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韶光艳 作者:欣欣向荣(晋江vip2013-08-1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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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 作者:欣欣向荣(晋江vip2013-08-11完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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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程却欢喜非常,拉着她的手问她:“今儿是六月二十了,大姐儿可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徐苒暗道,不就是前头那倒霉鬼的生日,却忽的想起,自己阴历的生日不也是这一天吗,现代时,总过阳历生日,倒把阴历的给忘了,以前她姥姥活着的时候,最重视阴历生日,每年到了这一天。都要给她擀寿面,后来老人去了,也就没过了,今儿忽然想了起来,竟然跟徐大姐儿是一天,也不知是个什么孽缘。
 
  顾程见她发愣,搂着她道:“爷的大姐儿好不糊涂,怎连自己的好日子都记不得了,今儿是你的寿日呢。”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匣子来递在她手里:“这是爷给你添寿的礼儿,你瞧瞧可喜欢吗?”
 
  徐苒打开匣子,顿时眼睛一亮,只见匣中竟是一整套赤金福寿如意的头面首饰,金灿灿的能耀花人的眼。
  
顾程瞧她脸色,见果真喜欢,便笑着从里头拿了一只寿字簪,于她插于鬓发之上,左右端详半晌道:“倒是好看。”
 
  徐苒待要仔细去瞧那匣子里的东西,却被顾程合起来,递给一边的李婆子道:“好生收起来。”牵着大姐儿站起来道:“今儿寿星可不能在屋里坐着,爷那日还说等纳你进门那日,再热闹一番,却赶上你的好日子,便寻了南戏班子来,让你瞧一日戏,也省得你总跟爷诉委屈。”
 
  徐苒便是心里再不爽,也不能这会儿拒了他,被他牵着走了出去,不想刚出书房院,迎头便碰上二娘三娘,二娘玉芳身后是珍珠,三娘身后是海棠跟琥珀。徐苒不禁暗暗撇嘴,这可真到齐了,加上自己,都跟顾程有一腿。
  
顾程见了她二人,才放开徐苒,徐苒知道这是让她见礼呢,她蹲身一福唤了声:“二娘,三娘。”周慧莲还没应声,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寿字金簪上,这可是个丫头该戴在头上的东西吗,便是自己都没这样一件首饰呢。
 
  玉芳倒先一步,把徐苒扶了起来,分外亲热的握着她的手道:“妹妹如今身子金贵呢,都是自家姐妹,这虚礼儿就用不着了,再说,妹妹今儿是寿星老,寿星最大,我跟慧莲也担不得你的礼儿。”
 
  顾程瞧了玉芳一眼对大姐儿道:“你二娘说的在理儿,寿星最大,虚礼儿就免了吧!好生看戏吃酒去是正经。”仍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周慧莲玉芳小步跟在后头。
 
  前头中庭已搭建了戏台,都是家里的内眷,故此只摆了两席,顾程牵着大姐儿坐在首席上,周慧莲跟玉芳坐与略后侧一席,席间摆了时蔬瓜果点心,不大会儿,丫头捧了荷花酒来,顾程知道大姐儿吃不得酒,便也由着她。
  
一时送了戏单子来,顾程递给大姐儿:“今儿你是主,该你先点。”又对旁侧的二娘三娘道:“今儿让你们每人点一折,好生耍子一日。”二娘身后的珍珠插嘴道:“那奴婢们呢?”说着话儿,一双眸子盈盈然盯着顾程,那眉梢眼底的风情,真个令人心都酥了。
  
说真的,徐苒还真挺佩服珍珠的,这丫头简直跟小强一样顽强,顾程都那么对她了,她这心里还能柔情万种的,这股子不要脸的劲儿,跟顾程倒真是天生一对。
 
  显然顾程心情甚好,即便平日不待见她,也点点头道:“你跟琥珀……”忽一抬眼瞧见慧莲身后立着的海棠,微垂粉颈,羞答答瞄着自己呢,略顿了一下才道:“海棠,都可点上一折。”
 
  那海棠顿时粉面含春,袅婷婷的蹲□:“奴婢谢爷抬举。”那一双剪水明眸略扫了眼大姐儿,徐苒正看的津津有味,心道,这不比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戏有趣多了,手里的团扇掩着脸,抓了把桌上的瓜子磕起来,忽对上周慧莲的目光,徐苒一愣,却不禁失笑,还道她多有城府,这会儿才哪儿到哪儿,她就先得意了。
 
 徐苒琢磨,三娘肯定认为自己中招了,参片自己吃了,海棠顾程也惦记上了,所以才忍不住得意忘形,只可惜,这几招如今在自己这儿半点儿用都没有,自己巴不得海棠把顾程勾走呢,赶明儿落了胎,她正好一走了之,过自己的清净日子去,谁耐烦跟他这儿裹乱。
 
  珍珠不想自己惦记了这些日子的出头机会,忽一下就被海棠抢了先,爷瞧她的眼色,分明是极有意的,又见徐大姐儿如此得意,想到以往两人情景,肺都要气炸了,却碍于顾程在,不敢放肆,只用眼一个劲儿的挖徐苒跟海棠。
  
锣鼓点儿一响,台上便唱了起来,第一出是顾程点的麻姑献寿,第二出是徐苒点的桃花扇,后面也不知是什么,反正都是咿咿呀呀的,让人听着听着就犯起困来,眼皮一会儿比一会儿重,最末了,徐苒用团扇挡着一边,闭着眼睡起来。
 
  顾程瞥见她那样,不禁哭笑不得,这是给她做生日呢,她倒好,这是要睡着了,待要唤她,忽听珍珠道:“怪道人都说杨贵妃的不是,本来是皇上的儿媳妇,便是皇上要纳她为妃,她也该知些廉耻,直接自尽的好,怎会当了什么贵妃,这是没生下孩儿,若生了孩儿,是儿子还是孙子呢,这辈分可不都乱了,真真的不要脸……”玉芳听了脸色一变,急忙喝住她:

“胡说什么?”
  
忙去瞧顾程,顾程的脸色已经阴了下来,定定瞧了珍珠半晌儿,忽的笑了起来:“你可知私议皇家之事是什么罪?抄家灭族杀头的死罪,倒不妨你却是个不怕死的,便你不怕死,爷却怕被你连累,留着你终是祸害,把她给我堵了嘴拉下去,今儿是大姐儿的好日子,爷不想寻晦气,明儿找人牙子来卖了,别让爷再瞧见她。”
 
  “爷饶命,饶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唔唔……”珍珠哪里还有争风吃醋的心思,知道自己被卖出去,哪有个好,不定就落到烟花柳巷去了,这会儿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利,却忘了,自己骂了大姐儿,可不连爷也骂了进去,爷怎会饶她,待要求饶,已被婆子堵上嘴,拖了下去。
 
  周慧莲跟玉芳对看一眼,虽珍珠出言莽撞,也不至于就卖出去,怎么说爷也曾宠过她,为着一个大姐儿,难道就能如此无情,周慧莲有些不信的瞧着顾程,竟是猜不透是太无情,还是太多情,亦或是为着一个大姐儿,爷什么人都能舍了去。
 
  玉芳的目光却落在徐苒身上,倒不禁愣了愣,她们这儿闹的这般热闹,合着没她什么事儿,她支着脑袋还在哪儿睡的欢实呢,忽台上锣声一响,大姐儿猛地惊醒过来,抬头扫了一眼,才发现台上改了戏,刚头还咿咿呀呀才子佳人唱的热闹,这会儿改了大胡子花脸。
 
  顾程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儿,竟忍不住嗤一声乐了,刚被珍珠败了的兴,这会儿又提了起来,斟了一盏荷花酒递到她嘴边道:“今儿你是寿星,须当应个景儿,且吃上一口,也算过了寿。”
 
  徐苒推脱不过,吃了一口,怕自己又睡着,便站起来借着方便去了,下得席来回头望了望,倒是正好给这厮腾了空,这么一会儿功夫,海棠琥珀已经一边一个的伺候上了,二娘三娘也堆着笑频频劝酒,好不殷勤。
 
  徐苒冷哼了一声,绕过那边影壁,便是灶房院旁的小院,走进去便看见里头的井台,徐苒忽想起,这里可不是自己初回遇到顾程的地儿吗。
 
  刚要出去,忽听外头有说话的声儿,仿似一男一女,往这边来了,徐苒左右瞧了瞧,见溜着墙边儿有颗大槐树,树干有一抱那么粗,她身子一闪,便躲在了树后,略侧着身儿,只见果然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脸上的油彩还没洗干净呢,徐苒认得,正是刚头台上唱小生的那个,叫什么杜文秀的,这女的却是个眼生的妇人,打扮的也不像府中之人,也不知她是哪儿钻出来的?





64
虽说重回信都县,杜文秀还真没想到会遇上旧年的老相好;虽说当年做下丑事;可这一晃十年都过了,想那石氏不定早嫁人生子;便是见了面;恐也不识。

哪知;今儿在顾府刚唱了一折戏,脸上的油彩还没洗净呢;他徒弟就带了跟妇人进来说:“师傅,这妇人说是您的故人。”

杜文秀这一抬眼;两人打了个照面,石氏这回可瞧清楚了;上来一把拽住他:“好个负心人,这些年可让我找的好苦。”虽说早没了旧日鲜艳姿色,细端详,眉眼儿也能瞧出些影儿来,可不正是石氏。

杜文秀一惊,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人多眼杂呢,便一扯她出来,左右瞧瞧,见那边有个小院还算僻静,便往那边走去,石氏上来扯住他:“你待要去何处,见了我,今儿可再也走不脱了。”

杜文秀略甩开她一些低声道:“这是何处,如此拉拉扯扯,仔细让人瞧了,打个奸夫淫,妇,送到衙门里去,可有谁个好。”

石氏听了,这才放开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院,这一进来,石氏便道:“当初你是如何说的,可怜我失了清白的身儿,被我爹一顿苦打,却还每日倚着门盼你托得媒人来说亲,不想你丝毫不顾念于我,走了个没影儿,你可知,你可知……”说道这里,想起自己被爹逼嫁与那老徐头,还拖着个病孩子,过了这些年辛苦日子,眼泪便不觉挤落下两行来。

树后的徐苒心说,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戏码,真真老套,只这妇人也是想不开,过去那会儿都不顾你了,如今便是找他能如何。

那杜文秀暗道,当年自己才多大,再说,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都过了十年,瞧她装束也早已嫁作人妇,这会儿却还来算旧账有甚意思,他倒也不是怕旁的,只怕这事传到郑千户耳朵里,好容易傍靠上他,回头因这些旧事坏了事,得不偿失,如何思量个法儿,让石氏不在纠缠自己才好。

正想着,却又听石氏道:“你这没良心的汉子,可知这十年来,我一人养着孩儿如何得含辛茹苦,你这个爹当的倒便宜。”

杜文秀听了,只觉脑袋嗡了一下,徐苒不禁暗乐,心道这□倒是轰轰烈烈,孩子都整出来了,这妇人明显是有汉子的,却不知哪个倒霉催的,帮人养了十年野种,这活王八当的着实憋屈。

杜文秀忙一把扯住她道:“你,你说甚话?哪里来的孩子?莫要胡说才是。”“怎是胡说。”石氏声儿略大了些:“当年若不是有了身子,爹又怎会逼我嫁了城南的老徐头,那老鳏夫,带着个前窝里的赔钱货,进了门我便成了后娘。”

徐苒不禁愣了愣,城南的老徐头?这妇人难不成就是她那个歹毒势力的后娘石氏,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怎就偏让她遇上了这事儿,想起他那个混账爹口口声声,家里你亲弟弟的唤着,却不知这个弟弟根本不是他的种,真正的恶有恶报,活该当这个王八头。

明白了前因后果,徐苒倒是越发想知道,她这后娘找上杜文秀想怎样,难不成还想破镜重圆?依她瞧这杜文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顾程的话音里透出一些影儿,这杜文秀跟那个郑千户有些什么呢,想想也是,那郑千户最好男风,这杜文秀虽说年纪略大,说到底儿,也才二十六七,生的俊俏,又是个唱戏的,落到郑千户手里还能有好,说不得,他自己也上赶着让那郑千户爆菊呢,这种人为了荣华富贵亲爹都能不认,这会儿怎会承认突然蹦出来的私生子。

果然,那杜文秀道:“你,当初你真有了身子?不,不,若你有了身子嫁人,你那汉子又怎能容的?”

石氏委屈的道:“你也知容不得,是我跪在地上苦苦央告不止,扯了个谎道,是小时打秋千抓了身子喜儿去,才勉强混将过去,待孩子落生时,又晚了一月,他才不疑。”

“你,你怎知就是我的。”杜文秀这话说的磕磕巴巴,明显有些慌张起来,他这话一出口,石氏便恼恨起来,一头撞过来:“你个没良心的,到了这会儿,还想不认账,除了你还有哪个,孩子生下,左臂便有一块胭脂记,那模样儿活脱脱便是你的影儿,难道我还会硬栽到你头上不成,可有我什么好处,你个没良心的汉子……”

那杜文秀被她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后退一步,扶住身后辘轳叹口气道:“便是我的,如今你早已嫁人又能如何?这些年我倒是存下几个钱,回头给你一些,也算我的一份心了。”

石氏哪里能依,把眼泪一抹道:“想几两银子就把我打发了,杜文秀你想的倒好,实话与你说,我跟那老王八也过不得了,正巧见了你,待我家去逼着他写一封休书,从此带着儿子跟你去便了。”

石氏当年便爱他生的俊俏,今儿一见,竟与十年前没怎么变样儿,一样的风流俊俏,跟他一比,家里的老徐头就是个糟老头子,况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他前窝的赔钱货如今倒是体面。

刚头石氏可不眼巴巴瞧着,顾老爷牵着大姐儿走到席上来,一身衣裳也不知什么料子,瞧着轻薄鲜亮,头上那一支赤金的寿字簪,在日头下晃人的眼,她倒是穿金戴银过的富贵日子,却连一文钱都舍不得给她爹花,眼瞅着指望不上,自己还跟着老徐头挨饿不成,瞧杜文秀如今穿着打扮,也不像个贫的,跟着他怎么也比跟着老徐头混日子强,便起了意。

虽说石氏如今不似当年芳华,也颇有几分动人风情,只是碍着郑千户,杜文秀哪里敢要个妇人在身边儿,再说,还拖累个孩子,这话说与她,恐听不进,倒不如暂且哄她一哄,待寻了机会脱身去岂不拎清。

思及此,脸色一柔,一伸胳膊搂她在怀道:“这些年,日里夜里都惦记着咱们的情份呢,只如今却身不由己,在千户府里住着,你若跟去,千户大人知道,可该如何是好?”

石氏却精明:“便是千户大人管天管地,还管人娶妻生子不成,你莫不是哄我的吧!”杜文秀被她一句噎住,眼睛转了转,又想到一个借口,道:“如今可在信都县里,你家那汉子这容易便写下休书不成,便是他写了,若被他知道你我之事,一张状子告到衙门里,却也麻烦。”

石氏刚想说,那老王八哪有如此本事,却忽想到,老徐头没本事,可架不住他有个争气的闺女,便是如今不待见他,怎么也是亲生骨肉,真闹起来,不定就求到顾府上,这位顾家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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