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辰逸目光柔和的如同阳春三月的日光:“怎么,在练字吗?”
“你怎么来了?”温韵寒现在是住在皇宫里,皇宫禁地可不是尧辰逸想来就能来的!
“你的字写的还是那么差劲,镜安公主的字都不知道要比你好到什么地步了!”尧辰逸不答她方才的问,此时的话,倒更像是讨好某个人。
用手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手把手地教她写字,然而温韵寒愣了愣,却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然厉害到连皇宫禁地都像出入自家花园一般容易。”
“太后今日召见我,在上林苑里看见了镜安,我告诉她我想你了,她就让我进来了。”尧辰逸微微一笑,他向来如此坦诚,在她的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
温韵寒朝流云使了一个眼色,流云走到屏风后面,将镜安唤了出来。
“那个……温韵寒……本……本公主什么都没听到,我也是刚到……”镜安佯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镜安看了一眼尧辰逸,又看了一眼流云和尚若还在那儿傻站着,便道:“流云尚若,本公主有东西要赏赐给你们,还不快跟本公主去领赏。”
流云早就想拉着尚若离开了,经过镜安这么一闹,自然是更加大胆了:“公主说的是,尚若走,咱们领赏去!”
“流云你这个小叛徒!”还不等尚若说完,流云与镜安已然将尚若拖了出去。
尧辰逸嘴角坏坏一笑,但是对着温韵寒,他已然是温柔如常,从怀中取出一对玉镯:“这玉镯是我们慕容家的传家玉,唯有未来的慕容少主夫人才配戴,来我给你带上。”
他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听得温韵寒不由得一怔。他牵起她的手,想要给她带上,温韵寒却将手抽离他的手掌。
尧辰逸却不动,只是捏着玉镯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的看定她的脸,眼中浮现一抹异样,“怎么了……”
温韵寒的脊背挺的那么直,清丽的脸上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半晌,她才笑着道:“慕容家的传家玉,想来我也不佩戴……”
太后为何突然召见他入宫,想来是已然为他择了一门好亲事吧?
“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莫不是慕容夫人的身份你看不上?温韵寒,即便是不争不抢的四殿下,我仍然不想你与他有任何牵连!”尧辰逸看着她的眼睛,他以为她已然接受了他,可是现在她却说她不佩戴?
为什么?又或是发生了什么?
他会给她安稳无忧的生活,他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然而这是皇家子嗣不能给予她的承诺,即便是醉心逍遥的董晟羽,也不能给予她!
“我……”对上那样热情的双眸,温韵寒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而尧辰逸却认真地看着她,化出几分薄薄的笑意,似照在冰面上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实际上却充满了忐忑:“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我……”
温韵寒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吗?。”尧辰逸目光炯炯直盯着她。
温韵寒确实说过此话,靠在他的怀里她的确十分安心,甚至想过弥补前世错过的遗憾。
“那些许诺,还当真吗?还是那只是你为了推开我所说的谎话?”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温韵寒一时哑然,只是尧辰逸这次未免太急了,她还未到及笄,而且婚事,尧辰逸亦是要先跟温文礼说。
尧辰逸俊美的脸开始发青,又开始变白,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道,“……原来你曾经的许诺……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拳头慢慢的捏紧了。
温韵寒看着他的表情,怔怔的时候不出话,她能说不是吗?
“我还没把握和太后较量!”太后若是不反对倒是万事大吉,若是她稍稍皱眉,温韵寒面对的将是乾国最有权利的女人。
“你!”尧辰逸看着她,带了一丝的不敢置信,原来她也又怕的时候:“向来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就像是他的心,尧辰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已经等了你一世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吗?我不怕任何人!我原想着你与我是一样的心思,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是阻拦!难道你说的永远在一起,便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一切就都变了吗?为什么?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你一个人而已,从始至终都是,为何你还不信我!”
温韵寒看着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依靠别人。然而尧辰逸总是能帮他做到许多事情,甚至有的事儿根本就不用她动手,他都可以办的很好!
“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想清楚,我到底还能不能爱……”他很好,他可能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且不利用她的人,就是如此,她不能辜负他!
然后这是这份爱意太过沉重,比她这一辈子还要漫长,她如何能叫他只守着一个躯壳,她一直在试着爱上他,但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算计。
尧辰逸看着她,他已然明白温韵寒在怕什么,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庞,但是温韵寒却躲到了一旁,他的手悬在半空,什么都没有碰到:“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屋子里蔓延着一种难堪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他的声音徒然变得异常平静:“以前,我既然看透了你的痛苦,今次便不会再让你走近他们,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年你的及笄礼上,我都会备好聘礼去跟先生提亲。”
“你真是固执!”
“从前我不固执,可是你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尧辰逸眼里的痛苦,亦是她的痛苦。
尧辰逸到底是男子,即便是得了镜安公主的允许,亦是不能久留,夕阳西陲,尧辰逸不得不离开,
这件事情之后,温韵寒又是一连几日的避着尧辰逸,可是很快尧辰逸便又像没事人似得,平日里碰见亦是照常说话,温韵寒虽是疑惑他为何这般深沉,但也不觉奇怪,因为她一向看不透尧辰逸。
第94章 异想天开
沐休;温府
温韵寒用过早膳;便去向老夫人请安,远远的,福禄居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这么热闹,府里可难得有喜事……
帘子打开,温韵寒进了内室;曹荣兰和老夫人笑眯眯的坐在软塌上;圆桌前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和老夫人年纪相仿的老妇人,和一名三十多岁的□□,礼貌的笑着;见温韵寒进来,两人的笑容越发亲切。
许久不见曹荣兰这么开心过了,然而那与老夫人年纪相仿的人正是曹荣兰的母亲,而那个三十多岁的美妇正是曹荣兰的胞妹曹荣云。
曹荣云温韵寒倒是熟悉,只是一直没见过曹家老夫人,今儿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女儿,各个都这么狠毒,可见是深得母亲的真传。
老夫人与曹老夫人从来不和,只是此时却能谈笑风生的说话,可见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叫人看不懂心思。
温韵寒身着天蚕丝的雪青色披风,披风上绣的梅花瓣上点缀着数颗亮钻,内穿云白色雪缎长裙,腰身和裙摆上缀有闪闪发光的绿宝石,乌黑的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镶嵌着大颗名贵东珠的琉璃玉簪,东珠耳坠与发簪交相辉映,尊贵典雅,清新自然,越发有名门嫡女的架势了。
从前的温蕙茜亦是如此,但是现在呢,她却终在流月居里关着,甚至还要在人前装疯卖傻,此时曹荣兰看见温韵寒这副模样,着实气的牙根痒痒吧!
“韵寒,你回来了,这是曹老夫人,快来见礼”老夫人虽是笑容可掬,可是这心里却明不痛快。
虽然老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但曹家现在虽不如从前,但曹家老爷子好歹领过兵,就连符公卿便是曹老爷子旧时的部下。
兵权向来高于一切,都是一品诰命夫人,曹老夫人却比老夫人风光许多。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荣兰常跟老身提起你……”曹老夫人的笑容礼貌得体,很是慈祥。上了年纪的都是这样一副慈祥的面容,然而她们经历的黑暗与丑恶比她多多了!
温韵寒打趣道:“庶母操持府中诸事,韵寒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庶母受累,怕是受了不少委屈。”自她掌管府中事,曹荣兰便再也没问事儿的权利,她又什么委屈可诉的!
曹老夫人依然一脸亲切的笑着:“这是哪儿的话,原都是荣兰应该做的……”
老夫人也笑逐颜开:“你这孩子,连长辈都打趣,曹老夫人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老夫人一向与曹老夫人不对付,只是没放到明面上罢了,然而听着温韵寒这话里带刺的说笑,再看曹老夫人一脸不快活的样子,心里着实痛快了不少。
曹老夫人左右在福禄居坐了许久,用了午膳便到流月居去看温蕙茜了。温韵寒叫人暗中看着她们,自己则一整天都留在福禄居陪着老夫人。
“韵寒,你以为曹家老夫人今儿来是做什么的啊?”老夫人现在已然对温韵寒生了好感。
“还能如何啊,现在二夫人在府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曹老夫人这不是再替她的女儿撑腰来了吗。”温韵寒现在也不在老夫人面前做什么掩饰了。
“老身也不是出身名门,然而老身却全心全意为温家,只要有我在一天,她们曹家的人便别想在温府招摇。”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
“祖母放心,有孙女在断然不会叫她们在温家撒野。祖母从前孙女有些许误会,现在疑心可消了吗?”温韵寒柔柔一笑说道。
“老身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老夫人悠然说道。
“孙女都知道,祖母若是不帮着孙女,现在府里的事情都掌握在二夫人的手里了。”温韵寒将手里茶递给老夫人说道。
然而没过片刻,曹老夫人便有折了回来,温韵寒想着她是来此行的,却叫她大失所望了。
曹老夫人说她心疼温蕙茜,便说曹府里来了一位名医,说要替温蕙茜治病。
温韵寒差点没笑出声来,试问天下的有谁的医术能高过刘琅,然而刘琅是与她站在一边的,而且温蕙茜是装疯,她难道会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曹老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时闻听,当时面上便不太好了,只是这若是回绝了,与温府的名声也着实不太好。
“祖母,曹老夫人说的对,咱们温府遍寻名医无果,可能是走错了路子。总也不能叫二妹总是病着。”温韵寒柔声说道。
且看看她们能耍出什么好招,毕竟这是在温府,主动权掌握在温韵寒的手里!老夫人淡淡的看了温韵寒一眼,见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脸淡笑,便点头应允了。
天色已晚,温府早就燃起了灯笼,一道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朝中温韵寒走来
走近了,温韵寒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笑容礼貌得体。那名男子走到光亮的地方,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温韵寒,笑容突然凝在嘴边,眸底闪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视线停在温韵寒身上,久久移不开。
然而不过片刻,隐在暗处的曹老夫人与曹荣云便出来了。
“咳咳咳!”曹荣云重重的咳嗽几声,将男子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大小姐,这为是侄子,符远扬。他自小研究医理,现在的名声,都可与刘家公子齐名了!”
抬起头,曹荣云引着符远扬道:“远扬,这是温府大小姐,还不快见礼!”
符远扬走上前,轻轻施礼:“见过大小姐!”清亮的眸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符公子不必多礼!”温韵寒轻轻笑着,无视符远扬的爱慕眼神,礼貌之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然而曹荣云的目光在温韵寒和符远扬身上来回转了转,温韵寒视作不见。
符远扬的确精通医理,而且名声不亚于刘琅,但是他这些年一直是在符公卿的军中效力,不曾与外人诊病。
听说他是前些日子忽然回乾城的,想来是曹荣云的意思吧。
“符夫人藏的好。”温韵寒温温的笑着说。
曹荣云若是真有心替温蕙茜治病,早该在问温蕙茜发疯的时候便召回符远扬,可见她心思不纯啊!
“天色不早了,不如叫远扬送大小姐回去吧。”曹荣云也不与温韵寒多说,夜色昏暗,但迎着点点的烛光,温韵寒还是看到她的不痛快。
温韵寒笑容未变:“多谢符夫人好意,我的住处就在附近,又有这么多丫鬟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曹荣云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也不想着掩饰掩饰!
曹荣云还想再说些什么,许久不言的曹老夫人抢先开了口:“没规矩,且不说咱们在温府是客,这深更半夜怎么好叫一个男子去送韵寒回去。韵寒,荣云也是担心你,莫要在意。”
“曹老夫人严重了!韵寒告辞了。”温韵寒扶着流云的手转身离去,符远扬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
曹老夫人望望四周,不悦的瞪了符远扬一眼:“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随我回去,我有事情交待你们!”
回到老夫人为她们安排的别苑,曹老夫人狠狠瞪了曹荣云一眼:“这是在温府府,咱们寄人篱下,才第一次见面,就让远扬送人家姑娘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曹家不懂礼数。沉不住气啊!难怪你们会输给一个丫头片子!”
曹荣云讨好道:“母亲,你也看到蕙茜的样子了,都是被那个小丫头片子害的啊!失了清白,还不得要装疯卖傻……”
然而现在温韵寒身上那些贵重衣服与首饰,再想想温蕙茜只能整日呆在房间里出不了门,见不得光,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荣云嗤笑道:“温韵寒虽是温府嫡出大小姐,但是生母卑贱,远扬的身份,配得上她了……”
“不是老身看不起远扬,他爹是符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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