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就像瞳儿说的那样,你心里还有他,还爱着他,是这样吧!”他不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避话题,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五年前,你和他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得离开他不可?”
南宫姒眸光微微发颤,就连掩饰在长袖中的双手也不禁颤抖,这个问题,师兄问过她已经数不清几遍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师兄会这么直白问她。
她内心挣扎着,该如何回答?
难道说自己是被轩辕逸那个死没良心的负心汉给抛弃了?
红唇微微轻启:“师兄,你问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木绝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掺杂着对自己的嘲笑,是啊!他虽是跟她青梅竹马,虽是她的师兄,但论起在她心中地位,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
想想为了师妹他宁愿把武当掌门传递给莫愁,整整守护了她五年,换来的身份却永远是那个在她心目中没有地位的外人。
“抱歉,我只是问问,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木绝尘苦涩笑道,笑容很是牵强,温暖的大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来,她已经不是当初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师妹了。想了想,他收回了手,“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在师兄转身离去那一刻,南宫姒看出了他眼中那一份苦涩和自嘲,狠狠的咬了咬下唇,想说出实情,又怕让师兄对她恋恋不忘,只好一言不发的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床榻上,南宫瞳清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隔着眼皮,眼珠跟着转动,他半咪起眼睛,眸中浑然没有睡意。看着娘亲亲又在发呆,被窝里的双手紧紧揪起了被褥。
娘亲亲又在想爹爹了……
话分两头,邪王府像往常一样,平静,平静的连叶子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细雨迷蒙,如烟如雾,笼罩着诺大的庭院,轻风拂过,水湖荡起涟漪。
邀月亭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失去了所有王妃的线索,她已经凭空消失了。”一身红衣的女子恭敬地说道,看似很镇定,不过从她微颤的身体能够看得出,此刻她在害怕。
女子前方站着一名金丝黄袍男子,他背手而立,脸因为听了手下的禀报,闪过雷霆之怒,那头乌黑凌乱的秀发随风漫卷而起,目光请浅的看着密密麻麻的细雨,眸中跳跃着阴冷的暗芒,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那一嘴银白色的牙齿在光亮处显得白森森的,带着嗜血的愤怒。
“主子息怒,属下已经调动了各地人马,相信能在最短时间内寻到王妃!”红衣女子坎坷不安的望着主子那阴森森的神情,像极了暗夜中的鬼使修罗,心中不由发憷。
“废物!”轩辕逸猛然转身,‘轰轰轰’三声巨响,天空上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好似暴风雨来临的天空。
他步步紧逼而来,看似每步都轻松,却像似踩在红衣女子心尖上,压着心跳,让她整颗心像陡然被他给扼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他轻抬右手,掬起红衣女子的下巴,漆黑的瞳眸转深,手中的力度逐渐加重,徒手将她悬在半空中,“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在他囚牢般的眼神的鄙视下,红衣女子的眼睛犹如惊慌的小鹿眼睛,流露出惊恐和畏惧,“主子……饶命…。咳咳。”颤抖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咳嗽。
轩辕逸阴黑着脸,眸子锐利得像一把刀,薄唇紧抿着,透着他的心里的愤怒:“我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庭院入口处,慕天问停顿住脚步,目光清浅的望着邀月台内的一幕,理了理不安的情绪,恭敬的走了过来,半跪在地上启禀道:“王爷息怒,琥珀虽有罪,但罪不该死,况且王妃她并非凡人,相信不会出事,请王爷再给琥珀最后一次机会吧!”
闻言,他眸中的高深莫测渐渐郁结为阴霾,缓缓松开了手,琥珀缓缓的跌坐在地上,捂住被勒疼的脖子猛然咳嗽着,连忙跪在地上道:“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轩辕逸目光冷清居高临下的逼视着琥珀,缓缓转身背对着她,“下去自己去领二百板子,若能侥幸活,此事就作罢!”
“主子……。”琥珀背脊瑟瑟发抖,狠狠咬紧唇边,“是!”转身感激的看了眼慕天问,便被带了下去。
轩辕逸叹了一声,淡淡道:“天问,她离开王府有多久了?”
慕天问掐算了食指,露出五个指头:“回王爷的话,王妃离开王府已经四年多了。”
“四年?”轩辕逸眸光暗淡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宛如狂风暴雨般狰狞,掩饰在长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是,王爷。”
“错,是1825天,43800时辰。”轩辕逸淡淡开口道,声音低沉暗哑,却能听得出在这五年内,每一分每一秒,他有多么多么想她,她过得还好吗?
慕天问微怔,没想到王爷算数如此了得,竟然连时辰都算得准确不误,在这种聪明人手下干活,还真是累啊!每一天每一秒都过得坎坎坷坷的,深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
“王爷,王妃怎说也是九尾狐,在外应该不会受苦的。夜深了,您该回房就寝了。”他说着,抖了抖手上的长袍,披在轩辕逸身上。
轩辕逸抬眸看向朦胧细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姒儿现在应该不会在别的男人怀里吧?”
慕天问很想点头说会,可是他要是说实话,后果很严重,恐怕被掐死的人就是他。叹了一声,王爷这又是何苦呢?当初把王妃逼走,以王妃那刚烈的性子,能乖乖顺从回来吗?
轩辕逸转过身,对上了慕天问的眼睛,看透了他此刻的心思,微微眯起眼:“你是想说本王自作自受?”
闻言,慕天问下意识剧烈的摇头:“岂敢岂敢,属下绝对不是那样意思。”
轩辕逸冷哼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远方细雨,随着一声叹气,想她的思念也逐渐频繁。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曾几次顶撞他,曾不惜为他送上命,让他知道什么是爱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你现在身处何方?
想了想,轩辕逸突然眸光颤动了一下,像似茫然中顿时醒悟,开口道:“天问。”
“属下在。”
“去,立刻马上派把本王的死讯传遍整个唐朝。”
“啊?”慕天问微微一愣,下意识上下打量着轩辕逸一番,身体硬朗不像似要死的样子,顿时有些石化,想起王爷曾经用过这招,王妃还能上当吗?
“啊什么啊?照本王的话去做。”轩辕逸有些烦躁道。
“可是……这招或许、也许王妃不会再上当了……。”
“要让鱼儿上钩,就得有诱饵,去!明天找具尸体用本王身份,轰轰烈烈的下葬,闹越大越好,最好皇上能亲自送葬。”
慕天问嘴角抽搐的有些发酸,万一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这种损招也用得出来,跟王爷时间久了,还真是长了见识。
“是,属下立刻去办。”
姒儿……你会出现,我相信你心里一定还有我,一定会出现……。
尽管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但是他却抱着很大的希望,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
------题外话------
咳咳,亲们肯定很想知道为什么男主当初要选择放弃女主,现在又要追回女主吧!
嘿嘿,不急哦,更新一月28号,最近素素实在是很忙啊!亲们谅解一下素素,么么。
115 小瞳离家出走
更新时间:2013…1…31 10:42:16 本章字数:3792
清晨,四月的风儿温柔地拂过了湖边的柳树,垂落在湖面上的柳枝轻轻摇曳着,荡漾起了一圈圈涟漪光泽的波澜。蝤鴵裻晓不远处的楼亭角溢出太阳耀阳温和的光泽,仿若与世隔绝般寂静优雅。
泛着光泽的鹅软石上,小瞳牵着紧随在伸手的妹妹,一路悠闲的走向沿着湖中心的亭子,坐在冰冷的石登上,兄妹二人表情皆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好像是在议论着什么事,整个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凝妹妹,我觉得娘亲亲想着他呢!”小瞳鼓着小腮帮,低着小脑袋瓜,抚摸着依偎在他膝盖上的小狐狸。
凝儿直接向哥哥翻了个白眼,娘亲亲虽然嘴上说对爹爹死心了,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娘亲亲还爱着他们的爹爹,只有她这个笨蛋到白痴的哥哥还天真以为娘亲亲恨爹爹呢!
“爹爹……”凝儿若有所思的唤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有些别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温馨,或许是父女连心,总觉得爹爹在某个地方一直在寻找他们,她沉默了一会,突然很认真的抬头看着哥哥,“哥哥,我们去找爹爹,问他为什么不要娘亲亲和我们,好不好?”
小瞳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跟着很认真的对视凝儿的眼睛,挥着小食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教道:“不行哟!娘亲亲说了,小孩子不可以不听大人的话到处乱跑,会被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拐走,娘亲亲担心呢!”
凝儿不甘心,她就不信哥哥他就不动心了,水亮的眼睛盯着小瞳,拽着他的衣裳晃悠,用撒娇的口气道:“哥哥,你答应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那一声声柔到骨子里的话让小瞳顿时没辙了,一想到娘亲亲的话,小小的身躯打了个哆嗦,小脸儿无比的纠结啊!
想了想,小瞳吸了一口气,用严父般的低斥道:“凝儿妹妹,不可以任性哟。”
凝儿眸光随即暗淡了下来,看来哥哥这回是认真的,失望的松开了小瞳的衣裳,鼓着红彤彤的小腮帮,“呜……。”地一声,表示对这个结果非常非常失望。
“瞳儿、凝儿!”一声清脆温润的嗓音从亭外传来,这声音正是他们的尘叔叔。
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的朝声音来源望去,一见来人是木绝尘,那原本失落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起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兄妹二人紧紧的抱住了木绝尘的身子,昂起两张可爱的小脸蛋,“尘叔叔,这一个月你都去哪了?有没有带礼物回来?”
木绝尘漆黑如墨的眼眸望着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起来,一个月前他收到莫愁来信,说是轩辕逸突然去世的消息,为了证实消息是不是真的,他不吃而别偷偷去了趟洛阳城,正巧赶上了邪幽王葬礼,原本他以为这是轩辕逸的苦肉计,可当今圣上都来送葬,不得不让他相信轩辕逸是真的死了。
面对两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他们父亲的死讯,他们实在太幼小了,虽然他们没有感受到一天的父爱,可他们身上毕竟流着轩辕逸的血,这是无法磨灭的关系。
正当木绝尘陷入犹豫之时,从身后便传来南宫姒温柔的嗓音:“师兄!”
木绝尘回首正好对上了那双冷清的眸子,一下子回过了神,蹲下身,双手轻柔的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秀发,“瞳儿,凝儿,尘叔叔这次出去是有急事,没有带礼物回来,等下次再补给你们,好不好?”
小瞳和凝儿失望的看了对方一眼,再看了眼木绝尘,最终妥协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竖起小拇指,“拉钩钩哟。”
木绝尘有些哭笑不得,记得这五年每次他一出远门,没有带礼物回来,两个小家伙就不依不饶的哭闹着,要嘛就拉钩钩发誓,他无奈的叹了一声,伸出双手做了约定,跟着对小瞳道:“小瞳带凝儿出去玩吧!叔叔有事跟你娘说。”
小瞳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牵着凝儿的手往亭外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一阵温和的风儿吹起了垂落在四角亭悬挂的金色帷帘,南宫姒悠闲自在的坐在扶手边,不断朝湖面涌上来的鱼儿洒下了饲料,薄如云雾般迷离的紫纱袖随风飞扬,红唇淡淡开启:“你去过洛阳城,对吗?师兄。”最后那两个字的称呼听似亲昵无比,可细听却带着疏离感。
木绝尘微愣了一下,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下意识道:“你已经知道了?”声音还带着有些不确定。
南宫姒拍了拍双手,起身抱着双手靠在柱子上,侧着头,那道耀眼的日光反射在清澈的眼瞳里,眸中神色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漫不经心道:“确定躺在棺材里是他本人吗?”
她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
“虽然没有亲眼认证,但是就连当今圣上都身穿孝服来祭奠,是他错不了。”木绝尘愣是回过了神,很是认真的道。
“扑哧——”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悠悠荡漾在寂静的四角亭内。
木绝尘再次一震,愣神的看着眼前肆无忌惮发出笑声的女子,这笑声好似不该从她嘴里发出,不该啊!眼底的光泽颤动了一下,好看的眉峰跟着皱了起来。
不对,她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感到开心,仔细听,那笑声到最后还掺杂着无比的自嘲和凄凉,像似一根针硬生生刺进了他的心里。
微风呼啸而过,有冰凉的液体从脸颊划过,她面色呆滞,下意识伸手去碰,竟然是泪。从她决心离开那个男人的时候,这五年内,南宫姒就没有掉过一颗眼泪,即便面对多大的困难,儿子的哭诉,她也未曾流过一次眼泪,可当听到轩辕逸的死讯,她发现,原来自己还深爱着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
她宁愿相信这是轩辕逸甩的手段,宁愿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总是无声无息夺走了她爱的人。
“我怎么……哭了……不对啊!我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像似有根针刺进我的心脏……。”她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眼泪更是没有出息的流了出来。
木绝尘豁然起身,展开结实的双臂,迎来是那陌生男人的体香,他大胆的伸手落在她后背上,大手覆在她后脑勺,声音掺杂着苦涩的味道:“哭吧!大声的哭出来,师兄的肩膀只为你一人依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无比的暧昧和深情。
他的心何尝不是像根针刺痛?只是这感觉,她永远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在她心中,他始终是个局外人。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