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见他笑我会恐惧?
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太性感了,所以我会联想到妖冶的紫寒。
一定是想到了紫寒我才会有悸动。
一定是怕这个笑起来很迷人的男子会像紫寒一样离我而去,所以我才会恐惧。
一定是这样!!!
这么想着,思绪豁然开朗,我深吸了一口气,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突然,一只甚为可爱的小银狐犬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将其抱在怀中,顺着毛。
好香……
这个香味……
是不是你总想着谁,你便还会见到他。
是不是越想要的越容易发生。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我忐忑地拿过那小银狐犬嘴中衔着的精致小盒。
放下小银狐犬,将精致小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是一枚耳饰,七色花耳饰。
我淡淡勾出微笑,他这么做,是想与我了结吧?
我轻轻吸气,忍住心脏处翻搅撕裂般的剧痛。
至于吗?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吗?留着做个念想都不需要了吗?
哈哈哈哈……
唇边的笑容渐渐绽放……“秦紫寒,你个浑蛋!”我使劲将这盒子扔了出去。
果然跟前男友一个名字,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知,那小银狐犬像是以为我在逗它玩,冲那小盒子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又将其叼了回来,搁在我脚前。
“你这笨狗!我让你追!”我又将这盒子丢向水池里,谁知这小犬熟悉水性,将其完整叼回,还抖了抖身子,溅了我一身水,“呵斥呵斥”地冲我摇尾巴吐舌头,似乎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
这是紫寒养的狗吗?
为何主人如此矜持,养的狗却那么缠人啊!
狗狗一般是随主人长的,不是吗?
我无奈地将小盒子捡起,从裙摆撕扯了一长截布绸,将“浑蛋紫寒养的缠人狗”绑缚住,牵着走。
紫寒,至少让我再见你一面。
至少让我对你说一句,赶你走,并非我本意。
至少让我们把一切说清楚,不要这样分开得不明不白。
就算完结,也要完结得圆满,完结得无所疑虑才是。
墨瑾,对不起,我终究是不能委身于你,不能追寻自己想要的,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我宁愿消失在这个时代。
静静地看着在不远处折着花瓣,失魂落魄、念念有词的怜珊,我心中有了打算。
贤夫,消受不起
“怜珊,在想何事?”我轻唤着六妹,挨着她坐了下来。
她瞥了我一眼,便又转了回去,从身旁捡了一粒小石子,丢进湖中。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她念叨着。
随着湖面的涟漪一层一层淡去,最终消散,怜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喜欢……”她拖着腮,双瞳笼上一层浅灰,转头看向我,声音透着失落道:“他是真喜欢你的。”
“可我并无心于他。”我淡淡道。
“呵呵……不喜欢……不喜欢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啊……世间的夫妻有多少是因为两情相悦在一起的……”
她的眼睛望向远处,神情恍惚道:
“墨瑾哥哥那般在意你,姐姐且享受着即可,何须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妹妹面前一副哀怨之姿,姐姐是来笑话我的吗?”
她扯出一个解嘲的微笑。
“我只是觉得……你与墨瑾更为相配。”
依稀记得墨瑾也说过了同样的话——“不喜欢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那你俩便在一起罢。
我并非爱无能,更不愿沦为爱情乞丐,将就着过一生,我怎心甘。
“姐姐……你这话是何用意?”怜珊猛然一惊,狐疑地看着我。
“姐姐说过会让着你的,姐姐怎能食言,既然联姻是必然又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何必在乎墨瑾娶的是谁呢,府里待嫁之女可并非姐姐一个啊。”
说罢,我直勾勾地盯着怜珊目瞪口呆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隐隐的笑容,缓缓起身,轻拍了附着于身的尘土,向闺房行去。
在府里,上有大哥、二姐、三哥,下有五弟、六妹,其中二姐已嫁人,怜珊自然知晓我的用意。
行至一段距离,我回了头,发现怜珊仍旧朝我这里望着,眼神交汇,惊得她弹跳起身,向我奔赴了过来。
她双眼如星,映出两朵烟花,脸颊浅红,微微的笑容里有清晨露珠的味道,欣喜溢于言表。
“姐姐此话当真?”
“当然,待那天你悄然进我房即可,我会支开下人……到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可想而知……不过……你……可真思虑周全了?”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了然地轻笑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开。
我以为她会踌躇一些时候,没想到竟这么快便答应,如此迫不及待倒反而让我怀疑起她对墨瑾的真心了。
兴奋过多,担忧甚少,像是急于占有。
她甚至不过问一字一句若是被墨瑾发现该如何是好,她似乎根本不在乎墨瑾是否会接受她,强扭的瓜不甜,莫非她早就坦然了,宁愿苦涩也要将其强扭占有。
而如今我给了她机会,她自然拍手叫好,她巴巴地等着这一刻等了究竟有多久?
我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在不舍些什么……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我定当风雨兼程负责到底,为自己负责。
选择我所爱的,爱我所选择的,就是这么简单,就是如此偏执,纷纷扰扰的情绪拜托能否离我远一些。
心底这么下着决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闺房门前,南烟是否仍赤。裸着身子泡在氤氲缭绕的药池子里呢,总觉得他好似曾相识,带给我莫名的悸动与不安。
待那天,必是要带他一起走的吧,他可是我寻找回家之路的重要线索啊。
待那天,这一切困扰便都会烟消云散了吧,我如释重负地阖上眼。
沉默良久……
轻推开门,走进了内屋,我被面前的景象怔住了。
“你偷看我的信件?!”我无法忍受隐。私被人触碰,怒不可遏地对着墨瑾高声呵斥,“赵墨瑾,你至于吗?你怎会变成这样?!”
他被我这么突然大声一吼,空茫的神情忽然一振,不禁转头注视着我,单薄素衣里玉样的人,白而透明的面容比瓷器更为精细,仿佛受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轻轻一敲就会碎裂。
他将信件缓缓放置了回去,悠悠道:“我只是来还你的香囊,好不容易缝好,比不得他的精致。”
这种脆弱让人心下不忍。
我转开了目光,唇轻抿着,急促地走至柜前,发现信件都仍旧是被我密封好的,未被动弄丝毫,而那个虽质地上乘但缝补粗糙的香囊静静地缩于一隅,让我心中顿时更为愧疚难当。
墨瑾身在官宦世家,受的教育并不包含缝纫这一项,这缝制残破香囊怕是他第一次尝试。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果然,莹白的指尖布满了细细血痕,他忙得抽回了手,掩于袖口。
那香囊,明明被他剪的零零碎碎,如今又挨个捡回挨个拼凑,一针一线缝了个完全。
“你何苦如此……”残破的香囊勉强补了齐全,可已如往昔不同,就如你我,早已回不到从前了。
我的神情悲戚,声音里透露着微微疲态。
他却言笑晏晏,笑眼弯弯,将我拉至桌前,环抱住我坐在了椅上,让我倚着他。
“芹儿……我方才烧了你最爱吃的鱼,这可学了好久,一直未能有机会……”他温软轻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南烟拉开了帘子,端了一盘盘菜上桌,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像是匆忙着装,未能细细打理,便被墨瑾这不速之客招呼去做事。
他将菜均上齐了,便退了下去。
墨瑾拈了一口细嫩的鱼肉,用器具挑去了鱼刺,用手托着送至我唇边,微微笑道:“啊……芹儿尝尝……”
……
……
……“这豆腐很好吃。”泛着馥郁香气的少年,眼睛里放出光彩,神采飞扬地拉着我跑到一个摊位面前……
……“啊……张嘴……这中间的部分最可口,里面包着的肉馅鲜而不腻。”……
……“豆腐鱼,鱼豆腐,豆腐跟鱼倒是挺相配的。”……
……
。
“紫寒……”我魂牵梦萦地呢喃着,突然发现墨瑾收了笑容,玉容寂寂。
不行!我必须迎合墨瑾才行!我不能让我的计划泡汤!唯有那样我才能解脱!唯有那样对大家才是最好的!
“紫寒跟我已没关系了,墨瑾,我会嫁给你,我想通了,你对我才是最好的。”我一口咬了那鱼肉,佯作津津有味地吃着,虽然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吃完了,我看着凝视我不做声的墨瑾,他的眼眶泛红,白玉无瑕的面容,笑靥明媚,我作势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他将筷子放下,素手抚摸着我的脸,凝视许久,像是看不够似的,忽的,他紧搂住我,将头埋于我的肩,哽咽道:
“芹儿……我不会是在做梦罢……你竟不再抗拒我了……我……我……”
“墨瑾,你放心……”我舒缓而清晰地说着,吻上了他的唇,与他唇舌交缠。
我这样……会不会遭天谴……
可我又能如何……对不起……
对不起……
墨瑾的沉重喘息与琐碎呻。吟从耳畔直抵我的内心,刺痛我的内心。
我缓缓离开了他,与他相视,他的面颊绯红,眸子澄澈莹亮。
“芹儿……我会对你好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这么说了……并非儿戏……你知我心意……”
他将我的脸捧与手心,玉白的指尖摩挲,眼底是刻骨铭心的情感,看得我好怕。
可是一想到紫寒,一想到南烟,我便只能硬着头皮演着戏,装模作样装深情。
“芹儿可真懒,房间这么乱也不着人收拾,这下讨着了我这个贤夫,你可就享福了。”
“你何时学会打趣了?”我轻笑道。
“哥哥说,说我性子太温软,不招人喜欢,我想许是这样,才不招芹儿待见吧,那个男子……他应是懂得甜言蜜语罢……他……”
“别提他了好吗?”我不耐烦道,随后又恢复笑容,推搡着墨瑾品尝“美食”。
墨瑾知道我重口味也不至于迎合成这样吧,这一盘盘菜吃完我得喝光多少桶水啊。
边与墨瑾欢欢笑笑地吃着,边期待着那成亲之日的到来。
逃婚(上):南烟,易容
成亲之日终于到了,王府里处处张灯结彩迎接这喜庆的一刻,赵府来接新娘的轿子也已备好,停在王府门口。
支开了下人、婢女,我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注视着铜镜中甚为陌生的自己。
粉面上一点朱唇,本应神色自若的面庞因那人工饰染的嫣红而显得欲语还羞,若粉色桃瓣引人怜爱。
杏眼圆睁,眸中映着复杂的情绪,一头墨色长发早已被凤冠束起。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淡淡然地微笑。
这个时代的化妆功夫可真了得,彼时随j□j调笑的女孩此时已亭亭玉立。
我已亭亭,无忧亦无惧。
十数年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我必须为自己堵上一把。
且听房门被叩响……
“来了?”我轻声道,缓缓站起了身,顿时,大红色的绸缎罗裙在地上蔓延开来。
“墨瑾哥哥为姐姐定制的衣服可煞是好看呢……只可惜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怜珊苦涩地笑着。
“莫不是你改了主意?”我无视她这不痛不痒的挖苦,只担心计划失败穿帮。
她听我这么一说,顿即笑眯眯地殷勤答道:
“怎会,于我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哀怨过后还必是要接受现实的。”
我如魂灵出窍,半晌才勉强道:“当然。”
我知道她在影射墨瑾,告诉我,若是他发现娶错了人,虽会埋怨颓丧,但最终必是会认了命安心过日子的。
不过她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安心”,让我无须去干涉打扰他们的婚后生活;还是为了通过证明墨瑾并非只愿守着我一人而证明她比我优秀?
她小小年纪,还未过赵家大门呢,就敢先给我来个下马威了,这只能说明她太不自信了,太没安全感……
人越是证明什么反而证明了,他越是缺少什么……
她怕是不知道我早已看出,她从前就爱模仿我,就爱与我暗抢,甚至怕是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她那骇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
她应该是不爱墨瑾的罢,至少是不够爱。
墨瑾亦如此。
两个不相爱的热过日子会和两个两情相悦的人过日子一样都令人安心。
因为两个人是那么平等,感情是那么平衡。
所以,墨瑾……他……应该是不会受很大的伤害罢。
我心里这么想着,努力平复着那噬人的愧疚心。
这样……我安能悠然离去了……
“姐姐?”
怜珊的轻唤将我从纷繁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我看向她,带着愕然。
喂……我说妹妹啊……你要不要动作这么果决迅猛……这么快就脱了个精光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于是,我抑制住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翻白眼冲动与她换了装。
此时才发现,怜珊的身形与我惊人的相像,若是只看身形,怕是连我都会误以为自己习得了影j□j术。
嗯……前提是只看身形,不看脸蛋……
虽说戴个红盖头,拜完直接入洞房,生米直至煮成熟饭之前都无须露脸,模样似乎看来并不重要,但谁知道不会出了意外,突然狂风骤起、跌倒摔跤可怎办?!
于是接下来是……化妆……
“呃……你会化妆吗?”我迟疑了片刻,悻悻然地问道。
身为府邸大龄千金,活了十多年,不,确切地说是活了几十年,不会化妆,说出去会不会很丢人。
果然,我穿越前是什么熊样,穿越后重新活了一次还是原来那熊样。
“呵……真是指望不上姐姐呀!”怜珊对我轻蔑地一笑,便自顾自地拈了器具,在自己的面颊上行云弄墨着,姿态如舞,让人目不转睛。
可效果却……意外地不太尽人意……
“五十步笑百步啊你!”我看她不是“鬼画符”却胜似“鬼画符”一般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