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白炎世子的驿馆也是你等可以乱闯的么?”驿馆门口的禁卫,扬起手中的长刀,直架在要硬闯的宇文丞相面前。
听了小女人威胁的话语,宇文逸立刻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的?”
“差点跟丢了,还好老管家眼角伶俐。”宿如雪撇了撇嘴,头也不回一下,低声跟男人汇报着情况。两人倾着身子,蜷缩在白无炎驿馆门前的闭塞角落里。
“世子……帮帮渺然,外面……”冯渺然抬起手,遥指着门口的方向。那人乘坐的马车紧随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
垂头看去,女人选的东西依旧是一支素白的珠花。泪水缓缓而下,这么多年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府中的那个女人感情从深到浅,最后到淡薄,再到不见,只因初遇的那个她变了,不见了。她从来不追求奢华,不与人攀比。
一言惊醒梦中人,宇文丞相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从地上拾起的素白珠花,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是梦境,这是真实,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宇文逸不禁莞尔一笑。龙风傲啊龙风傲,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简直就是替罪的完美人选。
捏出银两就想交给宇文逸,可是再抬头,屋中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桌上到是放着之前塞给自己的那张银票。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上次您听了我的话,不是也相安无事么?”宇文逸勾唇自信的一笑。
“这……行么?”刘掌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公主不是说包给二夫人的么?这么说,公主肯定要来找小老儿算账的,说不定还会……”
“解决了,不过,你可是把那掌柜的害苦了。”宇文逸拥着小女人也学着她一起趴起了墙角。
刘掌柜狠狠的一咬牙:“行,驸马您说,小老儿就照办。”将地上的银票拾了起来,重新塞进了宇文逸的手中:“这钱,小老儿不能收,那首饰的订金都付过了。您再给,就等于给双份了,小老儿不赚这昧心钱。”有其父必有其子,刘玄的品行就是出自他的父亲。
刘掌柜的就这么一个独子,在刘玄五岁时便为他寻了个师傅去学艺,如今刘玄凭借着一身的本事,在宿如雪的身边当差,至于刘玄的家事,谁也没有细查过,毕竟刘玄在宫中也算是有头有脸,又是刚正不阿之人,所以也不需要他人去细查。
脚步踉跄,朝后退了两步,抬起手臂遮掩住侧脸,扭头便逃。巧,为什么会是这么的巧?!见面又如何,当年的自己只是一个替嫁新娘而已,如今他真正的新娘回来了,她就该全身而退,不抱任何的幻想。何况,冯家只有一个女儿,而她注定永世不得见光!
老掌柜脸白如蜡一般:“抢……”话到了嘴边却是喊不出声来。
“奶娘,您这是怎么了?”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妇人,白无炎不由的赶紧询问出声。
“老爷。”老管家慌乱地奔了过来,正要与禁卫讲明来意,谁知宇文丞相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的儿子?谁啊?”宇文逸故意装傻充愣。
“渺然?!”宇文丞相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可是当女人转身的那个侧脸,他却清楚的认了出来。那一天也是如同这样,她手抚着额头,静静的旋身,地上留下的是那支被雨水溅起的泥土沾染脏污的素白珠花。
只是白炎的侍从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只听一人的命令,那就是白无炎。为首之人高声喝道:“白炎世子下榻的驿馆,就算是宿国的君主来了也要先通报。光天化日,岂容你等硬闯,来啊!把他拿下!”一声令下,众禁卫抽刀出鞘立刻迎了上去。
情势不容乐观,正在此时——“不得无礼,还不退下。”白无炎的声音从院中飘了出来,男子笑盈盈大步上前,拱手一抱腕:“丞相失礼了!”
241:一探冯妈
宇文丞相眸光一凛,淡淡地扫了面前装腔作势的白无炎一眼,不愿与其多说废话,那女人是他眼见着迈进这家驿馆的,现在着急寻觅,迈开脚步就往里走。
“丞相,这是本殿下榻的驿馆,您登门到访,硬闯恐怕有失大体吧?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啊,虽然本殿不是个多嘴之人,可是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白无炎的客套话都是早就想好的,说的时候磕巴都不打一下。
“本相不是到访,而是来寻人的。”宇文丞相自知自己说不过白无炎,不想与他多费唇舌。讲明来意,便径直想往里走。
白无炎淡淡的话语戳中了宇文丞相的要害,自己没有理由去拜访那妇人啊。如果说自己与妇人相撞的一幕像极了当年自己与挚爱初见的那一次,自己硬要相见,可是万一看见对方却不是心中所想的那般,那又当如何?这场闹剧又当如何收场?
“我先出去,你过会再走,明白么?一定要把时间岔开,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在小巷里啥啥呢!”宿如雪小声地对男人叮嘱道,就怕他不听话。
“这……”思前想后,只见白无炎脸上挂着悠悠的笑意,宇文丞相猜不出对方的心思。心中暗道:能猜到这世子心思的人,想必世上只有一人了,那就是自己那聪慧过人的儿子——宇文逸了!
要不干脆就说自己是来还珠花的,可是妇人并没有付银子啊,这珠花是自己地上拾来的。真是……要是逸儿在就好了,能为自己出个主意,宇文丞相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是这样,刚刚本相在北城的一首饰铺撞见一妇人慌慌张张跑出来,行径有些怪异,于是一路跟随,眼见她冲进了世子的驿馆,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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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宇文丞相多变的脸色,白无炎瞬间洞穿了对方的心思,不禁含笑悠悠道:“冯妈就是本殿的奶娘。原来丞相说的竟然是本殿的奶娘,怎么丞相要见她么?”
宿如雪离去不多时,宇文逸也跟着小女人的脚步,缓缓地融入了街巷里。
不等宇文丞相的话说话,白无炎眉头使劲地一拧,低声冲着一旁的属下喝道:“可有此事?”
“说到妇人,那倒是有位,是冯妈。”听到了老管家的话,守卫赶紧诚实道。
手中不由紧紧一握,那珠花就在掌中。珠花,如果自己以送珠花为由呢?就说为了答谢妇人对公主的救命之恩,可是——这样是不是太过寒酸了些,就凭那支珠花,自己又怎么能拿得出手去。
“呃——”宿如雪发出了苦苦的悲鸣,这兔子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不行,这缺点可要不得,寻个机会得赶紧给他纠正回来。
“哦,是这样。”白无炎嘴角隐隐地一扯,心中暗道:这宇文家的男人都够聪明的,看看这话说的真是够绕的,为了寻个人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啊!你就说看着眼熟,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吗?估计是没看到奶娘正脸,所以心中不敢确定吧。不,这可不是聪明,这是作风严谨的表现,宇文逸恐怕就是受了面前男人的亲传,才会生得那么的奸诈。
“启禀世子,确实没有这样的人混进驿馆之中……”守卫赶紧又回道。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勾勾唇角,微微一笑,宇文逸拥着小女人的腰,扯着她往后走。
“世子殿下,您看看,哪日您与您的奶娘方便,我家老爷备上礼品再来啊?!”老管家见风使舵,知道宇文丞相的心思,赶紧与白无炎商量了起来。
“还不快从实招来!”白无炎厉声一喝,两名守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抖做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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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挣扎着趴起来的守卫,赶紧躬身上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直言。
“来,香一个。”踮起脚尖,飞快地落在男人的唇角,浅浅的一啄,偷香完毕,小女人贼笑着拎起裙角,一溜烟地奔了出去——
“丞相,本殿觉得您今日不宜与奶娘相见,原因无他……”将宇文丞相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就算冯妈是个下人,但是本殿敬重冯妈就如同敬重自己的母后一般,丞相不觉得空手前来,有失丞相的身份,折损丞相的面子么?”
“哈秋——哈秋——”躲在暗处与宿如雪狼狈为奸的宇文逸不由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不过,挥拳不打笑脸人,看白无炎这般的客气,宇文丞相也就不好意思再去硬闯,只得寻了个说法,去套冯渺然的底细。“原来是这样,那无碍……”白无炎轻轻地吟了一声。
“我……我……我还没看完呢。”抬起小手紧紧地扒住那墙壁,如同一只壁虎一般,宿如雪做着垂死挣扎。
“天!”宿如雪发出一声惊呼:“早点说啊,我都把他们忘脑袋后面去了……快走,快走!”松开吸附在墙壁上的小手,位置瞬间调换,换做小女人在前,拖着拥住自己的男人往前走,那怪异的姿势如同两人是连体婴儿一般。
“有人骂你呢!”宿如雪唇角一勾,幸灾乐祸地笑道。
“妇人,是位妇人。”宇文丞相气的咬牙切齿,老管家赶紧替自家的主子开了口,抓住重点。
“知道了。”宇文逸垂着头,使劲地点了点。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
如果自己有个借口,那就好了,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驿馆,然后邀那妇人出来相见,一探究竟。
白无炎伸出的双手一横,阻在了宇文丞相的面前。这男人也不是个等闲之辈,驰骋沙场多年,见多识广,武功也不差。只是,今日白无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面前的男人称心如意的。
“世子,我等恪守本分,没有看过有可疑的人冲进驿馆。”到话样么。
“世子误会了,那妇人不是鬼鬼祟祟,行径可疑。而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怪异而已。”为了防止白无炎误会自己的意思,宇文丞相赶紧出声指出男子话里的用词不当之处。
“你打算带我一起去么?”宇文逸啼笑皆非,他到是无所谓,不过他这一去,肯定暴露。
拐角的街巷内,只剩下宇文逸静静地立在当下,摇头轻叹。鉴于自己的女人如此不老实,自己还是跟着她最保险,免得她做了坏事,没人帮她善后。
“哦。”宇文逸听话的赶紧松开了双臂。看着小女人脸上那两团红云,不由的哀声又叹气。从头到尾清算下来,自己已经被她压在身下吃干抹净多少回儿了?数都数不清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她没做过,现在到是娇羞起来了,不觉得晚了点么?!
“哦?”白无炎剑眉高挑:“可是丞相说有一鬼鬼祟祟,行径可疑的妇人进了……”
“恩,估计是那小白鸽又嫉妒我。”宇文逸垂着头,将小女人不由的圈紧:“嫉妒我有个武功盖世的父亲,嫉妒我有个天生丽质的娘亲,嫉妒我有个貌若天仙的妻子……”
“不带啊。”别过头,正跌进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宿如雪这才发现,自己与男人的姿势很是暧昧:“松……松手啦!一会儿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小脸不由地羞红了一片。
“丞相要寻人,那必然是我白炎的人,毕竟此乃本殿的驿馆,如果说寻的是白炎的人,又在驿馆之中,那丞相不如说来听听,本殿也好一起帮寻。”白无炎边说边笑,客气的让宇文丞相不由的怀疑起面前男人的良心来。
“其实是这样,我家老爷觉得那妇人可能是上次给公主医病的奇人,所以才差我追来看看,如今一看还真是,我家老爷就禁不住想与那夫人见一面,亲自答谢,这行色匆匆的光顾着高兴了就把礼数给忘了。”老管家赶紧替宇文丞相打着马虎眼。
“冯妈?!”那妇人姓冯?她也姓冯,会是如此巧合么?早前,白无炎说过白炎的驿馆之中有一位姓冯的奶娘,莫非就是此人吗?!
“你还有别的事要办呢?白樱葵和刘玄可是……”宇文逸好心的提醒道。
“这……”白无炎忽的一垂头,似在沉思,不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本殿与奶娘最近都该是无事,只是本殿此次是来和亲,如今事情没个着落,有些恼人……”
“那本相过几日会再来。到时候礼品一样不会少,还望世子唤您的奶娘出来,本相想亲自答谢!”
“那是当然,只要丞相来,本殿自会唤奶娘来与丞相您相见,容您亲自答谢。”白无炎浅浅一笑拱手作答,再一抬手便是要送客了。
宇文丞相人没有见到,又没有理由不好多留,只得低道:“告辞。”扭身便走,老管家紧随其后——
242:他是我男人
直到宇文丞相走远了,白影才自隐匿的暗处走出来,不由地疑惑道:“世子,如雪公主与宇文公子不是答应您了么?”
“你懂什么,这叫双管齐下,那宇文逸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白无炎狠狠地一咬牙:“他不看本殿出糗是不会松口的,如今本殿耍手段,叫他的父亲去给他从中施压,我看他这一次怎么把戏往下唱。”
听了白无炎的话,白影不禁唇角一扯,苦笑连连。恐怕世子想的宇文逸早就想到了。唉!这一次不知道对方又挖了什么样的深坑,等待着世子往里跳呢!
“呦,这不是宇文家的二公子么?这是怎么了?”宿如雪故意拔高的音调,那声音让人听着就很不舒服,而且她故意把那个二字拖长声的念了出来,这一举动又是引得众人想发笑。
宇文茂的话还没说完,宿如雪就觉得胃中很不畅快,直往上漾酸水。可是不等宿如雪说话,白樱葵却已经开口了:“你的意思就是你跟公主才般配,你这不就是看上公主了么?结果公主不喜欢你,你就因妒萌生了恨意,所以现在才这样的张口闭口的就咬人么!”
“哦,那您那次是故意上当的?”白影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我就看上公主了,那怎么了?这叫天经地义,门灯户对,而他呢?!他刘玄算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小侍从头,他爹是刘记卖首饰的糟老头而已,你问问他,敢跟我比么?我打了他一耳光又如何,他敢还手么?!”
“姑娘,不是我说,人家刘公子就是好心搀了姑娘你一把,你没有必要与宇文家的二公子这样的争下去啊?刘公子与姑娘非亲非故,这理真是不好评啊,人家公子也不说话,你这光着急,一头热乎,恐怕……”
其实刚刚听这三人吵闹的话,宿如雪便将事情猜了大概。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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