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辰逸原是不想让魏雨阳涉险的,但见习珏已同意,也不好多说,只得嘱咐魏雨阳道:“辰逸要护玲珑回府,你千万自己小心。”说罢,三人别了习珏出宫而去。
一路无话,三人悄然来至梁王府之外,看着高大的院墙,魏雨阳心中暗自计较:“如何送玲珑进去呢?”就在她尚思量无果之时,却见轩辕辰逸已对玲珑道声“冒犯”,轻搂了玲珑腰身,足下一点,跃上墙头。看着轩辕辰逸如此轻巧地就“飞”了上去,魏雨阳不由暗自汗颜,直叹轻功的神奇。
不说魏雨阳心中如何惊叹,却说轩辕辰逸,带了玲珑上至梁王府的墙头,细看了近处并无巡差,便带玲珑轻身一跃,下到梁王府的院中,二人悄然落地,向着玲珑的卧房直奔而去。却不想玲珑是普通女子,经刚才入院时的一起一落,不禁有些头晕眼花,且此刻天色不明,玲珑一个没看清,被院中一块突起的石块拌到,口中“哎呦”一声,身子一歪就要跌倒。轩辕辰逸眼明手快,忙一把扶住。可那一声惊呼,在这人静之时,听得是分外清楚。只见远处的巡差寻声问道:“是谁?谁在那里?”说着,即朝轩辕辰逸和玲珑处而来。
魏雨阳在墙外也听到了那声惊呼,心中暗道:糟糕。想着自己不会像辰逸那样飞上飞下,心中着急,左右环视之下,见离王府不足一丈之远,有一株参天古杨,魏雨阳忙三下两下攀上古杨,向着院墙拼力一扑,恰好落在院墙之上。魏雨阳虽巧妙地卸掉了部分冲力,可扑到墙上的那一下撞击,还是磕的她胸口一阵剧痛。魏雨阳痛的咧了咧嘴,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轻功。缓了缓神,魏雨阳见那些巡夜之人离轩辕辰逸和玲珑的方向越来越近,忙翻身跃入院中,落地的那一瞬间,魏雨阳故意“哎呦”一声呼喊,转身放重了脚步向梁王府的大门方向跑去,边跑边从身上扯下一块衣角,蒙住了自己的脸,只留两只眼睛。
巡差听得又一声呼喊,有脚步声向大门方向跑去,忙改了方向,一边喝道:“有贼,抓贼。”一边朝魏雨阳的方向追去。
轩辕辰逸听到魏雨阳的呼声,知她为引开巡差已进了王府并故意露了行迹。见众巡差已向魏雨阳追去,知玲珑已无危险,便嘱咐了玲珑自回房去,叫她见机行事。安顿好玲珑,辰逸忙向魏雨阳靠去。待轩辕辰逸追至王府大门处时,见魏雨阳已与巡差打在一处。此时,梁王府上下俱已被惊动,府中侍卫人等皆呼喊着抓贼,从房中奔出。轩辕辰逸是蒙了面的,并不怕露了身份,赶忙从暗中闪出,同魏雨阳一起抵挡。
轩辕辰逸挡住众侍卫,魏雨阳抽出身扑向大门。魏雨阳使出散打擒拿中的绝活放倒了守门的侍卫,拨开门闩大呼一声:“快走。”一个闪身出了王府。轩辕辰逸见魏雨阳已冲出门去,忙抽身也向大门而去。此时,便听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喝:“给本王追,定不能放走这两个贼人。”
众侍卫听主子吩咐,纷纷向魏雨阳与轩辕辰逸追来。一时间,二人与众侍卫又战在一处。轩辕辰逸是心善之人,不想害人性命,也怕露了身份,因此,并不使出双剑,只是用了雄剑与众人战在一处,出手时也是处处留情。而魏雨阳,虽一身散打擒拿的好功夫,可到底是女儿家,刚才越墙时那一撞所受的撞伤还未缓过来,又奔跑打斗了这一阵子,手上还没有兵器,体力渐渐地不支起来,一个不留神,便将身后露出了破绽。那与魏雨阳打斗之人见有机可乘,挥刀向魏雨阳后背劈来。轩辕辰逸看得清楚,想要挥剑去救,可已然来不及,只得跃至魏雨阳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魏雨阳的同时,带着魏雨阳向旁边闪去,动作虽快,但那侍卫劈落的一刀却也在轩辕辰逸左肩重重划下。
“嘶”轩辕辰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看魏雨阳安好,心头不觉一松。眼看天光将要放亮,再不离开,怕是要被梁王认出。无奈,轩辕辰逸只得忍了剧痛,一边护着魏雨阳撤离,一边使出杀手,着实重伤了几个侍卫,这才震住了众人,逼得一行人无人敢靠近。趁这个空隙,轩辕辰逸提了丹田之气,单手扶了魏雨阳的腰,使出轻功向远处遁去。
二人奔逃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见身后确已无追兵,这才松了气,找了处僻静之所停了下来。二人靠在墙边,轩辕辰逸松了魏雨阳,见她脸色虽苍白,但看着总算是安好地站在自己眼前,方一口气泄去,沿着墙缓缓滑下。
魏雨阳虽是警察出身,也擒获过一两个飞贼,但哪里见过这阵仗。前次与那死胖子打架,面对的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似这回的人,个个训练有素,故而着实费尽了体力,一时头脑发懵。此时,见轩辕辰逸靠在墙上缓缓滑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暗红色的血痕,这方想起刚才在混乱之中轩辕辰逸护自己那一下时似乎听到他“嘶”的抽过一声冷气,忙向辰逸身后看去,只见他的后背已全然被血染透。魏雨阳鼻子一酸,忙忍了泪道:“辰逸,辰逸,你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
轩辕辰逸见魏雨阳焦急的神情,虚弱地笑笑:“无碍。你无事便好。”
见轩辕辰逸伤成如此,还惦记着自己好不好,魏雨阳再也忍耐不住,由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轩辕辰逸见魏雨阳哭了,忙忍着痛安慰她道:“莫哭,我无碍的。送我去栖仙谷,从此处再往北走五里便是,找谷里的马神医,他自能救我。”说罢,昏昏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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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魏雨阳见轩辕辰逸昏了过去,忙扯碎身上的裙摆,帮他压迫止住还在不断渗出的鲜血,蹲身下去,抓住轩辕辰逸的双腕,牙关紧咬,手上一用力,将他背在了身后。魏雨阳单手扶墙,忍着胸口的疼痛,定了定心神,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轩辕辰逸与自己此刻正是在京城北郊。魏雨阳已想不起自己和辰逸是如何出的京城,只依稀记得自己随着辰逸跃上跳下,心中暗赞辰逸轻功了得。感觉伏在自己身后的辰逸气息还算平稳,魏雨阳忙沉了气,背着辰逸向栖仙谷而去。
走了近半个时辰的光景,魏雨阳远远看到在一处山谷的入口处,一块碑上三个艳红的大字:栖仙谷。心中高兴,脚下加快了步子,待到近处,魏雨阳已虚脱了力气,拼尽力气喊道:“马神医,救救辰逸。”便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待魏雨阳再次醒来,见自己已躺在一张木榻之上,不大的草屋内,弥散着好闻的药香。魏雨阳翻身要起,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丫头,想要小命的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话音未落,一个须鬓雪白、精神矍铄的神仙样的老者推门走了进来。
“您便是马神医吧?辰逸他,怎样了?”魏雨阳才要起身,就觉得胸口处针扎般的疼,又听那老者方才的话语,只得老老实实地躺回榻上,焦急地询问眼前的老者。
“他啊?死不了。”那老头垂着眼皮,搅动着手中的一碗药,也不看魏雨阳,只淡淡地道:“那小子,命硬着嘞。只是血失得太多,不过并无伤到要害,只要能醒过来,多养些时日也就无碍了。”说着,将手中的药碗递于魏雨阳,见魏雨阳躺着无法接过,无奈地摇着头:“忘了你不能动了。”边说着,边将药碗置于床头,单手托起魏雨阳的头,又重新拿起药碗,置于魏雨阳嘴边,命令似地说:“喝了它。”
魏雨阳见这老头虽淡淡的,但到底是辰逸信得过的人,就老老实实地将药喝下。
见魏雨阳将药喝下,那老头又取出几枚银针,以极快的速度扎入了魏雨阳胸口的几处穴位之中,魏雨阳顿觉酸、麻、胀、痛登时传遍体内。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那老头将针取出,依旧淡淡地说:“好了,可以起来了。”
魏雨阳听神医如此说,忙翻身坐起,方才胸口那针扎般的痛感已消失不见,魏雨阳疑惑地看着马神医:“神医,我方才是怎么了?”
“你呀,受外力伤了血脉,不过不是很严重,不然你也扛不到现在。但内里到底还是有了血阻,方才若是乱动,怕崩了血脉,那就要了你的小命了。你喝了我的神芝断血散,我又为你施了银针,通了血脉,现已无碍了。”马神医收好了银针,起身向门外走去,及至门外,回头向魏雨阳道:“你不是担心那臭小子么?去看看他吧。”
“谢谢您了。”魏雨阳跟在马神医身后,由衷地感激道。
马神医点点头,带着魏雨阳进了另一间茅屋。一进门,魏雨阳就看到轩辕辰逸静静地趴在那里,面色苍白,人还昏睡着,并未醒来。魏雨阳忙行至床前,轻轻地唤道:“辰逸、辰逸。”唤了几声,见轩辕辰逸并无反应,魏雨阳的泪哗地涌了出来,哽咽着问马神医:“神医,他怎么不醒啊?您不是说他……”方才魏雨阳听马神医说辰逸的情况时,只注意了神医说辰逸不会死,却没注意到神医说“只要能醒来”这几个字,此时看到辰逸昏睡不醒,心中害怕起来。
“我是说他死不了,但没说他现下就能醒来。”马神医仍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看看魏雨阳,继续说道:“他失血太多了,脑子受了影响。幸好他封住自己的血脉还算及时,送来的也不算晚,我给他灌了药下去,保住了这臭小子的命。只是,他也许得这样睡些时日方能醒来。”
听马神医这样说,魏雨阳方意识到,人体失血过多,大脑会缺氧,搞不好便会成植物人,再醒不来。想至此,魏雨阳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不知所措地看着马神医。
“你这丫头,怎这么多眼泪?不是说了么,他睡些时日会醒的。”
“真能醒来吗?”魏雨阳颤声问道。
“我老人家说他能醒,他就能醒。”马神医还是一副淡淡地神情,说完,也不再理会魏雨阳,拉开屋门,竟自去了。
魏雨阳回身看辰逸,苍白的脸上,一双剑眉微微皱着。魏雨阳心中痛得似万锥扎心,看眼前的男人为了保护自己才变成这样,更是在心里千遍万遍地骂自己没用。守着辰逸,魏雨阳握紧了他的手,蹲下身去,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辰逸耳边唤道:“辰逸,醒来,我是魏雨阳,你说过要护在我身边的,你不能这样睡着。辰逸,醒来。”说得累了,魏雨阳便将头枕在床边,依旧紧握着轩辕辰逸的手,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呼吸。
“雨阳,辰逸定会护你周全。”猛然间,魏雨阳听到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一时间,魏雨阳竟呆愣在那里,以为出现了幻觉。
“雨阳,你无事便好。”又一句微弱的声音传来,魏雨阳猛地抬起头来,见轩辕辰逸已睁了双眼,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瞬间,魏雨阳喜极而泣,奔向门外,喊道:“神医,快来,辰逸他醒了。”
正在院中鼓捣药材的马神医听到魏雨阳的喊声,忙扔下手中的药材,来到房中。
“你这臭小子,”马神医见轩辕辰逸确已醒来,声音中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马伯伯,”轩辕辰逸虚弱地噙起一抹笑容,“又得打搅您几日了。”
“你这臭小子,知道我老人家不喜欢你来,你还一次一次跑来烦我。”马神医一边为轩辕辰逸诊着脉,一边说道。
细细地诊了半晌,马神医长出了一口气道:“臭小子,这次算你命大。失了那么多血,我都不知道你得睡多久,不想你醒得这样快。也亏了这姑娘,自己内里出着血,竟还能把你背到山谷来。”说着,看了看魏雨阳,又接着说:“你若为她伤成这样,倒也值了。只是,下次再不可如此,若晚上一时半刻,你再醒不过来,让我老人家如何与你父母交代。”
轩辕辰逸听马神医说魏雨阳受了伤,心中着急,但看此刻魏雨阳好好地站在床前,知已无碍,便放宽了心:“马伯伯,您可不是如此爱说话的人,怎这一下子说了这些话?您呀,真是老了。”
“谁说我老了?”马神医听轩辕辰逸戏说自己老,顽童似的跳将起来,不服气地嚷嚷道:“臭小子,再说我老,当心我灌你吃我那臭药。”
“呵呵……”轩辕辰逸和魏雨阳都被马神医逗乐了。
“嘶”轩辕辰逸因笑扯动了伤口,疼得他不由得倒吸冷气。
“该,看你再气我老人家。”马神医不让别人说他老,自己却一口一个老人家的说着,嘴上念叨着辰逸,手上却早已按住了辰逸的中渚穴,运着气,缓缓揉捏着。
轩辕辰逸对魏雨阳微微一笑:“雨阳,坐着吧,刚好些,站久了要难受了。”
“你小子,顾自己吧。”马神医停了手,起身去屋中药橱的小屉里取出一枚丸药,喂到轩辕辰逸口中,打趣地说:“麻烦了我老人家这半日,害得我老人家为你担心,累我老人家给你治伤,也没见你道了声辛苦。这丫头才站了这一阵子,你就这样担心?”一番话说得轩辕辰逸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魏雨阳也直垂了头,“马神医,您说什么呢!”魏雨阳小声嘟囔着,转身开门出去了。只听得身后传来马神医爽朗的笑声。
“这老头儿,一会儿酷得跟面部肌肉被冻住似的,没个表情;一会儿又皮得跟个孩子一样,什么都说,还笑得那么欠揍。真是个活宝。”魏雨阳回到先前自己所在的房中,倒在榻上,傻傻地笑着,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边,马神医见魏雨阳出去了,笑眯眯地对辰逸说:“臭小子,这丫头对你很好呀。刚才可是替你担心的直哭,又拉着你的手一直说话。看得我老人家都好感动。”
听马神医这样说,轩辕辰逸心中漾起一丝甜蜜,深深地笑了。
再说习珏,自轩辕辰逸同魏雨阳、玲珑离去,就等在怡性殿中。到早朝之时,也不见轩辕辰逸的音讯,只得换了朝服,先去上朝。
习珏到了朝堂之上,见众官员皆已到齐,独不见梁王习琰。习珏向侍立在一旁的总管太监严华问道:“今日早朝为何不见梁王?”严华忙躬了身子回道:“王爷遣人来告了假,说是府里进了贼,王爷受了惊吓,身子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