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一记猛力地抽拍与递送下,她与他一起达到了幻想半年的快乐殿堂,久久无法自拔……
是呀,半年,他一离开就是半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是没人告诉她,他与何人为伴……还是,与她一样,夜夜吞噬着寂寞渡过……
他允许自己在她体内小憩了片刻,方才抽离她身,起身进了卧房后间的简易洗漱室。
江映云闭上眼,使命不让眼角的泪垂下。自从三年前的中秋夜,她趁着他酒醉,主动献身于他后,每逢他回“合园”过年过节,她都会与他私下会面,以及,交合……这个让她每每想起就唾弃不已的字眼,可每次见到他安然回来,就忍不住想抱他,想吻他,想……要他……即使他在心底将自己视作青楼女子……也无所谓了……
“哭什么?”一声粗噶的声音打断她的遐思,伸手抹去眼角沁出的泪渍,克制再克制之后,方才缓缓睁开眼。
司烙蹙眉坐在床头,定定地看着她,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泪水,心里划过些许异样的感觉,是怜惜吗?哈……他一介残酷杀手也会怜惜人?别开玩笑了。
可为何见她佯装无事人似的抹去泪渍,微笑着起身,穿上被他撕烂的里衣,披上褶皱的外衫,他的心头突然被蛰痛了一下。
“这次回来……又准备什么时候走?”江映云暗暗深呼吸之后,佯装淡定地问道。
司烙怪异地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憋闷,嘴上也脱口而出:“怎么?就这么想赶我离开?”
赶他离开?不不不,她巴不得他留下!
“你……不走了?”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再说吧。你问这个做什么?”他避开她晶晶亮的双眸。转而走至窗前,随手翻着桌案上的书籍。一人一剑走江湖。已经让他疲乏了。三年前,他出于逃避,才离开这里。可三年来,无论哪次回来,她都主动让他拥有。连带着每次离开后,心里开始有她。虽然依旧是一个人,却已经不再毫无牵挂了。更何况,他都吃了她这么多回了。再不给她名分,是否很过不去?
“没什么。那……我先回去了。”她收拾好自己,轻轻走至他身后。好想再抱抱他,可他的刻意疏离,让她望而生畏,思索再三,最终淡淡一笑。转身往门口走去。
“回来。”他转身唤住她,见她讶然地神情,突然有些满足,他人面前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伶俐二掌柜,在自己面前竟然这般小女人。
“你……刚说什么?”江映云眨眨眼。不解地求证。她没有听错吧?他竟然让她回去,回到他身边?不让她离开?这是真的吗?
司烙二话不说。走上前,拉着她就坐回床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通透的翡翠镯子,套入她手里。
“这……”江映云盯着手上的镯子看了半晌,方才抬头看向他,“你……”
“怎么?不喜欢?”他一拧眉,就要把它取下来,却见她死死护着手腕,“不许取下。”她羞涩地嗔道,“既是送了我,就是我的了。”她怎么允许他好不容易才跨进一步的示好动作,被自己震惊的表情给吓坏呢。
“我好高兴……司烙……”她迷蒙着双眸,哽咽地表达她的兴奋。只是,该死的泪水,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往下落呢。
“原来,有人的高兴是这样表达的……”司烙嘴角噙着笑,她的反应超过他的预期,也激发了长年以来对情事不屑的他,想要继续做些什么让她能这般高兴。
“你尽管取笑我吧。只要你不再逃离我,不再抗拒我的接近……尽管取笑我没关系……”她反手搂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入他温实沉稳的胸膛,激动地语无伦次的低喃。
“唉……”他扳起她的小脸,轻叹一声:“我不是个良人……”
“我不在乎……”她摇头哽咽。
“我从十二岁开始杀人,两手沾满血腥……”
“我不在乎……”
“我不会照顾人……”
“我会照顾你……”
“……”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只要你别再丢下我,让我半年见不到你……拜托……”
唉,他还能说什么?有人甘愿舍弃一切跟着他,他还奢求什么?
“我们成婚吧,映云……”他在她耳边低声承诺:“这句话,我欠了你三年。”
…………
“合园”的端午晚宴,最后衍变为江映云与司烙的简朴婚礼。着实惊了一大群不知真相的人。除了苏水潋。
“就算他开口要你嫁给他,今日就成婚,这也太紧了吧。”苏水潋不甚赞同地皱眉。离婚礼仪式还有一个时辰,她陪着江映云躲在林宅的厢房里,等候吉时一到去竹园拜堂。
“没关系。不过就是个仪式。”江映云浅浅一笑,能让他开口说这句话,已经让她很开心了,她自然不在乎隆不隆重。
“可毕竟……你大姐可是气死了。”一想到司徒耘转述的关于江映悦得到消息后的表情,忍不住失笑。
“大姐应该高兴。”江映云也弯弯唇角,看着镜子里勾勒着淡淡素妆的自己,她真的觉得很满足。
“她可是为你准备了好几马车的嫁妆呢。”苏水潋无奈地笑点着江映云的额头,“你呀,比净之还大胆。”竟然瞒着他们与司烙交往了三年,哦,也不能说是交往,一年才只见到两三次面的人,竟然次次都……
“你该比我熟悉了才是。怎么还会脸红?”江映云见她那副羞意不减的表情,不由得地翻了个白眼打趣她。
“咳……”苏水潋佯装轻咳,敛下脸上的红晕,“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凤婷就在外间候着。”
“行了。我没事。不就再等一个时辰,吉时一到就嫁人嘛。”江映云阿莎力地挥挥手。催促着苏水潋出去忙她的事去。
竟然真的嫁人了,距离他开口不过三个时辰,她就要嫁与他为妻了。她怕他反悔,不肯回绣楼。也不想多做准备,只让水潋遣人通知她大姐,让她前来参加,拜堂仪式接受她与他的三拜即可。
大姐的怒意自然不小。可她终究会想通。毕竟,她该庆幸,她妹妹嫁出去了。从此。无需她再劳心劳力地替她找姻缘,牵媒线……
…………
“都布置妥当了?”苏水潋刚出房间,就见春兰指挥着一干小丫鬟小厮急匆匆地从竹园方向出来。
“是。全部按照夫人的意思布置好了。就差喜字对联,奴婢已经着人手再细细贴了。”春兰微笑着禀报。幸好正值端午,宅子里人手众多。拉上村民分头行动,一个时辰不到就全数清扫干净,收拾妥当了。主宅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一听说晚上有喜事,都笑开了颜。
“嗯。派个人候在宅子门口,我想绣楼可能会送嫁妆来。”苏水潋点点头。吩咐完后,快步走至荷塘处的八角亭,果然,四司除了没有赶来的司拓,其余三人齐刷刷地立在那里商议什么。
“阿曜。”她朝林司曜招招手。
“怎么了?”林司曜跃出八角亭,扶着她走上亭子。
“那个,司烙,你是不是该回去换身喜服了?”司徒耘从绣楼带回江映悦的不悦,以及男女各一身的喜服。再如何怪妹妹这么急,该有的行头依然备足。
“喜服?对对对,阿烙,我陪你去。”司翀一听,忙扯了把有些僵硬的司烙,拉着他跃出八角亭。
“新房设在竹园,别走错了。”苏水潋急忙朝两人叮嘱道。
“累不累?”林司曜挽着她,慢慢回主宅。
“不累。就是觉得司烙太不懂事了。”苏水潋有些气恼地嘀咕。
“不懂事?呵……”林司曜轻笑着拥紧她,在她耳边低问:“当初,我的表现是否比他好太多了?”
她耳边一热,回想起他们俩成婚时的情景,好似一切都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们,什么也不懂,都是从邻里处得来的或是自行摸索出来的经验。
“司烙他是不好意思。他从未想过会成婚。或者说,我们杀手,从来没有娶妻生子的希冀。”
“可映云已经等他三年了。”好不公平。她蹙眉。
“可她没有引导他该怎么做。别以为光等就能盼到。”林司曜不以为然地轻撇嘴。
“那你呢?当初为何提议……要娶我?”
“我比司烙懂事些……”他眼底闪着笑意,轻扬的唇角让她有丝迷惑。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竟然还会看着他害羞……
…………
果然,申时过半,十八辆标着“悦云绣楼”的马车隆隆地驶入“合园”,送来满载的嫁妆。
搬得小厮手软脚软。
“既然云儿如此看好你,我这做大姐的,除了同意还能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待她好。”江映悦坐在上首,老神在在地接过司烙递与她的杯盏,满心的不悦也渐渐落定。是呀,还能说什么,简易婚嫁,总好过让妹妹继续魂不守舍地混上三年吧。
“婚后,云儿来不来绣楼我不会强加干涉,但每年除夕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姑婆。这总没意见吧?”知道嫁与他之后,妹妹极有可能跟着他云游四海不着家,江映悦叹气之余没有办法。若是爹娘在世,绝不可能允许云儿嫁的这般委屈吧。好在绣楼生意不错,她将每年的盈利均分二份,一份给云儿夫妻,总不至于浪迹天涯还要饿肚子。殊不知人家司烙表面上看着落魄,积蓄的银两丝毫不比绣楼的底子薄。
“大姐放心,我定带她回来。”司烙点点头。至此,他才真的认识到自己在江映云心里的重要性,想必这三年来,她与她大姐已经全数道尽她的心意。否则,哪家的父母长辈愿意将宝贝交与自己这样的冷酷杀手手上?
看着嫁妆一一安置各位,吉时也到了。
看着一身喜袍的江映云盖着喜帕从江映悦手上交至司烙手里,身为外人的苏水潋忍不住热泪盈眶。
林司曜无奈地紧拥她入怀,知道她是在为江映云高兴。可是掉豆子,则不是他乐见的。
立在苏水潋身后的剑玥则压下心头的苦涩。这三年来,江映云的举动与努力,她一一看在眼里,却无法学着实施。至少司烙每年还会回来几次,至少不会避开江映云,可司拓呢,不仅一见着她就避开,今年的端午,连来都不来了。
三年前,她还感谢国主留她在这里,名义上是管理青田别院的主宅,打理他们闲置的院落。协助繁花别院守护“合园”安宁。事实上,他们是希望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的吧。只可惜,他不要她……
酒席很隆重,虽然得知喜宴的时间很赶,可毕竟原本就是要团聚的端午夜宴,多了绣楼的人马后,多拉了几张大圆桌出来。两年前落成的静宅,后院的空场地,足足可以容纳十几大桌。遑论只是简易婚宴的六桌酒席。
酒过三酣之后,客人散尽,新婚夫妇则早已被起哄的司翀逼着闹洞房去了。
苏水潋与林司曜则带着孩子们回了林宅,整个场子,除了收拾的丫鬟小厮,就余下剑玥依然呆呆地坐在角落里。
“咦?剑玥?你怎么还在?”因忘却外袍的杨净之匆匆折回喜宴现场,看到阴影下的人,讶然地问道。
“哦,走了。”剑玥淡淡地点头,起身。
杨净之看着远去的萧瑟身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迅速追上她的步伐,“今日晚了,借你那里住一宿,不介意吧?”她突然好想学大学期间的夜谈会,好好聊上一晚。
“随你。”剑玥扫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硕大的宅子,就她一人住,早就没有寂寞与否的感觉了。
“那好,走……咱们回去继续喝上几杯,我劫了坛桂花酿。”杨净之嘻嘻一笑,手里多了一坛尚未开封的上好桂花酿。
男人哪,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有女人,得以彼此安慰,借酒浇愁……
152 端午(下)
“今日可是累坏了?”林司曜沐浴净身后走入卧房,见小妻子已经从西厢房探望三个小宝贝回来了。
“还好。就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映云会如此迅速。”苏水潋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头上的发饰。忆及映云告诉她这个决定时的神情,那么决绝而无悔,生怕过了今夜就会错过良机,两人又会回到从前。可两人拜堂时,她真真切切地从司烙眼底看到了宠溺,虽然极淡,但说明司烙其实已经将她放在了心上不是吗?
“对了阿曜,昨日村长与我说,端午过后,就要开始农忙了,年前新开的五亩地,是不是也可以播种了?”拉上窗帘时,看到窗外那丛摇曳生姿的美人蕉,想到昨日村长找她来商量的事。
“
自从三年前,心善的梁嬷嬷在繁洛城街头陆续捡来一个被大户人家逐出门庭无家可归的小丫鬟后,苏水兴起了收留城里那些个孤儿寡母、生活窘迫的城民的心。一来别院也确实需要人手帮着打理,二来,看不过年仅十来岁的孩子,被生活逼迫着走上不归路……
两年前,她与净之经过仔细商讨,终于在青杨医馆隔壁开起了一家仅有一间门面的养心堂。初时,城民们并不知养心堂是作何买卖。半个月后,一个从外地来的十来岁小男孩跪在养心堂外的街道上,卖身葬父,被养心堂的掌柜请进了店铺。给了他足够银两葬好亡父后,带他在青杨医馆检查了一遍身体,无恙后带他来到了繁花别院,先是跟在管事身边,从小厮做起。一年后的清明节,十二岁的少年在清玉寺脚下祭扫亡父后。被苏水潋调到了酱菜铺,做起了小伙计。包吃包住外,每个月还有三百个铜子的收入。这一来。城民们都已清楚地知晓养心堂的作用了。但凡家境贫苦、出入无门的孩子,都能去养心堂试试。或是在城里的店铺安排工作,或是纳入别院做丫鬟小厮。奔走相告后,诸多孤儿寡母找上养心堂求助。养心堂也确实帮他们解决了生存难题。虽然有些活计并不轻松。但让他们安然度如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合园”也好,各家店铺医馆也罢,人手已经基本足够,不再需要由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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