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后接过,一口吞下,喝了半杯水,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隔一会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却有了水雾,脸颊微微赤红,看着极是娇艳。
尤妩垂手立在一边,偷眼看了看,很快便明白了,严太后这是服食丹丸呢!看来她死期不远了。
严太后服了丹丸,心情好转,朝尤妩道:“小李子过来给哀家梳头!”
尤妩拼命缩背,把胸部藏了起来,挪步上前,拿过一把梳子帮严太后梳头,腿肚子却在发颤,现在怎么办呢?
严太后只觉身子渐渐燥热起来,半侧了身子,指指肩膀,示意尤妩捏肩膀。
镇定镇定!尤妩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尖那丝轻颤,伸手在严太后肩膀处揉捏起来。呜,什么状况哪?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么?
几位宫女虽觉得尤妩有些古怪,但她在帮严太后揉肩膀,严太后又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她们便不敢多看,只垂头看地下,一个一个成了雕像,恨不得真成了雕像。
“吃了通天丸之后,闭上眼睛却能见着樱樱了。”严太后喃喃低语,忽然伸手握住了尤妩的小手,捏了捏道:“元芳,你怎么看?”
☆、32滚滚床单
适才听小太监讲故事,好像是听到樱樱的父亲名叫陈元芳来着,严太后这是认错人了吧?尤妩身子僵了僵,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明显不够用,只看向垂头立着的几位宫女,结结巴巴道:“你们怎么看?”
几位宫女本来作着雕像状,一听尤妩询问,似是被吓着了,一齐福了福,低声向严太后禀道:“奴婢告退!”
严太后一只手拉着尤妩,另一只手挥一挥,示意宫女下去。
尤妩本来害怕宫女瞧出她是假货,巴不得宫女退下,这会见宫女全退下了,寝室只剩下严太后和她,却又害怕起来,看这太后服食了药丸,有些不对劲的样子,自己的清白可不能毁在她身上哟!
严太后拉着尤妩,一时喊“元芳”,一时喊“樱樱”,又哭又笑嘀咕道:“樱樱,母后对不住你啊,非是母后心狠要对你下手,实是逼不得已啊!你一死,吉儿的心肠便变了,不再儿女情长,且他以为二皇子弄死了你,自然要除掉二皇子,连带的,也除掉了二皇子的党羽,如此也就坐上皇位了。”
原来樱樱是严太后弄死的!尤妩脸色刷的白了,欲待抽回自己的手又不敢,心下只寻思:糟了糟了,听了如此秘密,只怕活不长啊!
“母后!”寝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喊声。
尤妩转头一看,便见门口站着三人,说话的人穿了龙袍,看模样应该是皇帝,站在皇帝身边的女子头戴凤冠,料着是皇后了,站在他们身后的,不是冯晏是谁?
“阿晏!”尤妩又惊又喜,顾不上向皇帝皇后请安,只先喊了冯晏一句。
冯晏眼睛扫向寝室内,眼见着一个太监身段风流,颇有些眼熟,正疑惑,对方喊了他一声,他一听,居然是尤妩,心口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严太后听得声音,抬眼一瞧,见皇帝和皇后并冯晏进殿请安,只得松开尤妩的手,喃喃道:“怎么都来了?”
不能再听这老太婆扯下去了,皇家的秘密听太多实在不妥。尤妩向皇帝和皇后请了安,待冯晏走近来,脚步一个趄趑,软软倒在冯晏怀里,眼一闭,已是晕了过去。
冯晏一探尤妩的鼻息,知晓她是装晕,嘴里却向皇帝和皇后告罪道:“妩娘受了惊吓,臣还得送她回府医治,且先告退。”
宋吉也不欲冯晏听太多宫内之事,挥手道:“去吧!”
尤妩这半天受了惊吓,又累又倦的,伏在冯晏怀里,却是睡了过去。待她醒过来时,已在马车内,冯晏的声音响起道:“祖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太夫人压着声音道:“且回府再说。”
尤妩往冯晏怀里钻了钻,又睡着了。
回到府里时,天已昏黑了。冯太夫人令人守在门口,和冯晏尤妩说了一阵子话,又道:“妩娘虽受了委屈,幸好没有出事。今日之事,还是忘了罢!”
冯晏淡淡道:“这要看皇上如何做了。若是皇上也忘记了,我们便不能忘。若是皇上没有忘,我们自然会忘记。”
待回了房,尤妩洗漱完,披散着头发就钻到冯晏怀里,把头伏在他怀里道:“差点回不来了!”
冯晏紧紧搂了她,把下巴搁在她头上,低声道:“有我呢,不会回不来的。”
尤妩沉默片刻道:“你会不会跟别人一样,认为我是红颜祸水?”
当初嫁冯晏,本就是杨尚宝设局的,尤妩一直怀疑冯晏其实知情,只是为了不娶许明珠,又为了安抚冯太夫人,这才半推半就娶了自己的。但这会儿,自己身涉皇室秘密,还和严太后和金城公主有了牵扯,一旦不好,就会连累冯家,轻者丢官,重者破家灭族。冯晏不知道后悔了没有?
冯晏听得尤妩如此说,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俯下头道:“只有护不住妻子的人,才会认为妻子是红颜祸水。”
尤妩心头一暖,缓缓抬头,嘴唇轻轻亲在冯晏下巴上,呢喃道:“阿晏,你要护我一辈子!”说着话,却见冯晏脖子一片红肿,不禁吓一跳道:“我可是洗干净了,怎么还这样?”
冯晏苦笑道:“适才在宫里抱你上马车,你身上脂料味略重,那会脖子便开始痒了。”
尤妩今日受了这等惊吓,心底没有安全感,却是不欲冯晏离开,因撒娇道:“不许走,今晚就睡在这儿。”
冯晏忙安抚道:“我不走!”
尤妩一听,伸出食指轻抚他的唇线,描画一遍,这才主动献上香唇。
冯晏热烈回应,一时却觉全身都痒了起来,想推开尤妩又舍不得,只搂着她轻轻挨擦,瞬间,全身不光痒痛,且极是难耐。只低声道:“我去泡个药澡!”
尤妩不管不顾地搂紧冯晏,扬声吩咐门外的蓝月去备水,又让她去书房跟平安拿一包药材。吩咐完毕,便拿手戳戳冯晏的胸口道:“今儿晚上,我侍候你泡澡。”
冯晏的脸扭了扭,又是享受又是难受,闷声道:“你可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啦?大夫不是说过了,不能乱来么?尤妩闷笑,想到待会儿能明目张胆吃美男豆腐,把美男看光光,不由大是兴奋,得意之下又扭了扭身子,却听得冯晏闷哼一声,忙问道:“怎么啦?”
冯晏不答,抱着尤妩坐在自己膝上,想一想又分开她的双腿,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一时又合起她双腿,让她侧边坐着,摆弄个不停。
尤妩双腿被分开合扰几次,又被有意无意的揉捏着,俏脸早泛起桃花红,眼含秋水,水雾雾地看着冯晏,轻喊道:“阿晏!”
“嗯!”冯晏把尤妩搁倒在床上,伏身上去,拿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卷了卷,把自己和尤妩一起卷进被子里,抱着尤妩,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喊道:“妩娘,妩娘!”
尤妩心跳加快,肌肤如火烫,脸颊潮红,嘴里道:“阿晏,大夫警告过的,你别这样。”
冯晏粗声道:“咱们不干别的,就滚滚床单。”
☆、33打草惊蛇
一番拉扯中,两人衣带渐松,肌肤相贴,都不禁情动。尤妩究竟还保持着一份清醒,只躲闪冯晏的嘴唇,低喃道:“床单都快滚烂了,你可是放开我!”
尤妩所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声低喃,柔媚暗哑,犹如催情符,冯晏一听,更是搂紧了她,哪儿肯放?
“阿晏!”尤妩又娇娇喊了一声道:“放开哪!”
冯晏心醉神迷,眼见尤妩星眸半张,嘴唇嫣红微肿,更添娇艳,虽是躲闪着他,瞧着却是半推半就,一时吮在尤妩耳尖,吹气般低语道:“床单结实着,不容易烂的。”
尤妩伸手紧了紧领口,一时冯晏贴了上来,领口又再次松了开来,忙又去紧衣带,百般忙乱。
冯晏只是不放,尤妩只觉他灼热的呼吸拂在耳边,一时心跳加快,欲待推开他,伸手按到他手臂上,却是不由自主捏了一把,再捏一把。
冯晏只觉一个娇软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扭动,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手臂处又摸又捏的,一时受到鼓励,轻吻尤妩脸颊,一下又移到她唇边,唇舌并进,顶开尤妩的贝齿,吮住她的小香舌,一边吮一边搂着尤妩滚动,情难自禁。
尤妩只觉一股酥麻从舌尖处直漫向心底,浑忘了一切,只回应着,和冯晏唇舌交缠,难解难分。
颠鸾倒凤中,冯晏听得怀中人呻吟出声,只觉全身如火烫,差点无法自控。
“别,别……”尤妩身子轻颤,左手抱着冯晏的头,右手去扯他耳朵,偏生左手抱得紧,右手却扯得轻,拉扯中,惊觉冯晏双腿绷得紧紧的,一股火烫抵在她大腿处,这一下再不敢乱动了。
不得了啦!要出事啦!尤妩只觉小心肝跳得厉害,伸手去推冯晏,不想冯晏顺势一闪,手一托,却是把她挪了挪,伸手探进她衣内,手掌罩住娇嫩之处,掌心轻轻打圈。
“唔!”尤妩全身轻颤,贝齿紧咬,这才没有发出呻吟声,只去推冯晏的手,却发现冯晏顺着她推开的力度抚向下,一下就滑行到腰际,一时吓一跳,慌忙松开手,这一松,冯晏的手又移向上,重新罩在娇嫩之处揉捏起来。尤妩半张开眼睛,只往冯晏脸上一看,发现他的脸早已经又红又肿,又再次去推他的手,待发现冯晏又顺着她小手的力道向下滑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冯晏犹自低低问她道:“你确定要我往下?”
要命啊!尤妩只得提示道:“你肿了!”
冯晏气息一粗,俊脸一片潮红,低哑一笑,用安抚的口吻道:“妩娘,男子这个时候都会肿的。你别怕。”
尤妩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疑惑道:“都会肿?”
美人床上隐语,教人听了更是血脉沸腾,冯晏只觉连心尖尖处都痒了起来,又怕吓着尤妩,只克制着,含糊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尤妩听得冯晏那种拐了弯的语调,终是明白了过来,忙攥住他的手指,不让他再滑行下去,低嚷道:“是你的脸肿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你全身都会肿起来。”
冯晏看着尤妩红唇一张一合,媚眼如丝,说话间,有幽香暗溢,只是口干舌燥,欲待俯下唇,一时手臂一痛,却是被尤妩掐了一把,不由停了动作,这才听清楚尤妩说的话,一时果然觉得头脸发痒发肿,抬手抚一下脸,这才明白尤妩指的是他的脸肿了,因闷哼一声,松开了尤妩。
尤妩吁出一口气,忙着系紧衣带,又偷看冯晏一眼,见他看过来,赶紧垂下头,嘴角却起了笑意。
一时蓝月在外敲门,问是否要提水过来,冯晏忙又拿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扬声道:“把水提进来!”
蓝月领着两个婆子提了水进房,头也不敢抬,很快又退了下去。
尤妩眼见冯晏连耳朵也开始红肿了,有些担心,催道:“快去泡泡。”
冯晏突然一伸手臂,把尤妩把横抱起,低声道:“一起泡!”
尤妩冷不妨两脚腾空,惊叫一声,又捂住嘴,嗔道:“放下我!”
“不放!”冯晏只一跃,就到了屏风后,一时放下尤妩,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半松开的领口上道:“你不是说要服侍我沐浴么?”
尤妩被冯晏一拉,差点站不稳,一时扶住冯晏的手臂站稳身子,这才去帮他解衣带,红着脸帮他脱下外衣,顺便看了看他结实的胸膛,待要摸一把,又怕“打草惊蛇”,便忍住了。
冯晏见尤妩娇羞,一时又蠢蠢欲动,只是头脸处越加痒痛,只得一扯腰带,闪电般褪了裤子,整个人跃起,跳进浴桶中,喊尤妩道:“妩娘帮我搓背。”说着见尤妩不上前,便又保证道:“我会遵大夫所说的话,总要满一个月才……”
尤妩一听,这才上前帮他搓背,一时见得冯晏背部有刀伤,便用指腹抚了抚,大是怜惜,问道:“是怎么受伤的?”
“这一处,却是旧伤了。”冯晏道:“当时初投军,对敌时没经验,被砍了一刀,幸好伤得不重。”
尤妩见刀疤颇深,怔怔道:“伤成这样,还不算重啊?”
冯晏一个转身面对着尤妩,笑道:“真不算深,给你看看伤得深的一个地方。”说着用巾子围在腰下,站了起来,抬腿搁在浴桶上,指着大腿处一条伤疤道:“这处才厉害,差点砍掉我的腿。”
尤妩看着冯晏大腿处的伤疤,伸出手摸了摸,触手处凹凸不平,想及冯晏十六岁便投军,其中自有许多凶险,心下怜惜,又抚了一下,轻声道:“不痛了罢?”
冯晏失笑,拉着尤妩的手继续往伤疤处摸去。
尤妩的手被越拉越深入,早探入了巾子内,一时慌了,只用力夺回自己的手,恰好冯晏的手突然松开,她这一夺手,手指勾在巾子边上,只一揭,就揭了冯晏围在腰下的巾子。
糟了,真的“打草惊蛇”了,尤妩粉颊桃红,下意识便把巾子一展,欲待给冯晏围上,只一抬眼,脑袋却“轰”的一声,心内喃喃:天哦!
☆、34花粉之症
冯晏腿一缩,已是坐回浴桶内,把头抵在桶沿,用手轻泼了水在脸上肿痛处,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口气轻松道:“妩娘帮我捏捏肩膀!”
再待下去,谁知道又会出什么状况呢?尤妩只觉自己连耳朵尖都火烫火烫的,只把巾子往桶沿上一搁,低声道:“我倦了,先去躺一躺。”
眼看着尤妩落荒而逃,冯晏把脸埋到水里,鼻端处飞出一串水泡,一时嗅得一股药材味,这才仰起脸,感觉着没有那么痒痛了,只寻思,鸡鸣寺明心师傅少年时是名医,善治各种皮肤顽症,前几日便听说他从海外游历归来,看来还得上鸡鸣寺,让明心师傅诊治诊治。若不然,只怕跟妩娘的圆房之日,将遥遥无期。
待冯晏泡完药澡,穿好衣裳,让人进来收拾了浴桶等物事,躺到床上时,却见尤妩缩在被子内,紧紧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冯晏轻轻揭开被子,挤到尤妩身边,推她道:“若是真个睡着了,睫毛不会眨动得这么快的。”
囧,人家这不是尴尬才装睡的么?尤妩悄悄缩了缩身子,继续装睡。
冯晏有些拿不准尤妩究竟懂多少了,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