的地方是不是错了？”
沈攸支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你和闻夜弦在同一阵线上，又凭什么相信闻夜弦是真心想和我合作？”
沈攸冷笑着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之后，大殿上十分安静，只留余音。
怀秀知道沈攸生性多疑，不过她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当时的话罢了。闻夜弦与你也是各取所需，他要击垮左向天，而你要统一魔道，合作，对你们都有好处。”是的，这场即将开始的战争是闻夜弦和沈攸的，她只不过是站在里面过把瘾罢了。
听着怀秀分析着，沈攸的眼一直眯着，露出冷冷的笑。
面对着沈攸，怀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变得这么淡定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是有个正派后台的女魔头了。想起闻夜弦，怀秀真是又爱又恨，恨不得把他当肉吃了！
她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继续说道：“我是代表闻夜弦来的，所有条件都可以再谈，还请沈殿主考虑一下。”
雨夜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几天不见怀姑娘倒是似乎与闻公子亲密了很多。”
“咳咳。”亲密什么的，怀秀掩饰性地咳了两下。
沈攸将怀秀的动作看在眼里，最后说道：“一切都是你说的，我凭什么相信这些也是闻夜弦所想的？他的诚意又在哪里？”
“诚意！有！”怀秀转身看向闻色道，“这个是闻夜弦身边贴身侍卫，江湖上都知道。”
正在思考着女魔头到底还要不要偷汉子这件事的闻色忽然接收到了各种目光。
他抬起头，有些不明情况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看向怀秀，一脸询问的样子。
怀秀弯了弯红唇，朝闻色一笑，伸手拉开他脸上的面巾，道：“闻色一直跟着闻夜弦，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闻夜弦现在送闻色来与长生殿和亲表示诚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纸婚约
“和亲？”闻色听了，忽然瞪大眼睛，也不管这是在哪里，直接问出了声音。手上的铃铛因为他的激动发出了声响。
声音清脆。
“闻色，二十一，男，原为孤儿，被闻家收养后一直跟着闻夜弦，与闻夜弦一起经历了家主之争，以及之后的种种，是闻夜弦的心腹加左右手。”霜降朝前走出一步，开口说出了一串关于闻色的资料。
一个看上去柔弱无害的女子在谈到情报资料的时候，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闻色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
“看吧，这身份你们也知道。闻夜弦把他的左右手送来和亲了，足见诚意。”怀秀趁机说道，说话时还不停地看向闻色，如同在推销自家养的猪好。
雨夜忽然笑出了声，笑的花枝乱颤，脚腕上的金铃响着。
“沈殿主，你觉得呢？”怀秀一双眼睛晶亮，弯着红唇的样子让人眼前一亮。
沈攸整个人靠在宝座上，眯着眼看了看众人，道：“闻夜弦送他来，是想贿赂本殿主？”
雨夜咬着唇，努力地憋着笑意，一双眼睛都含了水。
闻色的脸越来越黑。
原来不是女魔头和他家公子闹别扭，要出去偷汉子，而是他俩合伙骗他来长生殿。
怀秀哈哈一笑，心中道：你要是喜欢更好。
“当然不是，沈殿主可以考虑让你的属下与闻家和亲。”
“闻夜弦就不担心本殿主不肯合作，将这事传出去？”沈攸挑眉看向怀秀。
怀秀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且不说这话说出去有多少人肯相信，沈殿主也应该不会放弃这一次机会。”
沈攸看着怀秀，忽然笑了笑，怀秀被看得有些冷。
向来在闻夜弦面前逆来顺受的闻色继续低着头黑着脸，手上的铃铛不停地响着。
怀秀走到闻色身边拍了拍闻色的肩膀，随后手就一直搭着他的肩膀，朝沈攸道：“瞧瞧闻色，长得也不错，还很老实，其实可以考虑找个护法给他。”
闻色忽然不敢动了。
女魔头搭在他肩上的手是想要威胁他。
当怀秀的视线落到风如脸上的时候，风如动了动手上的巨剑说道：“他的武功虽然不错，但还不够厉害。”
换句话来说就是，武功厉害的话，不管是男是女都行。
这武痴……没救了。
怀秀叹了口气看向露寒。
露寒冷哼一声别过头。
还是别委屈闻色了，怀秀又将视线转向其他人。
闻色看着怀秀看着两个男护法还想了半天，嘴角抽了抽，心中把闻夜弦和怀秀骂了千遍。
这两人到了一起，简直狼才女魔，天怒人怨，无法直视。
雨夜朝怀秀妩媚一笑，一只手玩着自己胸前的头发，扭着腰肢，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这个待定。
怀秀又看向四护法霜降。
“我还要收集情报，没时间成亲。”霜降甜甜一笑，如邻家小妹妹一般。
怀秀松了口气看向闻色，意思是：还好有人收肯收你。
接下来就看沈攸了。
闻色：“……”
沈攸直起身子，随后又靠在了宝座上，一双狭长的眼上挑着看向雨夜，开口说道：“雨夜，若是与她成亲，你可愿意？”
雨夜迈开脚朝前走了一步，光洁的脚踝处，一串金铃定当作响，姿态撩人。
她弯着唇看了一眼闻色，随后看向沈攸，拱手正色道：“属下全凭殿主吩咐。”说完，朝闻色动人一笑。
闻色整个人一抖，愣在了原地。
沈攸点了点头，道：“那么便将闻色嫁给我长生殿二护法雨夜吧。”
“什么叫嫁？”闻色刚想反抗，却被怀秀按住了肩膀，并且用内力摧残他。
搞定了！
怀秀心中一喜，说道：“闻夜弦说，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愿意把闻色嫁出来。”
于是，闻色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先定了婚约，婚期放在以后。
这一切皆拜他家公子和女魔头所赐。
大局已定，出来的时候，闻色一脸忧伤，沉默不语。
怀秀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愁眉苦脸的，雨夜是个好归宿，她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她笑得暧昧。
闻色忽然红了脸。他转身离开，不想和她说话。
因为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没有商量敲定，怀秀便与闻色在这里住了下来。
长生殿沈攸书房中……
怀秀刚刚把自己与闻夜弦的计划告诉了沈攸。
“你觉得这样有问题么？”说完了所有，怀秀看向沈攸问道。
沈攸一双眼睛看向怀秀。此时，因为讨论事情，两人离得比较近。
“我还有一个条件。”沈攸的声音不管何时都婉转好听。
“你说。”
“你得留下来协助我，我说过，需要一个有实力的你来与我一起站在两个顶端。你是最合适的搭档。”沈攸看着怀秀一句句说道。
留下来？
虽然怀秀对于他们接下来计划的事情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从来没想过要立在顶端。对她来说，每天有吃的就是最好的了。当个幸福的吃货，一切便足够了。
“怀姑娘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沈攸挑眉。
“呃……”这毕竟是自己先答应的，怀秀知道自己理亏，却又不想留在长生殿。
原因是……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想闻夜弦了，但随后却又有点生气。
虽说谣言这事是他们之前想好来骗江湖，顺便骗闻色的，可是这谣言委实过分了一些。
想到闻夜弦淡淡的笑，怀秀咬牙。
“行！我答应你！”她点了点头，答应了沈攸，这件事在闻夜弦和她的计划之外。
不过怀秀忽然很想看见闻夜弦知道她临时改变计划的时候的表情。
这也算是计中计了，怀秀得逞一笑。
沈攸朝前走了两步，到了窗口，背对怀秀负手而立道：“那么本殿主很期待与怀姑娘的联手。”
怀秀走到了与沈攸并肩的地方，看着窗外道：“我们会成功的。”
不管是闻夜弦还是沈攸或者是她自己，都能得偿所愿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家出走
当闻夜弦知道自己被怀秀摆了一道的时候，怀秀已经在长生殿住了好几天了。
依旧是以前的院子以前的厨子，怀秀觉得生活十分惬意。
自从那天在长生殿的主厅里怀秀把闻色卖出去以后，闻色再也没有和怀秀说过话。
“闻色！”怀秀大叫一声，随后凝神静气，听着周围的动静。
没有动静，怀秀又叫了一声，却发现闻色还是没有出现。
怀秀皱了皱眉，平时闻色即使一直和她闹别扭，喊他的时候他也会出现的。
莫非……闻色离家出走了？
想着闻色容易害羞的性子，怀秀觉得十分可能。
于是怀秀在长生殿里找了一圈，却一直没有发现人影。
担心沈攸怀疑他们的诚意，怀秀只好不说，暗中默默地寻找闻色。
后来，沈攸请怀秀过去。
一进沈攸的书房，看见霜降站在一边，怀秀的眼皮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怀姑娘，本殿主今天请你来是商量和亲细节。”他狭长的眼看了一眼怀秀问道，“怀姑娘，闻色呢？”
怀秀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讪笑道：“他……出去办事了，很快回来。”
沈攸忽然冷哼一声，手拍了一下桌子，道：“在长生殿的事怀姑娘还想欺瞒？闻色逃婚这事，怀姑娘准备瞒到几时！”
怀秀眼皮一跳。她就知道瞒不过他们。
这时，一阵清脆的金铃声传来，随后，雨夜扭着腰肢迈着小步子走了进来，笑道：“殿主今日请属下来是要商量婚事么。”
怀秀：“……”
霜降甜甜地笑着道：“风姐姐怕是不知道，人家已经跑了呢！”
雨夜神色微动，随后又恢复了平日里妩媚的样子，看向怀秀问道：“怀姑娘，这可是真的？”
怀秀点头。
羞涩是一种病。
“这就是闻夜弦所谓的诚意？”沈攸坐在椅子上冷笑。
怀秀正色道：“这诚意是真的！会把他找回来的。”
“殿主，属下有一事相请。”雨夜的语气还如平时一般，却让人感到认真。
“说。”
“容属下去把闻色找回来。”
怀秀看着雨夜不再上挑的红唇，心中有数了，心道：闻色啊，你该怎么谢我呢？
沈攸挑眉看了一眼雨夜，沉默了一会儿，道：“去吧。”
“多谢殿主。”雨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怀秀看着雨夜的背影，心中感叹。
随后，沈攸道：“霜降，说说最近江湖上正派的情况。”
怀秀回过神，认真地听着。
霜降点了点头，说道：“最近，江湖上暗潮涌动。闻夜弦回去以后，左向天想让左清秋与闻夜弦继续完婚，闻夜弦却推说被……”
她看了一眼怀秀说道：“却推说，女魔头说他娶谁，她杀谁，他不愿意连累其他女子，不打败女魔头誓不成家。”
闻夜弦不会与左清秋成亲了，这点让怀秀很得意，但是听到闻夜弦的原话，怀秀还是嘴角一抽。
沈攸坐在书桌前，一只手绕着自己胸前的头发，眯着眼不说话。
霜降继续说道：“因此，江湖很多门派都很看好闻夜弦，闻夜弦的声望地位越来越高，再加上少年有成，隐隐有超过左向天的迹象。依属下所见，左向天要将女儿嫁给闻夜弦就是为了拉拢他，而如今，闻夜弦不答应，左向天心中定然有所猜忌防备。”
怀秀点了点头。
“璇玑派、南华派等大派掌门也都表现出对闻夜弦的欣赏。”
“他倒是赢得个好名声。”沈攸缓缓说道，一双眼朝怀秀瞥了瞥。
怀秀一囧。闻夜弦的声望的确是建立在自己的坏名声上的。
还记得当时在虎踞山商量计划的时候……
“什么！你这样说的话，我的名声怎么办！”听了闻夜弦大概计划之后，怀秀拍桌站了起来。
小脸被气得发红。
闻夜弦也站了起来，搂住了怀秀，柔声说道：“不然，你想看我娶别人？”
“你休想！”怀秀转过头，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被咬了闻夜弦也不生气，反而伸手摸了摸怀秀的脸，亲了亲道：“你的名声成这样了，日后，除了本公子之外，还有谁敢娶？想想满庭芳的海鲜，想想日后吃遍天下美食。”
一提到吃，怀秀就两眼放光，点了点头，随后，她不服气得撇嘴说道：“谁说没人敢娶，要不要我伸手给你数数？”说完，怀秀便伸出手要数。
闻夜弦皱了皱眉，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怀秀抽手呼痛。
“还知道疼？”闻夜弦挑眉，随后便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