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敢想他会救我,可他却一人一马徐徐而来,云淡风轻的谈笑间将我从虎口中救出。
或许,我该换一个角度去看他吧!
清清嗓子,想着该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是垂下眼嗫嚅着:“那个……方……方……方……”
靠!为毛方大人这三个字突然间说不利索了,这下肯定又会被他嘲笑!他以往最喜欢看我出丑的。
谁料他仿佛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浑不在意地甩一下马鞭,朗声道:“小红枣,走吧!”
小红枣?他给我的马儿起的名字吗?
小红枣嘶鸣一声,很听话地向前奔去。
呃……我的马儿,就这么被他收买了……
咦?不对,他骑马走了,我呢?
“喂!”我大喊一声,赶紧追了上去,“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在城楼上绑了那么久,腿脚都不利落了,你难道不能等等我吗?”
他没有回身,轻快地道:“你能追上来,小红枣就让给你骑!”
“废话!你骑马,我步行,哪辈子才能追上你?”我这个气啊!
方倾忽然一拉缰绳,小红枣停了下来,他俊挺的身姿缓缓转过来,黑亮的眼睛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一语双关地道:“如若你肯瞥开偏激的目光来看我,或许我可以更早地为你转身。”
我一瘸一拐的步伐顿时凝结,看着十步开外的他,眨眨眼睛,揉揉耳朵,“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挑挑眉,“连话都听不懂了,莫非柳君邀将你绑傻了?”
说着,又转身打马走了,不过这回,小红枣的步子却被他放慢了许多。
我反应过来,又继续一瘸一拐的追着他跑上去,“喂,我说方大人,您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方倾不理我,打着马鞭,悠闲地踩着黄沙向前溜达。
我追:“你为什么跑到鹏洲来救我?方倾,你站住,说清楚!”
他还是不理我。
我再追:“当日你为何赠我三个锦囊?我的死活与你有关吗?你为何用锦囊妙计来救我?”
他依然不理我。
我再再追:“你为什么用锦月国女皇的玉笔救我?那玉笔的价值很高,你不用于两国大事,反倒用在我的身上?方倾。你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何时变得如此本末倒置了?难道宝日国的利益不是高于一切的吗?”
方倾终于在我一连串聒噪的提问中再次拉紧缰绳停下马,他转回头,微蹙了双眉看着我,抿唇不语。
我缓缓走向他。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头看着马上的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方倾,从我在青梅镇遇见你时就发现你的行为反正,一向冷静的你一件接一件地去做冲动事,这次更是不顾皇上之意,从帝都跑来鹏洲救我,你做出这么多反常的事情,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在他的沉默中。我环抱双臂,摸着下巴,果断地下结论:“你喜欢上我了!”
方倾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神色,随意立刻变为以往的那种不屑,“洛宝宁。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我歪着头看他,“方倾,你何必自欺欺人?当年你我在西街一吻定情,你收了我的牵婚帕子,一直保留至今,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你早就对我动了心?”
方倾嗤笑一声,从怀里抽出方才在城楼下展示的锦帕,一甩,那帕子迎着风飘到我的脸上。
只感觉一阵淡淡的书墨香混着一股男性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事后很久我才反应过来,那种特有味道应该叫体香吧?)我将脸上的锦帕拿下,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哪是我当初给他的那条锦帕啊?我的那条黄不拉几,还粘着饭粒,而这条雪白雪白的。上面还画着美女。
“这个?”
他冷嗤道:“随便找了一条充当而已,洛宝宁,你不会以为我方才说的都是真话吧?”
我撇嘴,“难道不是真话吗?”莫非……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方倾来救我很有可能是纯粹的慈善行为?
方倾不理会我的问题,挑眉反问道:“洛宝宁,我如此搭救于你,你如何报答我?”
“呃……报答?你还要报答?”
“自然要报答,否则我为何救你?”
“你救我自然是因为你喜欢我啊!”
“洛宝宁,你脑子进水了吧!能否抽时间好好看看自己,从头到脚究竟哪一点给了你如此大的信心,你是否认为全天下男人都喜欢你?”
我大笑道:“我说方大人,教你一个新词儿吧,这叫——自恋!”
方倾无语地皱眉,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极其无奈。
“洛宝宁,你这样的女人,真……”
我大言不惭地打断他,“行了,别夸我了,我清楚自己的一切优点!”
方倾翻个白眼,气得想要打马先走,我一步跨上前去,抓住马缰绳,扬起下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查出当年皇宫星魄失窃案真相,你便欠我一份人情,可以应允我一件事!”
方倾看我一眼,“怎么?现在想到什么事了?莫非是要我将马让给你骑,以当做偿还你的人情?”
我贼笑道:“我可没说让你将马让给我骑!”
“哦?”方倾警惕地盯着我,“那你想怎样?”
我无耻地道:“一起骑喽!”
方倾咬碎银牙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我摊开双手,“不愿意就算了,没想到方大人竟然也是言而无信之人!”
方倾哼道:“洛宝宁,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你怎么好意思这么快就向我提条件?你的脸皮可是比鹏洲的城墙还厚!”
“一般一般,还要继续努力!”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方倾碰上我,就等于书生碰上女流氓,谁不要脸谁就赢。
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我欢脱地爬上小红枣的马背,坐到方倾身后,伸出两只魔爪,一把搂住他的腰。
“嘿嘿,有劳方大人驭马!”
方倾冷冷哼了一声,甩鞭子前行。
我厚脸皮地将脸贴到他的后背上,那股清馨的墨香将我萦绕,闭上眼睛,低喃道:“方倾,你喜欢我,承认了吧!”
他的身体僵硬片刻,“你再这么自恋,我会认为你喜欢我,故意这么说,是想欲盖弥彰。”
“只要你解释不出自己为何赠我三个锦囊妙计相救,为何屡屡帮我,为何冒险亲自来鹏洲城,那你就是喜欢我!”
方倾少有的没还口。
我的眼皮渐渐沉了,这几天绑在城楼上实在很累,对方倾喃语道:“方大人,下官教你唱一首歌吧,这歌词简直就是你的内心写照:爱你在心口难开……”
嘟囔着唱了几句便睡着了,睡着前听到方倾无奈的叹气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14章 必须面对的抉择
方倾跟着我一块回到开平县守军营地,燕啸和翠巧早就在营地门口等候,见到燕啸我顿时有些惊讶,他竟然没有守在刚刚攻下的枭城,后来才知道他担心我的安危,早就回来开平了,留下李元义和薛海镇守。
燕啸认识方倾,对方倾以礼相待,当然了,人家方倾本来就比我官大,享受的待遇比我好,我没啥可说的,可是他居然要求我让出全军营里面唯一的一间带有“独立浴室”的营帐!
官大一品压死人,何况他比我大了好几品!
我只能忍痛割爱,把我的那间堪比总统套间的营帐让给他了。
悲催啊!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回来以后还得先给他腾住的地方。
翠巧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喋喋不休地道:“大人啊,这次可急死奴婢了,你这一去就是十来天,燕大将军回来后又什么也不说,若不是你走时给奴婢下了命令,奴婢可真想闯进鹏洲城去救你!幸好,后来方大人来了,方大人可真是神通啊,他一个兵都不带就去救你了,而且还真的救回来了!世人都称赞方大人惊才绝艳,果然名不虚传!”
我坐在椅子上饮茶,“巧儿啊,我方才与方大人回开平时共乘一马,不小心睡着了,给方大人的衣裳蹭上口水了……那个,你一会儿忙完,过去帮他把衣裳洗了。”
翠巧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黑线,“是。大人啊,你别怪奴婢多嘴。方才你和方大人回来时奴婢看到你的脸色不太好,其实方大人他真的很关心你,刚到开平就马不停蹄地去救你了,生怕你在鹏洲多受一点儿委屈!”
……得。方倾这厮又收买了一位,我的贴身丫鬟也帮他说话了!
翠巧收拾完东西,我们便搬到旁边的那座营帐。这是燕啸给我安排的,虽比不上我让给方倾的那个营帐设备齐全,但也算是干净整洁,与之前的营帐比邻而对,没准晚上我还能偷看到方倾洗澡呢!
翠巧将我的衣物放好,又给我整理床铺,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翠巧放下东西去开门,“燕大将军。”
燕啸站在门外,微笑道:“翠巧姑娘,我吩咐人烧了热水,一会儿抬来给洛大人洗尘。你可以先去军务处领浴桶回来。”
翠巧喜道:“多谢燕大将军细心关照。”说着,躬身福了一福,便出门去领浴桶了。
燕啸没有离开的意思,又对坐在里面的我拱手道:“洛大人,末将有事与大人相商,不知大人是否方便?”
我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已经黄昏,便说道:“好。我们到外面走走,边走边谈。”
燕啸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是。”
我自然清楚他的意思,支开翠巧,是想进我的营帐来谈,但是我和他毕竟男女有别。况且他又是风吟同父异母的哥哥,虽说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可这层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再怎么好色、不地道,也不会招引风吟的哥哥。
我背负双手,走在前面,燕啸跟在身后,踏着夕阳,在营帐周围缓步而行。
“洛大人,”燕啸首先开口,“在鹏洲城的救命之恩,燕啸时刻谨记于心,只是没有想到,洛大人的夫君居然与末将有那样一层关系。”
原来他是因为柳君邀所说的那些话,来向我求证了。
“燕大将军不必往心里去,鹏洲城内柳君邀的那些话全当没有听到即可,我的夫郎确实与燕家有些渊源,但这都是过去之事,这些事不会影响我与燕大将军在边境同心协力完成圣上旨意。”
燕啸微微一怔,又道:“风弟的事,末将也听过一二,因当时年幼……”
“燕大将军!”我打断他的话,正色道,“既然本官已经安然回到开平,还请你尽快安排三郡县的守军,柳君邀如果不肯让出鹏洲,我们要找时机强攻!”
燕啸峦眉微蹙,虽然他是武将,心思不似文官那么敏锐,此刻也察觉到我不愿与他多谈私事,只得无奈地道:“是。”
我又说道:“方大人此次来边关乃是密行而来,务必要将保密措施做得周全,绝不可将他的行踪透露到军营以外的地方。”
燕啸应道:“末将遵命。”
又跟他就当前的形势说了几句,我便表示自己很累,想回去休息了,燕啸沉默无语,送我回到自己的营帐。
在翠巧的帮助下,我洗了个澡,吃过晚饭早早地钻被窝睡觉了。
刚入夜,翠巧推门进来,将我从梦中摇醒,低声道:“风公子的雪鸽送信来了。”
我猛地一激灵,立时清醒了,接过翠巧递给我的小木圆筒,从里面倒出信笺来,打开信笺,就着翠巧递过来的油灯阅读。
风吟来信的大概意思是说他师傅天仙子在研制龋虫解药的过程中发现缺少一味重要的草药,派风吟进山寻药,所以他回来的时间又要推迟。
我连忙给风吟回信,叮嘱他注意安全,我这边的情况很好,让他以帮助天仙子找龋虫解药为主。
虽然心里知道风吟惦记着我,我也很想念他,但是龋虫的解药更重要,耽搁的时间越长,就有可能引起更多人受害。
回完信便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风吟,不知道他去天灵雪山可是一路顺利。
第二天一早,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几名中了龋虫病毒被隔离的百姓病情突然加剧,口中不断地吐黑血,痛苦不堪。
我早饭也没吃,匆忙赶到隔离区,在门口碰到了方倾,他素来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我们没有多说话,一同看过那几名中毒的百姓,心情顿时沉重不已。
这几名百姓显然正在经受着毒虫啃噬内脏的痛苦,五官疼得已经扭曲了,却偏偏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不咽,这样的折磨简直惨绝人寰。
从隔离区出来,回到中军大帐内,我和方倾很默契地屏退身边的人,只剩我们两个人沉默地对坐。
良久,我叹了一口气,将风吟去天灵雪山取解药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告诉他昨夜风吟来信说还差一味草药,天仙子的解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配出来,就算配出来了,也赶不及给这一批中毒者使用。
方倾今日亲眼见到了龋虫病毒发作的样子,顿感不妙,他更担心的是柳君邀将这种病毒大规模投放,那样受伤害的不仅仅是几名百姓,涂炭生灵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两人商量一会儿,却是无计可施,只得散去。
当天下午,中毒者的情况更差了,他们的哀号声听进周围人的耳朵里,就像有人在撕扯着心脏一样难受。
我站在隔离区的门外,听着他们凄惨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方倾的声音从身边响起,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无法安宁,只是他的城府更深,经历的事情也多,所以比我镇静许多。
“我……知道。”控制不住的泪水让我的声音也颤抖了。
“宁儿。”他轻声唤我。
我一怔,转过头看着方倾,有些不敢相信他方才的称呼,惊讶地看着他。
这里已经不是鹏洲城了,他没有必要再装出与我亲近的样子给柳君邀看,为什么他会唤我“宁儿”?这个称呼不是他昨天救我时故意喊给柳君邀听的吗?
他忽然伸出手,用润滑的指腹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滴,弯唇一笑,“你是钦差大使,手中有皇上的圣旨,我虽然官职比你高,但此次来开平县却是名不正言不顺而来,当日离开帝都之时也只留了一封折子给皇上,行的是先斩后奏之事,所以在开平,只有你是堂堂正正的钦差,一切决定都要你亲自来做。”
透过朦胧的泪水,我看到方倾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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