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人也是听得毛骨悚然,想了想,对陈妈妈吩咐道:“你去郝大总管去外面请个有真本事的道士回来,让道士仔细看看,我们府里是不是还有冤死鬼藏着,可不能吓坏了活人……”
陈妈妈应声而去,老夫人去看了萧氏,却发现她只一夜之间就憔悴了很多,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她不禁摇了摇头,劝了两句,便是回去了。
然而才一到天黑的时候,萧氏那边又传出了大动静,老夫人不顾辛劳让三夫人陪着她过去,老远就听到萧氏狼嚎一样的声音,“清言……清言……清言……姨娘错了……姨娘对不起你……求求你原谅我,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就把命陪给你……”
那声音和着天上的圆月,真的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进得院子,就见一些丫头婆子缩在萧氏的房门口不敢进去,老夫人跑过去问道:“究竟又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叫成这样?”
一个婆子发着抖,“回禀老夫人,刚才萧姨娘想散了发小闭一会眼,可是才坐到镜前,她就指就铜镜大叫,还问香草有没有看到上面的字,香草陪在她身边,说镜子上没有字,姨娘就开始大喊大叫,我们一进去,她就拿东西砸我们,说我们都是瞎子,镜子上明明写着腥红大字,为什么说没有?”
三夫人不可思议道:“不会是萧氏疯了吧?昨晚说看见鬼脸,这会儿又说看见字,别人都看不见,她不会想清言成疾了吧?”
老夫人哼了一声,走进屋,里面一片狼藉,那个铜镜明明已经被掀翻在地,萧氏还惊恐地瞪着那镜子叫得声嘶立竭,香草看她们进来,立即过来扶她,也挡在了那个令萧氏发狂的铜镜,“姨娘,老夫人来看您了,没事,没事了……”
萧氏顺着她的胳膊站起来,头发蓬松,衣裳凌乱,眼睛发青,脸色跟鬼一样惨白,她颤抖着身子朝老夫人扑来,凄声叫道:“老祖宗,那镜子上的血字上写着……写着……”
老夫人下意识的顺着她的口气问道:“镜子上有血字?究竟写了什么?”
萧氏好像要赶走恐惧一样,陡然拔高了声音大叫道:“姨娘,我在下面好苦,都说我是被亲人害死的,好像小鬼都逼着,要我上刀山,还把我下油锅……啊——清言,你放过姨娘,放过你妹妹,我们请高僧给你超度,你走开……”
她一时高,一时低,眼神跟幽灵一样变幻,老夫人不由也吓了一跳,赶紧退开,着意往地上那铜镜瞄了瞄,上面什么都没有,不由喝道:“你是不是疯了?这镜上根本没有字……”
萧氏挥舞着双手,瞪圆了眼睛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叫道:“我没有疯!你们才疯了,明明有字,明明有……”
她说着就想拉老夫人去仔细把铜镜看看,可是老夫人看她面目狰狞,两手乱挥,还以为她发了疯要攻击她,赶紧往屋外退,大喝道:“你们快把她按住,疯子!疯子!”
此时九雅已带着人慢悠悠踏进了枫林院,看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只是走拢来瞧了瞧,正在与四个丫头婆子拼搏不想被人当疯子按住的萧氏看到她,立即龇牙裂嘴又叫又跳道:“宋九雅,一定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明明有人,明明有字,他们都看不见,一定是你害我——”
第146章
更新时间:2012…12…28 20:19:14 本章字数:5456
九雅一脸无辜,“萧氏,你莫要自己被阴灵缠住神志不清还要来冤别人。煺挍оQ晓我连你这院子里来都没来过,怎生好害你?啊,莫不是不止是大哥的怨气,还有其他的怨灵什么的,听说只要手里沾过血腥的,都会被怨灵找上。你这般害怕,难道曾经害了不少人?”
在她和萧氏说话的时候,萧氏已经被人按在地上,被人冤枉成疯子,还说有怨灵找上来,萧氏又气又害怕,然而气势依然不减,顾不得形象破口大骂道:“宋九雅,你这般整我,你不得好死……”
青衣形如鬼魅一般闪身过去就扇了她一巴掌,嘴里立即鲜血长流,总算是将她的谩骂扼制在喉咙中。
老夫人厉声对青衣道:“大胆个狗奴才,居然敢动手打主子,马上给我滚出候府!”
青衣眼睛瞅都不瞅她,冷冷道:“谁要是敢骂少奶奶,这就是榜样!”
九雅也接着不阴不阳道:“老夫人,听说府里好多年前也出过疯子,萧氏突然发疯,莫不是与此有关?”
正待斥责的老夫人一听此言,顿时脸色煞白,吃惊地望着九雅,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然而九雅面上不露一丝痕迹,恁是没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九雅暗自冷笑着,现在她什么都不会说,更不会将当年的事揭穿,她要慢慢地和她们玩,一直要玩到她们生不如死为止,最好傅誉马上回来,看看这些年将痛苦加诸在他和他母亲身上的人是如何痛苦地活着受折磨。
“这里在干什么?吵吵闹闹地,在外面都听得到,成何体统?”不知何时,安平候颀长冷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门口。
三夫人立即回答道:“萧氏昨晚就开始在闹,她说看见了清言的鬼魂,可是别人又看不见,昨儿就闹了一夜。今儿又说看到铜镜上的血字,全是以清言的口吻留的话,偏偏别人又看不到,老祖宗一来,她又叫又骂,还要打老祖宗,都说她疯了,她反说誉儿媳妇害她,可不得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真的有人有字,是他们个个都故意视而不见,候爷……妾身没疯……”萧氏突然又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又跳又叫。
安平候一脸冷凌,“这般叫唤,还说没疯?院子里的都听好了,自今儿起就把她锁在屋内,别让她又出来害人。”
孙妈妈上前跪求道:“候爷,可怜姨娘也曾为您生儿育女过,求您不要锁她,不要把她当疯子看,她也是思儿心切啊……”
安平候根本就不理她,只回头望着九雅,淡淡道:“回来了?”
九雅微一欠身,“见过爹,因为舟车劳顿,还没来得及去看望爹。”
安平候点了点头,“我和你有话说,随我来。”
九雅应了一声,老夫人在她临走之前狠狠瞪了她一眼,“自从娶你进门候府里就没出过一件好事,看我们候府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扫把星!”
九雅当没听到,因为这后面,还是更精彩的戏码在等着她们,她又何必急在一时?
忆兰居里,安平候与九雅对面而坐。
“想不到你会一个人先回来,长亭和傅誉呢?他们两个没什么事吧?”安平候虽然身在候府,但是一直心里都在关切着南边的动静。就他的消息网打听到的事,到现在几乎都不太能相信,傅誉居然会联合息王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台城和顺昌拿下,看来皇上对他们越是压制,他们的反抗越发剧烈。
九雅正襟危坐,将桌案上的长信宫灯棱形格子转了个方向,所有的光亮都直射安平候面上,她的脸面,则隐在一片昏黑之中。
“既然爹叫媳妇过来谈,不知道能不能开诚布公的把话谈清楚?”
安平候望着她,“爹什么时候没开诚布公过?现在我们候府的形势,完全都在掌握在皇上手中,如果稍一不慎,就会牵连整个候府败亡,没有人比爹心里更焦急。”
九雅笑了笑,“这事不是焦急就能成的事。不过有一件事,一直都憋在心里,今日倒忍不住想向爹问个清楚明白。”
安平候目光一凝,“你是想问长亭的事?”
九雅笑了,“爹看来也知道媳妇的意思。没错,那日相公明明把二嫂写的小册子给爹看过了,完全可以认定长亭的所有罪行,并且他为了一已私欲,纠集人马将大哥杀死的事实摆在那里,爹缘何可以当作不知,任他在外逍遥?我们出行前一晚,究竟是不是皇上给爹施了压力?”
安平候沉默着,过了半晌,才低沉道:“皇上说,不论长亭是怎样的人,现在都要以大局为重。就算那霍乱疫病是长亭和晋王世子所散播,他现在都可以放下这些,让长亭先戴罪立功,务必叫长亭将所需的药材备齐,将新宜和卢邑的疫情控制住。”
“就因为皇上这样一说,于是爹也不敢再提长亭杀大哥的事,对不对?”
安平候直认不讳,“没错,长亭散播霍乱,害人无数,甚至大到可以引起社稷不稳,此事皇上完全可以诛连九族,皇上都能放下,爹岂有故意挑事的道理?”
九雅摇头,“想不到爹在军营这么多年,都还如此天真。您可知道,皇上给二哥派了什么任务?”
安平候微皱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表面上是让二哥筹药将功折罪,但是暗地里,他却给他另外安排了秘密任务,那就是在新宜郡内围杀我和相公!”
安平候终于动了容,“围杀你和誉儿?怎么可能?”
九雅冷笑,“没有不可能的事。什么疫情不能控制都是假,不过是皇上想把我们引到新宜围杀设的一个陷阱而已。如果不是相公机警,我和他现在说不定坟前草都长得老高了。”
安平候微怒道:“长亭也真按皇上安排那样做了?”
“难道爹还对他抱什么希望?他连同胞兄弟都敢杀,还不会对我和相公动手么?皇上此去安排的计谋是一环连着一环,既想灭了我们,又想让三藩互相残杀,最后让他一个人坐收渔利,以收复台城三地集权。偏偏二哥就听了皇上的利用摆布,根本就不顾惜兄弟情份。”
九雅说完,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洪武帝步步为营,将诸多人都当作他的棋子,所有人都在他的摆布之中。他以为他已经通观全局,要拿下三地只是眨眼间的事,可是也把中毒多年的傅誉太看扁了。傅誉在感情方面虽然幼稚,但是他在大局感触方面的感觉却是极为敏锐。这一次能化险为夷,反而再将计就计将了洪武帝一军,而又让洪武帝找不到任何借口,这才是高妙。
如果到时候傅誉带着在大夏响有刚正不阿的黄大人回京,洪武帝又能耐傅誉何?
安平候目光沉冷,“那个畜牲,看他敢回京城来试试!”
“二哥一直都是隐在暗中,除了处心积虑的敛财,还不时挑拨大哥和相公的关系,我总觉得,此事并非他一人的意愿。再加上此次皇上让他围杀我们的事,不知道爹有没有一种感觉,二哥的所作所为,或许与皇上脱不开干系?”九雅慢慢说道。
安平候为她的推论而震惊,“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想利用长亭把我们候府整垮?”
“至于目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肯定不会有好事。所以,据我推测,就算二哥回来,皇上也会护着他,爹根本拿他没办法。”九雅的推测越来越大胆,安平候一时之间都难以回过神来。
眼见他的脸色难看得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九雅轻叹道:“不知道雨嫣被送入宫中的事爹又持什么看法?”
安平候沉下了脸,“雨嫣被送入宫中我并不知道,是老夫人一手操办,只是过两天宫中来人说雨嫣被封为美人,我才知道这事,但是已晚。如果她命该如此……”
九雅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什么叫命该如此?你做为一个父亲,你就不能为她做点什么?难道爹也想着她能让大姐复起吗?也能为这个候府光耀门楣吗?”
安平候脸色一变,“此事无需你的来教训我,事情怎么发展下去,谁又能真的左右?”
九雅冷笑不已,到如今,她真的越来越看不起安平候,愚忠,愚孝,对子女不负责,对妻子不尽责,纵容妾室,枉他在战场上能杀伐果断,在生活中却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男人。
安平候被她笑得有些恼羞成怒,转而却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如今睿王已经在皇上面前告了息王和傅誉一状,皇上虽然下旨让傅誉回京,但是绝对不会安有好心,所以你若是能给傅誉写信,就让他考虑好了再回来。”
“此事相公自会思量,谢谢爹的提醒。”九雅说着就起了身,本还想问安平候傅誉母亲坟墓的事,但是想了想,觉得一些事由傅誉来问更好。毕竟,这么多年来是傅誉在承受害死他母亲的罪名,安平候也恼恨了他这么多年,这件事,该安平候亲自向傅誉道歉才对,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从忆兰居出来,她索性又转到了大夫人的养心院,大夫人一人在堂前乘凉,九雅与她说了一会话,并未提金芸的事,只向她要了傅宏博外任的地址,便出来了、
当夜,她就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一早便让人送了出去。
“少奶奶,如果四少爷知道了金芸的事,他会怎么样?”雨蝶走过来问道。
由于一路舟车劳顿,她的脸色极差,似乎最近还孕吐得厉害,人也跟着瘦了不少。
九雅喝着自制的凉茶,“谁都不知道,或许会退婚吧,反正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雨蝶叹了口气,“女子的命运为什么一定要由男人来决定?金芸也是个命苦的,在宋家,一直也被两个姐姐压制着,虽然没饿肚子,但是太太也是要打便打,从来没有像疼爱金枝一样软声柔语。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嫁给四少爷了,转眼却出了这等事,还说要出家,这如何是好?”
九雅靠在椅子里静静望着廊下石阶缝里挤出来的一抹绿,感慨道:“在这个世间,那些耍着心机过上好日子的女人比比皆是,偏是越善良的人越难以立足活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为你们这些苦命的女子撑起一片天。没了男人,总要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再艰难,也要用最顽强的生命力去拼斗。”
雨蝶笑道:“奴婢相信少奶奶,所以奴婢今天准备去咖啡树那边去瞧瞧,也不知道现在长势如何了。”
九雅收回神,“如果你不舒服就先不要忙着去,可惜秀彩还没有回来,药铺那边我有时间了也想去看看。”
“是啊,那可是少***财源,这么久了,也该去结结账了。”
“我倒是相信季掌柜的为人,只是想看看需不需要什么新的举措。”说到这里,九雅忽然把话一转,正色道:“过不了几天,寒子鸦他们就会回京,到时候,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雨蝶顿时黯然,沉默了一会,才幽幽道:“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