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你是打球还是打马?”
阿晼怒了,赶到平安近前,大声叱道。
萧南拨转马头,笑着说道:“阿晼,你说错了,表妹既没有打马也没有打球,她这是捶地呢。”心中却暗暗发狠,你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下黑手,那就别怪我还击了。
☆、第109章 抽回去
萧南的话音方落,平安正好抬起头来,只见她白净的脸上满是黄土,与汗珠混在一起成了泥块儿,显得分外狼狈。
“嗤嗤~~~”
红队的其它四个队友,听了萧南的话,再看到平安脸上的泥巴‘面膜,,一时撑不出,都扑哧笑了出来。
而看台上包厢里的贵妇们,通过望远镜,也看到了平安的窘态,纷纷伏在隐囊上哈哈大笑。
“捶、捶地?哈哈,乔木,你这个比喻很形象呀。”
阿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略带微喘的说道:“平安,你、你也真是的,咱们是打马球呢,那黄土坑有什么可打的?你若真喜欢‘捶地,,大可比赛结束了,一个人在这儿尽兴的捶,何、何必这般心急——”
平安接过侍女捧上来的湿帕子擦脸,听到阿的话,顿时火气,她随手丢开沾满黄泥的脏帕子,立起眉毛,正欲回嘴开骂。
萧南却抢先开了口,她佯作不满的打断阿的话,娇嗔道:“阿,你又胡说,刚才咱们姐妹不过是开了个玩笑,你再这么说下去,别说表妹要恼了,就是换做我也要生气了呢。”
一边说着,萧南还一边冲着阿使了个眼色。
两人是铁杆闺蜜,只一个眼神,阿便明白了,她忙敛住笑容,正儿八经的跟平安道歉,“平安,真是对不住,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最是个嘴直口快的,我方才是说笑呢,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阿心里明白,她们虽然都是有品级的贵女,但平安终究是太子之女,如今太子地位稳固,登基只是早晚的事儿。一旦太子成为新君·平安也将成为公主,她们真若是与平安结了死仇,到时候难免被清算。
当然了,阿她们也不是真怕了平安·只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至少不能落人口实。
而且萧南已经把基调定准了,从开始到现在,她就反复强调她们的比赛是姐妹间的玩闹,既是姐妹们玩闹,也就是自家的事,真有什么磕磕碰碰·那也是意外,是小事儿,谁也不会往阴谋诡计上想。
姐妹间开个玩笑,互嘲两句,甚至动两下拳脚,这都不算大事,待事情过了,彼此间道个歉·大家还是好姐妹。
只要别撕破脸,只要别动武器,就都能以玩笑论之。家中的长辈听说了·也会一笑而过,都不会当真。
相反的,若是平安因此而翻脸,便是她小家子气、禁不住玩闹,这在彪悍的贵女圈里可是大忌,以后哪家贵女跟平安交往前定会先思量一番。
平安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艰难的扯开一抹笑,僵硬的说道:“无、无妨。咱、咱们继续比赛吧。”
说到最后,平安的咬字格外清楚·在场几位甚至都听到了她的磨牙声。
萧南心中警觉,她冲着周围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
程雅、阿和柴玖娘都会意,轻轻点头,表示收到。
“走走,重新开球,咱们继续比赛!”
萧南一扬手里的马球杆·双脚一夹,小红马飞起四蹄,快速的朝马球场中心跑去。
阿等人纷纷跟上。
平安勒住缰绳,冷冷的看着五个红色身影从面前疾驰而过。待她们远去后,她才回过头,森寒的对陈八娘和两个女侍卫吩咐道:“接下来要用心打,明白吗?”
一脸横肉的陈八娘江湖气十足的抱拳行礼,沉声道:“郡主放心,妾定会使出看家的本事,打好这场比赛。”
两个女侍卫也是躬身行礼,道:“谨遵命!”
平安满意的点点头,挥起马球杆,驱马往中心赶去。
两队人重新回到场地中心,裁判拿着马球往上空一丢,然后用力吹了吹银笛,“嘀~,的一声脆响,数支马球杆挥向空中翻滚的马球,比赛再次开始。
萧南一边策马追着阿,一边悄悄的打量主看台的包厢。
果然,她终于发现在主看台的最好包厢里,有一抹赤黄色的身影,而他身边则是一个绯色的身影,萧南心里大定,她知道她的外援到了。
就在此时,阿顺利将球抢了过来,但很快的,陈八娘便围了上来,一脸肃杀的挥起球杆,用力朝阿的球杆抽去。
阿大怒,也不顾马球了,微微低下身子,避开那杀气腾腾的一杆,旋即她重新坐直身子,正欲去教训那个女闲人,不想那陈八娘已经截走马球,飞快的驱马赶往中场。
“该死,这家伙不是有红花看守吗?怎么——”
阿扭过头,却发现红花被两个玄衣女子紧紧的夹在中间,左右动弹不得,竟被困住了。
萧南也看到了,她赶到阿身边,低声问道:“阿,没事儿吧?”
阿气得够呛,忍不住暴起了粗口,“我倒没事,就是让那贱婢得逞了。真他娘的该死!”
另一侧的柴玖娘见状也很生气,她拨转马头赶到陈八娘前方,原想学着陈八娘的样子狠狠抽她一杆,但她毕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贵女,可以彪悍,却不能无耻。
最后,柴玖娘标准的用球杆抢球,但她守着规矩,陈八娘却是个市井闲人,原就是靠下狠手吃饭的,刚又得了平安的吩咐,此刻她哪里还会管什么规则,暂时放下滚动的马球,转而用球杆去抽柴玖娘的马腿。
柴玖娘见状,慌忙扯着缰绳躲避,不想还是慢了一步,马球杆没有抽到马腿,却也打到了马身上,痛得那马立时扬起两只前蹄,嘶嘶哀叫起来。
程雅怒斥道:“贱婢,放肆!”
平安却冒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哎呀,不过是一时手误,阿雅何须生气?八娘,还不赶紧给李娘子赔罪?你放心,锵锵素来大度定不会跟你个市井闲人计较。”
陈八娘闻言,立刻翻身下马,跪下跟正在极力安抚坐骑的柴玖娘赔罪:“婢妾大意,误伤了贵人的马还请贵人恕罪!”
好容易把马安抚好,柴玖娘咬牙瞪着平安。
平安想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但失败了,她眼中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了,遮都遮不住。连远在看台上的人们都发现了。
主看台的包厢里,身着赤黄色衣衫的老者正拿着个望远镜,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上的比赛。而他身侧则是个穿着绯色胡服的小娘子她白皙的小手上也握着个望远镜,跟身边老者一样,认真的看着比赛。
看到这一幕,一老一小齐齐出声。
老者叹道:“唉,锵锵跟她祖母一样,太过规矩,这样容易吃亏呀。”
小的却嗤道:“哼,好个无耻的女闲人她把马球当成什么了,竟用马球杆蓄意伤人。”
从小娘子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很喜欢马球这项运动且容不得别人以此为手段做一些龌龊之事。
老者点头附和,“皎皎说的是,贵女们打马球原就不该让个卑贱的市井闲人参与,没得降低了自家身份。”
小的却没有说话,他们祖孙两个来得虽晚,但也知道陈八娘是谁弄来的。
事关平安郡主,小娘子实不好说什么。
老者转动望远镜,又道:“咦?乔木的这匹红马不错呀,似是纯种的大宛驹呢。”
小的忙跟着转动视角,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点头:“恩恩,还是阿翁厉害,一眼就看出这马的来历,当日在大姨母那儿,我瞧了半天都没瞧出来呢。哎呀,乔木怎么跟阿姊撞到一起了还、还险些被阿姊误伤?”
老者有些不悦的抿起嘴角,轻斥道:“二娘有些过分了,都是一家子亲戚,她跟乔木还是嫡亲的表亲呢,就下这样的狠手。”老者一生阅女无数,但还是喜欢发妻那样端庄秀丽、温柔娴雅的大家闺秀。
晚辈们直爽些、单纯些,他也喜欢,就像史家那丫头,还有他的皎皎。
而像平安这样的悍妇、恶女,则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
小娘子听老者似是生了气,忙放下望远镜,拉着老者的胳膊,撒娇道:“阿翁,人家听说这里热闹,才拉着您来看,结果却让您不开心了,都是皎皎不好。这样吧,咱们还是去西市看胡姬跳胡旋舞吧。”
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没准儿还会耽误表姐报仇呢。
老者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致,放下望远镜,欢快的说道:“好呀,咱们还是偷偷的去,连你阿耶都不告诉。”
一老一小就像两个调皮的小孩儿,自认为悄悄的溜出了包厢,仿佛没看到身后隐藏的一大队侍卫。
“乔木,你怎么了?平安就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却一味退让?难不成你还真怕了她?!”
阿快要气死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平安、陈八娘还有那个霍娘子频频出手,程雅、柴玖娘还有乔木都险些被伤到,赛场上的比分也变成了31,再照此打下去,她们红队输定了。
若只是输球也就罢了,阿实在看不得那边几人嚣张的样子。
萧南却扫了眼主看台的包厢,见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活动了下手腕,道:“我当然不怕她了,只不过想看看她都有什么招数。现在看来,她们也只会这些下九流的烂招······阿,她们既然抽了咱们的马,现在,该轮到咱们抽回去了,走!”
阿一听这话,双眼一亮,附和道:“好好好,抽回去,我抽死她们!”
☆、第110章 重伤(一更求订阅)
接连几次得手,平安郡主看到萧南等几人狼狈闪躲、眼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暗爽到无以复加。
能正大光明的教训仇敌,好开心呀有木有?!
为了扩大战果,为了能更加彻底的教训萧南,平安郡主再次给陈八娘下命令:给我抽,狠狠的抽,千万别手软!
陈八娘是个市井闲人,可以说是社会的最低层,每日里受到的都是世人鄙视、嘲讽的目光,曾几何时,她也能像今日这般与一群天之骄女们同场竞技?她还靠着自己的本事,将那些贵女们耍得团团转?
此刻,陈八娘的心中充满一种莫名的兴奋,她甚至有种将权贵踩在脚下的错觉,那种穷屌丝逆袭的快感,真是爽透了。
是以她接收到平安的命令后,愈加亢奋,双眼泛着狠戾的寒光,双腿一夹,像母狼一样嗷嗷叫的冲向众人。
另一边,阿晼听了萧南的话,心情大好,有些低迷的气势瞬间暴涨,灵活的转动手腕,将一根马球杆耍得花样翻出,只晃得霍娘子双眼成了蚊香眼,一时失神,马球便被阿晼夺了去。
成功拿下马球,阿晼没有耽搁,双腿一夹,策马转身,往黑队的球门洞杀去。
就在此时,陈八娘气势汹汹的杀到近前,她故技重施,挥起马球杆,直接抽向阿晼座下的马腿。
阿晼心中冷笑,飞快的拨动球杆,将马球传给萧南,旋即她一扭手腕,用力挥着马球杆,硬碰硬的砸向陈八娘的杆子,只听得‘嘭’的一声,两根球杆狠狠的撞在一起。
陈八娘没想到阿晼会反击,一时不查。手上的球杆险些脱手。
要说陈八娘的马球经验着实丰富,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稳稳的将球杆攥住。然后,她俯下身子,作势要闪躲,实则她的马球杆已经瞄准了阿晼坐骑的马头。
阿晼见状,心中大怒。这陈八娘好毒的心思,竟敢下次毒手,如果让她得逞了,以她的力道。自己胯下的小黑必死无疑。而坐在马背上的自己,也会被甩出去,极有可能摔个重伤。
老娘不发威,你正当老娘是老欺负的呀。
好,你既然敢抽,那就别怪老娘狠狠抽回去了。
阿晼暗自运气,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手上,只见她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拉着缰绳转身就逃。在两人的马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她也出手了。
“咔嚓”一声脆响,阿晼的球杆狠狠的抽在陈八娘坐骑的前腿上,只见那马凄厉的嘶叫几声,前蹄跪着着地,栽倒在地上。
而马背上的陈八娘则被惯性甩了出去,咚的一声落在球场上。身子接连翻滚好几下,险些被狂奔的马踩到。
众人皆惊,纷纷拉住缰绳,座下的马不耐的踏着四蹄,激起一层层的黄土。
马球场上一片慌乱,最后,待黄土落定,众人才发现陈八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身下流出暗红的液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南策马赶到球门洞前,挥起一杆,马球轻轻松松的穿洞而入。
“阿史那晼,你、你太狠毒了吧?!”
平安气急,打马冲到阿晼身边。用马球杆指着阿晼,恶狠狠的叱道。
阿晼故作歉意的笑了笑,而后凉凉的说道:“唉,真是不好意思,一时不察,竟误伤了陈八娘。不过,这也没办法呀,球场上棍棒无眼,难免会有意外。那什么,平安你也别恼,我定会命人请太医给陈八娘好好诊治,如果她残了,我出钱养着她,如果她死了,我赔陈家丧葬费。”
重伤陈八娘,阿晼丝毫不觉得愧疚,乔木曾说过,出来混的早晚都要还。
被陈八娘暗算、误伤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她当初用马球杆下黑手的时候就该想到,她也有被人伤的一天。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萧南也举着马球杆赶了过来,故作惊讶的说道:“呀,陈八娘受伤了?我早就说她打得太狠,这样很容易受伤,结果她就是不听,你瞧瞧,好端端的比赛,硬是被她打断了。”
程雅和柴玖娘也纷纷附和,把方才平安用来气她们的话统统还给了平安。
只把平安郡主气得俏脸发紫,胸口发堵,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崔薇安排的球场急救大夫带着两个健壮的小厮跑过来。
那大夫捉起陈八娘的手腕探了探脉搏,然后命小厮将她抬到担架上,飞快的运出了场地。
紧接着,又有几个小厮把受伤倒地的马抬了出去。
最后,有两个小厮小跑着过来,将地上的血渍用黄土掩盖。
前后不过一刻钟,场地又恢复了正常。
众人见状,纷纷暗暗点头:唔,蜀王妃果然能干,手下的人训练有素,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竟也这般不慌不乱。
萧南扫了眼场边的计时巨型沙漏,道:“比赛还剩两刻钟的时间,表妹,咱们还要不要继续?”
阿晼随意的挥着球杆,嘲讽的笑道:“呵呵,郡主若是怕了,咱们可以直接结束。呵呵,反正是姐妹间的玩闹,谁赢谁输也无所谓。”
平安一听,胸中的怒火更炽,她红着双眼,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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