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司凌竟然甘愿抛出这大部分银两,只为踏踏实实地拥着他的妻子不分离。
这样的魄力,他们三人自付没有。
“成交。”司烙第一个出声赞成。废话,不赞成的是傻瓜。
“好吧。”司栅也点头应允。他本就没想要生是非。不过,竟然司凌如此大方,况且司烙都不拿白不拿地同意了。自己有二十三个徒儿需要养活,更是不会客气了。
司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委实破坏了他一向清冷漠然的气质。但愿司凌最终也如现在这般得偿所愿,安逸康乐。否则,要想逼已吞银下肚的三人再吐回来,怕是难了。
“阿曜?”苏水潋不安地迎向刚送走三个杀星进了堂屋的林司曜。“他们,他们走了吗?”她朝他身后瞄了瞄。不知道那个一脸深沉笑容诡璃的司烙可有说什么关于自己前身的身世。
“嗯。”林司曜放下从厨房提来的一壶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苏水潋。”他们还有事。”三人联手去西廊出任务,若是有命回来,就要去风瑶阁地界瓜分自己的全部积蓄了。林司曜撇撇嘴,以司烙的财奴本性,自是不会错过如此好的敛财机会。
“他,我是说那个司烙,是否知晓我的……“……苏水潋瞟了眼面容有些严肃的林司曜,禁不住呐呐地问道。
“他认错人了。”林司曜接过了她的话,找了个百试不爽的借口:“你与他见过的那个人有些相像。”这不算期骗。寻人榜上的画像,本就不那么逼真。
“哦,原来是这样。”苏水潋莫名的松了口气。
080观音送子
占据了人家的身体,却不肯替她孝顺父母兄长,委实说不过去。
可是,原谅她胆子小,万一被他们瞧出个中疑点继而怀疑起自己的来历,甚至以惊惧的目光对视她,那么届时,她又该任何面对他们,以及该何去何从?
就让她自欺欺人地缩在这一方偏远宁静的繁花镇吧,与心爱的男人共同打造温馨甜蜜的家园,再生上几个可爱活泼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梦想。
却恰恰与林司曜的打算不谋而合。该说他们夫妻同心吗?
“水潋,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身世背景,如今已是我的妻,我不会放手。永远不放…”……
是夜,林司曜极尽所能地缠着她,肆无忌惮却又不失温柔地索要她。
她攀着他厚实温热的双肩,在他矫健而狂放的律动中,无数次登上殉烂璀璨的天堂…………
他呢喃般的承诺,在她耳窝一再回荡…………
直至她筋疲力竭地窝在他臀弯里沉沉睡去,他的热量才肯于她体内最深处喷薄而出,顺利着床…………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未再提起任何有关她的身世背景,好似那日司拓三人的上门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
好笑地摇摇头,拂去心头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低头绣起手上这副《观音送子图》。
图上的主角是仙衣飘飘、眉目慈祥的观音大士,一手上托着一个插着柳杖的净瓶,另一手上则抱着一个只着肚兜的可人姓姓。正踏在云海缭绕的云端间飘逸而来。
绣着绣着,苏水潋被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童真、可爱天成的大胖娃娃吸引了心神。
想着自己与阿曜成婚也过半年了,却还没有任何怀上孩子的迹象。
前阵子还听劳婶唠瞌时谈过这件事,问自己是否做了什么措施,不然,怎么都大半年了还没怀上孩子?
劳婶也是在担心自己吧。毕竟,身为女人,若是不能生育,那么她的下半辈子,即使不遭夫家嫌弃,也会诟弊百出,从而导致夫妻生份的。
一如劳婶家那个至今无所出的大儿媳,以及整日沉闷寡言的大儿子。即便他们原本的夫妻感情再好,也经不起岁月无情的流逝吧。毕竟,没有孩子,终是遗憾哪。
伸手轻轻覆上自己依日平坦的小腹,忍不住希冀快快怀上。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所出,阿曜会不会………选择休妻………或是纳妾?
不,她猛地摇头,不可以,他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蓦地,她有些了然,为何身在主母之位的娘亲会那般孤寂肃瑟。
少了一份原该一对一独占的情份,而是生生被他人分害了去。这样破碎的爱,是女人都无法心甘情愿承受的吧?
思及此,苏水潋紧抿了抿双唇,对着眼前这副《观音送子图》上逼真祥和的观音大士禁不住低喃:大士,我会有孩子的,对么?
喜翠出嫁的前三日”再度找上苏水潋,邀她一同前往清玉寺进香祁愿。
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甚至可说是极为主动地陪喜翠前去清峰叩首上香的。
不言而喻,喜翠求的是婚姻。而她,求的是子嗣。
跪在塑着金身的观音大士前的蒲团上,恭敬地双手合拜,三拜之后再点燃香火、顶礼叩首、心底乞愿。
传说,这繁洛城清玉寺里的观音大士是很灵验的。只是由于地处偏远,获知者并不多。当然了”所谓的灵验,也需要善男信女的虔诚恭敬为前提,且所求的并非那触犯天地规则、也不是那伤天害理之事。
林司曜守在清玉寺门槛外,对于浑身上下沾满血腥的他而言,进入寺内顶礼膜拜,无疑是对菩萨的一种变相亵读。
然而,让他不护着她上山进寺,又极不放心。无奈,只得守在清玉寺的门槛外。视线则依然紧紧追随那道娉婷温婉的影子。
看她恭敬地叩拜,虔诚地祁愿。不免好奇起她所求不知谓何事?
若是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只为他的子嗣而来,他必会忍不住放声大笑吧?!
事实是,自成亲后,他以为她方才十五的娇柔身子应该承受不住怀胎十月的辛苦,故而每日事前以及事毕后对她个别穴位进行反复刺激,以不利她受孕。
不过,早在司拓几人来了又走后,他就不再防她怀孕了,反而不遗余力地再三耕耘,以期盼她尽早怀上他的孩子。
他一直都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司烙几人的出现,从而获知她极有可能的家世背景后,就更加明显了。
也因此,他开始极其渴望拥有一个属于他与她两人共同的牵绊孩子。而若是他没有算错,这几日,她该是有了。
从清玉寺归来后,苏水潋又回复了往日平和的心境。
在清玉寺时,面对着观音大士,她顿时明悟:但凡这世间,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该是她的,一定会有。不该她的,求也不见得能遂心如愿。一切祈祷,无非是慰籍她一番焦虑的内心罢了。
想通之后,也就安然地放下了对孩子的焦急期盼。
还有三天就是喜翠出嫁的好日子了。她要添的妆礼也早就绣好了。就等着明日去劳家添妆。
林司曜这些天基本上都耗在地里,一亩地的作物也已全数下种。现下,就等着收害那一亩已快成熟的冬小麦了。而收完冬小麦后的那亩地,他准备全部种上水稻。
这样一来,自家一年的粮食就有保障了。
应该说,若是天公不降惩戒的话,这两亩地的收成,不仅足够一家人吃度,还有半数盈余可以留待来年以作万一。
三月十八,宜嫁娶的好日子,天公作美,睛空万里。
一大早,苏水潋就去劳家帮忙了。主要是,喜翠中意她那手上妆的活儿,前几日就上门来说好了,今日由她给喜翠上面妆。
看着一脸期待又隐隐有些紧张的喜翠,盖上喜帕,坐上炕头,等着未来夫婿来迎走她。苏水潋不免忆起半年前的自己,应该也是这般光景吧?
心下直叹,这日子过得好快。自己来到这里,整整一年有余了呢。
081 安胎的小日子
这一日中午,林司曜煎了一条葱烤鲫鱼,还未端上桌,就见刚收了针想进厨房帮忙的苏水潋捂着嘴好一阵干呕。
“水潋………。”林司曜见状,疾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不知道,就觉得这鱼腥味儿很恶心。…”苏水潋呕了几口酸水,灌了一杯林司曜递上的温水才感觉好些。
“恶心?。”林司曜蹙蹙眉,随即捞过她的手腕把脉。
好半晌,才轻轻地放下她的手腕,面露喜意,“水潋,我们有孩子了。”。
“啊?。”苏水潋闻言愣了愣,方才欣喜地回搂住他雄健的腰身,“你说我怀孕了?真的吗?。”那清玉寺的观音大士真当这般灵验吗?她被喜悦冲击地无暇多想的脑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
“没错。。”林司曜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做娘亲了这般开心?…”
“那是当然。。”苏水潋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他是男人,自是不会理解身为女子的压力。不过如今好了,她真的如愿怀孕了呢。且不到一年,就会诞下属于他们俩的心肝宝贝。能不开心吗?
“好了。那么,娘亲大人,小心些,为夫这就扶你进房休息吧。至于午膳,让为夫给你炖锅清香的小米鸡蛋粥可好?。”林司曜见她这般喜悦,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一把抱起她,送她回卧房躺着休憩。连带着语气里只属于夜间的宠溺逗趣也情不自禁地展露无疑。他,林司曜,也做爹爹了。这个世上,他将拥有第二个至亲他的孩子。
“乖,多喝水。。”…………
“休息会儿,别净坐着。…”…………
“饿不饿?用些点心。。”…………
“怀了身子还这般不小心!…”…,……
自那日把出喜脉后,耳边就能时不时地听到林司曜母鸡般的唠径不断。
苏水潋哭笑不得地遵照他的吩咐喝水(茶水也被他给禁了。不确定会不会有害腹中的胎儿,索性不许她喝),吃点心(一日三餐外又加了上下午各一顿点心,生怕她不够强壮到足够健康地诞下孩子)休息(连带养那副《观音送子图》被林司曜一再拖沓幸而三个月的期限还算宽裕,想是再如何延缓也不至于无法按期完成的)。
于是,苏水潋的安胎日子就在林司曜时不时的提点督促下幸福地开始了。
已经当了母亲,时不时管束着三只小狼崽四处滚爬嬉戏的小雪,也称职地肩负起了监督苏水潋健康安胎的使命。一旦她有超时刺绣的迹象,小雪就会带着三只小狼崽踱进绣房逮人了。
为避免三只只顾嬉闹而尚不懂好歹的小狼崽破坏绣房里的一干物什,苏水潋只得谨记时辰,一到林司曜给她定下的刺绣时长,就起来走动,外加如侧喝水吃点心顺道溜去厨房巡视一番,以确定晚上想吃的菜式。
自从怀孕后,初期只是对油烟敏感的她,近段时间,对于入口的菜式也明显挑起了嘴。
有些菜式譬如要下油锅翻炒的菜式,她统统入不了口,鼻尖一闻到菜油味,就反胃恶心。严重的话,直至呕完胃里的食物方才罢休。
特别是煎鱼,油味加上腥味她是一触即安、一碰即灵、屡试不爽。
故而,林司曜这些天除了每日早上例行检杏大宝功课、下午去地里除草、捉虫、偶尔施肥等劳作一番,其余时间就是对照着食谱研制各种清淡营养、爽口开胃的菜式,以及做些适合她休息时配茶吃的小点心,譬如芝麻小酥饼、枣泥豆沙松馅儿米糕…………不可谓不上心。
连带着一个多月下来,他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特别是炖汤方面的手艺,连素有繁花镇一等厨娘之称的水家婆娘,在某次随着劳婶前来探望苏水潋时,品尝了一小碗林司曜刚给苏水潋炮制的鲜菇构杞野鸡汤后,也连连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丫头你真正是个有福的。。”水家婆娘拍拍苏水潋的手背,笑着赞道:“瞧瞧咱繁花镇,还有哪家的汉子会对婆娘这般上心?我看呀,即使是整个大惠国内,像你家阿曜这般的好男人,也是少有的。”。
“这话呀,早在他们成亲那会儿我就说过了。。”劳婶也笑呵呵地加入了赞赏林司曜的行列。
“所以说,挑婆家,关键就是挑夫婿呀。婆家底子再好,碰上个不懂休贴的夫婿不还白搭。。”劳婶似是有感而发。
当初给喜翠议亲,同时前来劳家说媒的有两家。一家是洛水镇上的农户另一家是方家的远房亲戚,落户城里后开了家豆腐铺。
一开始,劳叔想都没想就说城里的好。因为过惯了农家的苦,城里的日子想着该是享福去的。不过,几次说下来,再加上劳婶私下里偷偷去两家附近打探观察,最终还是定了洛水镇上的那家小伙子。
小伙子虽说是个种地的,但劳婶见过数面后就喜欢上了。看重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也看重他对自家女儿的休贴。仅有一次的共同出门,就见他时时将喜翠护在身前身后。这样的男子,即使平庸,也不会对女儿差到哪里,日子也不会真苦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那家豆腐铺的小伙子,年初时也成亲了。可还没到半年呢,媳妇儿据说早跑回娘家去了。听说是婆婆太苛刻,丈夫不懂事,不仅不帮衬媳妇儿,还随着老娘加入了打骂媳妇儿的队伍。
这要是喜翠嫁过去了,还能有福可享嘛?!劳婶对此庆幸不已。反观嫁到洛水镇快两个月的喜翠,期间回了两次门。回门时,劳婶虽然没问她过得好不好,女婿对她够不够休贴,但看着两人肢休间的互动,以及喜翠打心眼里流露出来的喜意,劳婶就可认定她确实过得不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苏水潋终于赶着五月初五端午节前去绣楼交了那副《观音送子图》的绣品。并且在林司曜的眼神威逼下,只会了江映悦、江映云一声:自己短时间是暂不考虑接绣活了。
因为,她开始有一连串怀孕初期强烈的孕吐反应了。
坐着疲乏、躺着酸软,每日清晨起来就要恶心呕吐一番,如此一个月下来,本就娇小纤柔的她越发清瘦了。看得林司曜止不住的心疼之余免不了满满的自责。明知道她身子娇弱,还让她这般早早地就怀上了孩子。
不过,事已至此,他除了尽可能地多做些她想吃的食物出来,多陪她四下走动以增强休质,其他还真没办法。他一个大男人总替不了女子受孕生子吧?
“豆沙、枣泥馅儿吃腻了吗?”林司曜挑着准备裹粽子用的陷料原料,纠结于赤豆、大红枣,还是其他的馅儿料。
“阿曜,咱们做肉馅儿的吧。”突然想吃咸味馅儿的粽子了,苏水潋蓦地忆起从前苏家大厨房在端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