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边骂骂咧咧的边上前去扯方邦媛,此刻怒火攻心的她也忘了叫身后那帮人去打这出言不逊的人了,方邦媛求的就是这一点,她心里早已经打算好了,如果李氏在进门后没有骂自己那么多脏话,或许她还想着等着朱旭来救自己,而现在这会儿她怒了,心里计较了片刻就想了个办法,所以刚才那些话是故意激怒李氏的。
李氏边高声的骂着抬手就去扯方邦媛的头发,方邦媛稍微的侧了□子,被她一把抓住领口,顺势就把李氏带到自己怀里,抬手先把刚才从袖筒里抽出来的手帕塞到李氏的嘴巴里,这样她就没办法指挥刚才那几个人动手了,此刻方邦媛后悔没有跟着朱旭学几招,特别是点穴什么的,但是毕竟她自己也是个练家子,对付李氏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本身就比李氏高了半个头,如今双手架着李氏把她往屋子里带,边走还边说:“姐姐,说起来咱们共事一夫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今儿个好不容易遇见了,可要好好聊下天,朱旭那人是如何虐待我们的,咱们姐妹进屋子去说,莫要让这些外人听到嘲笑咱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这样慢慢的把李氏搀扶到屋子里了。
53、第 53 章
李氏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满嘴里吐出来的都是什么;骚蹄子之类的话;只不过方邦媛在她踏进门槛的那一步实在受不了她满嘴喷粪,虽然说自己本身不在乎被她骂做什么;但是最后她连父母都问候到了;方邦媛有些生气,抬手就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方邦媛本身就习武;再加上比李氏高些,最后只能听到李氏支支吾吾的发出来“呜呜。。。。。。”的声音了。
把李氏拖进了屋子里放在梳妆凳上之后;方邦媛才放手;只不过她刚刚松手;就听到李氏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看我今天不撕烂你!”
她边骂边作势真要上前去挠方邦媛的脸;方邦媛侧身一闪,躲开了她这次的攻击,扭头把门紧紧的关好,然后插好。
此时院子里的人都还在踌躇,李氏带过来的人大多是林知府家的家丁,他们对于刚才那两个女人推推攘攘吵吵闹闹的刚开始还有点想帮助李氏,可是看是朱家三公子内宅的事情,他们本身也不是朱家人,不好插手不说,再加上泉州民风淳朴,他们何曾听到一个管家太太能够骂出那么脏的话,心里都是有些鄙夷的。所以他们就当看戏了,他们心里甚至对于朱旭和方邦媛是有些同情的。
放眼望去,哪个官家老爷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听说朱三公子家里正牌夫人李氏管的很紧,只抬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做通房,而且还严格命令这两个丫头每三个月才有伺候朱旭的一次机会,再加上朱旭常年在外跑买卖,碰头的时候还真是少。
朱家毕竟是应天府的大户,国公爷的亲弟弟,前来攀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即使做不了正房,做个姨太太也是有个照拂。
其实这事儿还是怪李氏,她怕朱旭在林家被什么丫头看上,不想让闲杂女子有近身朱旭的机会,所以把自己从应天带过来的贴心人都留在林府看着朱旭呢。
她本身也只是想出来游玩的,谁曾想心血来潮要来找朱旭在这边置办的外宅,碰到方邦媛这样的硬茬,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喊那些家丁过来帮忙。
且不说院子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戏的表情,只说如今屋子里,方邦媛正紧紧的捂住李氏的嘴。
李氏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了,她不停的摇头踢腿以示抗议,最后折腾的筋疲力尽也没有挣脱方邦媛的束缚。
方邦媛也不敢真的把她勒死,不然且不说朱旭那里好不好交代,只说朱旭那嫡母就能把她整死。
电光火石间,方邦媛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保住自己辛辛苦苦置办的宅院,还有那满院子的小厮丫头们不受打。
不过她知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在得到小李氏的保证松开口之她不会开口大叫方邦媛才缓缓的松开了紧捂着的手。
“夫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如烟刚才的鲁莽,实在是我怕一帮子下人看咱们的笑话,还请夫人恕罪!”方邦媛边说边深深的福了□子,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个时候如果下跪是不是显得更加有诚意,但是她的双膝就那么硬挺挺的弯不下去,福了□子是她能对李氏做到的极致了。
李氏确实如之前方邦媛料想的那样,有些好面子,特别是在林知府家人面前,她也不想丢了颜面,她现在十二万分的后悔带了林知府家的人过来,应该把自己从应天府里带过来的十多个家丁一股脑带过来的。
“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有个认错的态度,怎么还不跪下!”李氏声色俱厉的训斥。
方邦媛见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知道自己今天这个做低服小的姿态不表示出来,是逃不掉的,大不了就是跪下嘛,最多还有一顿奚落。
紧紧的咬了下牙关,方邦媛苦笑了下,抬头看了下窗子外头,一干人还是在伸长着脖子往屋子看,心里估计了下石榴来往林知府府邸到自己家的时间,估计还至少要一刻钟的时间,而且万一找不到朱旭了难不成今天就要和李氏僵在这里了。
她长出了口气,在李氏的怒视之下屈膝下跪下去,只听噗通一声,方邦媛心里想的是我跪的不是李氏,而是朱旭给的那几千两银子,看在银子的份儿上,生生的忍了。
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何况她这个小女子呢,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有白银。方邦媛跪下去之后还不忘一个劲儿的道歉:“太太,你看你进了这院子就扯着嗓子叫嚷,我这小院儿又不大,左右邻居听到了知道的以为是吵架什么的,不知道的看您这阵势还以为是你们国公府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呢!”
方邦媛说的唯唯诺诺,低头做小媳妇状。
“我们堂堂的国公府做事儿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个骚蹄子,勾搭上了我们家老爷不说,还让他一掷千金的给你在这寸土寸金的泉州城里置办了院子,你叫什么名字?!”李氏还没有缓过来劲儿,挥舞着手帕不停的抽打着方邦媛的肩膀,边打边骂。
方邦媛心里默默的念叨:“听不到,听不到。”她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没有什么力道,毕竟自己也是练过的人,不在乎这一点疼痛,只不过李氏嘴里骂骂叨叨的话语让她心里堵得慌。
想着这满院子的仆人还有花花草草,方邦媛忍了:“太太,奴婢王氏轻烟,家里也是应天府的,家道中落父母皆被歹人所害,我流落到大街上被人欺侮的时候被老爷看到了,朱老爷不嫌弃我的出身,说愿意娶我为妻,奴婢一心想着得了一个有情郎,也没有问过他是否娶亲,想来是老爷和奴婢的不是了,奴婢没有问过老爷是否娶亲,还请太太看在我伺候老爷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方邦媛哭的抽抽搭搭的告饶。
既然李氏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骂自己勾搭了朱旭,让他为自己怎么怎么了,她此刻就是满身是嘴的去反对也甩不掉狐狸精这个称呼了,与其去反对,还不如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呢,这李氏性格急躁,但是她也看的出来她是个顺毛驴。
李氏刚才已经被方邦媛折腾了一阵子了,此刻又敲打了片刻,有点气喘吁吁了,坐在矮凳上恶狠狠的瞪着方邦媛:“你抬起头来回话!”
她觉得既然狐狸精做小了,她要问清楚朱旭在福建一带的买卖情况。
方邦媛听到她的吩咐,慢慢的抬起了头,只刚才她哭泣了半天一滴泪都没掉,没办法她只能刚才趁李氏不备使劲揉搓了下两只眼睛,这样看起来起码是红的眼眶。
“你既然知道我是朱旭的正经太太了,以后他能不能把你抬进朱家的偏门也要我点头了,何况他是仰仗我表哥的鼻息才能有了今日。我且问你几句话,你要是敢说半句谎话,我定让外头的嬷嬷撕烂你的嘴后把你卖到那花街柳巷让千人骑。”李氏说道最后几句咬牙切齿的。
方邦媛故作惧怕的连连点头:“太太,您放心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保留的把我知道的事儿都告诉太太。只求太太不要怪罪于我!”
“算你识相,我且问你,老爷给你置办这处宅子,花了多少银子?”李氏开门见山。
“回太太的话,具体多少奴婢也不知道,因为是老爷买下来后通知我搬过来的。不过我有听说这附近一带和这个宅子差不多大小的大概也要五百两银子左右。”方邦媛这个答案中的价格真的没有任何的隐瞒。
“他倒是出手阔绰,如今家里和北平的老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这一出手就是两家人几个月的吃穿用度。”李氏听了后愤愤的说。
方邦媛知道明朝的官吏月俸不高,而且明朝的法典对于官员的腐败是严惩不贷的。所以她对于李氏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心里对朱旭的这份儿情有了点感动。
“那这处宅子的地契可在你手里?”李氏问道。
“回太太话,我没有见过地契,这是老爷置办的。”方邦媛说完看李氏半信半疑,急忙加了一句:“太太不信可以派人来搜,就是把这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要是能搜到我王轻烟任凭太太发落。”
李氏摆了下手:“别说这些了,我且问你,这福建一带老爷的商行,你去过几处?”李氏也觉得朱旭不会把地契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外室的手里。
“奴婢一个弱女子连这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几次,平日里老爷一年也就来我这里一两次,这次老爷也是在知府家里待得无趣昨日才来我这儿看下。我看太太雍容大度……。”方邦媛做无辜状;还不忘拍马屁,可是接下来怎么夸她就说不出口了,停顿了下才又加了一句:“很有大家风范,求太太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她对于朱旭的买卖是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他虽然偶尔在自己面前提过一二,但都是一句带过,她无心于此所以也就没在意,不过现在听李氏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出手阔绰的朱旭真的腰缠万贯呢,这条大鱼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怎么也不会沦落到李氏这种货色的手里。
李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方邦媛现在的神游太虚,只是刚才看她说话眼睛里不见丝毫慌乱,知道她说的多是实话。
问了半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心里十分的烦闷,再加上刚才被方邦媛那阵揉搓,她双眼都要喷火了,知道在这里寻不到什么了,这里毕竟不是应天府,在应天自己对她要打要骂要杀都是一张嘴的事儿,但是现在是在千里之外的泉州城,自己如果这样做的话落人口舌不说,远在北平的姑姑也会怪自己的。
李氏觉得自己是正房的太太,要拿出点架势,不能和一个随便哪个地方出来的女子生气,可她又忍不住心里的那口气。
她忽然拍了下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环顾了下房间里的摆设,抬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里面珠花金叉也有几根,看旁边还有一个木匣子,抬手打开看里面有一对镯子还有几个玉扳指,她盖住后揣到了自己的袖筒里,顺手牵羊把金叉也取走了。
看的方邦媛一阵阵的肉疼,心想刚夸完您大家闺秀,您连这个都拿,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啊!
李氏想的是这些都是朱旭买的,也是自己的,自己拿走无论是方邦媛还是朱旭都不能说半句话,本来内宅的事儿就应该正经的太太来管。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回来了。
54、第 54 章
唏嘘间,李氏又一个人逛遍了方邦媛家里所有的屋子;方邦媛还一句怨言不能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如鬼子进村般的搜刮钱财。
她心里不仅纳闷,这李氏家里是得有多拮据啊;朱旭看着也不是那种克扣家里吃穿用度的人啊;他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者,她不仅开始意淫着李氏是不是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好啊;据说小孩子小时候吃了穷的苦,长大了之后对钱财看的就特别重。
李氏做这些的时候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如女王巡游般的;衬托的方邦媛更像是她的奴婢;方邦媛现在也没时间在乎这些了;心想着幸亏自己留了一手;所有的银票都被藏在了床底下。
自诩高贵的李氏不可能钻到床底下去找;她也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儿,她自己也知道这些是入不了人眼的。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凯旋而归的李氏,方邦媛长吁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也没见石榴回来,她知道这是没找到朱旭。
送走了瘟神,看了眼一脸忧愁加不认同的李丁,方邦媛摆了下手,先让他下去安置一下受惊的下人,她现在没有多大的精力和他解释这些破事儿,她的内心深深的受伤了,为那些被李氏掳走的首饰,怎么说也值个几百两银子。
果然,都快晌午了石榴才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哭丧着一张小脸:“小姐,我没有找到朱公子!”
说完两行眼泪霹雳巴拉的如断了线的珍珠就下来了,方邦媛急忙上前问她怎么了。
待石榴抽抽噎噎的说完在知府家的经历,方邦媛一口恶气差点没气晕了,真是狗仗人势啊,原来是石榴被领进去之后直接送到朱旭住的院落,被李氏身边的大丫鬟金桐夹枪带棒的骂了一通,石榴本来就是个嘴笨的,看周围五六个人围着自己数落她也不敢还嘴。
她们倒不知道石榴背后的方邦媛,都以为是朱旭在泉州城里拈惹的花草,仗着是陪都过来的也是见过阵势的对这石榴十分的不屑一顾,骂的话也就难听了。
方邦媛捂着气的发疼的胸口,坐下来大口的喘了几下气后让石榴赶紧的下去休息,既然没有见到正主,现在说什么都早,她好不容易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又惹了一身骚,说起来都怪自己,她要不主动去知府家里找受伤的朱旭,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一桩桩憋屈的事儿了。
她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想放弃这一年来在泉州城里置办的几处宅子,卖出去自己带着石榴再次远走他乡,可是又舍不得自己下的心血,这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都是自己一点点的看着买的,这么幽静的住处她舍不得。
其实她心里更清楚,她还有点舍不得朱旭,说到底她还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