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兰心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说:“那是当然,一会儿吃过之后你们就
相信了。”
原国多山,加上气候寒冷,所以原国人大多喜欢吃辣。于是周凡特意做
了几道偏辣的菜肴,满满的一桌子菜摆上来,看着都让人要流口水。
看着面前的几道偏辣的菜,秦梦之若有所思。
周凡说:“久闻贵国人喜欢吃辣,也不知这几道菜合不合二位殿下的胃
口,殿下请用。”
秦梦之举筷夹了几根肉丝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嗯,好吃!二弟,你也尝尝。”说完又夹了几根。
秦渺依言也夹了几根肉丝细细品尝,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凡,说:“
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周凡谦虚的说:“殿下过奖了,几碟小菜,聊表心意,在下希望看到的
是碗盘皆空,这样才证明二位殿下确实是捧场。”
许婉说:“周凡,你们说话不要这样拐弯抹角好不好?像以前一样,大
家随意吃不就好了嘛!秦姐姐,秦大哥,大家既然都是朋友,就不要这样客
气来客气去的,显得多生分啊。是不是?”
秦梦之点头说:“婉妹说得对,确实是我们姐弟有些放不开身段,我自
罚一杯算是道歉。”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成兰心站起来说:“能与两位做朋友是我们的荣幸,大家举杯,会喝酒
的喝酒,不会的以茶代酒,一起敬两位殿下一杯,权当为两位殿下接风!”
所有人都端起杯,一饮而尽。秦梦之发现周凡喝的竟然是茶水!
与周凡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她不会喝酒,历来都是滴酒不沾。这也是周
凡的小心眼,她知道酒能误事,更知道朋友们在一起,你开始时定下什么形
象就是什么形象。于是在开始的时候便宣称自己不会饮酒,久而久之就成了
习惯。其实她不只会饮酒,并且酒量不错。
许婉说:“现在我可以先吃菜么?”
成兰心笑着说:“可以,知道你饿了!咱们也开始动筷吧,两位殿下,
请!”
秦梦之也礼让的说:“殿下,在座的各位朋友,大家请!”
许婉早已经举筷开始吃起来,其他几人也不再客套,一时之间所有人的
注意力都放在了吃菜上面。
一顿饭下来,确实做到了碗盘皆空!
秦梦之说:“从来没有这样吃过饭,真是过瘾、惬意!”
成兰心说:“所以我们经常盼着弟妹她能随时给我们做好吃的,今天是
借了二位的光。”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平烟说:“两位殿下,你们不是有事相商吗?”
成兰心对周凡说:“弟妹,你也留下来。”
周凡说:“皇姐,我又不在朝为官,政治上的事找不上我的,我先告辞
了。”说完向众人施礼,想转身而去。
成兰心严肃的说:“事关齐国的安危,难道你还想置身事外吗?”
“妻主,还是留下来听听皇姐她们说些什么再走不迟。”成远劝道。
“好吧,听你的。”周凡不甘愿的答应。
成兰心对许婉说:“你还一样去前面盯着。”
许婉答应一声去了前堂。
屋内的人重新落座,成兰心对周凡说:“想必弟妹已经猜出两位殿下私
访我国的目的了,弟妹,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是皇室中人。”既然是
皇室中人,那么就得关心国家安危,周凡明白她的意思。
平烟说:“周凡,原国太女只是私访。不要否认,如今边境的局势你十
分清楚,对吧?”
周凡看看众人脸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是的,她确实清楚,却不愿
意多管闲事,再说这种闲事她也管不了哇!
“妻主,”成远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凡自己都纳闷儿,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感觉却好像犯了很大的
错呢?
她看着成兰心说:“你们猜的没错,我是非常清楚,可那又如何呢?难
道要我去午门外击鼓?向陛下表达我的忠心赤胆吗?”她的语气不善。
“妻主,你生气了?”成远小心翼翼的问。
周凡默默看着他,没说话。
成兰心说:“弟妹误会了,我们今天可是来讨论事情的。”
平烟说:“周凡,两位殿下不远万里冒险前来,都只是为了社稷安危。
如今李大将军镇守边关,想必闲王千岁也是忧心如焚。”
周凡的怨气平复下来,自己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是因为成远吗?
“太女殿下,我想知道你们找上皇姐的真正原因,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
太女,陛下恐怕也不会轻易采纳她的意见。”周凡转向秦梦之问道。
秦梦之说:“来之前我们也对贵国做了大量的了解,哪些人是主战派,
哪些人是主和派,都查得一清二楚。平丞相虽然支持太女,却是主和派的代
表。而太女——你的皇姐一直主战,不愿向燕国屈服,这正合了我的本意,
所以我想和贵国结盟,便找上了她。”
周凡说:“殿下也知道,皇姐她如今的处境,恐怕即使有心也是无力啊
!”
秦梦之说:“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拜见闲王殿下,也是出于各种考量。昨
天殿下提到你,说你可以帮上忙,周凡,请你三思。”
周凡说:“承蒙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第十九张
秦梦之说:“燕国和卫国结盟,出兵进犯你们齐国,周凡,依你之见齐国的胜算有多大?”
周凡说:“如果我们齐国上下一心的话,有小半的胜算。这里包括天时地利人和。”
秦梦之对成兰心说:“贵国陛下不是昏庸之人,当此用人之际废黜太女,一定是有其他的打算。请殿下稍安勿躁,说不定转机很快就会来。”
成兰心说:“遭此变故,说没有一点失落那是骗人的,但与整个齐国相比,无论谁做太女,我都希望不要引起战乱,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你们看我光说自己的事了,太女殿下请接着说。”
秦梦之说:“青国被卫国胁迫,已经与他们结成盟国。我国陛下只能一次次的敷衍燕国使臣,以我国之力,与燕国正面为敌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我国陛下特派我们密使齐国,希望寻求一条解决之道。”
周凡说:“我非常佩服贵国陛下的远见卓识。以齐国之强大的人力物力尚不足以与两国抗衡。一旦两国得逞,下一个轮到的就是没有自保能力的青国和原国。因为青国和原国是姻亲,即使燕国和卫国觊觎两国的铁矿和战马,从保住实力的角度出发,才选择与你们结盟,以获得有利的后备支援。待时机成熟时,青国和原国的处境如何殿下也早已知晓了。”
秦梦之说:“确实是如此,母皇也是这样说的。周凡,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周凡说:“这件事我得回去和娘亲商量。因为你们是微服私访,处处都要避人耳目,想见陛下得有人引荐不是吗?况且我国陛下的态度谁也猜不到,只能依靠娘亲她去游说陛下。”
秦梦之说:“那么我们就先回客栈等待你们的好消息,几位朋友,告辞!”她站起来向几个人抱拳施礼。
“殿下慢走!”成兰心率众人也起身回礼送客。
原国太女和皇子走后,成兰心示意几个人坐下来。对周凡说:“弟妹,我有一事请教,还望弟妹不吝赐教!”
周凡急忙说:“赐教谈不上,帮忙倒是可以,皇姐请讲。”
成兰心说:“以我现在这种处境应该怎么做?”
周凡看着她,半晌才问:“皇姐是要保命呢?还是准备如何呢?”她问的隐晦。
成兰心说:“弟妹太高看我了,大逆不道、手足相残的事我做不来。如今我只想平安保命就算幸事一件了。”
周凡想了想说:“那好,皇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后你再做打算。”
“弟妹请讲。”成兰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凡缓缓开口:
“从前有一个国家晋国,晋国的女皇陛下十分宠爱骊贵君,爱屋及乌,亦十分宠爱骊贵君的女儿。
骊贵君一直想除去凤后的两个女儿申琮和申琦,申琦知道骊贵君居心险恶,只得逃亡他国。申琮一心只想尽孝,留在国内侍奉母皇。
一天,申琮派人给其母皇送去一些好吃的东西,骊贵君趁机用有毒的食物替换了。晋国女皇正准备去吃,骊贵君故意说:‘这膳食从外面送来,最好让人先尝尝。’于是命令侍从去尝,刚尝了一点,侍从便倒地而亡。
女皇大怒,大骂申琮不孝,竟然阴谋弑母夺位!决定要杀申琮。
申琮闻讯,也不争辩,自刎而亡。而申琦在他国悠闲自在的生活着,终得善终。
皇姐,申琮在内而亡,申琦在外而安啊!”
周凡将春秋时候申生和重耳的故事篡改了一些,讲完后见屋内的几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也不再多言,端起茶杯开始喝水。说了这么多的话,她确实渴了。
成兰心说:“弟妹的意思我懂了,待眼前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
周凡说:“在娘亲说服陛下与原国结盟之前,皇姐一切都要小心。”
成兰心说:“弟妹的好意我记下了,弟妹,皇姨母那边有劳你了,我们先走一步。”
成逸、平烟姐弟也向两人告辞,与成兰心一起离去。
周凡对许婉说:“想必皇姐已经告诫过你怎么说了,许婉,这些日子你要格外小心,我也会让世子派几个人过来暗中盯着这里,告辞了。”
许婉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成远问:“妻主,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生气了呢?”
周凡已经把这茬儿给忘了,经他一提又想起来了。说:“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以为我自私,也在埋怨我呢。”
成远一听急了,说:“妻主怎么会这样想?我当时是想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从没听你提起过啊!可是又想不是问话的好时机,我便没有问下去。我感觉皇姐他们对你也是十分佩服,震惊于你的才学,怎么会有埋怨的意思呢?”
周凡说:“我已经不生气了,你坐稳,让我靠着你睡一会儿,还真是困哪!”她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将头枕在成远的肩上。
成远满脸柔情的低头看着周凡,这还是妻主第一次主动要求靠着他。侧过身子,小心地将周凡移到胸前,和以前一样让她睡得安稳。
晚饭后,周凡亲手泡好一壶茶,说:“娘,今晚我有事想和您谈谈。”
闲王点头说:“看你这么郑重其事,就知道你一定有事,说吧。”
“娘,”周凡开口,“朝廷上的事,本不应该我插嘴。可是爹爹他在边关多年,而我朝历来退让,我想知道娘怎样看待这件事?”
闲王问:“凡儿是听到什么了吗?”
周凡说:“是的,街头巷议都在议论这件事,想不知道都难。”
闲王说:“陛下的意思不是我们能猜度的。凡儿,既然提到政事,娘想听听你的想法。”
周凡见闲王把话题丢给自己,只好说道:“娘,这只是我们娘俩在家私下的谈话,我就直言不讳了。”
闲王点头说:“我想听的也是你真正的想法,说吧。”
周凡说:“我只是以为,一味退让只会让敌人变本加厉。我想陛下的本意是好的,不想大动干戈,使得生灵涂炭。殊不知燕国就是条喂不饱的狼!如今两国联兵一处,屯兵林家关,大战一触即发。其实如果不是入赘王府,不是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可是陛下是娘亲的亲姐姐,国家有难,娘不可能置之不理。”
“凡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闲王问。
周凡立刻走到闲王面前跪下来,说:“娘,江山是陛下的江山,可是身为皇室中人,您有责任劝说陛下,退让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主张求和的那些大臣,无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无论谁做女皇,她们只要有荣华富贵就成了。可是陛下不一样,娘,如今能劝说陛下的只有您了!”
闲王伸手把周凡掺起来,说:“凡儿,快起来!我会入宫把你的话说给陛下听。如果成功,凡儿将是我大齐的功臣!”
离开闲王的淡然居,成远问:“妻主,你说娘会说服陛下吗?”
周凡说:“我也不知道,既然陛下是个明君,就不会不顾及社稷江山。”
来到周凡的房门前,成远说:“如果不是天色已经太晚,我想和妻主下盘棋呢。不过妻主,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我去拿给你。”
周凡看着他走进书房很快的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妻主,这是我亲手做的,做的不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成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周凡一看,是个木梳。伸手接过来仔细地打量着。
“真漂亮!什么时候做的?一定费了不少功夫!你看齿和齿之间的缝隙多均匀,齿的里外都打磨的光滑无比。看这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是你雕刻的吗?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咦?还有香味儿,是檀香!”周凡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看着木梳,嘴里不时发出惊叹。
成远深情的看着她,柔声问:“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谢谢你。”周凡使劲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喜欢就好。”成远眼里的情意更浓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周凡问:“前些日子看见你手上的伤口,你说是练武时不小心弄伤的,是不是做它时让刀子划到的?”
成远垂下眼睑,说:“我怕你生气,就没有说实话。但是我的伤口好得很快,你看只有一点点的痕迹,不碍事的。”
周凡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左手掌,上面纵横交错的痕迹清晰可辩。没有经过大脑同意,她抚摸着那些伤痕说:“我怎么会生气呢?只是有些心疼。”
成远收拢手指,握住她的绵软小手,柔声说:“当时不疼,现在更不疼了,妻主。”
周凡抬头,看见的就是成远深情的凝视,那眼里的柔情仿佛能把人融化在里面。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红着脸抽回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