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担却是轻轻一笑,缓缓说道:“若是真的那般,岂非成仙了?人活在世上哪里能够真的那般超然物外。”
说这话的时候,孙担眼中有些缅怀,淡淡的回忆涌动。
安言看到孙担先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笑着说起了其它事情。
“我的医术却是和青城甚至是大秦朝人的医术有些不同,而此次我却是想要遵循心中的想法,将心中的医馆完全构建出来。”
听到这话,孙担也是来了兴致,“这是极好的,苏夫人的医术,老夫亲眼所见,真可谓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这般医术,绝对是世间罕有。这把超绝的医术,定然要好好发扬光大才是。这般的话,实乃百姓之福啊。”
“小妇人也希望能够有这么一天,只是小妇人现在唯有小小的心愿一个,那就是希望能够将百草堂经营起来。”
安言虽然在中医和西医上都很擅长,但是对于商业却是不那么擅长了。她所凭借的不过是在现代见识过太多的创意,来了古代可以顺手拈来罢了。但是对于医馆,她却是有些忐忑。这是她的心愿,是她寄予极大厚望的地方。
“定然能够的,老夫定然支持苏夫人到底的。”
孙担在一边鼓励着,眼神清明而坚定。和安言的几次交谈下来,孙担当真是对安言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有孙先生这话,小妇人心里就更加有底气了。对了,孙先生不是一直想学习小妇人对秦夫人的治疗吗?那个被我称之为手术,只是在这之前,却是要先准备一些工具才是。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有了好的条件,到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是吗,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看到那般神奇的医术,当真是不枉此生啊。”
孙担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和安言的几次交谈中,他也更加深刻的了解到那次对待秦夫人的手段乃是被称之为剖腹产。同时的,他更加知道,若是能够将这个剖腹产发扬光大,那么日后因为生产而死的女人将会大大减少。自古以来,生产对于很多女人来说,无疑是在鬼门关上走一趟。若是安言的这个方法能够得到普及,那么所惠及的将会是多少百姓?孙担,突然觉得心潮澎湃,有一种难言的激动不断的在心中翻滚着。也许,在她的身边,他将会看到一个时代医术的划时代进步。
而安言却是不知道孙担在心思电转之间,已经想了这么多了。此刻,她在心中想着,需要打造的各种手术器材,一时间却是觉得头大如斗。在古代,也许不缺乏能工巧匠,但肯定缺少很多材料。如那很需要的照明的手术灯,如那玻璃,在这里都未必能够找到东西替代。
“首先我需要打造一批手术刀,剪子,镊子等等一些器材。对了还有银针,这些目前都是非常紧缺的。孙先生可是知道,这里哪个铁匠的手巧?”
孙担听着安言一样一样的说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发现却是没几个是他懂得的。孙担恍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半辈子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这个我确实知道一位,这要是普通人还真的不知道他。他叫寒铁人,早些年是混帮派的,因为其手巧,做的一手好暗器,混得极好。后来,却是过腻了那般生活,遂带着妻儿隐居到了青城来。这要是一般人,真的是不知道青城里还藏着这样一个打造各种铁器的高手呢。”
孙担这话的时候,眼中有一股神采掠过。
“那此事就要麻烦孙先生了,我过几天画好图纸,会先去孙先生府中叨扰的。”
“那再好不过,老头子心中也是好奇得紧,想要见见那些神奇的器材呢。”
“希望不会让孙先生失望。”
安言眼中闪过涟漪,她突然觉得前途繁花似锦。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爱她的人一直陪着她。
安言想开医馆,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如今只是找好开医馆的地方罢了,并且为了造势先将消息给传了出去。如今,到了具体的步骤,安言虽然心中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是还是想要听听他人的意见,心里到底是怕做出什么对这个古代来说属于大逆不道的事情。虽然她以女子之身开医馆,就已经是极为大逆不道了。但是,到底只是被人嘴上议论,到底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而孙担虽然没开过医馆,但是年龄阅历在那里,在谈话之中确实给了安言很多有用的建议。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安言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因为白氏的身体稳定下来,安言只是每天晚上去给白氏诊脉,确定病情稳定,再开一些药膳温养白氏的身体。所以,这边安言到底是安心了一些。而医馆即将开业,各种大事杂事的汇聚在一起,真的是让安言忙得够呛。不只是安言,白平夫妻和苏三也是这些天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
安言这边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医馆的各种事情,而那边阮玉卿也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娘亲,你怎么可以相信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呢?”
阮玉卿一回来面对迎接她的赵氏不是温言软语的表孝心,而是为了唐初雪的事情,对赵氏发飙。
赵氏端庄典雅,带着雍容华贵的笑容在此刻寸寸龟裂。她不敢相信,这个就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温润如玉,孝心可嘉的儿子?可是,此刻他在做什么?赵氏眸中的神色在慢慢变淡,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来。
“真的只是外面的闲言碎语吗?那男人都直接登上门来了,这样还不够吗?”
赵氏面上的笑容完全消散,此刻满面的痛惜。
赵氏素来要强,总是让自己时刻保持端庄,而这般情绪外露的娘亲,阮玉卿也不曾见过。
阮玉卿突然觉得这样的娘亲让他心里难受,上前一步,伸手要去安抚娘亲,却是被人抢先一步。
阮爱荷一得到阮玉卿回来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恰好看到娘亲伤心的一幕。于是,她瞬间冲上前去,一句话也不说,先打掉阮玉卿要过去安抚娘亲的手。
“大哥,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阮爱荷一双美丽的眼睛充满怒气的瞪着阮玉卿,那些愤怒铺面而来,让阮玉卿瞬间退后一步。
他当时人在外面,而唐初雪每隔两日并让人送一封信过去给她。刚开始的时候,信中的内容大多都是让她放心,她很好,她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直到最后一封信,他至今都记得当时的情境。
本来是可以早些回来的,但是事情突然有变,所以他多呆了一些时间,没有来得及赶回来。也是因为收到唐初雪的信,信上总是说着没事,所以他才会继续留下来处理那件棘手的事情。只是,最后一封信的到来,却是让阮玉卿再也坐不住了。
那日,他正在书房,却是有小厮送上唐初雪的一封信。阮玉卿怀着愉悦的心情打开,却是看到里面触目惊心的寥寥几个字。
“玉卿哥哥,对不起,我实在是累了。以后,我们没有以后了。”
只是这么几个字,却是让阮玉卿瞬间如失了魂魄一般,他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终离不开那几个字。虽然没有看到雪儿本人,但是只是看着那些字体,他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雪儿的绝望一般。当时,他再顾不得那些个什么生意了。他连夜就赶了回来,一回到府中,他就寻找唐初雪,却是被告知唐初雪一紧回了唐家,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顿时,阮玉卿就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正要转身去唐府找唐初雪。只是,在看到赵氏的一刹那,他心中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他就这般不受控制的来到赵氏身边,然后就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让从小就疼他爱他的娘亲伤心了。
这个时候,阮玉卿才恍然想起,娘亲是这个世间上最爱他的人啊,怎么可能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幼年的时候,父亲外出做生意,然后在路上遭遇劫匪,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年,那一日,他永远记得。阮家族中来了好多长辈,那些长辈不复平日的慈爱温和,反而是露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容来。那些人终于在父亲走后,露出了贪婪的嘴脸来。他们向他们母子三人发难,要抢夺阮家的家产,逼迫他们母子三人。那个时候,是母亲站了出来,抱着父亲的灵位站了出来。之后,更是用铁血手段镇住了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母亲用柔软的肩膀挑起了阮家的重担,不仅没有让阮家就此萎靡下去,反而是将阮家发展得很好,更是成为了青城的三大家族之一,和李家唐家并列。
娘亲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就算娘亲真的做了什么,也终究是为了他吧,他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娘亲呢?
这一刻,阮玉卿的面上闪过痛苦的神色,深深的闭上眼睛。然后在赵氏失望和阮爱荷愤怒的目光之中,阮玉卿重重的跪了下来,跪在了赵氏面前。
“娘亲……”
赵氏面上猛然一震,眼中涌出动容而复杂的光芒。可是赵氏却是没有扶起阮玉卿,而是转过身子,淡然说道:“唐初雪她回了唐家,我也不知道因何缘故。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去唐府看看吧。阮家的媳妇总留在娘家,也不是个事。”
赵氏才说完话,转身就离开了。而阮爱荷则是快速的看了阮玉卿一眼,也紧跟在赵氏的身后离开了。
阮玉卿听到赵氏的话猛然抬起头来,却只来得及看到那深蓝的裙摆划过他的眼角。那瞬间的雍容华贵,让阮玉卿深深的弯下身子,低低的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地方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之后,阮玉卿就转身快速的跑出了阮府。他要去找唐初雪,这个他说过要一辈子珍爱的妻子。
而此时,赵氏正快步的走在阮府的花园小路上,阮爱荷则是在后面小跑追着。
“娘亲,娘亲你等等我。”
赵氏果然停下了步子,转头严厉的看着阮爱荷。
被赵氏这般看着,阮爱荷顿时身体紧绷,结结巴巴的说道:“娘亲,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赵氏叹息一声,然后轻声道:“我极为不喜欢唐初雪,因为她太过表里不一了。曾经的温婉乖巧的美人,进了府中之后,却是想要快速的握住阮家的权力。这样的女人,我自然是压制她的气焰的。但是,爱荷,你却是要记住。如果哪天你哥哥坚持的话,那么我们对唐初雪的不满必须全部埋入心底。终究,你哥哥才是阮府的真正继承人,使我们娘俩的依靠。”
听到这话,阮爱荷的面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心中百转千回。谁也看不透她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眼中似乎闪过明悟来。
“娘亲,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做让哥哥伤心的事情的。”
“那就好。”
赵氏点点头,眼中满是安慰。
而另一边阮玉卿骑了马,就快马加鞭的赶到唐府去。到了唐府门口,守门的小厮瞪大了眼睛看着阮玉卿。而阮玉卿却是不曾理会,下马就直接往里面闯去。
而守门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前去,拦在阮玉卿的前面。
“让开!”
阮玉卿刚才和赵氏闹了那么一出,此刻心情极差。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如今竟然被一个奴才挡住了去路,顿时面色冰寒,一双眼眸阴沉的看了那拦路的小厮一眼。那小厮被阮玉卿这么一瞪,顿时肩膀一缩,但还是鼓起勇气将上面交代下来的话说出来,“阮少爷,不是奴才不肯,而是二小姐早先就传下话来,不准阮少爷踏足唐府的。”
“什么,这真的是雪儿的意思?”
阮玉卿眸光闪烁,有些不敢置信。他离开之时,温柔的妻子还在门前,含笑相送。再回来的时候,却是这番境况。
“滚开!”
阮玉卿此时心头乱的厉害,再不顾身前阻挡的小厮,挥手就将小厮给打了出去,而他则是杀气腾腾的往唐初雪的房间而去。
同一时间,在唐初雪的房间之中,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动作极为轻柔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而崔氏则是畏惧的站在一边,目光都不敢往唐初雪身上放。自从那夜之后,女子就经常做一些奇怪的,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比如说,没事的时候就整日整夜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还有,则是行踪飘忽,也许半夜三更的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崔氏吓个半死。
此时的唐初雪面上覆着一层白绢,依然是一身白衣如雪,只这么一看,当真是朦胧圣洁,依然是那遥不可及的月宫仙子。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白绢之下,层层遮瑕药膏之下,是那惨不忍睹,人憎鬼厌的可怖面容。每每想到,她嘴角总会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那种不顾一切的恨意和疯狂早应被深深掩埋在遮瑕药膏之下,此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更好的计划。只要时机成熟,就能够让那唐锦绣万劫不复。
想起最近得到的消息,唐初雪冷冷一笑。百草堂,真是一个好名字。竟然能够请到孙担大夫,本事倒是不小。如今,越是风光,越是出尽风头,到时候就会越狼狈。
唐锦绣,你让我一辈子都生活在那夜的阴影中。那么,我就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和悔恨中,让你尝尝永不超生的的痛苦。那种永远也无法得到救赎的痛,一定也要让你尝一遍。
------题外话------
最近卡文卡得掉了好多根头发~
木有办法,更新实在坚持不了万更了~
明天开始每天更六千~
这章明天补三千字……╭(╯3╰)╮
117 他是我心中的神(加3千字,刷新
阮玉卿一路闯进来,却是止于唐初雪的房间门口。他目光犹豫而怜惜,站在那里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坐在梳妆台前正在缓缓梳头的唐初雪听到门前的脚步声,心里一动,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唐初雪目光微微在崔氏身上扫过,然后却是缓缓的放下头梳,有些叹息的说道:“娘亲,我真的没事,这样也很好。”
崔氏莫名其妙,刚才还阴森诡异的人,此刻突然温柔的对她说着话,这种感觉太过可怖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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