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上有载:胡瓒军至阳和,总兵桂勇、千户苗登擒斩叛军首领郭鉴,其父郭疤子遂四出焚掠,后逃匿塞外。次年春天,郭疤子等潜入城内,蔡天祐闭门搜索,郭疤子等三十余人皆被斩,叛乱始定。
许素当时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还曾为那个有点英雄悲剧式的人物感叹,当初他版乱,只是为了活下去,既然不反抗是死,反抗也是死,不如就反抗好了,这和陈胜他们起义出发点是一样的吧?后来郭疤子的郭鉴儿子死了,妻子好像也被杀了,郭疤子悲愤之下才四出焚掠,说到底只是个可怜的人罢了,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从昨夜他放过自己和嫂子,从这点可以看出他良心未泯。
许素略带怜悯的目光向他看去,郭疤子似有所觉,锐利的视线扫来,长笑几声,喝道:“我自英魂向天借,何来肝胆哭鬼神!”
许素为之一震,不由得肃然起敬,生的卑微,死的气魄,这才是他追求的把,也罢,收起那些可笑的怜悯,为这一位热血好汉送一程。
许素跟在人群后面,望着这长长的队伍,且看众人百态,或同情,或指骂……
许素静静的跟在这些人之后,走到行刑的地方,看热闹的人争先往挤,许素避到一旁,最后忘了一眼,转身走开,壮士走好……
茫然的走在街上,冷眼看着这些一个个奔去看热闹的人,陡然生出一股悲凉的情绪。
“素素,你怎么在这?”
许素抬眼一看,见是林安,扯了个笑脸,随即低头继续走着路。
林安见她这么一副模样,拉起她的手道:“走,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蒙起许素的眼睛,许素也不反抗。
走了一段时间,停下来后,林安解开缚在许素眼上的布条,在她耳边说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许素慢慢的睁开眼,有些不太适应强烈的光线,眨了眨眼,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待许素看清以后大吃一惊。
她此时身在大约五六层的塔上,目无滞碍,视线宽阔无比,整个城的布局一望了然,远处是青山叠嶂,顿时觉得心中郁气全部消散,眉眼舒展开来。
许素对林安展颜一笑,轻声到了声谢谢。林安温和的笑笑,将许素揽在怀里,许素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有温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素素,有些事情我们虽然无力改变,但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其使命和命运。所以,不要悲伤,更不要彷徨,因为有我陪在你身旁,你便不会孤单,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许素紧紧环住林安的腰身“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好想离开这里。这里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没有和平……”
林安低低笑道:“儍孩子,无论是自由还是人权都是相对的啊,我们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有原因的,至于回得回不去,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还是想回去,有时候总觉得这是一个梦,醒来了就醒了。”许素有些伤感的说道。
“如果这真是梦,只要有你,我宁愿永远不醒。”
“嗯,君心似我心。”
“等你哥哥结束在大同的三年我就上你们家提亲去。”
“嗯”
今年腊八,林安送了许素一个戒指,许素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寻来的,高兴了好久,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也有一个一样的,大小不一样,许素窃喜了许久,不想后来竟被人竞相模仿,许素捂着中指在那儿肉痛,林安看了好笑。
许素回了林安一个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里面装了薰衣草和几粒红豆。林安见了这个荷包眉眼带笑,“我记得你绣的第一幅手帕,咳,可是惨不忍睹啊~”嘴角噙着尽是戏谑的笑,许素大怒,瞪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晓得是哪个小人抢走了我的那条帕子呢~”
林安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没有回答,许素斜睨了某只笑的得瑟人,望着天悠悠道“我记得,某人还硬塞了一只小猪给我,还记得……”
还没说完就感觉头顶一暗,接着唇上刺痛传来,许素低呼一声,咬回去……两人唇舌纠缠了许久,许素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软,身子也渐渐热起来。为了不使自己瘫倒,只好双手攀住林安的脖子,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贴合的无意思缝隙。许素觉得林安的呼吸越来越热。
林安温凉的唇移到许素耳垂上,热热的呼吸喷到耳朵上,许素觉得有些痒。脸一侧,吻落在颈畔。
许素全身一僵,他…他……他竟然!!他手往哪里放呢?!许素瞪眼望去,林安闷笑,“我的素素长大了呢~~”说完用手揉了一下,刚发育的胸还很青涩,有些痛,许素被揉的血色上涌,用力拍开林安的手暗骂一声色狼,暗道还好天色昏暗他看不到自己涨红的脸。还好这里是死胡同没有人会来这里……
林安被许素打了手也不气,搂紧许素的腰来了个法式深吻,直吻得许素晕头转向。良久,林安才放开许素,许素在林安腰上的嫩肉使劲一掐,叫你小子色。
回到住的地方,郑氏看着许素有些红的嘴巴,好奇的问道:“素素,你嘴巴怎么了?”
许素心里一惊,在心里暗骂那厮使那么大劲干嘛,自己又不是吃的,看吧,都变成香肠嘴了面上却是淡定的笑了笑,“哦,刚才吃了些辣的的东西。”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娘,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尽量放慢脚步走回房间,回到房里,关上门,瘫倒在床上,摸了摸嘴唇,还有些痛,该死的家伙,属狗不成?!还咬人,唉,还被吃了豆腐了,许素把脸埋在枕头上,昂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起来还是脸红,被林安的唇和手碰到的地方现在都好像是火热火热的,虽然是隔着衣服,现在那种触感好像还在……呃~许素发现自己在乱想了,钻到被子里把整个人埋起来,不断的催眠自己快点睡快点睡……
不可避免呃,许素一个晚上都木有怎么睡着,许素数了一个晚上的羊,结果那些羊被剪了毛,制成毛衣卖到钱以后许素还是没有睡着。早上醒来,顶着一脸的怨气和熊猫眼吃着早饭。
☆、“情敌”
许素像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算着账本,店里的伙计来说有客人指定要见她,她顿时想到上次那对没美人婆媳,不由自主往她们身上想,待她走进大厅一个靠角落的位子,看清眼前这个穿红戴绿的人的面貌时,心里冷笑,她道是谁,原来是那个迫不及待要爬上林安的床的拼命想做通房那个丫鬟。
猜也不用猜,这一准是找自己示威来的。瞧着一身的穿戴,怕是她全部的家当都挂在身上了吧?也不嫌行动不便,看这满脑袋的金钗银饰的,许素真为她那细细的脖子担忧啊。
“姐姐,快请坐!”
许素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在地,她没有听错吧?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了的丫鬟居然叫自己姐姐,顿时让她想到宫斗里面的戏,里面的美人明里姐姐妹妹叫的不晓得有多亲热,转眼背后“温柔”的捅你一刀,许素一阵恶寒。
许素落座在那丫鬟对面,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嗬,这位姑娘,认亲不能乱认哦,我家中只有一位妹妹,年方十岁,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妹妹’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许素把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恨看在眼里,依旧“和蔼可亲”的看着她,倒是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对她发力的握着茶杯泛青的手指视而不见,做人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要懂得自重,她自己甘愿这么作贱自己,她又凭什么赢得别人的尊重。
“红香知道,少爷很喜欢姑娘,为姑娘推了通房和婚事,足以可见少爷是多么喜欢姑娘的,姑娘进门也是迟早的事,红香自小便没了爹娘,兄长将我卖到林府,我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求姑娘行行好,哪怕在少爷身边做一个端茶递水的小丫头,红香也是愿意的。”
许素眉峰都没有动一下,这是和自己打感情牌了?哼,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又岂止你一个,是你自己不想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吧?据她所知,卖身的丫鬟到了一定的年纪要不就是赎身出府,要不就是配府里的小厮,想必十几年的安逸衣食无忧的生活养成了惰性?难怪处在那么一个不想当姨娘的丫鬟不是好丫鬟的环境,有这种想法她可以理解,但是理解是理解,她对敌人向来不会手软的。
“红香姑娘,你找错了人吧?!你以后的路怎样走我有义务帮你铺平道路?还是你认为我柔弱可欺?要是林安他喜欢你我自然会放手,我建议红香姑娘还是向你们的林夫人乞恩罢,你和一个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这些,是何居心?”许素不急不缓的道出。“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店里可不止你一个客人。”
“哎呀,我不过是说你们这里的茶点味道不好罢了,你用不着推我吧?”
许素冷眼看着故意倒在地上的红香,软的不行来硬的?哼,她许素又岂是任凭被人胁迫的人。本来想走也就不走了,坐在凳子上,看了红香一眼,扬声道:“姑娘,劝你还是起来罢,地上凉,生病了的话你怕是又要怪本店东西不干净了。你倒是说说我离你何止五步远,怎么推的你?再者你说说我家的茶点哪样使你不满意了?”
哼,就这种水平还想和我斗,赢了都没意思,太嫩过来吧?许素看了看大厅里向这里看的客人,扬声道:“各位都是常客,归客居的东西独一无二不是小女子自夸。”看到众人点了点头又指着还在地上的红香道:“桌上的点心分明未动半分,又何来你说的好不好吃?”
红香顿时涨红了脸,强自争辩道:“看着就不怎么样,谁知道吃了会不会得病?!”
许素怒极反笑,拍了拍手“姑娘好口才,我怎么就瞧不出你还有那个水品,莫不是你也在为品香斋做事?。”许素说道品香斋故意提高声音。
前一阵子,品香斋派厨师来做食客妄图窃取她新近推出卖的很销的现代点心,好在有个县太爷亲戚,自家才没有吃亏,那是许素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作用。才明白为什么历来那么多人都要往上爬的原因,处于底下的只有被压迫的悲惨命运,许素没有仗势欺人的想法,井水不犯河水就很好,要是有人要犯贱就怨不得她了,比如眼前这位。
趴在地上的红香脸色又青又白,她可能忘了自己还有后台吧?哼哼,这种人不给点教训是记不牢的。
“我。。。我才不是,我只是林府的一个丫鬟…我”许素见她那畏缩的样子顿时觉得没意思,叹了一口气。
对着呆站着一旁的小丫头道:“扶你红姐姐起来罢。”又深深看了红香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看了双目呆滞的红香一眼,话已至此,她以后要怎么做就靠她的觉悟了。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一声暴喝传来,红素见到林安向小鬼见到阎王一样,要不是和她一起来的小丫鬟扶住她,只怕要直接瘫软在地上了,那红香的面色发白,浑身抖如筛子。
险些就要许素很不雅的掏了掏有些震的有些痒的耳朵。许素看红香那么害怕的样子,又看了看眉峰紧蹙的林安,看不出来,这小子这么有威慑力啊!
见林安还要说什么,考虑到大厅里已近有好些人往这边看了,许素喜欢围观没错,可是绝对喜欢被围观。
向那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又转头招呼林安道“今天要吃什么?照样是二楼的雅间?”瞪了林安,意思是你想让这成为八点档剧场的现场么?
视线落在和林安一起来的小厮,有些兴味的看到那小厮落在红香身上痴迷的目光,感情这小厮喜欢红香?不过想了想,红香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唔,身材也很不错,再加上同在林安身边做事的人,看上了也不奇怪。
许素送红香道门口,趁她还在呆愣的时候附到她耳边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转身走向厨房,她昨日又想到一样点心,还没取名字,用面粉合着鸡蛋清、牛奶、杏仁粉、花生仁蒸的点心。
到厨房的时候,见大厨神色好似有些慌张,眼神也是闪闪躲躲,许素心里一惊,这个厨师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吧?比如,泄露点心、菜谱的方子?看这着他也不说话。
看到他身后好像藏了一个人,呃,不会是在…偷人吧?!许素恶劣的想到。
许素一边找那盘点心一边暗暗观察那边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不由得看向掌厨,正想问他,待看清了他身后的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氏,不禁莞尔一笑。
原来掌厨大叔紧张的是这个,那小鬼满脸都是糊糊,这边手里又没有找到点心,这当下一联系,心下明了,感情是这只小老鼠偷吃变成小花猫了
“二小姐,我…我…他…我儿子……他不是故意要吃小姐做的点心。。。”掌厨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许素抬手制止他惶恐的声音,“张伯伯,我不是说了不要叫我二小姐,直接和我爹娘一般唤我素素就可以了。”
走到那小鬼前面蹲下,摸了摸小鬼的脑袋看她一脸的浆糊跟个小花猫似的,有些好笑,掏出手绢来给他擦脸。
“姐姐,点心是小草趁爹爹不注意偷偷吃的,真的不关爹爹的事,你不要怪爹爹行吗?”
许素低头看了看,小鬼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的小手,脏兮兮的,叹了口气“姐姐没有说要怪你爹爹,只是以后吃东西的时候要记得洗手哦,要不然会生病的哦。以后想吃东西就来找姐姐。”
许素爱怜的摸了摸小草的头,名字是叫小草吗?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么?唉,早就听郑氏闲聊的时候说过,张掌厨早年丧妻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唉,看他身上衣服也是有很多破洞,头发也是很乱,又是一阵叹气。
“伯伯家里要是没人照顾以后就让小草和您一起来罢?我有空的时候可以教他认认字,小草明年也到了进学堂的年纪了罢?”
张伯神情很是激动,搓搓手,又有些犹豫道:“二小姐,这成么?会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你平时那么忙。”
许素笑了笑也不回答,转而看向小草,笑着看着他问道:“小草以后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