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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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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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讶然。

她是起过这心思,当时主要是为了让他能在王府立足。他没当场答应,她也没敢再提,怕是冒犯。到现在她已将之抛在脑后,没想到他却又提起。

“先生?”

“可以么?”凌慎之笑着看她,“你我身份天差地别,尤其待王爷回来之后,你更是贵不可言。不过因为当初你曾提过,我才敢开这个口。若是为难,只当我什么都没说便是。”

如瑾没立刻反驳,只是认真看他。

他从来不会这样言语逼人,这番话简直不是他能说出来的。

今时今日,此时此地,到底……怎么了?

如瑾想从他的神情动作中找出蛛丝马迹推测缘故,可凌慎之自始至终温和微笑着,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果然是我失言了么。”见她迟迟不开口,凌慎之垂了眼睛,但微笑仍在,“唐突之罪,请蓝妃海涵。”

如瑾淡淡凝眉,“先生,以你的透彻,该知道我当日提起此事原因何在。但先生今日的言语……你我相识日久,交情如何彼此心知,结为异性兄妹也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罢了,结与不结,与你我之间都没什么分别。先生可否告知,为何今日要执意如此?”

凌慎之沉默不语。

如瑾沉吟半晌,扶着腰慢慢站了起来,“先生不说,我不多问。既然先生开口,我没有不从命的。那么我即刻叫人去准备香案,并禀告母亲。待你我结拜之后,还请先生去我母亲跟前问好。”

凌慎之的眼睛里有万千情绪涌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如瑾微微低头作礼,“我先告辞,一切准备妥当了就来请先生。”

说着叫了荷露两个过来相扶,转身离去。

凌慎之站起身来,却没挪动脚步,只用目相送。走到门口时如瑾回头,认真告诉他,“请先生明白,我是非常愿意这样做的,并非被先生言语所迫。能叫先生一声义兄,是我平生大幸。”

门帘启处,香影无踪。

凌慎之站在原地默默半晌,扶着案角,缓缓坐了下去。

许久,屋内想起一声长叹,和着草药浓郁气味,袅袅升腾。

内外宅相连的小花厅里,结拜所用的香案供品很快摆好,案下两个锦绫软垫,一左一右并列着。

如瑾站在案前等候,不一会,凌慎之被内侍引了过来。

到得近前,他什么都没说。如瑾便吩咐开始,搭了侍女的胳膊,要跪下去。凌慎之连忙阻拦,“小心。你只低头作礼便是。”说着自己撩了长衫下摆,端正跪在垫上。

叩首,结香,再拜。

如瑾随着他的动作依次点头,算作礼到,最后将三炷长香插在香炉之上。

厅内一丝咳嗽不闻,王府下人全都屏息侍立着。

事毕凌慎之转过身来,看了看如瑾,须臾叫了一声“妹妹”。

如瑾叫他“兄长”。他温煦而笑,仿佛云开月明。

如瑾便带了他进去拜见母亲。

秦氏在内院相候,一身蓝紫色接近礼服制式的衣裙,见凌慎之随了女儿进来,坐在椅上点头含笑。

凌慎之上前拜倒,执晚辈礼问安。

秦氏笑着命他起来,“先生能与小女结拜,是我们母女的福气。”

“母亲还叫‘先生’。”如瑾笑着纠正。

凌慎之道:“伯母,小侄字无咎。”

秦氏直点头,“这个字好。”又笑,“我命中无子,没想到临到将老之时,女儿却认了义兄回来,甚好,甚好。”

凌慎之闻言便道:“小侄幼年丧母,半世飘零。伯母若不嫌弃,小侄愿拜您为义母,从此将您比作亲生母亲相待。”

秦氏意外。

如瑾深深看向凌慎之。

他不是见缝插针的人,说出这种话,更加叫人纳闷。

“兄长,你是认真的么?”

凌慎之道:“是。只怕伯母不肯答应。”

秦氏沉吟一瞬立刻开口:“我自然千肯万肯。只是此事非同儿戏,你要想清楚。若你愿意,我自然将你当亲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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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用心良苦

凌慎之满口应下,当即请如瑾再派人准备仪式。

秦氏端端正正坐在玫瑰椅上受了他的礼,然后又叫了小女儿晴君进来,让奶娘抱着给凌慎之行礼认了兄长。

凌慎之从袖中袋囊取了两个荷包出来,先打开一个,取出一只羊脂玉镯。

镯子的样式很古旧,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但玉质很好,通透细腻,凌慎之将它奉给秦氏,“义母,这是我娘亲留下的东西,共是一对。一只我留下当作念想,这一只请您收下,权当儿子给您的认亲礼。从此之后,您便是我的母亲。”

秦氏摇头不受:“东西太贵重。你娘亲的东西,对你来说万金不换,我实在不能拿。你的心意义母都明白,不接这只镯子,义母也当你是亲生之子对待。而且认亲礼哪有你先给的,原该我赐你。”

说着,叫孙妈妈去箱笼里找东西,“有一只玲珑纹的玉佩,你看看在不在这里,若不在,明日到襄国侯府去拿。”又朝凌慎之道,“那东西不值什么,但却是当年我父亲临终之时传给我的随身之物。原本我打算给儿子的,可我命中注定没这个机会,现在有了你,就交与你。日后你与瑾儿互相扶持,待我百年之后,瑾儿她总算能有可靠的娘家人。”

凌慎之躬身道谢:“义母放心,照顾两位妹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又将手中玉镯再次递上,“这个请您务必收下。镯子若只有一只,我定会留在自己这里不肯轻易示人,但正因是一对,此事才能两全。我认您为母是真心诚意,您肯收,才是真正拿我当自家人看了。”

说着将镯子垫着荷包放在桌上,不管秦氏接与不接,他是不肯拿回去了。

然后他又打开另一个荷包,取出一个小小的香草药囊,以及两颗足有龙眼大浑圆莹润的珍珠。

“这药囊是我才配的,给瑾妹妹带在身上可以安胎养神。微薄东西,只要妹妹不嫌我手面寒酸。”笑了笑,又道,“听说霁妹妹喜欢金珠宝玉,两颗珍珠是我当年离家时带走的,多年来一直没有理会。才从箱底翻出来,权且给霁妹妹玩吧。在暗处时间长了,最好把它们养一养再让小孩子经手。”

晴君趴在乳娘怀里,眨着乌溜溜的眼睛观察凌慎之,十分好奇。见他翻出了珍珠来,立刻有些意动,张眼去看秦氏,像在试探母亲肯不肯让她拿。

那珍珠一看就是贵重之物,便是现在寻常贵门也轻易寻不出这种成色的了,且又大又圆,不知要价值多少。秦氏道:“她还小,拿了东西只知道乱摔乱扔,倒是可惜了,你换别的来送。”

凌慎之摇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收回之理,给了她的便是她的,怎样玩都随她。”

秦氏只好去看如瑾。

如瑾也知道那珠子珍贵。昔日在宫里,连续两年贡上去的御用珠子都成色极差,皇帝还曾经发过很大的火,办了几家皇商采买,第二年勉强才弄了一盒子差强人意的,被嫔妃们抢破了头。凌慎之家中世代御医,肯定有些底子,但这两颗珠子也绝对可以做传家宝之一了。就这么给了尚不懂事的晴君玩耍,可见他对这次认亲的看重。

想了想,她从凌慎之手上接了药囊,当即挂在腰间,诚恳道谢,“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东西我都替母亲和妹妹收下。但今日仓促,来不及另备合适的东西回礼。况且我身在王府,一饮一食都是府里的,送什么给兄长也不是我的心意,唯有东大街南园巷口的一个绣铺子,是我自己亲手置办起来的。兄长若不嫌我送这个太俗气,若是真心认我,便受了它,明日一早我就叫人去跟掌柜的打招呼,日后这间铺子一应进项都是兄长的,你要是觉得那地方还可,改成医馆也可以,一切全凭你做主。”

凌慎之笑道:“一个药囊换一间铺子,我这妹妹认得很值。”

如瑾也笑着说:“兄长只说受不受吧,你若不肯,以后也不要叫我妹妹。”

凌慎之只略略沉吟了一瞬,欣然接受了:“那么,多谢。”

孙妈妈找了玲珑玉佩过来,“正在带过来的箱子里。”上前递给凌慎之。

秦氏逗小女儿:“兄长给了你好大的珍珠,晴君回赠兄长什么呢?”

小晴君手里抱着一颗香喷喷的苹果,不吃,原是拿着玩的,听了母亲的话似懂非懂,看看两颗圆溜溜的大珠子,就把苹果往凌慎之那里递。

满室笑声。

秦氏叫人置办宵夜,和凌慎之道,“晚饭时间已过,但既然认了亲,不在当日一起吃饭太不像话。好歹在这里用一些点心再回去,我心里才能踏实。”

凌慎之道谢。

辰薇院的后厨是整日备着热饭热汤的,专为如瑾随时点用。一声吩咐下去,很快就有热腾腾的点心汤水送了上来。因凌慎之是男子,丫鬟问摆一张桌子还是摆两张。如瑾道:“我们家里向来没那么讲究,今日喜庆,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不如同在一张桌子上用饭。如何?”

秦氏点头:“正是。”

于是凌慎之陪着秦氏母女三人用了一顿宵夜,饮了少许梨花酒,方才告辞出去。

待他走后,秦氏扶了女儿进内室,叹道:“他是个有心的,思虑周密,肯为你这般着想……正如我之前所说,你没有兄弟帮衬,日后有他,百年之后我也放心了。”

顿了半晌,欲言又止,最终才道:“只是王爷那边不知对此会作何想。他在王府里头住的时日长了,几乎每天都要与你见面,王爷又不在家……你们认作异性兄妹固然可堵住一些人的口舌,但世人惯会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认真说来,其实义兄妹的名头不抵什么,该议论的,外人还会议论,便是王府现在这些人也未必没有心中思虑的。所以他提起义母之事,我便当即答应了,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此举并不为过。若是旁人问起,总有我这一层关系挡在外面,不至于让你直接面对责难。”

如瑾在初闻凌慎之提议的时候有些惊讶,后来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用意。母亲说的这些事她自己心里明白,也就越发感佩凌慎之的苦心。

但其实,凌慎之能想到这些,她又何尝想不到。从青州开始她就或直接或间接地拖累了他的名声,到京城,他为她住在王府这么久,她怎能再拖累。认了兄妹,也是她在护佑他。

这一世也许她能为他做的事情很少,能做一点,就是一点。

所以她没有拒绝。

“母亲,义兄他多年飘零在外,青州时身边只有一个师傅,现在也只有一个药童。认了亲,我们受了他的恩惠,也该真心待他,若是能让他有归家之感,再好不过。”

特别是,若时日长了,亲情的温暖如果能渐渐盖过他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意,就更好了。

人心都是肉长,这样作为亲眷交往,总比当初疏远他要明智得多。

秦氏点头:“这个我明白。既然认了义母义子,他就是我的儿子。你和晴君能有的,我都会尽量给他。这样的话,王爷那里……”

“王爷那里您不用担心。”如瑾靠着母亲坐下,“我做这些事不会瞒着他,也不必瞒着他。实不相瞒,王爷早就知道义兄他这个人的存在,私底下也曾和他打过交道,不然,怎会自己离家时放心让义兄住在王府。而且我们之间……曾经谈过义兄。”

秦氏紧张:“如何谈的?”生怕女儿年轻,不懂这种事的轻重。

“您放心,王爷他与寻常男子不同,对许多事看得很开,所以才有我今时今日在府中的地位。不过我也明白夫妻之间的底线,这件事,我会仔细斟酌他的感受,与他相商,绝不会背着他的意愿强行与义兄走动。”

秦氏道:“……既如此,母亲就不多叮嘱你什么了。你向来是心思透彻的孩子,比我强得多。”

但如瑾知道母亲还是不放心的。

只是此事多说无益,只要长平王回来之后夫妻之间不生嫌隙,母亲看在眼里,自然会放心释怀。

长平王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辽镇虽然大败退守,但到底是昔日几大军镇中最富盛名的一个,何氏怎会甘心一败涂地,恐怕输得越厉害,抵抗得越激烈。不知战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第二天初九,是如瑾的生日。

起床不久就有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送到面前。按着青州那边的习俗,褚姑做了一根长长的细面,从头到尾不断绝的,煮好了盛在玉色粉瓷小碗中,就是小半碗。清汤之上几片绿油油的叶子,看着赏心悦目,闻起来更是清香扑鼻。

如瑾在母亲和妹妹的注视下,小心找到细面的一头,然后一点点送进口中,一口吃完。

孙妈妈笑道:“姑娘长命百岁!”

一屋子丫鬟跟着跪下去恭贺。

如瑾先给母亲问礼,感谢她的生养之恩,然后才命大家起来,笑着说:“都去领一个上等封红。”

大家正笑着谢赏说吉祥话的时候,外间门响,爽朗的笑声传来,“封红有没有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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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喜出望外

满屋子人听见问话,都是一愣。

如瑾心里头一紧,生怕自己听错了,倏然转头盯着垂地的夹棉绣帘。冬天里帘子厚重,不会轻易被微风吹动,只静静地垂着,让人越发想快些看见外头有人掀帘进屋。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可是又太过突然,如瑾很想亲自跑过去相迎,又因为实在难以相信,怕一时是自己听错了,冒然举动被人笑话。

于是就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紧张等待。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却仿佛隔了许久许久。

直到绣帘挑起,隔帘露出一张风尘仆仆却朝思暮想的脸孔来……

如瑾这才失声叫了出来,“……阿宙!”

长平王笑吟吟跨过门槛,冲秦氏点了点头,然后就把目光凝在如瑾身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不停。他走到窗边的火笼边去驱散凉气,如瑾却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慌得丫鬟们赶紧拥上来相扶。

“小心。”长平王贴着火笼烤火,提醒道,“我身上冷气重,别过来。”

如瑾不顾丫鬟们的阻拦,略略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坚持走到了他身边,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情不自禁握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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