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很有魄力的男人才最吸引人,不是吗?
傅誉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却轻若柳絮,“你的意思是还着紧我的,是不是这样?”
九雅想打破这种沉闷一样,露齿笑了一下,柔声道:“自然,你是我相公,哪个女人会不着紧自己的相公?哪个女人希望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丈夫?我相信世间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只不过碍于社会制度,男权至上,不得不妥协罢了。”
傅誉轻道:“既然你是着紧我的,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九雅犹豫了一下,该不该把开药铺的事告诉他?还有种植咖啡树的事也一起告诉他吗?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让她干下去吗?
她还在说与不说之间权衡,傅誉已经叹息了一声,轻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终究是问到了这个问题。九雅不想回答,也不想让他失望,便笑盈盈道:“我一直都在,以后也永远都在,这样说,相公满不满意?”
傅誉盯着她,良久良久,方松开了她的手,缓缓闭上了眼,“你去吃饭吧,我想歇一会儿。”
九雅一怔,总觉他今天有些古怪,但是又不知古怪在哪里,心里忖了忖,还是给他把被子盖好,出去了。
门关上屋内一片漆黑时,傅誉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寒子鸦的话又回荡在耳旁。
“雨蝶去了城南余管事那里。我问过余管事,他说少奶奶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把咖啡种子给了他,让他育苗之后栽种,雨蝶是每隔半月去一次收进度。”
这样的话,让他想起,当日陪齐王去看地时,齐王在马车上曾给她一些地契和卖身契,这事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以为她和自己成亲以后,她便会忘了那事,一心一意跟在自己身边,不会再去乱七八糟的想。孰料,她却暗地里仍进行着与齐王的勾当,这算什么?她就那么忘不了他吗?
难道是她还是在嫌弃自己,所以一直不答应圆房,便是随时随地准备回到齐王的身边?
忽然,他觉得心里像被猫抓一般难受,他紧紧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快要被一种压制已久的愤怒击中,很快就被窒息住,不能呼吸。
他深呼吸着,良久,他才站起身来,人在黑暗中摸索,直至一个箱笼前,他将箱子打开,很轻便的,就摸出了一个画卷。他徐徐展开,运尽目力,自是认得出来那骏马上飘逸的男子,这就是让她难以忘怀的人么?这就是她坚持要守下去的人么?
她口上说要永远都在自己身边,这永远有多远?一天?一月?还是一年?
他自嘲地笑着,但愿齐王去得远一点,久一点,永远不要回来才好。那么今生,才能代表是永远。
还有她自以为隐秘的药铺,隐秘的秘室,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吗?她干这些事,当她的大神医,赚大把的钱,究竟想干什么?存足够的资本,然后再离开自己?
好一个宋九雅,果然是个骗子,谎话连篇,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看着,愤怒着,却强行压制着。
最后,他告诫自己,他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还要像今天这样隐瞒下去,就谁也别来怪他心狠手辣!
九雅有些莫名担忧的吃了饭,正准备去给龟毛洗澡,想不到院子里就来了一个稀客,傅雪晴。
九雅看在三夫人的面子上还是把她迎进小厅堂,雪晴进门就东瞅西望道:“三哥呢?”
九雅让人给她看了茶,淡淡道:“累了,在睡呢。”
“哦。”雪晴偷偷看了一眼九雅,忽然有些讨好道:“三嫂听说过没有,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二哥院子里传来打骂声,原来是你那个丫头今天才一过去,就和二哥关在书房里一整天,才刚二嫂把你那个丫头拖出来打了一顿,说她是狐媚子转世,一去就勾住二哥不让他做事。打骂的声音好大,三嫂不过去劝劝么?”
九雅看了她一眼,“春梅已经是你二哥的人,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屋里的事,我现在是外人,岂能跑过去劝?我一劝,倒成了管闲事,不合规矩,以后春梅自己注意一下就行了。”
雪晴笑得有些讪讪,只觉这位三嫂年纪虽然不大,那眼神也太可怕了,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她不好意思的东拉西扯了两下后,才步入正题道:“听说明天三嫂要回去给你爹拜寿,是不是啊?”
九雅一顿,唇角渐渐露出一抹笑意,垂下眼喝了口茶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啦?”
雪晴希冀地绞着手帕子,红着脸道:“我明天也想三嫂过去,不知道三嫂方不方便带上我?”
九雅挑着眉梢,“哦?雪晴也想去给我父亲拜寿?这怎么当得起?还是不去吧,免得弄得我父亲不过意。”
雪晴急了,“这有什么好不过意的?只不过是给嫂子的父亲贺寿而已,这是理所当然的。”
“明天只是父亲的一个散生辰,又没特意请客,怕是我家里寒碜……”
“没关系,每天关在这个宅子里,快闷死了,嫂子就答应带我去吧。”雪晴居然撒起娇来,分明有点死皮赖脸的意思。
九雅是完全不想带她去,雪晴的心思她还不知道么?就是为了去看拓跋野,那拓跋野绝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有送上门的花姑娘,他自是没有推托之理,若是雪晴在宋府里出了什么意外,责任就全在自己身上。她会有那么傻自找麻烦么?
她正想着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拒绝她,未料身后已经传来了不耐烦地声音,“不准去!也没人愿意带你去!”
回头一看,居然是傅誉,他一脸生冷,生硬的口气把雪晴气得差点哭了起来,“为什么?我就那么讨嫌么?只不过是跟着哥嫂去走亲戚也不行么?”
傅誉眼一瞪,就吼道:“来人,去把她爹娘喊来,赶快把他们这个不要脸的丫头子带回去!”
雪晴气得直抖,不待有人出去,就捂着脸面大哭着冲了出去。
看他发这么大火,九雅过去拉拉他,“相公,干嘛发这么大火?好好说不行么?”
傅誉转身向屋外走,冷冷道:“她是个好生说就会听的人么?她不要脸,在屋里就行,若是把脸都丢到岳家去,我们都要跟着遭殃。以后她说什么都别应她,娇生惯养的,早就看不习惯。”
九雅没料到他对雪晴这么大意见,看来他也是知道雪晴那点小心思的,这人闷不声响的,许多事其实都在心里有一本清光册。
傅誉走到门口,对面一下子就撞来个人,他闪身避开,却见得是傅长亭。但见傅长亭垂头丧气地,手里还抱着件披风,他看到傅誉,张了张嘴道:“三弟……”
傅誉眉一拧,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日的事一般,“二哥怎么这么个样子?”
“还不是你二嫂……”傅长亭欲言又止,把手里的披风递给傅誉,呐呐道:“这是昨晚借你的,还记不记得?”他说着小眼极细微的看着傅誉。
傅誉揉着太阳穴,“我到现在都头痛得很,哪里还记得?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听说二哥昨晚也酒后乱性,把我家娘子身边丫头都强了,是不是这样?”
傅长亭垂下头,脸红到脖子根,“所以为这事你二嫂一直都在骂我……”
傅誉把披风接过来,笑道:“二哥,你就该挺起腰杆做男人,哪个男人屋里没有个通房小妾的?你平日多纳几个,二嫂习惯了就没事了。”
傅长亭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就走了。
傅誉将披风递到寒子鸦手里,一脸嫌恶,低低道:“烧了。”
紧跟着他出去安排了一下明天去宋家的礼品之后,才洗漱了回内屋。九雅本在思索药品包装的事,见他进来便道:“二哥应该没有察觉什么吧?”
傅誉自己脱着外袍,淡淡道:“放心吧,他一直以为我酒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安然离开。”
九雅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就好。本想还和他说会话,傅誉却已经当先睡下了,过得一会,就已沉沉入睡。
她不由叹了口气,他今天太反常了,究竟是怎么了?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她干脆找来纸笔,连夜开始赶图,自是把那上等的包装画得美伦美奂,雕龙画凤,边上镶着金边,色调属那中暗哑的,更显高贵。
而中等包装就要逊色得多,纸盒,绸缎,再镶金边,简约而大方,看上去也很贵气。
反正人本身就喜欢分三六九等,相信再贵的药,只要把这包装一上,那些愿意自提身价的冤大头们都会很乐意掏腰包,嘿嘿,大把的米米自会大把大把地跑进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图纸交给了秀彩,秀彩立即就去了药铺。同时九雅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又说了今天要回娘家的事,老夫人自是没有说什么,只说礼品有没有备好,如果没有,就先到库房去拿。九雅只说傅誉已经备好了,老夫人这才放了她出来。
等到近辰时,傅誉终于醒来,等他梳洗吃过之后,一行人才上了马来。这次随九雅回去的,有雨蝶裴妈妈和春菊,她们几个都乐得不行,特别是雨蝶,马上就可以见到她娘,路上一直笑个不停。
今日九雅穿的,是傅誉过年之前为她办的行头,一身镶白狐毛连帽紫色丝绒棉披,里面浅绿色宫绸对襟绣金边的掐腰长袄,下着一条百褶长摆罗裙,身上佩饰不华丽也不暗淡,恰到好处,整个人只觉亭亭玉立,身姿袅娜,又加上容色晶莹如玉,简直是令观者不可逼视。
而傅誉则一身紫貂大氅,身材修长,眸光明媚,笑语晏晏,只觉是一个如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养眼人物。
当两人自马车上相携下车的时候,想不到宋府门前竟是车水马龙,美婢小厮,多如流水。而正在迎客的众人忽有所感,刹时都静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盯着这对金童玉女,目露惊异之色,都是暗赞不已,直问这是谁家儿女,竟有这等容色?同时只觉这世间的所有的荣光都叫这二人给占了去,其他的,全都成了毫不起眼的陪衬。
这些人中,站在门口正准备迎客进去的宋庭达自是认识他们的,当先就大笑了起来,“是我女儿女婿回来了。”
傅誉先是走到一身赤金团花褂子寿服的宋庭达面前礼道:“祝岳父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听他说话,宋庭达大吃一惊,收了声立即扶起他道:“贤婿果真能说话了么?我没有听错吧?”
傅誉微微一笑,“托您的福,岳父自是没有听错。”
宋庭达大喜,拍着他的肩大笑道:“好好好,总算是我女儿有福气,竟能配了你如此好夫君,不错不错。”
他转过身就对亦是很吃惊的安大人道:“记得安兄第一次带三少来的时候,他还是个毫不起眼不能说话的少年,想不到才过去大半年时间,转眼就成了如此惹人眼目能说会道的人,这转变还大吧。”
安大人亦是大笑道:“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有些事还真的要眼见为实,出人意料啊,安平候的三公子竟能恢复平常,回头还得向安平候去道贺才成。”
旁边的一些人也过来向宋庭达和傅誉来道贺。
他们几个寒喧着,九雅则在后面静望去,就看见了一脸愤慨的安夫人,后面是笑得甜美的安慧然,然后就是安子程。他依然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只是盯着九雅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虽然也有好几月不见了,怎么那个稚气十足的小女孩变化会这么大?
已经长高了不少,身姿也玲珑了起来,脸上是很健康的桃红色,肌肤细白胜雪,双目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股清雅绝俗的气质,那唇角若隐若现的梨窝,更若一道符咒,情不自禁就把人的眼目牵引了过去,难以不为之神夺。
安慧然似乎看到安子程的神色波动,低笑道:“大哥,后悔了吧,当初若是好好对她,不想着鱼与熊掌兼得,如今她就已经是大哥的枕边人,怎么会轮到这个三少?”
她的声音本是说极低,又是在人声吵杂之中,但是正与宋庭达说着话的傅誉却突然瞪眼过来,好像刺出了一把利刃,安慧然吓了一跳,真正尝到了眼刀的滋味,她赶紧躲到了安子程身后。
肖氏因里面还有客,并未出迎,九雅将门口的人轻轻一扫,只礼貌性的欠了欠身,就随下人进了厅堂。
厅堂里的人还真不少,坐在首位的,居然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三十七八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白而威仪,浓眉上挑,衣着华贵,周围不少人都是唯唯诺诺地看着他脸色说话,多为恭敬谄媚之色。
想不到肖氏娘家的人也来了几个,肖常丙很是恭敬地立在那人身后,不时在他耳边说两句话。
在不远处,还有白希候和拓跋野也赫然在坐,他们坐在一起说笑,由宋耀书陪着。
而一些女眷则安排在偏厅,九雅才要跟人过去那边,跟着上前的傅誉已紧握了她的手,含着笑把她朝那坐在上首之人的面前引。
九雅有些紧张道:“相公,那人是谁?”
傅誉低笑道:“怕什么,有我在,只管跟着。”
而他们两人的骤然出现,立即引起厅堂里众人的注意,那上头之人自也看到了傅誉,当即笑出声道:“这不是誉儿么?今天也回了岳家?”
傅誉含笑上前朗声道:“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见到舅舅,誉儿好生意外。”他说着就拉着九雅一礼。
“你这小子,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有人生辰,舅舅来道贺凑下热闹也不成么?”那个笑着责备道。
肖常丙在旁边附和道:“太子说得极是。太子向来平易近人,亲近下属,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习惯了的人倒是不觉得意外。”
于是周围立即传来了更多的附和声,听得九雅直觉作呕。
此时太子把目光一转,望着九雅,“誉儿,这就是你娶的新媳妇?”
九雅再次福了福,适度地抿嘴而笑。傅誉笑着,“自然是了,过年的时候本想去舅舅家拜见,但是因为府里有事耽搁了,这会儿在这里见也是一样。请问舅母可有来?”
他问的自然是太子妃了,太子点头道:“在里面,已来多时,让人把你媳妇带过去认认亲吧。”
九雅谢了,随后安家的人又来拜见,这个生辰宴倒像是专门为太子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