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容熙宁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帝宗玦这才放开她的唇瓣。可一放开,凤眸之中倒映着她惨遭蹂躏略微红肿的唇瓣有些忍不住,最后还是轻轻在那唇瓣上轻啄几下,长舌暧昧的划过她的唇瓣,带出一条银丝。
“你快些长大才好。”帝宗玦看着容熙宁那双幽深的剪瞳眸子带着几分迷茫又忍不住吻她几下。
容熙宁心下懊恼,不悦的看着他:“你方才做了什么!”
“是你太诱人了……”帝宗玦将她按在自己胸前,闷声轻笑。
听到帝宗玦如此暧昧的话,容熙宁微微闹了个红脸。但容熙宁却没忘正事:“你可曾去探望过平远将军?”
“悄悄去过。”帝宗玦想到平远将军身上的伤口,那双冷傲邪肆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沉重:“伤口很奇怪,看不出是什么所伤,”
“竟然不知道是何物所伤?”容熙宁微微惊讶,难道这些人并不是姜家派来的?
帝宗玦点点头,冷傲的容颜带着几分凝重:“刺客似乎是早有预谋的,家眷伤的不重,但是季昌文的伤却都是伤在要害。若不是他身体底子好,只怕现在已经没了。”
容熙宁听得一阵心惊,竟然这么严重!她下意识的抓着帝宗玦的衣襟,道:“那闻大哥呢?”
“……”帝宗玦沉默不语,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容熙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便有些恼怒他这时候竟然还在想儿女私情:“他是军师,若是他不在,哥哥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帝宗玦这才恢复常态:“早已经派人去保护起来,之前也有人企图混进闻府。”
“这次没有得逞,一定会有下次。一定要小心。”容熙宁皱了皱眉,出征之日迫在眉睫,若是再出什么事,到那时会造成百姓心中不安吧!出征之人接二连三受伤……
帝宗玦见容熙宁眉宇间带上了一些忧思,便心疼的抚上她的眉眼:“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你总应该信得过。”
“……”容熙宁沉默不语,她纵然是信得过他又如何呢?
“你若是想要娶我,你就要好好的活着回来。”容熙宁神色严肃:“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帝宗玦凝视这容熙宁,良久之后终究还是点点头。容熙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帝宗玦一把打横抱起,往床榻上走去,他低声道:“陪我躺一会儿。”
说完将容熙宁放在床上,自己也脱靴上床,将容熙宁搂在怀中,眯着眼睛,竟然真的睡着了。容熙宁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心头不知略过多少想法。却也因为有些疲惫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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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
永璋帝屈起食指在御案上轻叩,平稳有序的声音也看出永璋帝此时心中平稳。陈纪居于下首,目光落在御案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偌大的养心殿就只有永璋帝和陈纪两人,清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两人沉默良久,永璋帝率先发问:“陈爱卿以为如何?”
陈纪知道永璋帝问的是关于出征人选的选择,可陈纪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到了养心殿之后,永璋帝便一直是方才的样子,情绪稳定得看不出一丝破绽,似乎是心中早有定数。
“臣以为此事不可大意。平远将军乃是被人陷害所致。臣请皇上三思。”陈纪双手一拱,恭敬的说道。
永璋帝的眸子里藏着许多东西,看不清明。他看着陈纪,心中也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想了个通透,季昌文尚且还是朝中新人,若说是归属哪一方的奸细势必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陈纪。可陈纪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看他的样子好似也不知道他已经抓到了伤害季昌文的黑衣人。
“爱卿可知是何人所为?”永璋帝眯着眼,目光透过陈纪似乎在看另外一人。
陈纪惊讶的抬头,有些失态的问道:“皇上可是知道?”
要说季昌文和陈纪的感情是绝度不用怀疑的。季昌文几乎就是陈纪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多年之中在战场,在军营都培养除了感情。若是不因为季昌文家中已有未婚妻子,他倒也有可能成为陈纪的东床快婿。所以若是能抓到,或者知道伤了季昌文的人是谁,陈纪必定也是会同仇敌忾的。
永璋帝倒也不惊讶陈纪此刻有些失态的样子,只是自顾的说道:“朕只能告诉你,黑衣人用的是极其锐利的剑,轻且薄。个个都身怀绝技,被擒之后立刻咬破了嘴里的毒药,毒发身亡。”
陈纪听完之后即刻思考了下,想来想去都觉得十分奇怪。若是朝中的哪一方人马的话怎么会这样舍得死呢?个个都身怀绝技,这样的人培养出来是绝对不容易的,若是死士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想来想去,陈纪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杀手盟,皇上,是杀手盟的人。”
陈纪说道,他曾经听说过关于杀手盟的事。行事风格倒是与永璋帝方才的描述很符合。只是季昌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家,竟然还和杀手盟扯上了关系……陈纪心中一沉,这件事果然很不简单!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朝廷命官竟然和杀手盟有关系!”永璋帝的神色看不出情绪,语气却很是不悦。
陈纪上前一步,急切的解释道:“皇上息怒,这件事背后必然还有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朕的江山岌岌可危!你却在跟朕说幕后主使?”永璋帝冷笑:“陈卿不妨好好想想,当下要派谁去代替平远将军的位置!”
“皇上不妨将计就计。”陈纪道。
永璋帝看向陈纪,问:“将计就计?陈卿的意思是……”
陈纪颌首:“皇上不妨就用他们推荐的人选,四殿下会替皇上把关。臣以为可行。”
永璋帝思忖了一会儿,低声道:“这件事姑且就这么定了,明日朕要去看看朕的平远将军伤的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永璋帝总是个十分爱惜臣子的帝王。平远将军不过是个新人,他也是放在心上,只是这当中还有没有别的意思,便也不得而知。
“皇上不可。”陈纪连忙拒绝到:“刺客敢在平远将军行刺,当前还是危险的时候,皇上这时候出宫的话,臣以为不妥。”
永璋帝瞟了陈纪一眼,想到那群刺客被抓的时候那种眼神,再想想陈纪的劝告之时,便也同意了:“也罢。你代朕去看看,一定要治好他。朕的江山需要他。”
陈纪跪地谢恩,心中却禁不住为季昌文高兴。永璋帝并未在这件事上怀疑季昌文对大雍的忠诚,反而是很看重季昌文,这是不是也是潜意识表示着季昌文有可能以后会是大雍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了呢?
“朕听说朕传旨的时候,你方才从容郡王府回来?”永璋帝目光并未落在陈纪身上,但语气中的肯定却让陈纪觉得背后发麻。
“是。臣今日带着小女前去容郡王府见一见宣宁翁主。”陈纪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踪,既然永璋帝这样说了,那就证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样的情况下,他更加没必要隐瞒。
“哦?”永璋帝听到陈纪提到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宣宁翁主,饶有趣味的看向陈纪,道:“你去见宣宁那个丫头做什么?”
“是臣的女儿想要见见翁主,所以臣就带着女儿过去了。”陈纪低着头回话,永璋帝看着他整齐的发髻,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永璋帝笑了笑,不复刚才的冷戾:“朕还以为你要与子卿结成亲家。”
“臣还想多留女儿几年。”陈纪说道女儿的时候,眉眼间的戾气便收敛了许多。
永璋帝若有所思:“女儿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陈纪也有些惊讶的看向永璋帝,永璋帝竟然在自己面前说道了这种隐秘之事。但陈纪却不敢搭话,永璋帝宠爱的皇子公主有很多,若是说谁盖了谁的风头,那么还有一个更加出风头的。陈纪自问看不透永璋帝这样的举动,也不知道永璋帝心中的皇储人选到底是谁。虽然四殿下深得皇上宠爱,但是大殿下却是皇上和他那个深爱的女子共同抚养了几年的孩子,在朝堂之上的呼声同样很高。既是嫡子,又是长子,两样都占全了。
可皇上宠爱岳昭公主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后宫之中人人都说皇后命好,是未央宫中尊贵的女主人,又有一儿一女深得皇上的喜爱。日后必定也是尊贵的。可是谁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却是贤妃娘娘!而贤妃娘娘也有一个深得皇宠的四殿下!
“朕也是个父亲,但是朕必须先考虑到国家社稷。”永璋帝心头一沉,目光落在桑相今日早朝之时奏上来的奏折。上面说到了岳昭已经到了及笄之龄,恰好与冬青国的太子殿下是良配。而刚刚好,这冬青国前几日之前就来求娶大雍公主。
陈纪猜不到具体是什么事,但是看着永璋帝的脸色还有方才的那几句话必然是因为岳昭公主的。
“臣愿为皇上分忧。”陈纪拱手道。
永璋帝目光深沉,却没有将陈纪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江山社稷,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就好比陈卿家中祖先牌位一样重要。这能割舍还是不能?”
陈纪一下被永璋帝问得愣住,没有明白永璋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永璋帝并没有等陈纪回话,或者说永璋帝根本就不指望陈纪能够回复他的话。在陈纪愣神之际,永璋帝再度发话,却是薄凉如冰。
“朕要守住这百年基业,哪怕是不择手段。”
陈纪‘噗通’一声跪在殿前:“臣愿为皇上分忧,为大雍尽犬马之劳!”
“陈卿,你可知道冬青国前些日子来了信件,要求娶我大雍的公主。”永璋帝微微俯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纪:“又知道桑相让朕将岳昭送去冬青国联姻,以巩固两国关系。”
陈纪大惊,暗骂桑相个老东西!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分割大皇子的势力!岳昭公主身为大殿下的胞妹,若是在大雍下嫁,不管是谁必然都是站在大殿下这一边。但是若是出去和亲的话,代表的就是大雍,更何况冬青国乃是蛮夷小国,将岳昭公主下嫁冬青国那是送她去死!
“皇上不可!”陈纪喊道。
“那你来告诉朕,朕应该怎么做?”永璋帝顿时冷下了脸,他何尝不知道桑相的意图,但是他却是真的舍不得那个甜腻的女儿,他的第一个好好活着长大的女儿。如今竟然有人要他亲手将她送到虎穴狼巢,他又如何不心疼!
陈纪思忖了一会儿,道:“臣要与皇上借一步说话。”
永璋帝微微抬手,陈纪便快步走到了永璋帝身边,附在永璋帝耳边说了几句话。永璋帝脸色微变,看向陈纪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疑惑:“你怎么知道她能做到?”
“皇上想必也见识过宣宁翁主的聪明,这件事若是交给宣宁翁主去做,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陈纪十分笃定:“皇上将选秀名册早早发下,便以结束选秀之事。再请来冬青国的太子殿下来大雍做客,一来可以试探冬青国的态度,二来也能让冬青太子将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永璋帝点点头:“如此,你就去安排吧。朕明日便会将皇后交上来的名单发下。”
陈纪退到殿前,恭敬的跪下:“臣告退。”
“退下吧。”永璋帝挥挥手,陈纪便也离开了养心殿。
“陈大人慢走。”宋德全上前对陈纪微微福了福身。
陈纪脚步一顿,侧目看向宋德全,道:“多谢宋公公。”
“哪里哪里。”宋德全笑得很是和气,似乎陈纪是他的财主一样。
陈纪也不多说,只是与宋德全客气的寒暄了下,便走了。宋德全看着陈纪远远离去,这才推门而入:“皇上。”
“来了。”永璋帝微微颌眸,他刚才派宋德全去给皇后传消息,想必已经好了。
“回皇上,这名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再看看。”宋德全恭敬的将自己手中的名册,递给永璋帝。
永璋帝睁开眼,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之后接过那名册,细细翻阅。当看到一个名字之时,指出来,问道:“此人是不是子卿的庶次女?”
宋德全凑过去看了一眼,谄媚的笑道:“皇上真的好记忆,正是容郡王的庶次女。”
“将她也列入皇子妃的名册。”永璋帝手一翻,便断定了容芜的身份。
宋德全为难的看着永璋帝,说道:“皇上,这庶女怎能列入皇子妃的名册呢?”
这次选秀并不是直接选定了皇子妃,而是将皇子妃的待选名册选出来。依照老祖宗的规矩是,一名正妃,两名侧妃。可是容郡王的庶次女怎么说也只能在皇子妃当中当个侧妃而已。可皇上却将容芜的名字画在了皇子妃的名册中,这似乎是于理不合的。更何况,这容芜已经被皇后娘娘刷了下来。
“怎么了?”永璋帝见宋德全久久不语,便抬头看向他:“有何不妥?”
“回皇上,一个庶次女若是成为皇子正妃只怕会招人非议啊。”宋德全抖着胆子还是将这不妥之处说了出来。
“怎么?朕方才说的是皇子妃么?”永璋帝有些晃神的揉揉自己的额头,道:“朕的意思是让她待选皇子侧妃。她虽然是子卿的女儿,但是当朕的儿媳她还不够格。”
宋德全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方才皇上是不小心说错了。若是真的让容芜成为皇子妃,这只怕又要惹来后宫朝堂的一片非议。更何况,这容芜已经被皇后娘娘刷下,突然一下又成为皇子妃名册之中的待选人怎么说都是让人觉得十分惊诧的。
永璋帝继续翻了翻名册,最后圈定了几个意料之中的名字。但是却没有看到容熙宁的名字,宋德全有些疑惑,问道:“皇上,这宣宁翁主的名字……”
永璋帝睨了宋德全一眼,宋德全立刻就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永璋帝收回目光,冷着声音说道:“朕自有别的打算。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宋德全为永璋帝的威严喝住,连忙请罪。心中懊悔不已,都是他这张破嘴,说什么宣宁翁主!这宣宁翁主早早就是皇上圈定了的人,他倒好还要多嘴去说!
永璋帝微微叩了叩桌子,宋德全这才停下了磕头:“谢皇上不杀之恩。”
“朕想知道一件事。”永璋帝合上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