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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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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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在如瑾耳边用极细的声音低语:“你也觉得异样?”

如瑾没想到母亲亦这样敏感,抬眼看了看她,笑笑:“什么异样?没事。”

秦氏拉女儿在身边坐下,低声道:“方才叫了碧桃走的丫头虽然也慎重,但还算正常的慎重,主子有事,下人自然都要小心做事。可这次送饭来的几人却有些过分恭谨,过分小心了……瑾儿,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如瑾见母亲如此,便不再否认,垂眸细细想了一回,却也没想出什么来,末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说着亲手揭开青花海口碗上的盖,持长匙盛了一盅汤,略提高了声音,“母亲尝尝,这汤看起来不错。”

秦氏看看单薄的软帘,知道门外厅中侍立着几个南山居丫鬟,没再说什么。

饭吃到一半,碧桃回来了,脸色煞白。她顾不得主子正在用饭,一进屋就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太太,姑娘,红橘……红橘她……”

如瑾停箸,心中微惊,面上却保持着松缓的神色,缓声道:“不急,你慢慢说,红橘怎么了?”

她的镇定却并没有感染到碧桃,碧桃脸色依然白得像纸,嘴也磕磕绊绊。

“……红橘……死了……姑娘,红橘死了!”

啪啪两声闷响,秦氏手中筷子掉落在半月桌上,人也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碧桃腿一软坐倒在地,因为过度惊骇哭了起来:“她死了……脸是青的,身上全是红疹子……躺在地上抽了一会身子就硬了……”

秦氏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别是得了急病?”

“钱嬷嬷说是、是中了砒霜……”

秦氏身子一晃,孙妈妈连忙将她扶住。秦氏脸上血色迅速退去,眨眼之间亦是白如雪纸。如瑾和孙妈妈将她扶到塌上,拿了两个引枕让她半躺半坐着,又拍着背顺气。隔了一会秦氏才缓过来,虚弱地靠在枕上,脸上震惊渐渐换成了凝重。

“我没事,别担心。”秦氏安慰了女儿和孙妈妈一句,转目去看碧桃,“你仔细说是怎么回事。”

如瑾勉强压下了心中惊悸,皱眉呵斥:“碧桃你起来好好说话,惊着母亲我不饶你。”

碧桃也被秦氏吓了一跳,又受了如瑾的训,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失态,赶紧强撑着身子改坐为跪,努力理了理思绪,结结巴巴道:

“钱嬷嬷先跟郑顺家的查问那白玉簪子,她还一口咬定是姑娘前些日子给的,奴婢拿首饰册子跟嬷嬷解释,后来去……去问红橘,可她死不承认,嬷嬷就将红橘暂时关在偏房里,过去继续审郑顺家的。谁知没过多久红橘就……就……”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半个时辰前。”

“祖母如何?”

“老太太发了一顿脾气,奴婢在外头听见摔茶碗的声音,后来钱嬷嬷就让奴婢回来了。”

如瑾恍然,怪不得方才送饭的丫鬟们过分谨慎,她们也许并不知道底细,但主子发了火,自然要更加战战兢兢。

“瑾儿……”秦氏面色沉重,看了看垂地的绣帘,欲言又止。

如瑾宽慰地握了母亲的手,目光停驻在透了半窗花影的烟霞软纱上。外面一丝风也没有,隔着窗纱,那些花的轮廓模模糊糊,像是晕了水的工笔彩画,一动不动凝在那里。虽凝着,总归还是活的,有人却死了。

“红橘死的时候,谁在她跟前?”

碧桃努力回想:“没人……门锁着,有个小丫头在外头隔着纱窗看守,说看她一直好好的跪在那里,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倒在地上抽搐。钱嬷嬷仔细问过小丫头,也没问出什么。”

如瑾沉默半晌,淡淡道:“所以,算是服毒自尽了。”

孙妈妈满面忧色:“姑娘,红橘没了,您可怎么洗清呢。账册是怎么回事,您仔细说来听听,也好让太太和我帮您参详。”

如瑾道:“并没有什么,那是范嬷嬷走后我盘点首饰做的册子,上面详细记了我跟前有什么,不在那上头的自是早就遗失的。以前管首饰的是红橘,昨夜她又擅自出去,仔细查问她就是了。”

“这么说,郑顺家的说是您前些日子给她簪子换钱,但簪子并不在册上,所以她就是说谎了?”孙妈妈想了想,不免皱眉:“姑娘,可册子是您做的,这个……就算没红橘这档事,恐怕也说不清楚。人家会说,您也许并没把簪子记在册上……”

“我知道。”如瑾站起来理了理鬓发衣衫,“我去见祖母。”

“瑾儿!此时老太太在气头上,恐怕不妥。”秦氏拉住她。

如瑾低头安慰:“母亲放心,我手里不只有册子。”

出了抱厦穿过厅堂,再往里才是蓝老太太日常的坐息之处。可如瑾方走到外间,已经清楚感受到压抑的胶着的气氛。一路行来,各处侍立的丫鬟无不屏气敛息,谁也不敢像平日那样嘻哈说笑。

外头阳光晴好,屋里却像是压了几层乌云似的。吉祥如意在外间立着,只有钱妈妈伺候在宴息间门口。如瑾冲两个大丫鬟点头招呼后,径直走到钱妈妈跟前。

“祖母在午歇么?若没有,烦请妈妈通报一声。”

钱妈妈还未答话,里头已经传出老太太的声音:“是谁在外头,进来。”

钱妈妈连忙掀了帘子:“是三姑娘。”

如瑾进得里头,只见祖母歪靠在软枕上,正由钱嬷嬷亲手伺候羹汤。见如瑾进来,老太太推开碗盏,目光沉凝地看着她。

如瑾恭敬行了礼,欠身道:“打扰祖母休息了,只是红橘出了事,孙女怕祖母烦忧,特来宽慰伺候。”

蓝老太太口气淡淡的:“宽慰与否倒在其次,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死人的事也经过许多了,还不需要什么宽慰。你不如替我想想,她是畏罪自尽,还是被逼了断的吧。”

沉凝的目光在如瑾身上划过,老太太言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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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明退实进

如瑾亦是明白,红橘本是她指了来分辨清白的,现下还没审出什么就中毒身亡,她越发不能清白了。

若是旁人深想,说不定还能怀疑她拉无辜来顶罪,又杀人灭口。蓝老太太并不糊涂,自然也能想到这点。

可见让红橘死的人用意有多歹毒。只可惜,她若没有准备,又怎会拎出红橘来。

眼见被祖母这样问了,如瑾却也不慌,恭谨应答:“孙女觉着她是畏罪。”

“她死前可没承认自己有罪。”

如瑾道:“她不承认,那么孙女替她说——她以前常拿孙女的首饰出去当卖银钱,因为孙女并不在钗环上留心,被她钻了空子,譬如那支白玉簪子就曾经被当掉过,只是不知为何又被她赎了回去。”

说到这里如瑾看了一眼祖母,见她面色端凝地听着,便继续说:“昨夜孙女身体不适,遣散大伙早早睡了,她就趁空出得院去,孙女还纳罕她到底要做什么,然而今晨受了一番污蔑,孙女也就能推测出,她大概是去跟那郑顺家的串通合谋了。至于她们为何要污害主子,孙女暂时尚未想得明白。”

蓝老太太听了并无太多表示,只是眯起了眼睛:“虽也解释得通,却是死无对证。”

如瑾上前两步,走到榻前低声禀告:“有外头当铺的账底为证,当铺伙计也是认得典当人的,顺着典当人查,孙女查出背后是红橘的哥哥。祖母可以派妥当人去当铺问掌柜,是南街的柴记典坊。”

蓝老太太眉头渐渐凝起,仔细盯了如瑾两眼,慢慢挥了挥手。

钱嬷嬷会意,放下碗盏快步走到门口,跟儿媳妇低声嘀咕了几句,回来禀道:“让忠儿两口子亲自去了。”忠儿即是她儿子。

老太太声音沉了几分,眉宇间的寒气让隔窗透过的午间日光都消失了温度,看着如瑾缓缓道:“你早已查了这些,为何早先不处理了她,今晨当着大家的面,为何又不说出来?”

如瑾心中一紧,老太太这是动了疑心,怀疑她隐忍不发另有所图。连忙垂首道:

“刚查出来没两天,因为涉及玉簪当了又赎的事,别的首饰也就罢了,这簪子有印记,落在旁人手里恐怕不好,她无故当了又赎的,孙女就想再查查她所图为何。今晨事先不说破,也是想给她最后一个自首的机会,听听她怎么说。若是诚恳认错,她服侍了这么多年,孙女也想替她求个情,谁知……”

顿了一顿,如瑾蒙了泪:“谁知她只顾自己畏罪而死,却陷孙女于何等境地!若不是孙女早有把柄,此番真是百口莫辩了。不但寒了祖母的心,和婶娘大姐姐那边也再无和好的可能。”

蓝老太太看她良久,方才轻声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如瑾抬头看了看祖母神色,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却又并没有立刻走,弯身跪了下去。

“孙女斗胆,想求祖母一个恩典。”

蓝老太太扬了扬眉头:“求什么?”

如瑾恳切望着祖母:“求您饶过红橘家人。还有郑顺家的,她自己犯了口舌之罪,该怎么罚孙女不便插手,但她家里上下还请您宽容些个。”

蓝老太太脸色暧昧不明,似是有些不信。

如瑾又道:“之前和祖母赴石佛寺跪拜,孙女心有所感。所谓苍生梦幻,各有缘法,罪孽自赎,冤障自清,她们犯了错,虽说连累家人也是她们自找,但若您能网开一面,善心所至,神佛自有感应。”

老太太面容微动,提起神佛事,神色缓了许多:“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如瑾赧然:“孙女自愧算不得信徒,大约是上次感于佛寺禅音,生了些许向善之心罢了。其实认真说来,谎言已破,这两个人也没有伤到我什么,红橘又是这个结果,所以孙女不忍再因自己损害到其他人,斗胆求一求祖母。”

老太太沉吟,忽然提起晨起之事:“记得你曾说,你不知此局是奴才蒙混了你婶娘,还是你婶娘想蒙混我?”

如瑾就道:“孙女一时情急胡思乱想罢了,惭愧。”

“我知道了,你下去。”老太太这次遣退,却又比之前声音缓和了许多。

如瑾郑重行礼谢了,轻轻退了出去。

钱嬷嬷等她走远,颇有感慨:“三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她来您跟前跪撵了范氏,老奴瞧着,她似乎是换了一个人。”

蓝老太太便道:“这短短如许日子,不一样的又岂止她一个。”说着想了一想,道,“郑顺……若我没记错,似乎是她管家之后提起来的人吧。”

钱嬷嬷明白这个“她”是谁,点头道:“您记性好。”

老太太言语未尽的意思,钱嬷嬷也听出来了。那边是不惜拿自己的奴才当棋子布局,这边是为诬陷自己的人求情,老太太定是不喜那边的狠。只是……

她试探道:“容老奴说一句,三姑娘这番求情未免刻意了些。”

老太太也不糊涂:“虽刻意买我的好,到底是在做善事。我知道她也未必干净,但单论这一份心思,却比舍了自己奴才的强多了。”

“那……您要饶过郑顺家的和红橘一家么?”

“一切等钱忠从当铺回来再说。”老太太说完,却又加了一句,“也罢,三丫头若没把握,不会来这里胡编乱造,想必钱忠去不去都是一个结果。”

说着就冷笑:“都当我老糊涂不济事了呢。在我跟前打这种马虎眼,想洗脱自家情有可原,但做法未免太蠢了些。”

钱嬷嬷仔细想了半天,前前后后的凌乱头绪只理了大概,迟疑道:“会不会是五姑娘?”

“她怎么使得动郑顺和红橘,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钱嬷嬷跟了蓝老太太这么多年,知道主子在这上头向来有着惊人的判断力,虽然好长时间不管事不操心,看似倦怠下来,可经了最近连番的刺激,大约是将昔年的本事又捡起来了。如今主子这么说,她就这么跟着信,只是未免又有些担心。

“劳神大半天了,您歇一会吧,忠儿去当铺还得一会才能返来,您稍微眯一下?”钱嬷嬷从斗柜里取出一小盒盘成牡丹花形状的安神香,放在博山炉里准备点上。

蓝老太太却挥手止住了她:“歇个什么,都把砒霜下到我院子里来了,我岂能安枕入眠。”

钱嬷嬷悚然一惊,连忙告罪:“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查。”

……

如瑾回到抱厦里,因为周围有南山居的丫鬟,未将经过说得太详细,只告诉秦氏自己已经没事了。秦氏叹口气,知道此时说话不便,也只得忍下了想问清楚的心。

如瑾就劝母亲休息:“也是午歇的时候了,您睡一会,让女儿也去眯上一觉。本就是无关之事,咱们不必战战兢兢。”

秦氏心疼女儿,亦明白作息如常才能在外人跟前显得坦荡,于是不管睡不睡得着,先依言躺下了,又打发如瑾赶紧去歇着。

如瑾带了碧桃回到房间,青苹刚把床铺好,见她们回来,主动退到外间中厅去了。如瑾和衣躺下,碧桃借故到中厅转了一圈,回来凑近床前低声道:“门口没人,青苹跟她们在靠窗那边打络子呢。”

看她如此作态,如瑾嗔了一句:“鬼鬼祟祟,你要背着人做什么?”

碧桃侧坐在床前脚踏上,脸色有些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最终低了头。

如瑾有些明白了,叹口气:“你是不是心里难受?”

“姑娘,我……”碧桃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满心的复杂情绪变成了与年纪不符的絮叨,“她以前没少挤兑我,明里暗里的,都是一等丫鬟,她却生生压了我好几头……我在府里没根没基,有时憋气惨了,只恨不得世上没了她这个人才好。可……如今……”

如瑾将她的话接过去:“如今她真的没了,还去的那样惨,你见了她的死状,除了害怕惊骇,恐怕也有兔死狐悲之感吧。”

碧桃方要点头,又觉得不妥,连忙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她背弃主子罪有应得……”

“不必解释,我明白。”如瑾打断她,目光在屋顶散漫逡巡。彩饰承尘光彩绚丽,热热闹闹装点着屋子,然而屋里却是有些冷的,外头阳光漫进来也驱不散经年氤氲的凉潮。

如瑾心里黯然。

杀戮她并不是没见过,宫里那些年,眼见的,听说的,她经了许多,更何况最后自己也死得那样惨。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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