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朝不理。俘虏要什麽名字?笑话。
〃你要是不说。。。。。。那我就自己给你起个名字,〃郑拓勾起嘴角,坏坏地笑道:〃叫宝贝。〃
16
穆良朝闻言大惊,这麽恶心人的话,是这个威风八面的郑拓说出来的?扭过头来,讶异地看著郑拓,半天才喃喃道:〃穆良朝。〃
〃什麽?〃郑拓故意再问。
〃我叫穆良朝。〃穆良朝又说了一句,再次转头不看他。
〃穆良朝,穆良朝。。。。。。〃郑拓自语了一会儿,对穆良朝,道:〃想离开这里很容易,我後天启程去应京,你要愿意,可随我前行。〃
应京?庆国的首府。他一个海盗去应京做什麽?穆良朝狐疑地看了一眼郑拓,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在路上逃走应该要容易地多。
余下的两日,郑拓天天忙於渔村事务,并没有时间来找穆良朝。只是有了郑拓的命令,穆良朝的生活被照顾得很好,已经定了决心在路上逃走,这两天穆良朝就安心与小狐狸住著,还下海钓鱼,给小狐狸改善,可惜没有了自制的酱。
从地图上看,从这个小渔村前往应京,要经过一条很漫长的山道,而且此山即是庆国以广大神秘著称的雾山。穆良朝决定从雾山山道中逃走,雾山早起常年有雾,地形也非常复杂,追击起来很是不易。
第三日一早,郑拓焕然一新,与两个侍卫扮成商人模样,带著穆良朝,启程前往应京。村里的人一直送到村口,直走到拐弯就要看不见了,穆良朝还没见人群散开。穆良朝感叹,一个海盗做得这麽得人心,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郑拓的商人扮相其实不象,虽然戾气隐藏,但脸上有道长疤的商人实在不多。与郑拓不同,两个侍卫非常圆融,其中一个长得白白胖胖,不笑的时候也带著三分笑意,不由地让人多信了几分。他叫宋山,另一个叫宋河。每次无论住店还是吃饭,都是宋山在与人交涉,其余三人只管享受。
一路上郑拓都积极与穆良朝说话,但穆良朝本性就不是爱说话的人,更何况此人在穆良朝心里形象已跌至谷底,所以郑拓十句能得到穆良朝一句回答,已该偷笑,十有八九只是得到一个客气的微笑。这样的穆良朝,疏远得让郑拓感觉无奈。
穆良朝这一路上,功力越来越纯,在马上颠一天,也不再象头三天一样,觉得骨头都散架了。到了晚上一样精神奕奕。当然,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如何适应长时间在马上呆著,开始是忍著屁股与大腿的疼,後来学会了运功疗伤。一路上大腿的伤一时好一时发,最後全结成了茧,完全不疼了。
一个多月来,在郑拓的金钱与大棒的双重政策下,行程没遇到任何阻力。来到了进雾山前的最後一个小镇。小镇很热闹,来来往往都是商贾,车队。郑拓一行进客栈的时候,见多识广的小二对郑拓脸上的疤没有一丝惊讶,非常热情地把四人迎了进去。
〃四位要住店还是打尖?〃小二笑容满面。
〃先吃饭,後住店,领个靠窗的位置。〃郑拓按穆良朝的喜好提出要求。
〃好!,你请了。〃
坐定,郑拓体贴地为穆良朝点了软溜鱼片,穆良朝笑了笑,以示感激。越走越近内陆,且不论气候越来越暖,海鱼也渐渐失去了踪迹,饭馆时里的全是些淡水鱼。不过,穆良朝不计较,不用自己花钱,又能顿顿有鱼,实在没什麽可埋怨的。
四人在桌上正边吃边说些路上闲闻,突然一个人过来,拍住穆良朝的肩膀,声音轻快,道:〃小朝,你怎麽在这里?!〃
小朝?!除了穆娘还没人这麽叫过自己呢。穆良朝差点把刺卡在喉咙里。扭过头却看见一张络腮胡子的脸。愣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见对方满眼笑意,还藏著些捉狭,使劲一拍自己的肩,要不是这些日子来功力练得精纯,这一拍,非得把自己肩给卸下来不可。
穆良朝与络腮胡子对视良久,郑拓开始不耐,皱了眉道:〃良朝,这位是。。。。。。?〃
穆良朝不知道怎麽介绍,自己没认出此人来,但自己怀里的小狐狸明显认出来了,正对著他呲牙咧嘴呢。穆良朝盯著络腮胡子唯一显在外面的五官眼睛看了半天,还真是有点熟悉,但是,是谁呢?喃喃道:〃这位是,是,是。。。。。。〃
是了半天没是出来。络腮胡子自己热情地过来,拱拱手,对郑拓道:〃小人张五,是小朝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兄弟。几年没见,一时有些失态,还请各位不要介意。不知公子是。。。。。。?〃
张五?穆良朝愣了一下,这人诌得有模有样,倒也有趣。於是笑笑点头,并不揭穿。
〃在下陆正拓,也是良朝的朋友。〃郑拓有礼一揖,笑道。
朋友?穆良朝撇撇嘴,低著头啃鱼,一脸的讥诮。张五看了穆良朝一眼,笑呵呵地大声道:〃我想与小朝兄弟叙叙旧,抱歉,还请各位不要介意。〃说著,一付海派样子摆出来,拎起穆良朝甚至还有他随身的包裹一起,就往门外走去。郑拓万万没想到这张五如此大胆,当众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反对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来,这二人已出了客栈。
等郑拓反应过来,连忙皱著眉起身去追,却被小二拦住,道:〃几位爷,饭钱还没付呢。〃郑拓眼见著那二人不见了影踪,心中一急,一把推开小二,往前奔去,只留下宋山来收拾残局。
出了客栈门,街上一样热闹,但人潮中张五与穆良朝二人已不见踪迹。郑拓大急,宋河询问了做生意的小贩,一致说往镇东去了。二人才一路向东追去。
郑拓的功夫只精在刀法,轻功并不擅长,一路寻下来,半个时辰,走到了东郊树林,也没见半个人影,郑拓已累得气喘吁吁。郑拓又急又怒,道:〃宋河,去找镇守,派兵戒严,封锁路口,一家一家的给我搜,我不信两个大活人还能搜不到!〃
宋河为难地看了郑拓一眼,道:〃少爷,老爷说,出门不要招摇。。。。。。〃
郑拓冷了脸,一横宋河,厉声道:〃按我说的做,有事我担著。〃
宋河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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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拓追出去的时候,张五与穆良朝离得并不远,二人一狐当时正坐在客栈的屋顶上吃花生。
〃唔,看来这个郑拓挺在乎你的嘛。〃张五剥一颗花生然後高高地抛起来,再用嘴接著,边吃边玩这个游戏。
〃嗯。〃穆良朝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谈,拿著花生剥一颗喂一颗给小狐狸,看著小狐狸吃了一颗又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手,不禁觉得可爱。嘴上淡淡地应著。过了一会儿,见郑拓与宋河往城东奔去,不由纳闷,道:〃刚才你用的什麽法术?〃
〃最普通的傀儡纸人。〃张五不以为然道。
〃哦?普通?郑拓怎麽识不破?〃穆良朝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张五,问道。
〃因为看到的都是街上的小贩们,郑拓只是道听途说,当然识不破。〃说到这儿,张五顿了一下,道:〃不过,郑拓就算看到,他也一样识不破。〃
看到张五眼底闪闪亮的神色,就知道这家夥又要吹牛了。穆良朝不给他当托儿,转开话题道:〃这种傀儡术的傀儡可以干活吗?〃
〃嘁。浪费法力支配傀儡干活,不如自己直接干来得利索。想要找人干活不如学机关术。当然这尘世有钱什麽都不学,也有人帮你干活。〃说著,张五呵呵笑了两声,笑声听起来干吧吧的,一点都不象他的个性。
〃我对於和人打交道没什麽兴趣。〃穆良朝淡淡道。
〃哼,没良心。亏得卫小七一直念著你。〃张五撇了穆良朝一眼,道:〃也不知道你哪儿好。〃
听到卫七的名字,穆良朝心里动了一下,这孩子自己把他当亲人太久了,明知道他就是为自己的面馆而来,也不忍心绝情绝义,叹口气,道:〃你什麽时候见到他的?〃
〃你离开相府之後吧。这孩子哭了好久,你可真是忍心。〃
〃做什麽样的事,承担什麽样的後果。他哭是为他自己,与我何干?〃穆良朝心里不以为然,自己的平淡生活梦想都被他打破了,害得自己背井离乡,自己还没说一句怨念的话呢,他倒是先哭了起来。喂了小狐狸最後一颗花生,拍拍手。穆良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去看著张五,道:〃范离,干嘛留个大胡子?〃
张五,也就是范离,摸了摸自己毛乎乎的下巴,笑道:〃最近忙於找寻宝,没空修。〃
〃寻什麽宝?〃
〃主要是矿石。有没有兴趣帮我?〃范离看著穆良朝,一付小狗见到骨头的模样,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矿石?当矿工?不知道古代的矿井危不危险。穆良朝胡乱转了转心思,点头道:〃有。不过要有报酬。〃
〃你说。〃范离又是一付海派口气。
〃学傀儡术要多久?〃
〃你想学?〃
〃嗯。〃
范离把穆良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道:〃手伸过来,我看你据上次之後练得怎麽样。〃
穆良朝伸出手来,安心地让范离把上自己的脉门。穆良朝不知道这种信任从哪里来,只是打心底里就觉得范离不可能做出什麽害自己的事,虽然才见过他一次。
范离两指一搭,闭上眼睛,做学究状,边搭脉,边摸著自己一脸的胡子。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范离突然睁开眼睛,盯著穆良朝,道:〃你小子怎麽练的?〃
穆良朝想到船上那次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练得有差错,连忙问:〃有什麽问题吗?〃
〃没问题。〃范离皱著眉,道:〃你的功力加深了一些,但并没有深到可以让你经络实质化的地步,你是怎麽弄的?修行进度完全与别人不同。〃说著,边摇头边自言自语,说什麽不可能之类的话。
穆良朝见范离唠唠叨叨却不说重点,有些不耐,过去轻轻扯了扯范离的大胡子,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当然好。〃范离被扯得有点痛,往边上缩了缩,还是严肃答道:〃经络实质是多少修行的人梦寐以求的事,经络实质化之後,修行速度要加快几倍,而且对身体的改造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范离还要说下去,却被穆良朝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了。关於学习傀儡术的事。。。。。。?〃
范离嘿嘿一笑,道:〃跟著我的这段时间,除了剑术,你想学什麽我都教你,但你能领会多少,全看你自己了。〃
〃为什麽剑术除外?〃穆良朝不解。
〃剑术是我的看家本事,你又不肯拜我为师,我当然得藏私。〃
穆良朝点点头,这家夥的脾性倒合自己的胃口,直来直去。
〃喂,小朝,你说说,你怎麽练的?怎麽能在你这种功力水平下就实质化的?〃范离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花生递给穆良朝,谄媚地笑著问。
穆良朝接过花生,一边剥给小狐狸吃,一边学著范离的口气道:〃这是我的看家本事,你又不肯拜我为师,我当然得藏私。〃
范离闻言,被话噎在一边,转了几个眼,又不知该怎麽反驳。过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过去问道:〃这段日子你怎麽过的?怎麽会与郑拓混在一起?〃
〃。。。。。。〃
二人这样一来二去的交流各自的状况,突然听到下面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往下一看,全是官兵,把各个路口都封锁起来了,到处搜查,手段野蛮,吓得小贩们跑的跑逃的逃,有的连摊子都不要了。
〃怎麽回事?!〃穆良朝愣住。
范离看了穆良朝一眼,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什麽?!〃穆良朝不知范离何出此言。
〃肯定是陆正拓那小子为了你惹下的事。〃说著,范离突然贼贼地嘿嘿笑了两声,看著穆良朝道:〃这小子对你可真是情意不浅啊,这样的动静,回家一定得被他老头子骂死。〃
穆良朝对这种暧昧不明的话语全无感觉,只觉得危险,道:〃那我们要不躲躲?〃
范离一听,伸了个懒腰,打著呵欠道:〃也是,我一晚上没睡了,见到你都把正事忘了。〃说著拖起穆良朝往某处飞去。
18
范离所谓的正事,就是睡觉。但现在镇里挨家挨户地搜查,根本没个安稳地方睡觉。自己在小镇上的住所是不能回去了,范离苦恼地在屋顶上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剑,伸手搂住穆良朝的腰,跳上剑飞了出去。
穆良朝第一次乘坐这麽危险的工具飞起来,不免有些头晕目眩。从高空看小镇,还真是小。穆良朝忍不住笑了笑。对大胡子的范离道:〃御剑飞行?〃
范离闻言踉跄了一下,差点从空中跌下去。没想到穆良朝对修行事务一窍不通,竟然知道御剑飞行。范离不得不换个眼光看这个不起眼的小子。不过,现在严重精神不济,还是先睡觉,清醒以後要问个清楚,这小子到底知道些什麽。
范离在雾山上有个洞府。在范离身上,也许只有这一点最象是个修行之人。
洞府很深,洞口又有范离设的障眼法的法阵,如果不是范离亲自带路,根本不可能有人找得到。这个洞府是个山洞没错,不过,收拾得比姑娘家的香闺还舒服。明明是冬天,不知道范离弄的什麽法术,整个洞府温度宜人得很,春波碧草,全然是春天的架式。华账暖衾,还有熏香。穆良朝看到也只能对范离这样爱讲究的人竟然还会留大胡子,表达深切地不理解。
范离一进洞,就扑倒在床上,对穆良朝摆摆手,道:〃你自便,晚上开始干活。你最好现在睡会儿。〃说完,也不管穆良朝怎麽想,呼噜声就已经出来了。
穆良朝无奈看了看睡熟的范离,放下包裹,抱著小狐狸打量起了这个范离的洞府。转了一圈下来,对於这个洞府,穆良朝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安逸。如此安逸的环境,想在里面修行,有可能吗?混知等死的可能性倒还大些。穆良朝对范离的本事又怀疑了几分。
想著晚上挖矿的工作,应该是个体力活吧?穆良朝决定也睡会儿。可这洞府,明显地就没想过有别人来,只有一张床,虽然床还算大。穆良朝没有与人同过床,一时也没了主意。衡量了一番,看范离睡得正香,也放下心防,开始脱衣服。
把小狐狸先丢上床,再把范离往里面推一推。穆良朝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口气,一会儿功夫就沈沈睡去。这时,范离慢慢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穆良朝,勾起嘴角笑了笑。移身过去,与小狐狸一起,拱在他的怀里,再次睡著,这一次,是真的睡著。
穆良朝醒来的时候,发现小狐狸和范离一起,在自己怀里拱做一团,睡得正沈。小狐狸是黑毛,范离也是黑胡子,看起来就是黑黑的一团毛,穆良朝不禁觉得好玩。范离难得地不摆出上天入地唯我全能的姿态,微微撅著嘴,表情看起来很有几分稚气。
穆良朝生平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