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本宫已经跟皇上说了。”李墨盏开口道。
“那皇上怎么说?”贵妃满脸急切道。
“皇上很生气,觉得本宫管得太多了。”李墨盏沮丧道。
“可娘娘是皇后啊?”贵妃很是惊讶。
“但是皇上眼中,本宫是最不配做皇后的那个人。”李墨盏悲叹一声,看着贵妃的反应,只见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瞬间又变成气愤。
“娘娘若不配做皇后,难道淑妃那个贱人就配做吗?”贵妃一脸怒气。
“皇上的心思岂是本宫能猜的?”李墨盏摇了摇头。
“那娘娘您打算怎么做?”贵妃收敛了些怒气。
“什么怎么做?”李墨盏问道。
“当然是对付淑妃啊!娘娘您就不怕,再这么下去淑妃会爬到您头上去吗?”贵妃反问道。
“淑妃对本宫向来恭敬,又怎会爬到本宫头上去?贵妃你想太多了。”李墨盏平心静气道。
“连娘娘您都被淑妃那个贱人给蒙蔽了吗?那娘娘今日召臣妾来是为了什么?”贵妃又激愤起来。
“本宫身体有恙,当然是召你来侍疾了。”李墨盏平静解释道。
贵妃正要辩解,却听一宫女来报:“皇后娘娘,淑妃来为娘娘您侍疾了,正在外间等候。”
“什么?她也来了?”贵妃很是惊讶,看着皇后还是躺在床上没动,面色苍白,联想到皇后刚刚说的话,这才恍然大悟道:“娘娘您真的病了?”
“嗯。”李墨盏应了声,又吩咐宫女道:“宣淑妃进来吧。”
贵妃这才寂了声,来到皇后床边上坐下来等候。
不一会儿,淑妃款步姗姗地走了进来,周身气质一如往常温婉,只是脸上素来挂着的温婉笑容此刻却换成了担忧。
只见她加快脚步走到皇后床前,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礼毕,又冲着床边的贵妃行了半礼,温声道:“原来贵妃姐姐比妹妹还要早到一步,妹妹给姐姐请安了。”
贵妃却是斜着眼睛不肯出声叫她起来,早已习惯贵妃举止的淑妃礼一行完就自然而然地起了身,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本宫并未召淑妃侍疾,淑妃你有心了。”李墨盏声音平静道。
淑妃温婉一笑,道:“臣妾本就该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听说皇后娘娘您身体有恙,这才挂了侍疾的名头进来,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说完,又担心道:“娘娘您气色看着不太好,不知太医是怎么说的?对了,臣妾那里还有些好药材,等臣妾回去就令人送来,给皇后娘娘补补身体。”
“那本宫便多谢淑妃好意了。”李墨盏谢完,又解释道:“太医说本宫是胎气不稳,多休息几天便是。”
“什么?”贵妃和淑妃二人异口同声道,连表情都是一样的惊讶,这让有心试探的李墨盏实在无法从中看出端倪。
这两人可能是真的无辜的,可能有一个是幕后之人,也有可能两个人都是装的。
一时试探不出来,李墨盏也有些累,只随意说了两句话就遣退了两人。
出了未央宫,贵妃和淑妃两人本应背道而行,贵妃却拦住了淑妃,瞪着她问道:“皇后娘娘的胎气不稳是不是你搞的鬼?”
淑妃仿似受到惊吓般,惶恐道:“臣妾没有,贵妃姐姐为何要随意冤枉臣妾?”
“少装蒜。”贵妃不屑道:“你才刚进宫没多久,皇后娘娘就出事了,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
“跟臣妾一起进宫的还有八位姐妹,贵妃姐姐怎么就认定是臣妾所为呢?”淑妃辩解道。
“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除了皇后自己上位,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贵妃眼中满是鄙视地看着淑妃。
淑妃笑了:“要说皇后娘娘之下,就属贵妃姐姐位份最高,又怎么会轮到比贵妃姐姐还低半级的臣妾呢?这么算来,最有嫌疑的应该是贵妃姐姐您才对?”
“你胡说什么?本宫怎么会害皇后娘娘?分明是你做的,你还不肯承认?”贵妃气得指着淑妃。
“莫须有的罪名妹妹当然不能承认。”淑妃声音温婉道,话音一转:“倒是贵妃姐姐,您怎么就知道皇后娘娘胎气不稳是被人害的呢?万一皇后娘娘只是身体原因,那么贵妃姐姐这么说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你敢诬陷本宫。”贵妃气极,喝道:“来人,把淑妃给本宫拿下,本宫要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淑妃面上毫无惧色,反而笑道:“大不敬之罪?请恕妹妹多嘴,姐姐只是贵妃之位,怎么能说是大不敬之罪,莫非姐姐早有觊觎皇后之位的心思?”
贵妃见无人听命与自己,而淑妃却愈发言语挑衅,当下气得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众宫人都惊了。淑妃却只平静地捂着被扇的脸,反讥道:“姐姐这是心虚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吗?”
贵妃眼中冒火,伸手便要再打,淑妃却一下子躲了过去,淑妃的宫女们也上来拦住贵妃,贵妃怒喝道:“谁要是敢拦本宫,本宫就将她满门抄斩。”说完,又冲自己的宫人们吼道:“你们要是不听本宫的命令,也是一样的下场。”
然而淑妃的宫女们却没有一个惧怕的,依旧挡住贵妃。
贵妃的宫人们见此,没办法只能冲上去与淑妃的人拉扯起来。
贵妃趁着两方拉扯间,正要冲过去狠狠教训一下淑妃,却听一声尖亮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贵妃忙退回来整理仪容,众宫人也赶紧松手跪到路边上,只有淑妃依旧捂着脸平静地等待圣驾来临。
独孤羿下完早朝,便往未央宫来了,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在未央宫前拉拉扯扯的,细看竟是贵妃和淑妃两人在其中,心道:女人一个个的果然都是麻烦精。
下了龙撵,独孤羿看着贵妃和淑妃恭敬地朝自己行礼,却迟迟不吭声免礼。
见淑妃还一直拿手捂着脸,独孤羿方道:“淑妃,你的脸怎么了?”
“回皇上,臣妾的脸不小心撞伤了,实不宜面见龙颜。还请皇上恕罪。”淑妃沉静解释道。
“是你打的?”独孤羿朝贵妃问道。
“这,是她先污蔑臣妾害皇后的,臣妾不是有意的。”贵妃一脸委屈。
“大胆!”独孤羿喝道,看着眼前的两个宠妃,指责道:“你们一个不顾贵妃仪态亲手掌掴嫔妃,一个竟胆大欺君。非但如此,还在背后揣测皇后,让宫人在皇后宫前斗殴。欺瞒朕,损皇后颜面,你们的女德都学到哪里去了?”
贵妃和淑妃忙跪倒在地求饶不已。
“都给朕回宫去思过,什么时候把女德学好了再出来!”
独孤羿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谢恩告退,只不过贵妃告退后还偷偷地回头委屈地瞄了皇上一眼,而淑妃则是很淡然地平静离开。
独孤羿这才抬脚进了未央宫。见到皇后时,见皇后气色还是不太好,心里不由有些内疚,却也不知从何开口。
李墨盏见独孤羿沉默地坐在床边不出声,只好主动开口道:“皇上可是查清了事情真相?”
独孤羿见李墨盏眼中没有昨夜的恨意决然,也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一时心情也舒缓了些,开口道:“查清了,药是下在朕每日喝的一道补汤里,依着线索查下去,幕后指使者是……”
说到这里,独孤羿却停下来,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第12章 做出抉择
李墨盏见独孤羿犹豫不已,心下冷笑:什么时候、堂堂视人命如草芥的天子竟也会犹豫,会考虑一个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皇后的感受?就是为了洗清他那可笑的嫌疑?
“是臣妾那好父亲都督大人。”李墨盏突然开口道。
独孤羿万分惊讶地看着李墨盏,奇怪道:“你如何知道的?”
“昨晚,臣妾初时那般凶险,之所以后来好了些,却是因为臣妾身边一位宫女及时施救。这位宫女便是臣妾的父亲大人派来保护臣妾的。若非提前知道药的配方,她又怎会及时救治得了。”李墨盏细细道来。
“这么说,你父亲本意并不是要对付你!”独孤羿想了想,了然道。
“当然,这个时候害臣妾小产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他应该是想通过此举,避免后宫另有宫妃怀孕,顺带也可以逐渐损坏皇上您的龙体。至于昨晚的事,应当只是偶然罢了。”李墨盏略低着头分析道。
独孤羿面上忽然泛起一缕红,那老家伙只怕是万万没想到朕竟会,会真的亲近他的女儿吧,朕其实也不是有心的,当时完全只是想要堵住女人的嘴,省的她再得理不饶人。
李墨盏分析完,迟迟没听到独孤羿的回应,忙抬起头看了看,却见独孤羿面色发红,看来是被气得够呛,堂堂皇帝竟被一个臣子设计,搁谁能不生气?
气归气,却不能把气撒到我身上。李墨盏想到这里,忙换上温和的口吻邀功道:“如此算来,臣妾倒是为皇上您立了一个大功。”
独孤羿正回忆昨晚的事想入非非,乍听此言,忙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道:“哦?这话怎么说?”
“皇上您想啊,若没有臣妾的以身试险,皇上又怎会发现您被人暗中下药了呢?长久下去,不仅皇上龙体大损,就连后宫也会子嗣凋零,如此一来,岂非会给某些贼子可趁之机?”李墨盏字正腔圆道。
独孤羿听完这番看似有理实则漏洞百出的话,忍住笑意,恍悟道:“若依皇后此言,那皇后就是为朕保住江山社稷的大大功臣了?”
“臣妾不敢居功,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皇上肯不肯答应?”李墨盏很是谦虚道。
不敢居功还邀功?连请求都这么快想好了,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独孤羿心下咬牙切齿道。
“皇上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李墨盏轻笑道。
什么?谁跟你说朕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朕不说话才正是表面朕不同意,女人,你是不会看人脸色吗?
“说吧,你究竟有何请求?”独孤羿无奈之下,只好开口应声,因为他怕再晚一步应声这女人就会更加狮子大开口了。
李墨盏轻轻一笑,语气自然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皇上赐臣妾一枚免死金牌罢了。”
“什么?”独孤羿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提出这么个要求,免死金牌又称铁券,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颁发,否则极易引起朝政动荡。
独孤羿想了想,还是婉拒道:“免死金牌只可颁给立下汗血功劳的忠臣!”
“臣妾谢皇上隆恩。”李墨盏当下欢喜道。
独孤羿愣了,朕明明是婉拒,怎么又成了答应呢?这女人是不光不会看人脸色,连话中真意都听不出来吗?
这下好了,这女人连谢恩的话都说出口了,朕也不好就小气地再拒绝吧!独孤羿只好点头道:“铁券的颁发制作还需些日子,你且好好养着身子吧。”
说完,独孤羿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对这女人说话一定要明着说,否则再来这么两回,朕就……
“好事成双,臣妾斗胆请皇上再赐一枚铁券,这样两枚铁券也可以一起制作,也能帮皇上省些开销。”
还来?独孤羿彻底无语了,一枚铁券已是极限,还敢再要一枚,竟还扯到省开销上边去,这是把朕当成傻子吗?
“朕已经答应赐皇后一枚铁券,何须第二枚?”独孤羿肃起脸庞,心想这次坚决不能答应。
“皇上误会了,臣妾这第二枚是为臣妾腹中孩儿所求。”李墨盏说完看着独孤羿,见他脸色一僵,还透出一丝残酷,不由心下冷然。
果然独孤羿脱口而出道:“不行。”话一出口,独孤羿意识到自己说得斩钉截铁,只好又补了一句:“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要什么铁券!”
李墨盏摇摇头,凝视独孤羿,神情肃然道:“皇上是觉得臣妾的功劳只够赐一枚铁券?若是如此,臣妾愿为皇上效力,为皇上除去心腹大患。这样,想必应该够赐第二枚铁券吧!”
独孤羿吃惊了看着李墨盏,却见她眼中满是坚定,绝非一时戏言。
独孤羿心中顿时矛盾不已,若她真的打算对付她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不孝之人又怎值得信任;若她是忠于她父亲刻意在朕面前演戏,朕倒是也可以陪她做做戏;或者,她只是想在朕面前表表忠心,以求朕保她皇后之位,朕却是无法保证日后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当下,独孤羿突然起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等你什么时候做到了再来跟朕谈条件吧。”
外间,映寒见皇上似乎有些生气地离开,忙进了内室,却见皇后垂着头正在沉思,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听皇后问道:“雨柳回来了吗?”
“回娘娘,还没有。”映寒答完,又好奇道:“娘娘,您跟皇上说了吗?”
“有必要说吗?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事情是都督大人搞得鬼,本宫再怎么说也没用。何况这件事本就是都督所为!”李墨盏轻嗤一声道。
“那娘娘您为何又要让雨柳去查淑妃和贵妃呢?难道只是为了支走她?”映寒不解道。
“一是为了支走她,二是本宫总觉得昨晚的事另有蹊跷。”李墨盏杏眼眯了眯,解释道。
“可是所有的证据不都是指向都督大人的吗?”映寒更加不解了。
“就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都督所为,所以本宫才觉得蹊跷,本宫推测一定有人在都督背后推波助澜,如此一丝不漏的计划,背后这人只怕是不简单。”
“那,娘娘准备怎么办?”映寒先是有些惊吓,很快恢复平静恭敬问道。
“不急,等雨柳回来了让她来见我吧。”李墨盏吩咐道。
“是。”映寒应声退下。
李墨盏回想了下方才与独孤羿的对弈,自己虽是耍了口舌之计骗得一枚免死金牌,可若他想反悔,这免死金牌随时都能变成催命符。
当下之计,只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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