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晏只觉全身的热血全涌了上来,鼻腔一热,有热热粘粘的东西直喷了出来,滴落在床单上。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够香艳吧?
☆、互换帕子
“嗷!”尤妩脑袋“轰”的一声响,身子瞬间僵硬,张嘴就咬在冯晏手腕上。
冯晏手腕吃痛,张开的五只手指一收拢,却是拈住了一颗硬硬尖尖的小红豆,一时间,鼻血再次喷溅而出。
豆腐呢,豆腐呢,让我一头撞上去吧!尤妩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按着冯晏的手,按进自己胸口的。一时松开嘴,又松开手,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冯晏缓缓缩回手,轻轻抚了抚,发现牙印不深,低喃道:“谢谢妩娘口下留情。”
尤妩浑身火烫,又羞又窘,早已翻身向里,贴墙面壁,假装刚才一点事儿也没有发生过。
冯晏见尤妩一动不动,便慰问道:“牙痛了吧?我手腕太硬,你这样咬下来,肯定硌牙了。”
尤妩一下又想笑,只拼命忍着,一时肩膀直抖动。
冯晏慌了,小小声道:“别哭,最多我让你摸回来。”
“你说的!”尤妩一个翻身,壮起天大的胆子,一下跨上冯晏的身子,骑到他腰上,狠狠掀开衣裳,胡乱摸了两把,见冯晏僵着,也深怕惹了他,又忙忙翻身下去,继续贴墙面壁,哼哼道:“好了,两不相欠,睡吧!”
这样,怎么睡得着呢?冯晏连续作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容易把体内的燥动压下去,这才扯起袖角擦干鼻血。一时见尤妩没有动静,便拈了被角过去给她盖上,自己往外挪了挪,念叨着从前在某处听来的佛经:“□,空即是色……”
尤妩折腾了一晚,第二日早上却是睡迟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悄悄撩帐子探半个头出去瞧了瞧,见冯晏坐在案前看书,听得她的动静,便含笑看过来,一时满脸通红,又缩回头去。
冯晏见尤妩一探头,俏脸盛开两朵桃花,慌慌缩回头去,不禁想起昨晚手掌触到那团绵软,一时忍不住透过帐子去瞧帐中人。
“阿晏,你先出去吧,我起来梳洗。”尤妩一抬眼,就见冯晏在帐外看过来,忙扯被子围住身子。
冯晏见尤妩害羞,心头大好,笑吟吟推门出去。
稍迟些,那条粘了冯晏鼻血的床单被送到冯太夫人跟前,冯太夫人验看完毕,自去给祖宗上香祈告,祈告完笑吟吟出来,吩咐厨房给冯晏和尤妩煲补汤,又嘱一众人小心侍候,再让六彩去告诉尤妩,道是每月初一十五两天过来请安,别的日子只管服侍冯晏,不用跑来
跑去。
待听得尤妩和冯晏在侧厅中一道用早饭,冯太夫人更是喜上眉梢,想得一想,又让六彩去瞧瞧。
六彩去了一会回来道:“太夫人,卫状元和沈公子来访,将军在前头见他们呢!”
卫正和冯府沾亲带故,常来冯府走动,这会过来不奇怪,沈喻南却来作什么?冯太夫人一怔,问道:“可知道他们此来为了何事?”
六彩道:“我隐约听得严家几个字,余者就不知道了。”
“难道严三世还不肯死心?”冯太夫人不由起了怒意,“这严三世不过五品小官儿,若不是仗着驸马和公主撑腰,怎敢如此?”
冯晏听卫正说道这几日朝中局势变化万端,且有御史上折子弹劾杨尚宝尤文道结党营私,意有所图,不由也皱了眉。所谓的结党营私,莫非是指他?他现下掌着京城兵马,难免招忌。
卫正提醒道:“那位上折子的御史,其夫人是严三世的堂姐。”
沈喻南深恨严三世,一想因为严三世之故,致使他失去尤妩这个未婚妻,遭人笑柄,一时就牙痒痒。因道:“本朝向来文武不和,极少有联姻。这回冯将军娶了妩娘,落在一些人眼中,却是武将勾结文臣,一旦有人推波助澜,散播谣言,纵是皇上想按捺下,只怕也要费功夫。”
卫正点点头道:“严三世固然是另有心思,但若没有驸马爷撑腰,焉敢这般大胆?”至于驸马,自然是太后在给他撑腰。后面这一句,卫正便没有直接说出来。
冯晏听完,淡淡道:“严家既然追着不放,给他一个回马枪便是。”
待卫正和沈喻南告辞,冯晏这才回到书房,一时把一方手帕子递给平安道:“沈喻南还了帕子,拿去!”
平安大喜,马上接过帕子,正要往怀里放,一时又不放心,怕帕子弄脏了,便展开瞧了瞧,一瞧不由道:“这不是梅花绣的那方帕子,看,这儿绣的是桃花,不是梅花。”
冯晏不耐烦细看,夺回道:“想必是拿错了。下回换回来就是。”
冯太夫人听得卫正和沈喻南告辞走了,便让六彩去给冯晏传话,说道天气极好,何不带尤妩出府逛逛,买买胭脂水粉之类?
六彩倒是明白冯太夫人的心思,外间一直有流言,说道冯晏喜男风,现下冯晏已和尤妩圆房,再带了尤妩出去逛逛,他喜好男风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一听出去逛逛几个字,尤妩双眼却是放光,牢牢看着冯晏。
冯晏一听胭脂水粉几个字,却是打个寒噤,一抬眼见得尤妩的眼神,心头又一软,因点点头道:“既这样,便去逛逛罢!”
“走走,换衣裳去!”尤妩一兴奋,就伸手去拉冯晏,却听冯晏轻咳一声,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侧厅中站着两个丫头,一时不好意思,只得缩回手,规规矩矩站起来往房里走。
两人很快换了衣裳出门。
女人逛街,多数是奔着首饰铺子,胭脂铺子,再至绸缎铺子去的。尤妩一出门,却是奔着各种小食摊去了。糖公鸡,冰糖葫芦,串串肉,一摊接一摊试了过去。
冯晏见尤妩兴奋,一边吃一边和摊主闲聊,眼见摊主诚惶诚恐,看也不敢看尤妩,便也由得她去。一时见尤妩嘴角沾了一点东西,便要抬袖去帮她擦,还及擦上去,见得尤妩轻轻侧头一笑,如春花初绽,又缩了手,忙去怀里摸帕子,一摸便摸了那方沈喻南给的帕子出来,看了看又要塞回去,却听尤妩惊讶道:“咦,这不是我的帕子吗?”
冯晏举着帕子的手僵在当地。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更新了!
☆、
尤妩没有留意到冯晏的异样,伸手去扯他手里的帕子,扯了两扯却没扯动,一时秋波流传,斜睨冯晏一眼,抿嘴一笑,脸颊凑过去了一些,等着冯晏帮她擦嘴角。
冯晏手一缩,已是把帕子收进怀中,一抬手,手指翻向里,捏了袖角在尤妩嘴角随便一擦,闷闷道:“好啦!”
尤妩有些不明所以,笑道:“有帕子怎么不用?”
冯晏低哼道:“那帕子有一股屎味,似乎被人擦过屁股,不能用了。”
尤妩愕然,眨巴眼睛道:“怎么回事?既有异味,你还收在怀里作什么?”
冯晏仰头,作望天状道:“毕竟是你的帕子,总得问问是谁拿它来乱用的,要是这会丢弃了,就没了证物。”
尤妩更是摸不着头脑的,才要再问,见冯晏大踏步往前走了,只得止了话跟上。
冯晏埋头走了数十步,没有听见尤妩的声音,忙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见尤妩在后小碎步跑着追他,纤腰一握,款款如弱柳扶风,似乎随时会摔倒,不由心头一软,倒退几步,待尤妩追上,便指指不远处一间酒楼道:“去那里歇歇脚,吃吃东西罢!”
尤妩观察了冯晏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不再多想,点点头,随冯晏上了酒楼。
冯晏是这间酒楼的常客,掌柜见他带了一位绝色美人上来,马上猜测出美人的身份,早已亲迎出来,把他们迎上三楼雅座,嘴里连着一堆吉祥话,极尽讨好。
尤妩有些好奇的四处瞧了瞧,见三楼雅座用屏风隔开,屏风古色古香,上面绘着清明上河图,便上去细看。
正看着,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道:“妩娘!”
尤妩听得是杨思明的声音,抬头一看,笑道:“怎么是你?”
杨思明早已上去跟冯晏打招呼,一边笑道:“祖父今日休沐,我陪着他老人家出来逛逛。”
听得杨尚宝在隔壁,尤妩惊喜,笑道:“呀,太爷也在这儿?”
冯晏见尤妩亲昵的和杨思明说话,几乎忘记了还有他存在,不禁憋气,脸上却还是如常,站起来道:“妩娘,杨太爷既然在这儿,咱们该过去见见!”
杨尚宝见杨思明领着冯晏和尤妩过来,不由笑着让他们坐下,又看一眼尤妩,见尤妩眉眼生春,脸泛桃花,倒是放下心来,看尤妩的模样,关于冯晏冷落她的谣言,自然不足
信。
尤妩在杨府时,是把杨尚宝当了爷爷看待的,再加上杨尚宝相貌像足了她前世的外婆,更是添了亲切,这段时间没见,不知不觉便有些挂念,这会见了杨尚宝,少不得先问几句他身体如何,吃睡如何等语。
待菜上来了,尤妩又忙着布菜,把绵软好嚼的菜式搁到杨尚宝跟前,又喊小二上牛肉羹,笑向杨尚宝道:“太爷牙不大好,别的不好多吃,牛肉羹却得喝一碗。”
杨思明感慨道:“有妩娘在,祖父吃的也多一些。”
冯晏挟了一筷子青菜,味同嚼腊,眼睛斜睨了尤妩一下,见她毫无所觉,不由愤慨,好么,一颗心全扑在前夫身上了,居然理也不理我,岂有此理?
杨尚宝却察觉到冯晏的异样,再见他只吃青菜和豆腐,便道:“冯将军为何不吃肉?”
尤妩赶紧代答道:“他昨儿喝多了酒,伤了胃,大夫说道须要养胃,这几日不能沾酒和肉。”
杨尚宝一听便笑道:“我素日不舒服,大夫也是这句话,说道胃和则睡卧安,须得素食养胃才行。”
“正是呢!太爷可得听大夫的话。”尤妩说着,又嘱杨思明道:“现下秋天了,夜里渐冷,你回了府,记得嘱婆子每晚端热水让太爷泡脚。脚一暖,身子也暖和,这样便睡得好些。”
听得尤妩吩咐,杨思明自然应下。
杨尚宝不由慈爱的看一眼尤妩,笑道:“妩娘身子弱,平素也该多保养。”
冯晏见尤妩和杨尚宝相谈甚欢,情状亲密,简直无视了他这个夫婿,因低头扒一口白饭,第一次发现,这间酒楼的白饭又粗又糙,难以下咽。
杨尚宝却是有话要对冯晏说的,一时敲敲桌面道:“冯将军,御史上了折子弹劾我和尤大人勾结武将,居心不良,这个武将,说的当然是你。此事看着是弹劾我们,其实是严氏一族要从你手中夺得军权。但皇上的态度至关重要,你好好想想。”
随着皇帝权威日盛,此消彼长,严太后的威势便敛了许多,严氏一族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局势,也渐渐被打破。一旦严太后失势,严氏一族的下场也可想而知。当此之时,严氏一族只有夺得军权,才能继续在朝中鼎立。
冯晏十六岁投军,打拼到今日,靠的不仅仅是武勇,一听杨尚宝的话,自也明白其中关键,严氏一族和驸马苏味道把持京城多处重要职位,但自打他领
着兵马回京,皇帝不单封了他为侯,还令他镇守京城,职位驾凌在苏味道之上。这是皇帝要借他之手打压严氏一族和苏味道,只是严氏一族和他们背后的严太后,却不会坐以待毙。
冯晏沉默一下道:“杨大人,我虽有战功,未至封侯的功劳,偏皇上封了我为侯。”
冯晏这句话无头无尾,杨尚宝却听出了意思,一时点点头。严氏一族中,以严太后的亲弟弟观西侯严怀贞为首,皇帝封冯晏为侯,自然是要让他跟严怀贞对抗。至于御史上折子一事,不过冰山一角,大可置之不理。
待吃完饭,尤妩想着出来一趟,总得买点东西回府孝敬冯太夫人,便跟杨尚宝道别,拉了冯晏道:“祖母平素喜欢吃什么东西?咱们买点回去孝敬她罢!”
冯晏道:“祖母喜欢甜食。”
尤妩一听,便让酒楼打包了两份糕点,一时提在手里,笑道:“咱们出来这些时候,也该回去了。”
待冯晏和尤妩走后,杨思明却有些忧虑,悄声道:“祖父,冯晏能斗得过严家吗?”
杨尚宝淡淡道:“这要看皇上能不能斗得过太后。”说完若有所思,隔一会又道:“严怀贞居然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驸马苏味道同样不简单。且看着罢!”
却说尤妩回冯府后,先去见过冯太夫人,献上糕点,逗得冯太夫人眉开眼笑,心下更是喜爱尤妩。
冯晏却是回了书房,掏出怀里的手帕子掷到案上,再想一想,又拿起手帕子,展开细看,见上面的刺绣针脚绵密,分明是用了心绣的,心下更不是滋味。
至晚回房,冯晏坐到案前,清清冷冷开口道:“我的手帕子呢?”
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是怎么啦?尤妩见冯晏板着脸,心下诧异,却还是拿出绣架,把正在绣的手帕子收尾,咬断线,取出来展开在灯下看了看,见绣的竹叶青翠欲滴,自感满意,这才递到冯晏跟前。
冯晏接过手帕子,在灯下挑剔地看来看去,心下再三把竹叶跟桃花作比较,虽喜欢竹叶一些,总还是觉得桃花绣的太娇艳,忍不住便道:“就绣个竹叶,一朵花也没有?”
尤妩见他鸡蛋里挑骨头,一翻白眼,一把夺过手帕子道:“不要就算了!”
“谁说我不要?”冯晏一想起尤妩居然绣了手帕子赠给沈喻南,心下那股醋意便不住翻腾。再一见连竹叶的帕子也要保不住了,哪
儿甘心?一伸手又从尤妩手中夺了回去,嘴里哼哼道:“一朵花也没有。”
尤妩抚额,憋着气问道:“你究竟想怎样?难道你要让我在竹子上绣上一朵花,而不是竹叶?”
“哪你又给沈喻南绣桃花?”冯晏脱口而出,话一说完,马上清咳一声,眼睛却斜睨尤妩,喂,你该给个说法吧?
尤妩恍然大悟道:“你今儿怀里藏着的帕子,是从沈喻南那儿得来的?”
冯晏不说话,只愤慨,沈喻南,沈喻南,瞧你喊得多顺溜!
尤妩有些头痛,原主和沈喻南定亲六年,又痴恋沈喻南,给沈喻南绣几方帕子有什么稀奇?
“阿晏,沈喻南这是拿帕子来破坏我们的感情啦!”尤妩料着这种事情越解释肯定越糟糕,把心一横,一个挪步,跨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