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记得初相遇 作者:未若雪(晋江2012-08-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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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记得初相遇 作者:未若雪(晋江2012-08-24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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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儿说,她只要每天看到阮郎笑一笑,就会很开心。
  是吗?
  不是吗?
  彩鸢翠色的衣摆在街头渐行渐远,星月辉亮,清风徐然,街旁几株玉梅开着点点白花,女子飘浮的衣袖衬着月光起起落落,模糊得不太真实。
  *******
  “你看到了吗?他就是这样一个混蛋!”
  一声乍喝吓了阮苏白一跳。
  随即一红衣女子哭着闹着跑出来,一直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哭:“阮郎,阮郎,你是不是不要唐儿了?”
  阮苏白一惊之心,定下神来,只见拉着他的人脸上带着面纱,隐隐还能看到细小的伤痕,正是唐儿,他伸手抱住她,替她擦了眼泪,柔声说:“唐儿不要哭,没有说不要你,不要哭。”
  唐儿扬起小脸,低声问:“那为什么一直都不来看唐儿,表哥一直看着我,不让我出来看你的戏,唐儿好想你好想你。”
  阮苏白温柔地揉着女子的头发,轻声细语:“唐儿不哭……”
  “他刚才和彩鸢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一黑衣男子冲过来,抱着唐儿要把她从阮苏白怀里抢走。
  唐儿使劲地抱着阮苏白,哭着喊:“唐儿不回去,不回去!唐儿要和阮郎在一起!”
  “你……”季修一时恼怒,抬手就往阮苏白肩头劈了一掌。阮苏白毫无防备,猛地向后跌去,摔在地上。唐儿吓坏了,尖叫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季修一把拉住:“你清醒一点!”
  “你怎么能打他!”唐儿挥起拳头就往季修身上打去,拼命叫喊,“你怎么能打他,你把他打伤了我跟你没完!”
  “咳咳,咳咳……”阮苏白肩头一阵剧痛,跌在地上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脸色苍白的望着唐儿,温言道,“唐儿和季公子回家吧……”
  “阮郎!我不要,我不要!”唐儿尖叫,“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
  季修抱紧女子,“你看清楚了,他就是个混蛋啊!”
  “阮郎是好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唐儿眼泪都止不住,挣脱不了,开始恳求,“要是没有阮郎,唐儿早就被坏人……被……”她抽噎着说不下去……两年前,唐儿被坏人调戏,是阮苏白路过救了他,那一次他被人打得浑身是伤,第二天还忍者疼上台,从此以后唐儿就一直跟着他,这件事,阮苏白从来没有说过,他也不让唐儿说,他说女孩子遇上这样的事情对自己的名声不好,女孩子名声很重要。
  阮苏白一手撑在地上,勉强地坐起来,擦了一把口角的血丝,脸色白的像个死人一样,他尽量用柔软地语气说:“唐儿回去吧,季公子对你好很,你嫁给他以后就不用吃苦。”
  “我不要!”唐儿的拳头落在季修胸膛上,瞪大眼睛喊,“我不要嫁给你!”
  季修气得浑身发抖,那个混蛋,居然用这件事威胁他妹子,他是喜欢唐儿没错,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逼迫她。
  “唐儿好好的回去,你身边爱你的人很多,不要伤害了爱你的人。”阮苏白目光流转,眼色千头万绪,如同千百种感情柔到月色之中,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意味,只听他低声说,“你伤害了他们,他们会很伤心,好好的回去把伤养好。”
  “阮郎……”
  “听话。”
  “嗯。”
  “等伤好了,再来看我的戏,好不好?”
  “好。”
  “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也会心疼,你不想我心疼对不对?”
  “嗯,唐儿不哭。”
  “回去吧。”
  阮苏白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就走了……
  季修冷眼看着他走,那目光,似有怜悯之色。

  第九章 暗想旧日牵情处

  待高珺沂和宣清赶到夜阑阁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所以昨夜那一幕,她并没有看见。
  台上戏子唱着《白蛇传》,高珺沂浑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骑着马飞快地跑过来,引来一片喧哗。
  演白素贞的戏子画着妆,穿着雪白的长裙,身段婀娜,唱腔清丽,不过高珺沂能认得出来,那个人不是阮苏白,虽然五官看不清楚,但不知怎么,她就是能一眼看出来。
  她骑着马张惶四顾,阮苏白呢?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高姑娘。”路过的翠衣女子喊住了她。
  高珺沂看了看来人,觉得有些眼熟,于是跳下马来朝那女子行了个礼,说:“请问姑娘是……”
  “我叫穆彩鸢。”翠衣女子微笑着回答,“我们见过的。”
  高珺沂想了起来,她和阮苏白第一次见面,阮苏白就是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当时还有另一个,这个名叫“穆彩鸢”的还说了些刻薄的话,故而她还是有些印象。
  “高姑娘也来看阮郎的戏吗?”彩鸢保持着不浓不淡的微笑问道。
  “不是!”高珺沂斩钉截铁地回答。
  彩鸢微微一笑,又望了望高珺沂身边身材颀长相貌英俊的白衣男子,飞快地说了一句:“那就是来查案的了。”
  她用得并不是疑问的口气,高珺沂微微蹙眉:“阮苏白和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你想听到什么?”彩鸢左手拂了拂自己的头发,笑的一对好看的杏眼弯弯,“你想听他说你这离开几日他对你万分想念,忧思成疾?”
  彩鸢轻轻地笑,高珺沂看到她缓缓插入发间的手,白玉般的手指,乌黑顺滑的长发,这是一个秀雅而又美好的女子,和自己比起来,是美好太多了。“穆姑娘是喜欢苏白吗?”不知怎么她口里冒出这么一句来,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彩鸢也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说:“这太和城里喜欢阮郎的人多了,阮郎喜欢的人也多了。”
  “什么意思?”高珺沂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股敌意。
  “意思就是,高姑娘不要天真的以为他说喜欢你就会娶你回家。”彩鸢抱着手臂冷笑,“阮郎是个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的男人,我们也从来没想过他会对谁动真情……”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高珺沂身体有些僵硬,却本能地退了一步。
  “不做什么……”彩鸢冷冷地说,“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不要把他说的话当真,更不要把他对你的柔情当真……”微微一顿,又说,“看开一些,自己也会快乐一些,不然……就会钻到牛角尖里去,死在里面。”
  高珺沂还握着缰绳地手开始颤抖,摇着头说:“他说……他说过他曾经有过一个他很爱很爱的女子,他不是不会动情的人……只是你们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曾经很爱的女子?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就凭阮郎那张嘴,死人都能迷活了,什么女人他得不到?他若真心喜欢谁,就算天不准、地不准、神不准、鬼不准,甚至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他一样能得到。”彩鸢一个字一个字轻声说着,听得人却脊背一寸一寸地变凉,高珺沂声音沙哑地道:“我——”她想说我不信,可是顿了一顿,没能说下去,一旁宣清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对着高珺沂低声说:“小姐还要相信他吗?说不定他与此案有关,更说不定他就是凶手。”
  高珺沂浑身颤抖,怔怔地说:“他说他不会武功,我也确实没看出他有内力。”
  “说不定他刻意隐藏呢?”宣清飞快地反驳,又低声说,“就算他真的不是凶手,也必然和此案有莫大的关联,他接近你一定就是为了浣眉双。”
  “说到浣夫人……”彩鸢接口到,“今天她点名了要看阮郎的戏……”她轻挑眉梢笑道,“现在应该已经到华府了,高姑娘有什么话,亲自去问他吧,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在骗你。”
  彩鸢说完就走了,高珺沂却还愣在原地。
  “小姐……”宣清喊了一声。
  然而高珺沂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发愣,没有回答。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为什么大家都说他骗取女人感情,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和浣眉双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对自己……不可能是真心的……
  可是那天他和自己一起吃米线时的笑容,明明就是真实的;那天他说他心疼她的寂寞的语气,明明就是真心的;那天他问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说他不忍心看到她不快乐……她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伪装和欺骗,那根本不是为了其他目的,那就是为了她……不可能是假的……根本不可能……
  他还说……等她办完案子,陪她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唱歌……
  她甚至想过永远这样,因为那时候,阮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就是真心的……
  “宣清……”高珺沂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胆怯的原因。
  宣清低声道:“小姐。”
  “我不想查这个案子了。”高珺沂喃喃自语,仍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统统交给你办吧……”
  “小姐……”
  “这件事,我不想再插手了……”高珺沂低声说罢,扭头就走。
  她曾经是那样果敢的女人,她曾经说一不二,干净利落,但是现在的她……很懦弱。
  昨天晚上宣清告诉她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冲过来找阮苏白问清楚,但是当彩鸢也这样说得时候,她害怕了……
  因为宣清说得时候她还不那么相信……
  但是现在,她很害怕面对,她害怕彩鸢说的都是真的,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听……更不想去看到……
  她从来不这样。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
  高珺沂骑着马一路狂奔,像她第一次见到阮苏白那天一样狂奔。
  她一刻也不想停,她不知道该停在那里。
  眼前已是明月河,正是腊月,河水清浅,波澜不惊,岸边落梅如雪乱。马儿已冲到河边,高珺沂终于勒马停下,冰冷的寒风入骨疼痛,她晕眩的神智猛然清醒,就在那神智一清之际,便听见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纤细的乐声……
  那乐声似笛非笛,似琴非琴,曲调悠远,弱而不绝。听不出来吹得什么调,也听不出来是个什么乐器,只觉得声音空旷清冷,有一些忧愁。高珺沂牵着马儿寻声走去,阵阵梅香之中,那乐声仿佛也暗含着一股子淡雅的香气,入人口鼻,令人迷醉。那曲调并非婉转起伏,反而音韵平缓,听上去并非欢愉之声,却也绝非萧索,仿佛只是一个寂寞之人随意吹奏,虽然曲不成调,却无意间吹出了自己的内心,然而那心中什么也没有……
  不知怎么,高珺沂觉得胸中疼痛。
  她想到自己马背上的青春年华,想到自己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想到一个人忍受伤痛的漫长黑夜……
  为名为利,为家人为江山,她付出了很多很多,是太多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得到了赞美,得到了荣耀,得到了所有人的刮目相看,最终真正能抓住的,不过手中的长剑而已。
  她寻声而走,只见一株红梅之下,倚着一人。
  一个衣着精致,形态潇洒慵懒的人。
  他双手放在眼前,手里拿着片叶子吹调。叶子挡住了口鼻,所以一眼看过去,只看到那双执叶而吹的手。
  手白如玉,指节修长。
  这个人是阮苏白。
  怎么会是阮苏白?
  他不是去华府了吗?怎会坐在这里?天气寒冷,他坐在风口,又穿得如此单薄,他就不冷吗?
  他就坐着这里吹着叶子看着河水?河水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寒风之中,他衣袂飘飘,乌发披散,苍白的脸颊被风吹红,桃颜李色,又如红梅,隐隐有一层清秀俏丽之意,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寂寞的人……高珺沂心中这个奇怪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可是……
  音韵突然断了,阮苏白看到了她,似乎是有些慌乱地将那叶子从唇边放下,握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悄然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喊她:“珺沂。”
  “你怎么……在这里……”她低声问,慢慢地走上前。
  阮苏白站了起来,倚树而立,“你……”他也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我早上,遇到彩鸢了……他说你今天……要去华府唱戏……”高珺沂含糊地说。
  “华府……我不会再去了。”阮苏白笑得温柔而小心,“看来彩鸢都跟你说了。”
  高珺沂却猛地抬起头来:“难道他们说得都是真的?”
  阮苏白笑得漫不经心:“真的。”
  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再说一次!”高珺沂死死地盯着阮苏白的眼睛。
  阮苏白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微扬着唇角说:“都是真的。”
  “啪——”
  阮苏白“真的”二字还未出口,高珺沂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阮苏白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边却仍旧挂着轻轻地笑,然而高珺沂此时只觉得那笑容是那样的不堪,想到他曾经的甜言蜜语,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所以你之前都在骗我?你接近我根本不是喜欢我!我居然这么傻会相信你!你觉得骗我很好玩吗?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趣吗?”
  阮苏白没有回答,在她充满怒意的目光中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靠到了树上。高珺沂浑身颤抖,“唰”一下拔出了自己的剑,“嚯”地架在了阮苏白的肩头。
  阮苏白方才退地那两步,并没有退出三尺。
  然而他并没有看那把剑,他看着她拿着剑的右手,那手在微微颤抖。
  寒风凛冽,身侧红梅朵朵飘落,阮苏白默默地站着,就像他第一次拦在女子马前那样静默,像一尊塑像,又像一幅画,只看到他蓝衫飘拂,衣袂当风,猎猎作响。
  然而女子的剑迟迟不落。
  “断云残雨。洒微凉、生轩户。动清籁、萧萧庭树。银河浓淡,华星明灭,轻云时度……”
  高珺沂瞪大眼睛,阮苏白在自己剑下,居然唇齿微启,柔声轻唱。
  “这是我今天要唱的戏,但是我没去……”阮苏白左手衣袖微摆,算是做了一个女子拂袖的姿势,“莎街寂静无睹。幽蛩切切秋吟苦。疏篁一径,流萤几点,飞来飞去……”他眼角似乎还是带着细细的笑,“如果你杀了我,那这就是最后一次唱给你听了。”
  高珺沂却浑身颤抖地低声怒吼:“你又在演戏吗?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又来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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