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平日里温柔有加的王妃而今变得好象是凶神恶煞一般,珠玲花只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是因为上一次在赛里克自己将她弄丢了么?可是,她都说过了不追究了啊……
还是因为上上一次将茶水洒到了她的身上呢?而那一次,她也没有发脾气啊……可是,现在,却是为了什么?
“珠玲花,我对你不错吧……”年轻的王妃站起身来,来到珠玲花的面前,望着她,冷若冰霜地说道:“我看在你平日里待我还算是忠心的份上,所以一直以来,对你也算是宽容有加,珠玲花,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还有偷窃的恶习……”
陶心然冷着脸上,将手中的一包首饰“啪”的一声音跌在地上,几只玉镯便从中滚了出来。其中夹带着一些金子做成的首饰,而那些做工精良的首饰,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绝对不是珠玲花这种贫家的女子可以戴得起的。
一看到那包首饰,珠玲花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她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些……这些……”
这些里面,其中的一部分,不是王妃娘赐予她的么?可是,另外的一部分,可是连她都没有见过的啊……
珠玲花抬起头来,望着陶心然的铁青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吓和连哭都不会的。她望着陶心然,开始不停地叩着:“王妃请容珠玲花解释啊,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要怎么说呢?若是王妃想要责怪自己,她大可以说没有赏赐过给自己啊……
偷窃的罪名落实,珠玲花吓得六神无主起来。她膝行着向前,一把抱住陶心然的腿,哀求道:“王妃请听珠玲花说啊,珠玲花没有偷过王妃的东西,真的没有……”
是啊,王妃对她是这样的好,她怎么会卑鄙到去偷她的东西呢?
陶心然隐然冷笑起来,她望着珠玲花,眸子里仿佛结了冰一般,没有一丝的暖意,她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开口:“那么,珠玲花,你说说,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是三殿下赏赐给你的不成?又或者是四殿下昨晚送给你的呢……若说不出个出处出来,你又叫我怎么相信你呢?”
珠玲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王妃以诬陷自己偷东西——可是,她真的没有偷啊,你又要好她怎么承认呢?
又或者说,王妃开始不喜欢她了,所以不想要她了么?可是,她真的没有偷东西啊……
看到哀哀地哭泣着的珠玲花,陶心然有些不忍地转过了头去。她冲一边的下人挥了挥手:“好了,人赃俱获,珠玲花,你我主仆一场,我也不将你送官了,好歹你就要跟着四殿下走了——这样吧,我就从轻发落吧……”
话说到这里,陶心然的声音蓦地严厉起来了。她长袖一拂,厉声说道:“将珠玲花给我拉下去打她二十鞭子,然后,给我拖到柴房里去,三天不准吃饭……”
“王妃……王妃啊……”听到王妃竟然这样对自己,珠玲花蓦地大哭起来。她连忙上前,想要帮自己澄清,可是,陶心然哪里还听她的话呢?
只是微微摆了摆手:“拖出去,拖出去……”
院子里的珠玲花,还在放声大哭。那哭声,充满了绝望和委屈,那哭声,也将正从这里经过的端木灼和端木齐惊动。二人同时回头,正好看到了那个正被人按下去的,想要鞭打的珠玲花。
这边,珠玲花一看到端木灼,便疯了一般地跑了过来,然后,她一把抱住端木灼的腿,哭道:“四殿下,四殿下,好歹珠玲花就要成了您的人了,求求您发一下慈悲,救法庭珠玲花吧——王妃她这是要打死珠玲花啊……”
这才省起这个女子就是在宴席之上被自己点名,即将带走的珠玲花,端木灼的薄如刀锋一般的薄唇微微地勾了勾,偷眼望了一眼那个稳稳地坐在帐蓬里的陶心然,故意问道:“那么,你先得告诉本殿,你究竟犯了什么错啊……要知道,你这不说,本殿可救不了你啊……”
“珠玲花没有犯错,王妃她说珠玲花偷了她的东西,可是,珠玲花从来没有偷过王妃的东西,王妃她在冤枉珠玲花……”
珠玲花神情倔强,小小的脸上满是被冤枉之色,她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妃,眼泪开始往下落:“珠玲花从来没有偷过东西,四殿下,你可要相信珠玲花啊……”
端木灼正要说什么,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将他的发丝拂动。随之将一阵难闻的,带有狐臭一般的气息朝着人的鼻孔吹了过来……
他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忙甩开珠玲花,然后倒退了几步,左右再闻一下,那种味道淡了不少,可是,他再一朝向珠玲花的方向,那味道又随之而来。于是,向来有洁癖的端木灼再后退两步,指着珠玲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的身上有味道……”
“哪里啊……没有啊……”珠玲花一听端木灼的话,连忙上下看了一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闻到,嗫嚅了一下,又想了想,珠玲花才说道:“那个,我阿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曾经跌到粪池里去过,差点就要浸死了……”
珠玲花一边说,一边用沾满泪痕的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端木灼,想要再一次地凑过去,哀求他救自己一命。
可是,珠玲花没有想到的是,她才近了一点,那气味又扑面而来。顿时吓得端木灼连忙后退:“哎,那个,你别过来啊……”
一边说,端木灼连续后退两步,身子一转,竟然落荒而逃了……
265——谁比谁更狠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天生有一种味道,还在粪池里浸过?这样的女人,他要回去做什么?那个可恶的三皇兄啊,这些一定他都知道的,可是,却偏偏不告诉自己……
一念及此,端木灼气哼哼地去找端木阳,算帐去了。看到端木灼几乎是落荒而逃,一侧的端木齐微微地眯了眯眸子,望向了那个犹自端坐在帐蓬里的陶心然,心里却在想着,这是不是她在演的一出苦肉计。
这边,帐蓬之中,余怒未熄的陶心然的声音还在沉沉地响起:“打,二十鞭,一鞭都不能少……哼,你人还在这里呢,倒学会和新主子去求情了,我这就去找三殿下,叫他早点把你送走……”
黑色的鞭子,狠狠地抽在珠玲花的背上,在她的细嫩的肌肤上,打出一条又一条的黑色的痕迹。那样的疼痛,显是超出了珠玲花的极限,她一边哭着,一边叫着,不停地求饶。可是,那个一直端坐在帐蓬里的陶心然却只是冷冷地坐着,冷如钢铁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松动的表情——看来,这个小小的丫头,还真的惹她动了气,竟然下了这样的狠手。
端木齐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自己暂住的帐蓬里走去了。
当端木灼找到端木阳的时候,端木阳的帐蓬里,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正在响起。端木灼冷冷地听了一下,恍然听出那正是那个年轻的王妃的声音。
听那声音,似是在和端木阳撒娇,可是,再听那语气,又似乎在因为某一件事,而和讲条件,她一边说,语气里似乎还带了些少少的怨气,显得十分的激动。她说:“是啊,就是啊,又是你说的,我要是不要这个丫头了,你就送十个丫头给我,十个哦……”
那个女声有些夸张地说道:“昨晚我只不过是想和你争口气,也想让那个四殿下只想了这一样,不会再和你要别的,所以,就故意地拉着珠玲花走了——一个丫头而已,他要,就给他呗——反正那个丫头手脚又不干净,偷偷地拿了我的东西,我把她打了一顿了……”
那声音,理直气壮,仿佛教训珠玲花是理所应当的事而已。她一边说,一边还气哼哼地说道:“敢偷我的东西,我看她真是活腻了,若不是要送给那个四殿下,我不打她个半死——不过,二十鞭子,再加上饿她三天,想必就差不多了……”
端木灼站在帐蓬之外,却只听端木阳一直地沉默着,不时地“嗯”上两声,到那个女子的声音。好象好不容易说完了,却再也听不到端木阳的声音了。
帐蓬里,沉默了半晌,忽然听那个女子似是伸出了手,又再重申了一次:“拿来,我的十个丫头……”
“唉……”端木灼正想走进去,可是屋子里却传来的端木阳的叹息的声音,似是充满了无奈,可又偏偏对这女子束手无策。端木阳一边叹息,一边说道:“乖啦,快把珠玲花放出来吧——我当然知道她在你的心中没有那么重要,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将她轻易地送人呢?要知道,若是动了你的心头好,你还不象上次一样,把这草原上的天都给我翻了?”
一边说着,传来那个女子冷冷地“哼”的声音。端木阳的声音继续说道:“去,听话,别把珠玲花给折磨死了啊,反正要成为四皇弟的人了,送出去了,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要不啊,不知道四皇弟又要和我要什么了。”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端木阳哄道:“你不是最喜欢我的那一匹雪里追风吗?还有你上一次看到的那个丫头丹珠,我这一次,统统都给你,好不好?”
“那还差不多,那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那丫头了——”听那声音,那个王妃似是要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个珠玲花啊,身上有一种味道,很难闻的,还好,以后都不用看到她了……”
端木阳还想说什么,可是,端木灼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一进帐蓬的门口,就指着那个阴险无比的王妃怒道:“你……你……”
端木灼本来是气极,怒极的。可是,此时望着陶心然,他却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是啊,要给这个可恶的女人安个什么罪名呢?
看到端木灼不请而入,还指着自己的鼻子,陶心然的火再一次地上来了。可是,她不怒反笑,只是望着那个脸气得铁青的端木灼,忽然间勾了勾唇,冷冷地一笑:“我什么我?我让你一定要珠玲花了么?你可听到了,当时我也说过,不给的。而是你偏偏要,怎么,现在想后悔了?想要换别的了?不行,打死都不行……”
陶心然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端木灼话都说不出来了。要知道,端木灼虽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他却也是一个不随便伸手打女人的人——女人在他的手上,可以折磨而死,可是,他却不肯亲自碰女人一个小手指头。
陶心然再勾了勾唇,望着端木灼,一脸的“知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三皇子殿下,你在我们三皇子这里,要了一件就是一件,你刚刚也看到了,珠玲花那个丫头,那么喜欢跟你,那你还不如成全了她算了……”
陶心然不提刚才便罢,一提刚才,端木灼顿时一脸的气不打一处来。他不理陶心然,只是望着端木阳,冷冷地说道:“三皇兄,你也看到了,你想塞个没有用的丫头给我,我是不要的,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吧……”
一听端木灼的话,陶心然立马就跳了起来。她一下子跳到端木灼的面前,大声说道:“你还想敲诈不成?”一边说,她一边退到端木阳的身后,然后扯了扯端木阳的衣袖,示意不要将自己刚才要的那两样给端木灼。
望着陶心然一边咬着下唇,一边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端木阳勉强忍住眼睛里的笑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回过头来,望着端木灼。摊开了双手:“那么,四皇弟,这个丫头不成,你就换一个呗,反正大皇兄都说了,兄弟是手足,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所以,我这王府里,只要是你喜欢的,你看上的,我就双手奉上……”
“那,我要刚刚她说的那两样……”分明是绝对的要和陶心然过不去,端木灼一指陶心然重复道:“我就要她喜欢的那个丫头,还有那个雪里追风……”
刚刚听到这两样,再一看到陶心然变得铁青的脸,端木灼象是个赌气的孩子,冷笑道:“那个丫头叫丹珠是吧,这一次,我要验明正身……”
“不行,不行,丹珠是我的,雪里追风也是我的。”一看到端木灼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两样东西上,陶心然扯着端木阳的衣袖,开始急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给,你答应了要送给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是……”端木阳望着小儿女姿态的陶心然,眸子里涌出了无数的爱怜出来。他轻轻地抚了抚陶心然的头顶,颇为难作地说了句:“可是,我已经答应……”
“你先答应我的,要是没有丹珠,要是没有雪里追风,我就和你急。”陶心然再也不理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端木灼,然后跺了跺脚,跑出帐蓬去了。
望着自己的王妃跑出了帐蓬,端木阳的眸子里,现出一些说不出的担心出来。一面吩咐下人去叫丹珠过来,端木阳这才蹙着眉转过头来,望着端木灼,冷冷地说道:“四皇弟,我还真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是和她过不去呢?她究竟惹到你什么了呢?”
是啊,端木灼仿佛是和陶心然扛上了一般,无论陶心然想要什么,端木灼都要从中插上一扛子,非要象是现在,把她气跑了,把她气哭了,端木灼才觉得开心……
冷冷地望了端木阳一眼,说实话,端森灼的心里,还真是恨透了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了,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心想事成。
傲然地望了一眼疑惑不解的端木阳,端木灼冷笑道:“我喜欢,我高兴,这个理由够充足了吧……”
一边说,端木灼转过身来,在帐蓬的一侧坐下,再也不理端木阳了。
看到端木灼再也不理自己,端木阳也微微地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地望了一眼陶心然消失的方向,再一次地,微微摇了摇头——
丹珠来的速度非常的快。
陶心然才没有走多久,她就来到了帐蓬之内。那是一个极美丽的女孩子,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目温婉,五官秀丽,一种草原女子少见的羞涩,使她更显得如池中荷花,亭亭玉立。更难得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隐然的香气,远远地闻来,令人十分的舒服。
“见过三皇殿下,见过四皇子殿下。”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丫头,丹珠站在那时,只是望着自己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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