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热毛巾,给您擦擦脸吧。”
叶莺莺一怔,看向她,又是那个体贴的小女奴。
“你叫什么名字?”
她终于第一次问她的名字。
“奴婢叫雪歌。”
雪歌?真好听的名字。
像是贵族的名字,“你家是贵族吗?”
还不够满足吗?
她又忍不住问道,这小女奴看起来清秀乖巧,不是那些土里土气的平民百姓家里的。
她当初不知道是不是也土里土气的,不过,她是穿越过来的,与她们不同。
雪歌轻轻的点头,
“奴婢家里是贵族,不过,已经没落了。本来,奴婢家,纺织耕种,也可以养家糊口。
可是,奴婢今年听说了,有个新选祭女,赠药请御医救了冷宫的容妃娘娘的性命。还被邦交的弈国公主一箭刺伤,最后,王愤怒的赶跑了刁蛮、任性的弈国公主。
家乡里都传遍了,皇宫里,有个很漂亮、很善良的祭女。所以,奴婢就托人进入宫殿里来了。”
叶莺莺嘴角歪歪的看着雪歌一脸崇拜的望着她的样子,难怪,她对她特别好,原本是她的粉丝。
没想到,她在皇宫里那一连串乌龙的事情,在外面都传遍了。
“皇宫里没什么好的,会蹉跎你的青春,还是出去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女人嫁人很重要,要找一个对自己真正好的人。”
她眼睛又红红的了,她是一辈子找不到了吧?
南宫曦说得很好,可是,又真的顺利吗?
她用热毛巾敷了敷脸,眼睛肿肿的,用热毛巾敷过,总算舒服了一点。
这时,有人掀帘走进来。
“王。”
门前两名女奴急忙跪下行礼。
叶莺莺僵了僵,却没有回头。
兰亚斯挥了挥手,两名女奴躬身退了下去。
他看着窗台旁的叶莺莺,潋滟杏丹的紫眸闪着莫名的光,迈开步子,向她走过来。
她身子僵了僵,因为,他双臂圈着她腰身。
“让我看看你。”
他温热的气息拂在脸颊,叶莺莺撇过头去,他低低的笑,
“怎么?还不够满足吗?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讨论好了吗?逃跑的路线?”
叶莺莺一惊,扭头看向他。
他还是笑,只是紫瞳莫测的凝睇她。
轻啃耳垂
他……说什么?
“兰亚斯,你知道了什么?”
他狭长的紫眸斜睨她,“难道不是吗?你们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了,不是想好好聚聚旧,再商量一下逃跑路线吗?”
“南宫曦并不是只有这么一点能耐而已,否则,我刚登基,羽翼未丰时,也勿须隐晦至今。”
他低头轻啃她柔软的耳垂,
“只是,你是一个意外,是我们两个人的意外。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和南宫曦的结局会很简单。”
叶莺莺怔怔。
结局会很简单?
一个战胜,一个战败,结局当然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兰亚斯,你放过南宫曦吧!”
叶莺莺焦急的捉着他的手,请求说。
他的话里,隐隐有着某种不好的意思。
他甚至猜想到,南宫曦还藏着后着,这么一来,是不是预示着他们离开这里的方案不会成功?
兰亚斯温厚的嘴唇缓缓咧开,眼神带着几分邪气道,
“你在求我放过他吗?难道,你还想做他的小王妃?”
他邪肆的扣着她一手,说,“你休想!”
她咬了咬唇,望着他说:
“可是,你说过的,你愿意放过南宫曦的。你让他来给我疗伤,不是想放过他吗?”
他掀唇笑着,笑得不那么邪气了。
“真聪明。我是打算他治好你的伤,我就放过他。不过,可不包括你。”
他的纤指抚上她的脸颊,“你可得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三天后,我们就回京城,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乱跑了。”
叶莺莺脸色一变,三天后,就要回京城了吗?
“你的伤三天后就会好得差不多,你相信南宫曦的医术,我也很相信。
否则,当年太医院所有的御医一致举荐,我和先王也不会一直留他在皇宫里,也不给他指任何职务,任他逍遥。”
当年母后的病曾得到南宫曦的治疗,所以,对南宫曦十分信任。
你干嘛不做预防?!
他登基之后,因为顾忌母后的信任,虽存有疑虑,也没有阻止众御医的举荐。
只是在暗中追查南宫曦的身份和背景。
最后,他查到了之后,设计卸下了南宫一族的军队,让南宫一族再无翻身之地。
但是,南宫曦的医术十分传神,这么死,太可惜了。
他虽想保江山,也爱才,而且,还可以让他得到心爱的女人。
他轻吻着她鬓角的发丝,淡淡的香料,那是从遥远的波斯高价购回来的。
全国就只有一瓶,他没有犹豫,送到了这里给她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宠她,喜欢把国内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你知道我喜欢南宫曦是吗?”
她轻声问道。
“嗯,”他右指抬起她垂至肩头的乌丝,把玩着,若无若有的轻应一声。
“你知道我想嫁给南宫曦,甘心情愿的,成为他的妻子。”
他手指一滞。
“那我不喜欢他,不嫁给他,你就准我回月明村了吗?”
她回过头,抬起头看他。
目光清澄,无爱无怨,只要一切可以恢复原样。
她失去的,再也不计较了。
爹的病已经治好,娘也很疼她,他们一家三口就像以前一样,回到月明村,就好象她刚穿越过来时一样,一切又恢复原样。
她再也不去选什么祭女,这样可以了吗?
“不可能。”他双臂搂抱着她,“丫头,你没有想过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呆在我身边,”
“而且,我们爱着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做任何预防,”他俊邪的脸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万一,你有了的话,我可不会让皇族的儿女流落到民间去。”
叶莺莺惊愕的抬头看他,他不做预防?他干嘛不做?!
她好象以前在媚姬宫里时,听说,每次侍寝之后,都有内侍官送上避孕汤药给后宫的姬妾喝的。
他干嘛要这么害她啊?!
把汤药给我!
“那你让御医给我汤药,以前你给媚姬的汤药,快给我!”
她有些焦迫的捉着他的衣服,她还这么小,连十八岁都没到。
她才不要这么早有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她怎么能要呢?
兰亚斯只是看着她,嘴边透着隐隐的笑,却没有动。
“那不是正好,你正好死心塌地跟着我,做我的妃子。”
叶莺莺僵僵的看着他,做他的妃子?
“兰亚斯,你在开玩笑,是不是?!我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小丫头……”
“可是,你是今年二十四轮徊的灵气祭女,不是吗?”
他紫眸闪着微亮的光说。
“兰亚斯,你相信这些吗?什么二十四轮徊的灵气祭女,这样,就能佑护你们冀朝吗?”
叶莺莺惊愕的看着他,不是说他不相信那些个迷信的东西。
连龙脉他都不相信,也不生气,她帮助南宫曦毁掉它。
可是,为什么,他却特别指明,她是那二十四轮徊的灵气祭女,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纤长的手指继续把玩着,她垂落在肩前的几缕乌黑的青丝,悠闲的说:
“你不是听过我国的大祭司萨满提过,今年我有一场劫难,但我身边有一颗闪亮的新星在佑护,或能破解。我身边并没有什么新的人出现,我想,就是你了。”
“虽然,我并不相信这些虚无飘渺的事情,不过,这个说法,我倒是很喜欢的。我登基已经近一年,册封未来王妃,也是理所当然。”
他淡淡的笑凝睇她,手指已放开她的青丝,来至她柔嫩的脸颊,有几分温柔。
叶莺莺呆呆的看着他,什么新星?什么劫难?
难道,南宫曦这场起兵,就是劫难吗?
不过,他可没损伤多少?而且,完全与她无关。
“好了,今天你也累了,眼睛哭肿了,就像红眼的小兔子,回去床榻休息吧。”
叶莺莺还未从惊怔中回过神,已被他一把抱起,走向床榻。
挥下粉色帷幔,他侧躺在一旁。
他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凝视她。
看着她闭着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细腻的吻
南宫曦连续三日都来她寝殿给她治疗,伤居然好得很快,第一日晚就结疤。
身子痒痒的,是结疤的迹象。她第一天就开始不感觉到痛了。
第二天,疤结脱落,不知他用了什么药粉,有淡淡的冬虫夏草的清香。
第三天,她看不到后面,只见到前胸的伤口只显浅浅粉红色的疤痕。
“我用了世上最好的药,不出三日,你的伤口就完美如初了。”
南宫曦站起身,将手中的药粉放下,他连夜磨制,用了最好的药。因为是她,他全力以赴。
这就是为什么兰亚斯会叫他来治疗的原因。
他凝视着她纤背的伤,淡淡显粉色,已是快愈合的迹象。只要这几日再抹些他的膏药,就会完美如初。
雪凝如脂的纤背,肌肤比之前的更细腻、柔嫩,是他草药的关系,她的肌肤会比以前的更好。
“谢谢你,南宫曦。”
叶莺莺将衣裳穿好,她一直背着他,两人一直像个君子。
即使他上药,指尖从前胸穿过,也没有碰到她的胸脯。
他的手,从她腰间穿入,在她颈脖呼吸轻温如丝:
“今夜子时,我来接你。”
叶莺莺微微一震,今晚子时?
南宫曦真的要带她走吗?
她转过身,对上他比黑曜石幽深的瞳眸。
他温热的唇缓缓贴上她的。
柔软的唇片,如棉纱一般的贴在她枚红唇瓣。
细腻,温柔的如情深的恋人一样的,在她唇瓣摩挲,抚爱。
她俏颊不自觉的泛起桃红的色泽,他的手臂更紧搂着她,他炙热的胸膛紧贴着她冰凉的身子。
她能感觉到她的心在跳,也能轻易的感受到,南宫曦的心,在有力的跳着。
兰亚斯说的对,她的确是喜欢南宫曦的。
如果没有那场战事,她或许会真正的嫁给南宫曦,成为他的妻子。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抗拒南宫曦的吻。
是因为,她知道,这种吻的时刻不多?
她眼角滑下一滴热烫的泪珠。
真的很诱人
“怎么了?”
南宫曦停下温柔的吻,微怔的看着她。
好端端的留眼泪,让他觉得困惑。
“南宫曦……”
叶莺莺一把抱住他,像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内。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行?我这么不好,这么任性,这么顽皮,对你又不温柔,……”
她倒在他的怀里哭,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白玉的衣裳。
“怎么了,又耍小性子了?现在不是时候,也不能在这里,等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安置好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南宫曦轻柔的抹去她粉俏上的泪珠,温柔的凝视她说。
叶莺莺抽噎着看着他,“嗯。”她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天。
可是,这种想法,真的很诱人。
他不计较她的一切,不计较她不漂亮,不温柔,甚至,她曾经是王的女人。
她想相信他的一切,包括,他带她逃跑的计划。
爹娘在京城不远的一处宅邸里,只要他们顺利逃出去,自然有人会接爹娘过来,一起去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夜晚,叶莺莺没有喝雪歌给她端来的汤药。
只因为,那汤药里一般都有催眠作用,她想清醒的,等待着南宫曦接她。
兰亚斯只在她晚膳时,来见了见她,之后见她冷淡的说要小憩,过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到了子时,居然飘起了薄薄的细雨。
小雨纷纷,透着一股阴凉的气息。
她紧了紧襟领,是雪貂绒毛的领子,十分保暖。
她不知道兰亚斯是什么心思,她身边所有的东西,在这里甚至在国内都是最好的。十分昂贵,而且稀有。
有了雪貂袍子的保暖,已经不觉得那么冷了。
过了一会儿,关闭的窗棂,推了开些。
一道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
“莺莺。”
他低唤了一声,叶莺莺一喜,赶紧坐起,她本来就没有睡着。
听到声音,她便知道是南宫曦来了。
逃离的中箭
“陶然在外面接应我们,我们快离开这里。”
“好。”
南宫曦拉着她的手,打开窗户,把她抱起,送出窗户外。
他随后一跃而起,轻松的跃了出去。
他拉着她的手,躲过宫殿的巡逻兵,一路往宫南门跑。
薄薄的细雨,落在两人的肩头。他温暖的手,紧紧捉着她的,一路带着她往早已设定的路线跑。
这座京城外的宫殿,比不上京城的皇宫。守卫不算森严,巡逻兵也不比皇宫的多。
也许是因为刚灭了南宫一族,所以,戒备松驰了许多。
叶莺莺左右看了看,心虽存有疑虑,但被南宫曦拉着跑,也顾不上许多了。
到了高八丈的城墙前,“小王爷。”陶然从旁闪了出来,除了陶然,还有那位亲信武将,越彪。
南宫曦才停下来,依然握着她的手。
“小王爷,我们已经在城墙外准备了马车,前去西域的路也已安排好了。此地不易久留,快走吧!”
陶然催促道,他示意越彪在四处警卫,一有动静,力要保住小王爷和未来小王妃先撤退。
“好。”
南宫曦看看叶莺莺,淡淡一笑,给了她信心,便拉着她跃上陶然早已系上的木桩上。
只要踩上木桩,就能翻过高大的城墙,城墙外,自有人他们的人接应。
此时,万簌寂静。
细细的雨,在纷纷落着。
叶莺莺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此顺利,如此轻松,不像兰亚斯的作风。而且,在他早已知悉南宫曦想带她走的,此刻。
她回过头,只见远处一抹白光闪现。
待叶莺莺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一支破空的长箭,“嗖”地如流星一般地,向南宫曦的身后射来。
“哧!——”一声,从南宫曦的右胸射入,南宫曦从城墙半空摔了下来。
“南宫曦!——”
叶莺莺惊恐万分,她顾不得城墙的高,她急跳了下去,来到南宫曦的身边。
身后突然出现了大队的禁卫军,团团包围着他们。
随你随心所欲
兰亚斯从旁边走过来,他把手中的弓箭递给身边的毕异,嘴角噙着一丝邪笑的走过来。
“算是还了你一箭之仇。”
南宫曦倒在地上,捂着前胸,大量的鲜血从胸前涌流出来,透过他纤长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