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听到此,嘴角不由挂了冷笑,一次不够,还想若琴再出第二次丑?那好啊,她就陪她们玩,看最后是谁吃亏。
“你还别说这事,清言虽然心好,也没到无故为人去送命的地步,难道真如当初杨氏说的一样,清言和誉儿媳妇之间有什么?”
“不可能!清言怎么会喜欢她那种狐媚子?想必是他看在誉儿的面上才扑身去救,老祖宗别把事情想歪了。以后我会叫他注意着点了。”
“没有最好,我就担心兄弟两个来这一茬,闹出门去,可不光彩得很。”
这时九雅远远就看到三夫人来了,便退了两步大声叫道:“三婶好早啊,侄媳才要进门您就来了。”
三夫人对昨晚发生的事很满意,大老远就笑眯眯道:“誉儿媳妇也早啊,昨晚睡得可好?”
九雅笑着点头,“屋后头死了人,怎么睡得安生?”
三夫人走近来,“可怜见的,这事真出得不是地方。”
两人边说边往荣福堂走去,九雅忽然笑问道:“不知道雪晴说了人家没有?”
三夫人一怔,忽然想起昨晚的事雪晴可能受了萧氏的引诱也参与了,便讪讪道:“那丫头不懂事,侄媳就别怪她。她啊,早把有些人对她说给说门好亲事当了真,如今对我这个娘也不怎么的,唉……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九雅若无其事笑道:“莫不是雪晴心里有人了吧?若没有目标的,别人怎么说她也不会动心,是吧?”
三夫人尴尬一笑,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边走边压低声音道:“听说你五姐是嫁给了晋王世子?”
九雅眉心一跳,“是有这么回事。”
三夫人笑开了眉,“不若哪天请他们小两口过府里来玩?”
九雅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个概念,原来人家雪晴是看中了那个阴柔俊美若谪仙的晋王世子啊,怪不得她对萧姨娘惟命是从,还不是看萧姨娘和太子府能搭上关系,而晋王世子又与太子府来往密切?
这个雪晴果然强大啊,居然会喜欢拓跋野那个大变态?
她微微一笑道:“早有那么个心了,就是因为府里一直不太平,也不好叫一些亲戚过来。”
三夫人大喜,“这都过了年,再不会有什么事了,侄媳倒可以把家里的亲戚都喊过来玩的。”
她们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老夫人和萧姨娘已经出来,老夫人道:“昨晚清言都了毒伤,现在都趁早过去看看吧。”
三夫人赶紧过去扶老夫人,“自是应当的,不知昨晚那毒有没有解清白?”
萧姨娘瞟了九雅一眼,“昨儿誉儿媳妇给了缓解毒性的药,又连夜托太子坐宫里请来了洪御医,说是毒已全解了,但是总让人放心不下,还得去看看。”
看她们几人当先走了,九雅皱了皱眉,不是说过了十五就让她管账面的么?怎么提都不提就走了?以为这样了,她就会妥协不提?怎么可能嘛,如果不提,以后相公的财产怎么找回来?
当下也悠悠地跟在她们后面,正好可以看看傅誉在那里睡得怎么样。
到了南天居,一些丫头婆子把老夫人等迎了进去,傅清言手臂着缠着纱布,坐在软榻。想必为了保险起见,昨日受伤的地方附近的肉都给清理了,脸上还一片苍白。
老夫人进去就问他还有什么不适,傅清言起身让坐,“已经没事了,其实不必劳烦奶奶大早就过来看。”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候府的长孙,万一有个什么,叫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老夫人坐下来。
萧姨娘坐她旁边不轻不重道:“清言,以后你可别再这么轻贱你的性命,你的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关系到整个候府的兴衰,是候府里每一个人的,就算为了兄弟情份,有这一次就够了,下次可千万别再这样。”
傅清言看了九雅一眼,觉得好不尴尬,小声道:“姨娘,看你都说些什么?”
萧姨娘哼了一声,又欲再说,九雅却不愿听难以入耳的怪话,便问道:“大哥,我相公睡哪里?”
傅清言指了指隔壁的厢房,“还没醒。”
“那我进去看看。”
她告了退,就直接进了厢房,傅誉果然还很安稳地拥被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五官明丽如玉。她坐在他床沿前,不禁摸着他冰冷的脸颊,心里无限叹息,这样一个让人怜惜的人,谁又忍心对他下毒,想让他就此沉睡下去?
“听说昨晚淳华院里很热闹,可惜我没法目睹。”一身闲闲的寒子鸦不知自哪里钻了出来,兀自坐在桌边道。
九雅白了他一眼,“那些龌龊事有什么好看的?你的紧要任务是把相公看好。”
寒子鸦撇了撇嘴,低声道:“昨晚少爷安稳得很,倒是把你置于危险中,若不是我临时把世子叫过去,差点就出大事。所以你今天别得意,稍后少爷醒了自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九雅不禁暗摸着屁股,上次被他打了,这次他不会又故伎重施吧。确实,在安排昨晚那一出大剧的时候,傅誉一再要给她找两个稳妥的人暗中护驾,但是她一再反对。如果有些警觉的人发现她有所防备,岂会按照着她的剧本去演?他们岂会一个又一个的闪亮登场?
昨晚那一出,可以说是一网网尽了大鱼小鱼小虾米,萧姨娘、若琴、春梅算是小鱼,同时老夫人与她们相配合也算是小鱼。小虾米就是雪晴和赵三。而大鱼,自然是任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傅长亭,这才是一条令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身上去的大鱼。
至于那个指使赵三的人,虽然赵三死了,但是死人也留了相当明显的证据。第一,当时在的目光明显是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应该会出现在那个场合的人。第二,那个荷包,熊妈妈可说上面绣的荷花她有些眼熟,今天就已经悄悄出门确认了,如果她猜得不错,稍一会就可以有结果,知道那个唆使的人究竟是谁。
同时也确定了,如果大鱼是傅长亭,如果是他让柯姨娘陷害自己,又让傅誉和傅清言反目,再如果杨氏杀轩哥儿也是他指使,那么很显然,他的目的就是那世子之位。亦然,那么他就不是施毒针的人,因为昨晚,他一直都在乎乎大睡。没有可能睡大觉的人还能爬起来那么灵巧的杀人。
但是若不是他,那施毒针之人仍可以算在那唆使柯姨娘害自己的那个人的身上,而他的目的,真的就扑朔迷离了。
她和寒子鸦坐着又等了一会,傅誉终于是醒了,当寒子鸦把昨晚的实情全数相告的时候,他的脸果然就拉得老长。
他出来的时候,老夫人一干人已经走了,几个人默默走回淳华院,傅誉进屋当先第一句就道:“从明天起,你给我搬到别院住去。”
九雅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雨蝶和寒子鸦,雨蝶自是识眼色,立即说要端饭,就退了出去。寒子鸦却不识趣,杵在那里幸灾乐祸地笑,“我举双手赞成,少***一举一动太惊险了,怕是哪天一个不留神就出了祸事,我等小民可担待不起啊。”
九雅恨恨剜了他一眼,一边朝傅誉赔着笑,一边给他倒茶:“相公,革命尚未成功,计划还当继续,现在只等我们的连环计一出,说不定所有的事都会真相大白呢?”
傅誉瞄了她一眼,“那你的安全呢?”
九雅指天为誓,信誓旦旦,“这个自然任凭相公安排了,就算相公这次要把我身后安上一个排的人,我都绝无意见。”
看她那么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寒子鸦闷声而笑,少爷果然是有眼光,居然抢来这么个活宝。如果她有姐妹也是这样的,自己倒也可以给哄过来试试。这次他没再使坏,把空间留给小两口,径直出了门。
才到门口,就见雨蝶端着饭菜过来,便脸色一沉道:“干嘛去?”
雨蝶是一见他就没好眼色,想起大年三十晚上她一醒来身上脱得只剩亵衣,一问少奶奶,才知道是这厮扶她进的屋,分明是被他占了便宜。但是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敢声张,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吞。所以她每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想要骂他的冲动,“你眼睛瞎了么?没看到我端着饭菜要送姑爷那边?”
寒子鸦眼一横,手臂一伸就拦住了,“你长眼睛没有?少爷今天心情不好,现在说不定又在打少奶奶屁股,你这一进去,是不是也要挨了少爷的打?”
雨蝶噎了一下,却不甘心被他占了上风,突然一脚踩他脚背上,“你这坏心眼的,一天到晚就希望少奶奶被姑爷打,咒你生儿子没PI眼儿。”
说完转身就端就饭菜跑了,寒子鸦抱着脚直跳,暗咒不已,想他风流倜傥在女人面前从未吃过瘪的寒大公子居然被一个小女子踩脚,日后传到同僚耳朵里,他还有脸子么?当下发誓一定要把这只小辣椒搞到手,然后看她像其他被他哄得团团转的女子一般,苦苦哀求他喜欢她。
厢房里,九雅的一再讨好终于凑了效,但是傅誉仍黑着一张脸,“既然如你所愿,春梅露出了端倪让你清理出去,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他送二哥那边?”
九雅嘿嘿一笑,“既然钓到了你二哥这条大鱼,我怎么又不能好生查查他呢?现在为止,相信春梅并不以为是被我设计,反而还认为她设计了我,所以心里总有一点歉疚,那么,我若是平常把她叫过来喝喝茶什么的,总是可以的。这么一来,从她的一句一词中,总可以瞧出傅长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来不是?”
傅誉摇头,“我不太赞同你利用她,若是二哥真有问题,就怕他反过来利用春梅来制住你。何况二哥昨晚的言行,已经让我彻底对他改观了。”
九雅这才记得问,“他昨晚是怎样的言行?你又是怎么让他进了梅香院把春梅送给了他?”
第097章
更新时间:2012…11…15 2:16:42 本章字数:11452
章节名:第097章
傅誉喝了口茶道:“昨晚我和大哥二哥三个本来酒就喝得很多,在园子里聊一会天后,春梅就过来告诉我,说你已经把地方从净房改到了梅香院。我装着没在意的样子,不过我却知道,春梅以为她说得很小声,但是以大哥和二哥的听力,绝对是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大哥已经醉得差不多,至于他记心里去没,我不知道。然而二哥立即又叫人送来了酒,又死命灌着我和大哥。过了一会,看我们终于倒了,他假意说他冷,就解了我的披风摇摇晃晃而去,吩咐寒子鸦把我和大哥送回去。估计这中间,他有故意装着我走路的姿势,让春梅误认为是我,才中了计。”
他摸着九雅的头发叹息了一声,“真没想到二哥会居了那种心思,他不声不响的,居然想对你做那龌龊事,估计他的计划便是先毁了你,再把大哥背那边去,彻底让我和大哥反目。结果,他去的春梅那边,却是出了意外,第一是他到春梅那边的时间太长,第二,他没料到有人会去抓奸。而这个抓奸的人,我刚才细想过,是一个知道春梅计划的人,同时也以为是我去了那边。于是,那个赵三,说不定就是他唆使去了净房,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有待商榷。”
九雅点着头道:“如果你把你二哥的心思分析透了,那么我就越发能肯定,他就是那个让巧薇怀孕的人,也是他让柯姨娘来害我,而柯姨娘却又不敢指证他的人。还有杨氏的事,虽然他没露面,定也是他参与。”
她仰着头道:“相公,如果这些事都是他干的话,有没有可能,你的毒也是他所下?”
傅誉皱着眉,“如果这些事确定是他干的话,我的毒,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那相公有没有想过怎么样逼他给出解药?”
傅誉用手指敲着桌面,“这个,我总得想出个万全之策,不能操之过急,何况,我认为我中的那个毒那么古怪,他几乎都没离开过京城,几年前也还年幼,不见得会弄得到这种毒,那么解药也未必他有。所以,我必须得徐徐诱之,再慢慢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解药所在地。”
九雅点头,“不错,把他逼急了,肯定会狗急跳墙,只能从他的一些言行中寻找蛛丝蚂迹。而且我们现在对他有了防范,倒不担心他再使什么诡计而措手不及。只是,那个施毒针的人似乎是与他一伙,那人的毒针相当厉害,身手又快,若不把这个人抓住,将是一大隐患。”
傅誉笑了,低目盯着她,“我们不是还有连环记吗?只要我们现在先隐而不发,就不会有危险,等时机一成熟,那人必定逃无可逃,手到擒来。”
九雅笑嘻嘻道:“不错,来日方长,我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不过,娘子又是怎么怀疑上春梅居有异心的呢?”
九雅神秘一笑,“这个么,还得从我在娘家的事说起,有一次雨蝶中毒,春梅隐约指向秀彩,我本对秀彩也有一丝怀疑,一直都在暗暗观察中,但是那日相公说秀彩是完全可以依赖之人,我相信相公的眼光,便彻底放弃对秀彩的观察,将目光锁定在了来说是非之人身上。果然,过没两天,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居然从秀彩的箱子里看到你曾丢失的那根白玉簪,而发现白玉簪的过程,实在太巧过份了,于是我更是怀疑春梅居心不良。便日日把她带在身边,竟然观察到……”
她望着傅誉坏坏一笑,“竟然观察到,她对相公可思慕得紧,时不时就一个人望着你的背影流口水,分明是一副小猫闻到鱼腥味的样子。嘿,这怎么行,喜欢相公就直说,干么要使手段害秀彩?所以,就这样,我只稍使一计,她就胆大包天自动撞了上去,怨得了谁?”
傅誉忽然上下打量她,“你的意思是说,别人喜欢我只要不害人,直说就行了?是不是?”
九雅看他脸色不对,正了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喜欢就喜欢,没必要闹出那么些事。”
傅誉眼睛里星火跳动,“那直说了之后呢?”
“之后么?让我想想。”九雅撑着头,“如果相公也喜欢她,是两情相悦,我自然不能当个不通情理的坏人好事的坏蛋,会很好心的成全……”
她话音还未落,她的整个人就撞到了冷硬的椅子上,原来是傅誉突然起身,她一个没防备,头与木椅就亲密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