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习有以为白咏秋说那俩人不在就回去了,哪知这位变着方法折磨他的小姐非但不回去,还要留下来喝他的工夫茶。
就他那几爪,怎么拿得出手。
白咏秋淡定的进了店,拉着拾喜坐到了茶室,不带感情的浅笑着,看着王习有泡工夫茶泡得手脚忙乱、狼狈难堪,心里面这才多多少少的缓了那股不悦的劲。
坐了就一个时辰多一些,店里的伙计突然闯了茶室,嚷道:“掌柜的,白小姐,不好了,衙门来人说徐先生被抓了!”
白咏秋重重放下茶杯,同时站了起来,沉脸说道:“拾喜,走,去衙门瞧瞧。”
果然她和那地方犯冲,只去过一次,然就逃不开再去一次的命运。
哎呀哎呀!早知道她和那儿又结了不解之缘,上回就应该少说一句,真希望高捕头别故意为难她。
061 不提钱,一切好办!
匆匆到了衙门,白咏秋却没见着徐升,说是他涉嫌杀人,于是收了监,在水落石出之前不许探监。aishu。 覀呡弇甠
不过说这话的那衙差,明显摆出要银就好办事的嘴脸,看得白咏秋忘了整件事的重点,而开始纠结起另外一事。
所以说她不愿和衙门打上交道,这里就是个办不办事都得花钱的地方,完全与她占便宜的方针有悖。
“小姐……”拾喜扯了扯白咏秋的衣袖,看她家小姐转头过来眼底着有心疼之色,她顿时明白她家小姐是懂了衙差的意思,只是没迈过舍不得花钱的那道心槛,于是后话就没在了唇间。
“白小姐,你知道的,引白小姐过去探监的话,咱们也得担风险的。”衙差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着。
嘁,她又不是要他放人,有毛个风险!
白咏秋撇撇嘴,心知今日是花定银了,却仍然不愿便宜眼前这个衙差。她想了想,说道:“高捕头在衙门么?我得找他叙叙旧。”
衙差听得愣了愣,应了句高捕头在便小跑着出去请去了。
等了没多久,就看高凡匆匆的赶了过来。他走近的第一句话便问道:“白小姐?怎么如此有空来衙门?”
白咏秋暗翻了个白眼,气地笑了笑,说道:“也不算有空,只是店里的伙计被抓到了衙门,我有点担心屈打成招什么的,所以就专程的过来瞧瞧。哎呀,高捕头别多心,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真的担心他被屈打成招。”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四个字却重复了两遍,而且还有意的加了重音在其中,只要不是聋的都能听出其中的暗示。 『首发』
高凡完全没法反驳,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白小姐说的伙计,是不是指的白家茶庄的茶师徐升?”
“高捕头说得极是。”
白咏秋一点头,高凡便苦了脸,说道:“这个……徐升可是涉嫌……”
“杀人是吧?不许探监是吧?刚刚的衙差已经说过了,而且还暗示只要拿钱就可让我看他。”白咏秋的抢白抢得高凡一愣一愣的,听完之后他脸上的尴尬更深了几分。
“不……白小姐,高某并非想说不许探监。高某只是想提醒白小姐,此人很危险而已。”
危险?白咏秋愕了愕。她记忆里的徐升,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压根就与危险挂不上边,就更不用提会杀人什么的了。
这件事本身就有疑点好不好?
只要不和白咏秋提钱的事,她的思维就恢复了正常的回路。 ~于是,她开始思考,莫不是因为满娘被抢的缘故,而使得徐升稍稍的冲动了下,一个不小心失手杀了人?
不过失手杀人也是杀人,最多不用以命偿命而已。看来徐升这牢狱之灾是无法免了。
做了最坏的打算,白咏秋蹙起眉头,说道:“高捕头不用担心,只需让我瞧瞧他便行。”
高凡也不是刁难白咏秋,伸手请了她朝衙门深处走去,路间的时候大致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说。
听了不到一半,白咏秋就已经出离愤怒了。
如果她是那种冲动的个性,那她一定会揪着高凡的衣襟告诉他三个字:不可能。徐升怎么都不可能杀了满娘。
她现在有点明白高凡为何会说徐升很危险。那个他视如珍宝的妹妹死了,他还被视为了杀了她的嫌疑人,他如何不变得危险。
沉默着到了监牢门前,高凡终于憋不住地问道:“白小姐,你……在生什么气?”别看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可惜那笑未达眼底,此时她的眸里分明带着怒意。
“生气?高捕头从哪儿看出我在生气的?”说着她唇角的笑容散开,却在到达眼底之前止了步。
白咏秋不想解释,也可以说,她认为没必要对高凡解释。
她不说,高凡当然不能缠着问,他带着疑惑引了白咏秋朝牢内走,边走边说道:“最近要换知府,此案需等新来的沈大人来审,所以徐升得在牢里多住几日。”言下之意是在说,徐升可以多活几天。
白咏秋并未在意高凡的暗示,只对他话里的内容有兴趣。
新来的沈大人?白咏秋脱口问道:“是沈承砚?”
高凡讶了下,问道:“白小姐认识沈大人?”
白咏秋只笑不答,心里暗想,如果是沈承砚来审案,至少不用担心审出冤案。
此刻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任。
牢中没想象中那么阴冷潮湿,也不会暗无天日不见光,更没有霉臭的气味。北宵城毕竟是京城,府衙的监牢条件还不算差。
走到一间牢室前,隔着铁栏,白咏秋一眼就认出那个披头散发,双手被一左一右的铁链紧拴着的人就是徐升。
“徐升徐升,你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谁打了你?”白咏秋直白的问题让高凡尴尬地咳了咳。
徐升抬头,对上白咏秋的双眼,清楚她眼底的担忧与悲伤,他似哭似笑地扯了扯脸上的肌肉,末了喃喃地说道:“白……小姐,满娘……她……”本是悦耳的声音,此刻却是嘶哑的,听得白咏秋更加的难受。
站在白咏秋身后的高凡微讶了下。
“不用说了,徐升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白咏秋及时的将徐升难以出口的话给打断,末了转头对高凡,说道:“高捕头,徐升不是只有嫌疑么,怎么用铁链锁着?”此问大有质问之意,语气不免有几分重。
或许是之前有太多漏洞落了白咏秋手里,高凡此时是一点都没介意她的态度,听了这问他立马好言好语地解释道:“白小姐不知,在白小姐来之前他还发着疯的。”徐升会突然的清醒了,他其实很诧异。
高凡的话,白咏秋不觉得是在狡辩,她便没再追究下去,缓了缓快爆发的怒意,尽量放慢了语调,说道:“那就麻烦高捕头请牢头来开锁。”说完她双手握紧铁栏,沉着脸对徐升说道:“徐升你放心,我自会还你清白,也会向满娘有个交待!”
北国不是没状师么,那就由她来开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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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你这个走后门儿的!
白咏秋想开先例以状师的身份帮徐升讨回公道,这念头只在脑里面形成却没机会说明就被沈承砚给阻止了。aishu。 『首发』
她是第二天一早冲到沈府找到沈承砚的,结果说了没两句话,他就叫她别再去衙门看徐升。
房里对坐,白咏秋摆着张怨怼的臭脸,噘着嘴问道:“为什么不许我再去了?我还打算替徐升查案呢!”没外人在的时候,她在沈承砚的面前就没那么淡定,稍显任性了些。
见她是真的在生气,沈承砚便笑嘻嘻的伸手轻捏了她的脸颊,说道:“秋妹去查案,那我怎么办?我可是正牌的知府,难道秋妹是不相信我么?”
白咏秋拍开沈承砚的手,剜了他一眼的同时不气地说道:“我干嘛要相信你?你这个走后门儿的家伙!”
沈承砚一讶,问道:“啊?什么走后门儿的?”他完全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嗨呀!装得还挺无辜的!
事关紧要,白咏秋也不和他打太极,直接说道:“你才说要入官职,结果说入就入了,承雪专程过来给我说了,你能一来就在北宵城的衙门当知府,全是王爷推荐的。不是叫走后门儿是什么?”
她这席话说得沈承砚是哭笑不得。
听她这么说起来,他好像还真是走后门儿的般。沈承砚扶扶额,顺便拧了椅坐到白咏秋身边,说道:“好吧,王爷推荐是没错,可我小时也是正经八百的参加过科举的呀。”
耶?丫还参加过科举?
“小时?多小?”
“十四岁时。aishu. 亜璺砚卿”
那就是十年前?白咏秋抿了嘴想了想,十年前貌似是有科举,只是不知道中举的都是些谁。她不知道也不怪她,先不说她对谁中举了有没有兴趣,就算有兴趣那也是过了十年的事,多少也会有些淡忘。
“然后呢?参加就参加了,中举了么?”
这一问,沈承砚便收起了向来的轻浮之色,认真地看着白咏秋却一言不发,直到将她看得不太自在了,他这才重新浮出那不正经得轻佻的笑容,说道:“呵呵,只中了个探花而已。”
中了探花?!探花?!还而已?毛个而已,吖吖的知不知道,过份的谦虚也是种骄傲好不好!?
惊讶之后,白咏秋也没多想,直接问道:“你这么早就中过举了,干嘛荒废了十年?”
沈承砚那狭长眼睑下的瞳仁微缩了下,随后他很讨打地答道:“秋妹猜呢?”
猜个球!
“愿讲不讲,不讲拉倒!不就还是些担心你大哥什么的无聊内容么!”她问,是出于惊讶才没经大脑的脱口而出,问过之后多少就反应过来其中的缘由为何,照她看来还是与沈承桓脱不了干系。 ~
那个当哥哥的怎么欺负他到这地步了?虽然她家的四个哥哥同样也有欺负她的时候,不过总的说来她的四个哥哥还不至于这么的变态。
好吧,丫就算想摆摆兄长的架,甩了皮鞭,也得有喂糖吃的时候才行,一味的甩皮鞭会把弟弟甩出心理阴影的好不!
白咏秋在那腹诽沈承桓,沈承砚也没空着的暗想,关于他与桓之间的事,她倒是看得仔细。总的说来,会被白咏秋一语道破此事,沈承砚有几分诧异。他顿了顿,打着哈哈将这话题带过,道:“呵呵,谁知道呢。”末了他将跑远的话题再扯回来,说道:“这下徐升的案,秋妹放心交我审了么?”
话回正题,白咏秋想了想,拧紧眉头,说道:“徐升和满娘你都见过的,他绝对不可能杀了满娘,就连失手也不会,所以……”
“知道,秋妹就放心吧。”沈承砚打断白咏秋的话,同时伸手抚平她拧紧的眉心,随后顺势握住她的手,再说道:“秋妹难得来找我,今天多留些时候再走,好么?”
“留下来干嘛?”白咏秋拒绝得很干脆,问完再说道:“现在徐升和满娘都出事了,七号茶庄只有王习有在,我实在是不放心。”再加上昨天晚上在大院里吃饭,兄控四哥明着说她打理的七号茶庄弄不好得关了的话,她当时并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服气。
为了面着想,她怎么也要把茶庄的生意给撑下去。
“那至少吃了饭再走,好么?”沈承砚嘴里说得还挺有商量的,实则紧握着白咏秋的那双手就没打算放开过。
瞄着这只大有吃豆腐嫌疑的爪,白咏秋正思索着要怎么甩开这只爪,只听“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给大力的推开。
来的是沈承雪。
“咏秋,你来找二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她一进来就聒噪地问着,问得白咏秋和沈承砚不约而同地暗想,我她来干嘛要通知她?
沈承雪也真不愧是个话捞,才问完她又嚷嚷道:“哎呀二哥,你怎么握着咏秋的手的?”话音落时,她已经很鸡婆的拖开了她二哥的手。
看沈承砚表情复杂的挑眉,白咏秋暗笑了笑,对沈承雪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要走了。”
“这就走?”沈承雪噘嘴问道:“干嘛这么早走?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呀!”
沈承砚趁机附和道:“对对,我也正在留秋妹吃饭。”
好吧,这一个两个都留她吃饭……吖吖的现在离中饭时间还早得很,好不好!!这俩没常识的吃货!
白咏秋揉掉额角的井纹,笑得很无害地说道:“呵呵,今天就算了,事还挺多,改日再过来吃饭吧。”
“什么事?”分明是敷衍的话,放沈承雪这里就成了正经八百的内容了,她问了再恍然大悟地补了句:“是不是满娘的事?”此事闹得也算大,加上沈承雪一直很关注满娘,所以她自然也知道一些。
她问完看白咏秋轻蹙了下眉,分明是有话难出口,沈承雪便叹息道:“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去就这么去了,二哥,你怎么也得抓到凶手才行!”
被点了名的沈承砚,瞳仁里滑过暗光,同时嘴里随口说道:“凶手么?现在倒是将徐升给收监了。”
他话说完,沈承雪便吼道:“徐升?二哥关了徐升?他不可能是凶手的!”
063 再瞪戳瞎丫的眼睛!
沈承砚是有意透露徐升被当凶手抓了的事给沈承雪的。 覀呡弇甠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在沈承雪那里证明徐升是否真如白咏秋所说的不可能杀人。他是见过徐升,不过就那么一次,而且还是没什么交流的一次,他并不能把握住徐升的脾气性格。虽说他相信白咏秋不会看走眼,可仍然担心她的判断会不会出现误差,如果这事多一个人认为徐升是无辜是清白的,那就有值得重新审案的必要。
对方可是人证物证全有,他不能毫无把握的去查此案。
“雪儿怎么说他不是凶手的?”沈承砚很随意地问了一句,眼底却有着复杂不清的波澜。
被点名的沈承雪没多想的实在的回答了:“当然不可能,徐升不能见血的!”
狭长眼睑内的瞳仁缩了缩,末了沈承砚更加随意地问道:“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无意间看到他不小心伤了自己的手,宁肯让血一直流都不敢看一眼,我问他为何,他说他有些不敢见血,还让我别笑他呢!”
沈承砚微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