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之中，那时，坐在台阶之上我的心情其实是极度复杂的。
毕竟在这般的情况之下，目前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他真正成为毫无理智，更加强大，甚至是皇级丧尸的等级之前，将他杀死！
第二个则是在他成为丧尸皇，失去理智后……将我杀死。
十分复杂的，我坐在冰冷的石阶之上，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但……
“怎么了？”兴许是因为发烧，白郁比平时软了些的话音，从那个时候传来。
从房间里走出来，清冷的月光在那个时候，细细地洒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是月光的原因，还是那件明显大了些的制服的关系，比起那个异能强大到近乎能够叱咤风云的白郁，在月光下的他，看上去明显有些脆弱。
就像是孩子一样……
怔了怔，下意识的，我摇了摇头。
无论是什么怎么样，我都不想告诉他这件事。是的，我不想说，但我想不到的却是……
在那寂静的月光之下，他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来的位置，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在想什么……”皱起眉，近乎是带着些许怒气的开口，也便是伴随着他的话音，他的身上爆出了几道电弧：“你在想什么！！！”
“是想要杀了我么！！”
“后悔了？后悔先前没有下手？”近乎是暴戾的，站在我的身前，白郁是这般说的。
极为用力地握着我的手腕，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望着他怔了怔，却渐渐安静下来的样子。
在这一幕下，也不知是怎么的，在那一刻间，望着他微微颤动的想要压制住眼底感觉的眼睫，我突然明白了他一直以来近乎是咄咄逼人的态度。
兴许，兴许他只是想要一句否认，想要有个人在他这般说的时候，认真地告诉他一句：不是。
无论是有用什么手段，他只是想要人这么对他说罢了。
近乎是复杂的，我看着他。
“我在想我的母亲……”在那近乎是清冷的月光下，我顿了顿，是这般说的：“你也见过的……”
“在送别的时候，哭的最惨的那个就是了，”忍不住笑了笑，在危险系虚拟的星河之下，我望着天空，忽而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景象。
可……
“说这些做什么……”就像是很不愿意听到这些话般，白郁皱了皱眉，就连原本渐渐安静下来的电弧，也难以避免的开始渐渐跳动。
望着他身上的电光，我顿了顿……不再说话。
可即便是这般，记忆有时候却不是我想管便管的住的。
即便是不再开口，我却隐隐能听见在送别时，母亲的眼泪，那近乎声嘶力竭的哭声，和在看到我遭遇危险的那一幕时，瞬间惨白下来的脸色。
然后……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我便有点想哭。
可不是么，在那片是清冷的月光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地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在，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我笑了笑对白郁道：“在外面站着，不冷么？ ”
“回去吧。”看着白郁单薄的衣服，我是这般说的：“不要生病了。”
却看见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愣了愣，就像是反射性的，他问道：“那你呢？”
在问出这句话后，近乎是绷着神经，他便是那般望着我。
“自然我和你一起。”我是这般说的，可即便是回去了之后，他依旧是近乎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那时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而在异能暴动后，又很久没有休息，再加上发着热，他的漆黑的眸子中，已经隐隐可以看到那易变带来的红光。
近乎是猩红的光亮。
其实对于白郁二次激发异能，我抱有的想法并非是乐观的，毕竟越是强大的异能，在这个激发的过程中失去理智的可能便越大。
何况还是在他……如此疲倦的状态之下。
“不休息一会么？”我问。
“不用，”他笃定开口道，在这句话后，他望了我一眼，兴许又想到了什么，他的眸光在那一刻，不由变得更加警戒。
他盯着我，近乎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可在那个时候，我却已经不太在意这一切了。
沉默了一下，那时，我望着白郁开口道：“我的二哥……”
“想来，你也听过他的名字，他叫……董月光。”
“是联邦曾经赫赫有名的上将。”认真望着他的眼睛，我是这般说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近乎是冷漠的，白郁抱着种无关紧要的态度，冷冷地望着我，但……
“他，曾经也……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异能。”
“！！！”
“他教我唱过一首歌……”近乎是有些涩然的，我望着白郁，轻轻地哼起曾经哥哥一句一句教给我的歌……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前我失散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
It 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that fear relieved；
如此恩典使我敬畏，使我心得安慰；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初信之时，何等宝贵；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i have already e；
当我感到痛苦悲伤时
你却不走，留在我的身边；
当我正要掉进深渊，
你带我给新生，
无论如何，只要我肯相信，
奇迹一定会在我的眼前出现……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那时，近乎是有些涩然的，我轻轻地唱起了这首哥哥交给我的歌。
没有什么动听的感觉，甚至还有些走调……
但……
“无论你曾经做了什么，”在那带着些许涩然和酸涩的声音结束后，握住他的手，我说：“无论你曾经做了什么……”
“那都已经过去了。”
“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宽恕……只要，你还相信……”
那时，我是这般说的，而伴随着清晨透过窗口的第一缕阳光……我看见他原本漆黑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渐渐变得猩红！！！
第三十四章
我是这般说的，而伴随着清晨透过窗口的第一缕阳光……我看见他原本漆黑的眸子在那时渐渐变得猩红！那种不祥的颜色，甚至比历史上的任何记载都要更加凄厉血腥，会流动的红色，就像是落日前的最后一道光晕，即便是刚刚升起的新阳在这一幕下都不免暗沉！
但望着那比流动着的岩浆还要美丽的颜色，一股难以抑制的悲哀和恐惧却在那时缓缓漫了上来！
毕竟，只要是在2025年生活的任何一个人，在望见那双宛若流浆般颜色的眼睛时，都会了解到一个事实。
那便是……白郁，他尸化了！！！
那时，望着那双眼睛，望着那近乎是罪恶的颜色将清晨的第一缕光亮压下，隐隐约约的我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见证了什么可怕生物的诞生！毕竟越是浓烈的红，越是漂亮的颜色，便越象征着强大的力量，高超的等级。
是的，在那个时候，我是本能的感觉到不好的……
只是几乎是才在我刚刚生起这么个点头的时候，我便惊愕的发现，在白郁眸光的注视下，我居然连一根食指都动不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将知道要发生什么，却无法反抗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近乎是惊恐的睁大眼睛，我望着他看着我，用那双近乎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随之，随之……我看到如同刀锋一般尖锐的指甲从他纤细的指节中刷地一下冒出来！
漆黑的，沾染着尸毒的指甲……
他望着我，用那双灾难的眼睛望着我，随之缓缓地靠近……几乎是没法控制的，那一刻间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下来了，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即便是做好了准备，可真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由感到恐慌。
如果……如果当初我能下的了手就好了！
明明已经他挨过的可能性那么低，明明知道他几乎不可能保持理智，如果我当初尝试着偷袭一下，就好了！！！
那时，望着那渐渐靠近的少年，望着双只能让人感觉到恐惧与不祥的眼睛，也不知怎么的，我居然会这么想……但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的我，在那时，面对这一幕的时候，却只能感觉到心脏那怦怦怦怦近乎是快要跳出来的频率。
毕竟，只要给这指甲划破一丁点的口子，我便会和他一样！一样！！！
近乎是恐惧的，我望着他……
然后看到他站到了和我很近很近，几乎是连呼吸都相交缠绕着的地方，兴许是因为二次异能的净化，他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消失了，不仅消失了，清晨的第一缕朝晖在那时候撒在他的身上，衬着那莹白的肌肤，似在微微发光。
他便是这般靠近我，近乎悄无声息地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漆黑如同缎般的头发，伴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我的脖颈上，带来了一种柔软，又冰凉的感觉，让我在那一刻甚至忍不住微微颤了颤。
说来，若忽略他那漆黑的指甲，他所做的一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单纯极了的孩子。
在他那伴随着进化，变得越发让人惊艳的样貌之下，近乎是硬生生地给人了种无法打断的，甚至是让人沉溺的美感！
他便是那般，和抱着什么玩具似的，缓缓地靠在我身上，随之……随之抬眼，从我的角度是那般清晰地能够看到他的眼睛，那双猩红，却又澄澈到似乎能一眼望到底的眼睛。
近乎是懵懂的，他望着我，歪了歪脑袋，随之……微微张开嘴巴，露出看上去毫无危险性，又白又软的牙。
我不知道是不是二次进化的人都像他这样，漂亮的就和画一样，但我却知道，即便是最低级的丧尸，他们的牙也可以在瞬间咬断合成钢！！！
我很害怕……是真的很害怕。
在望见他做出那个动作后，伴随着心脏剧烈的收缩，我几乎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生疼，是真的疼……天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他突然一口咬断我的喉咙！
无法开口的，吧嗒……
那时，我是望着自己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了白郁的脸上。
然后……然后，我望见近乎是懵懂的，他伸手摸了摸那滴水……
在指尖触及到那滴眼泪的时候，他怔了怔，就像是遭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般，他的表情在那瞬间就变了。
漂亮的小脸在那一刻间，皱成了一团，就和极为痛苦般，他忽而抱住了脑袋……
“……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到他在喃喃着一个字，而然也便是喃喃着这么一个字，我望见在他那种近乎是艳丽到危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黑，和那种灾难色泽完全不同的黑，近乎一种纯粹到近乎安宁的的颜色。
他便是那般看了我一眼，眼中黑色微微涌动，随之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说来，我也是那日后的第三天，才找到了他的位置。听着在那储藏室厚厚的记忆合金内，不断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而也是伴随着每一下的声音，可以清楚地望见伴随着他的动作，就像是抽丝一般上卷的钢铁。
那时，他用利爪不断地刮着墙面，兴许是注意到有人靠近，他缓缓的抬眼。
一双猩红的眸子，隔着门上厚厚的钢化玻璃，极为无辜地看着我，可即便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那双眸子中一闪而过，对血肉的渴望……
毕竟新生的丧尸，即便是尸皇，在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也是以血肉为食！！！
极为复杂的，通过推进窗口，我将小半碗血放在了白郁面前。
说来在那一刻，我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感觉，甚至可以说，早第一次用自己的血喂养白郁时，我便已经说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了。
毕竟用自己的血喂养丧尸，还至少是一只丧皇等级的丧尸这种事情，对于拥有三个联邦英雄哥哥的我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疯狂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对于自己可能培养出一只可怕怪物的行为，压根就不敢去想后果。
兴许在这个时候，唯一能让人感到些许安慰的便是，兴许是每次能给的血量都不太多，在过了刚刚开始的焦躁期后，白郁对于每次可以得到的血量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随之时间的推移，倒是慢慢习惯了。
近乎是麻木的，我望着在喝完血之后，懵懂的望着我的少年，大抵是注意到我的走神，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像是突然很不高兴一般的用爪子猛地抓了一下钢化大门，力气大的甚至让大门都豁开了一个爪印，好在是记忆纲自带的复原能力，才使得那个门板没有被穿透！
但就像是极为不满般，他心有不甘地望了面前的钢化大门一眼，一双猩红宛若流浆的眼睛在那一刻更像是鲜活起来了一般，简直妖异的过分！
第三十五章
哐的一声巨响，我不由回过神来，近乎是见怪不怪的，望着那被白郁砸突起来的一块记忆合金大门，我叹了一口气。
虽然将血喂给白郁是在看见他因无法进食而痛苦时，做出的决定。
即便是知道对一个丧尸，甚至是皇级丧尸喂食，喂的还是自己的血这件事是多么的不可理喻，但也不知是怎么的，我还是做了。
同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喂食次数的增多，每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总喜欢用那双漂亮的和流浆的眸子看我，看上去十分乖巧安分的样子。虽然对于2025年的人来说，这种眼睛的颜色是十分不详的，不详到让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想起灾难，就好像是黑潮纪到来时那漫天的火烧云，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让人感到绝望。
可即便是这般却不能否认，那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即便看了很多次，那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隔着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