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件事可以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只要端木阳死,那么,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将矛头指向这一班只会隐藏在地下的黑暗之中,算计着别人的政客的手里……
所以,当那个为首的人,将这一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的眼睛,都重重地亮了一下。
“刺之翅”……
“可是,若是找到了‘刺之翅’的话,难道大人就不担心,它的不可驾驭性么?”
担心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直到这句话说完,在看到周围的视线的时候,那个人,才知道的话,究竟有多么的唐突——
事到如今,生死存亡。试问一下,是否还有人担心这个所谓的“刺之翅”的不可掌控性呢?
是的,这并不叫杞人忧天,可是,这却叫多此一举。
“张大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可是,鱼与熊掌,岂可以兼得否……”
一句话,将问题又一次地摆上了桌面,也将由于端木阳回到京城,而导致的直接的后果,直接地摆上了桌面——
是的,鱼与熊掌,岂可以兼得?
而一道政令,一个解决事情为准则的办法,则也是有着这样的基础的——有利的因素的多少,就决定了这个办法,是否行之有效,或者是效果显著。
在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可以令到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满意的答案,也没有令到全天下的人,都拍手称赞的政令。
一道政令,一个办法,在保证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和发展之外,必定会损害另外一些人的利益。
239——密室里的密谋'三'
239——密室里的密谋'三'
当然了,这一道政令,甚至是一个办法的最终,执行与否的结果,发布与否的结果。则是要看一个比数——那就是,损害利益的人群,和保证利益和发展的人群之中,是否可以成正比,是否可以有助于这个国家,或者是目前发展的长治久安——
不是一劳永逸,而是长治久安……
看到大家又再沉默下去,那个为首的人,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他将自己的双手按在桌面上,用力地清了清声音,再一次地以提醒凝聚众人的注意力的方式,以沉重十分的语调,大声地说道:
“当然了,我们也不想事情变成而今的样子的……可是,各位,与虎谋皮,就要有被虎食的觉悟,所以,现在的我们,很可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老夫在这里,还要请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来应付接下去的一切……”
“一个好汉三个帮——任何的险境,都是要靠我们大家的力量,一起来度过的……在之前的数年里,我们曾经这样携手,度过过无数的危机,那么,这一次,老夫相信,我们仍旧是可以的……我们仍旧是可以度过这一次的危机的……”
“只要这一次的危机度过了,四皇子端木灼已死,六皇子飞翼未丰——各位,请相信老夫,未来的整个旭国的天下,就是太子殿下的——而我等忠心事主,太子殿下,是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
“所以,老夫想说的是,老夫在此,以老夫为官数十载的声誉,以及太子殿下向来宽厚待人的声誉来担保,太子殿下,绝对非端木灼之类的薄情、暴戾皇子……”
那个为首的男子,再一次,以鼓动式的声音,将所有的人的心神,都凝聚起来,将他们的欲。望都再一次地挑了起来——可以预见的成功,可以看得到的辉煌无比的前途,甚至是可以触手可及的高官厚禄,在这些人的心里,同时地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于是,议论之声,又一次地展开起来,此起彼伏。
“是啊,是啊,这天下,本来就是太子殿下的嘛……什么时候说了不是了?只是那措那些人,不自量力地想要挑战天威而已,我等只是匡扶正义,替太子殿下分忧而已……”
“是啊,是啊,我等为太子,就是为了旭国的将来,试问一下,我们这些一心为公,一心为主的人,太子殿下,又怎么会怀疑我等的忠心的呢?”、
“是啊,是啊,本来,太子继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是那措那厮不自量力,枉想挡在前面,而我等一心为国,一心为主,自然要为太子分忧,为我主分忧了……”
“是啊,是啊,那措一手蔽天,早已人神共愤,而今,我等奋起而抗之,也是为国出一份绵力啊……”
“是啊,是啊……”
慷慨激昂的声音,在整个暗室之中,激起大家的热血沸腾。几乎所有的人,都将自己的这一场使命,说得是如何的光明磊落,如何的正义无比。
正义的外表,遮挡了权,欲的内心,这一班人的粉饰,也只能令那些旁观者更深地层地看到了人性的怎私,以及卑劣。
可是,人性如此,谁人能够改变?
听着这所有的人,都说得如此的激动。那个为首的人,只是淡然的附和着,语调之间,不时地激励一下,就仿佛这一班人正在继续着的,是一项如何伟大的事业一般——
“是啊,是啊,张大人说的对,太子继位,本来是天经地义,只可恨那措那厮,心怀不轨,想要图谋天下……结果,他枉送了四殿下的命……”
“是啊,是啊,吕大人说得极是——为人臣者不忠,是当诛之……对于那措这样的人,我们是不应该容情才是……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替太子的未来天下重振朝纲……”
“不错,不错,叶大人真的是一语中的……我等为国分忧,为太子分居,为陛下分忧——此等忠心,天地可鉴定……”
“是的,是的,为人臣者,当如那舍将军之所言……”
……
恰到好处的附和,只是换来了更加激昂的群情,霎那间,那个性格柔弱的太子,在这些人的心目中,顿时成了神祗一般地存在。在这个刹那间,几乎所有的人的心目中,都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协助太子,以正朝纲……
可是。事情真的如大家所想么——又或者说,事情,真的会朝着大家所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么?
这个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没有人看到,就在大家同时地被自己感动,也被身边的人感动着的时候。
就大家甚至摩拳擦掌,恨得不立时就要为太子殿下献上自己的头颅,抛洒自己的热血,将自己的千古声名,变得仿佛神祗一般,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时候。
就在大家的口里,虽然谦虚着,可是,却都当仁不让的认为,太子殿下的天下,是要靠自己支撑下去的时候。
当所有的人都认为,太子即位,这天下一定会给一个辉煌的前途的他们……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屋子的边缘。那个就连灯光都无法企及的淡淡的阴影里,那个为首的人的眼眸之中,终于都流露出淡淡的嘲弄的感觉——这一班人,是否将未来想得太好了呢?
又或者说,不是他们将未来想得太好,而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本来就是不他们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只能说,这些人的眼光,始终还不够长远,始终还看不到彼岸的彼岸。
所以,在此后的此后,在等待着这些人的命运,也绝对不会是这些人想像中的样子。
而等待着这些人的,将会是一个不堪的将来——甚至是,这些人的生命中,根本就没有将来的那种东西。
那是因为,未来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了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皇位之争,向来是皇子之争,群臣之争,宫内之争,骨肉亲情之争。
败者,固然之万劫不复,胜者,也是极其惨死。
没有哪一朝,那一代的帝王,在登上皇位之前,不是满手的血腥——亲人的,兄弟的,臣子的手足的,甚至是兄弟父母的。
带血的皇冠,被金碧辉煌的色泽所掩盖,所以,就没有人知道,其实那玉座之上,流转着的光辉,正是血腥和怨怼……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亲人的血。
要知道,弑皇子,杀朝臣,向来是为新君所不能容的事情。而今,这些人,已经开始密谋借助外力,除去皇子的地步了。那么,若太子真正继位,真能留得下这些人吗?
新君即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粉饰太平,替自己的声名,增添光彩。试问一下,哪一朝的君王,还会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的刀锋,放到阳光之下,给万民瞻仰这把黑色的利刃上,曾经沾过的,多少兄弟的血,多少朝臣的命呢?
要知道,新君即位,第一时间开刀的,就是以前誓死效忠,就是以前那些曾为了自己的王位,洒落了满地血腥的刽子手们……
所以,相信他日端木齐若是登上皇位的话,这暗室之中的人,除了这个为首的“大人”之外,其他的人,应该是无一幸存……
“第一,去找‘刺之翅’。在保证太子殿下安全的情况之下,将三皇子端木阳就地处决——到时,端木阳死在阿伦的军中,而一个皇子之死,无论他是否有罪在身,无论他是否是回京问罪。可是,随着他的死,很多的问题,都会浮现出来,那样的国之大事,则是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去掩饰的——”
240——下一轮的较量
240——下一轮的较量
是的,问题的重点,就在这里。
皇子之,国之根本,皇之子,国之贵胄,若是一国的皇子,无缘无故地死去了,那么,无论是站在谁的立场,都会将这一件事情,追究到底的。
而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这件事,第一个被波及的,就是皇子的死亡地点,以及当时在他的身边,存在着的人。
那么,追根溯源。究其原因,所有的问题,都会齐齐地暴露出来。而到了那时,事情,就不再是阿伦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的叶赫那拉家族的事情——无论这件事情,阿伦是否会一力承担。可是,单单是皇子的一条命,不要说是他,都将会是即便整个叶赫那拉家族,都无法承受的重中之重。
到了那时,帝王因为端木灼之死而产生的歉疚,将会消失,帝王因为端木灼之死,而对禧贵妃等人所做的让步,都会消失。而到了那时,帝王会直接将所有的矛头,直接地对准备叶赫那拉家族,他会将所有的矛头,直接地对准任何一个可能是害死他的另外的一个儿子的凶手的人。
无论端木阳是否有罪,可是,帝王却不能接二连三的在失去一个儿子之后,再失去另外的一个儿子。
不要说是帝王,即便是整个端木家族,都已经失去不起……
要知道,太子端木齐,才是这一班人的未来,才是这一班人的核心,可以说,若是没有了太子端木齐,那么,他们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会付诸东流,毫无价值。而他们的未来,也会变得和叶赫那拉家族一般,前途无光。
这是一心想要在皇子之争中间,立有一席之地的这一班政客们,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能容忍,所以,绝对不能任其发生……
而有了第一,是不足以对付那措兄弟那般可怕的人的,所以,这有了第一,就要有第二,甚至是更多的,可以保护行动胜利,万无一失的先决条件……
周围一片寂静,灯影下,那个为首的人的话,正在继续……
“第二,将太子殿下,还有三皇子端木阳进京,路途受袭的这件事,上达天听——当然了,有些地方,是需要改变一下的——那就是,我们将太子路途遇袭,向多罗求救的消息散布出去……毡木,多罗的大军,正在秋后演习,这个消息,是也不是?”
“回大人的话,是的……”
一个声音低低地答了一句,随即垂下头去。秋日将近,正是演习的好时机,所以,这段时间,各地的大军,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换防,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哪一路大军的异动,都不足为奇——
“那么,毡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回头,你去兵部备个案,将多罗演习的地点,稍微靠近一点,时间恰当一点,然后,事情就会变成了太子遇袭,向多罗求救,而多罗救下了太子殿下,正送往回京的途中……”
所有的人,都开始面面相觑,然后,点头。
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啊,老将出马,一个,还是等于两个啊……
“至于第三件事嘛……”
话说到这里,忽然微微地顿了一下,所以,正在倾耳静听的大家,忽然开始觉得一滞,竟然不知道要如何的接下去——
直到过了片刻,那个声音,又再一次地响了起来:“这至于第三嘛,就是着人将这个消息,告诉六殿下端木玉……”
那个声音乍一响起,几乎所有的人,又一次地表示震惊了。他们的眼前,都同时地出现了一张少年老成的,眼神冷酷如冰雪的少年的脸。
那个少年,有着少年一般的年纪,可是,却有着一般的成年人都难以企及的沉稳,以及冷酷,那一个少年,又是端木王朝里的,又一朵奇葩。只不过,可惜的是,那朵奇葩,并不是长在他们灌溉的花园里的花草,所以,就注定了要借他们的手,夭折在还没有完全绽开的时候。
六皇子端木玉。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真的是好极了。
有消息称,六皇子端木阳,曾经屈尊降贵地,想要向叶赫那拉家族靠拢,可是,却遭到了那措的刁难。想来,对于这个如此心高气傲的六皇子来说,这将是他的人生的最大的耻辱的一笔。
所以,若是被这位六皇子端木玉知道了端木阳交出了自己的本命佩,而换取和叶赫那拉家族合作的机会的话,相信这位眼高于顶的六皇子殿下,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
非敌即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么,在这宫里,在这朝中,他们是否可以借助端木玉的势力,将端木阳的所有的后路,全部都截断,然后,再也没有办法活着回到京城里来?
正是金秋十月的天气,干燥的枯叶子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如此一天一天地过去,如此一天天地飞扬,直到大草原上,所有的绿意,全部都淡化成那样的枯黄、枯黄如天地的灰色的色调。
于是,进入了金秋的大草原里,到处都变成异于油绿的颜色,在风起的时候,那些枯黄的叶子,便是一场又一场的诀别似的乱舞。
位于这个大草原中侧的小小的驿站,在这个黄昏到来的时候,又迎来了又一批的客人——文书的交换,入住的安排。还有那两个始终地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的年青男子。
虽然惊奇,可是,小卒们依旧苛守着自己的本分,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远离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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