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宇文大夫人,宇文夫人在家仆的搀扶下,才缓缓地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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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兜转,宿如雪终于来到了宇文逸的住处前,迈开脚直接走了进去,皱起眉头看了看这间简陋的屋子,这是多少年的老房了,这破旧的样子连修补都没法修补了。
推开那几乎的半挂在墙上的木门,静静地看着里面,乌起码黑的一片片,纸糊的窗棂残破不堪,这窗有和没有几乎没有区别,虽然窗户大氅这,可是采光却不是很好,直直的盯着里面半天才可以适应过来。
“你就住这里?”她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只有身旁紧紧相随的宇文逸能够听见,而与宇文家的人好像很是嫌弃一般,连院中都懒得站,就远远地站在外面,静静地望着天,好一副闲情雅致。
宇文逸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住的就是这里。
宿如雪心中不免好一阵的疼惜,小手落在宇文逸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兜转的视线看着那唯一有些良心的人——宇文丞相缓缓地跟了进来。他也只是站在屋外,鄙夷的盯着屋里,并没有进来。
宿如雪手触在桌案上,轻轻的一滑,一手的灰尘,让她不悦地摇了摇头,这里哪里是个人住的地方,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然真就会再委屈这小兔子。
“公主,晨五来了。”刘玄走进这院中,倏地皱起眉头,一抱腕禀告道。
宿如雪心中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想必看到这间屋子,很难有人不会皱眉吧,轻轻地抓起准备做打扫的宇文逸,朝屋外走去。满意的看着晨五差人运来的那六只大木箱,宿如雪别过头冲着宇文丞相悠悠道:“丞相,您看这是如雪为驸马准备的,可是那屋子显然是不够地方。又不能把它们放在大厅碍手碍脚,更不能放在院中风吹日晒,所以……”宿如雪勾唇一笑,继续道:“我看前面有个院子挺好,不如让驸马先住那里吧。”
“来人啊,把这些箱子抬起来,随我来。”不等宇文丞相点头,宿如雪下了命令,差了人,挑起箱子就朝之前路过时自己相中的那间院子走了去。
刚刚迈进院中,宿如雪就欣喜地称赞着:“看看,这院子多宽敞,真是不错呢。”
“公主,这是吾儿宇文茂的住处,不能……”宇文大夫人的话还没说,宿如雪扯这宇文逸推门迈步就进了屋,对宇文大夫人的话充耳不闻。
“看看这屋子,也不错。”进了屋子,宿如雪三步并作两步,将那门窗直接推了开,兴奋地说道,调转过身,眸光四下里环顾了一通:“天啊!”惊的尖叫出声,宇文家人赶紧跟了上前。
“这床铺的铺盖怎么这么土啊!我的驸马可不喜欢这种颜色,烟翠赶紧给换了,把我为驸马特意准备的铺盖换上。”
烟翠懂事的点了点头,走到六个木箱面前,命人打开,自里面取了铺盖和锦被就走到床前,着手换了起来,将那原先的铺盖往下一扯,丢在地上,还不忘踩上几脚,将新的铺盖仔仔细细地往上一搭。
宿如雪再次旋着脚步走到一栋衣柜前,伸手一扯,拉开柜门:“哎呦,这都是什么衣服啊,花花绿绿的,真是俗的狠……晨五,把这衣服都扔了,把我给驸马买的全放进去。”
“是。”晨五得了命令,赶紧走了上去,指挥这人将装衣服的木箱搬了过去,手落柜中一扯,将柜中的衣袍全取了出来,往地上一丢,将木箱里的衣袍慢慢地往里摆。
宿如雪满意的点了点头。余光偷偷地窥这宇文家人的反应,那宇文大夫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宇文逸的亲娘,哼,一张脸上说不出是悲还是喜,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而宇文丞相也只得无奈地立在当下看着众人忙碌着,没有阻止的意思,宿如雪勾唇奸诈的一笑,想阻止,怕你也没有这个勇气和本事。
兜转视线看了屋中的摆设:“唉,这摆设也够俗气的,不过质地还算好吧,就别换了,凑合用吧,反正驸马还要回文院,不过……”眸光落在剩下的木箱上:“刘玄。”
“在。”刘玄应声走了上来。
“去请个好的巧匠来。把这边的柜子拆了……”宿如雪手指在一处一点:“摆什么花瓶啊,驸马的屋中不要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拆了,换成书架,把这两箱的书给放进去。”
宿如雪吩咐完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屋中的人也忙碌的差不多了,缓步走到宇文丞相的身旁:“丞相,这么大的屋子和院子,驸马身边就一个晨五,恐怕忙不过来吧。”好像是想与丞相打这什么商量,可是却又不是,调转过头,冲着刚刚回到自己身旁的烟翠问:“烟翠,你现在回趟宫里,选几个办事利落的仆从来。”
“别麻烦了,公主,老臣这里就有家仆。”宇文丞相已经听出了端倪,手举起一挥:“你们几个以后就跟着三公子吧。”
“啊?”宿如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赶紧摆了摆手:“这怎么使得呢,其敢劳烦劳烦丞相选人,如雪可担待不起,不如丞相把府里的下人都叫来,如雪自己挑就好。”宿如雪勾唇一笑,寒暄道,人嘛,必须要自己选,都让你们选了,那小兔子还要吃苦的。
“这……”一开始被宇文丞相指派给宇文逸的家仆面面相觑。
“这什么这,全按公主的意思办。把府里的下人全喊来,让公主挑。”宇文丞相就差破口开骂了。平日里没见这公主有这般的心智,如今看看,完全就是以自身那耀人的权势把宇文家玩弄在股掌之间。再看看宇文逸,怯懦地站在一旁,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一会儿,宇文家的家奴全部排排站在宿如雪的眼前,宿如雪挑的很仔细,片刻都不得马虎,手指的方向落在几个看着精明,干练的新丁身上。
“你,你,还有你……对,你们都出来吧。以后你们就跟着公子了,明白了吗?”小心谨慎地交代着。
“是。”家丁们齐刷刷地答道。
“驸马呢心善,为人好说话,就算受了欺负也只会往肚子里咽,不会说出来的,可是我呢,就不一样了,我最恨那种趋炎附势的奴才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一心向主,不要谁给了好处就往谁那爬,到时候被我发现了,轻者逐出宇文府,重者就是人头落地。明白了么?”
“明白。”众人大声喝道。
“很好。”宿如雪欣喜地笑了笑,抬起手在衣兜里摸了摸,不由地一蹙眉:“烟翠,你那还有银子么?”
烟翠步履缓缓地走了过来:“公主,咱们的银子都……”眸光一瞥落在屋中的木箱上,轻轻地摇了摇头。Pxxf。
宇文丞相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往前走了一步:“老臣这里有银子,公主要打赏家丁的话,拿去用便是。”冲着一旁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转身走了下去,不多时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递送到宿如雪面前:《|WRsHu。CoM》“不知这些银子够不够公主用?”
宇文丞相说着,管家将托盘上的红布一掀,里面摆着整整一托盘的银元宝。
“够的,如雪谢过宇文丞相,待如雪回宫,定于父王说明,用了多少,再差人给宇文丞相送来。”宿如雪礼貌地说着。
“公主尽管用便是,就不用叨扰陛下了,毕竟公主打赏的也是宇文府的家丁,逸儿又是宇文家的三公子。”
“丞相说的甚是。”宿如雪抬起手,捏起银子,一一塞进选好的家丁手中:“要记得,念着宇文家的恩情,这都是丞相看在宇文公子的面子上赏你们的,明白了么?”
“明白了,谢公主,谢丞相,谢公子。”仆从们一一道了谢。
“行了,都下去做事吧。”差走了家仆,宿如雪站在屋中,仰头看了看外面明晃晃地日头,以手轻轻地扇了扇:“哎呀,说了这么多,口竟有些渴了。”
“还不快去给公主上茶。”这一次宇文夫人到是开了口。宇文夫人身旁的老嬷嬷——王妈转身就要去。
“不忙,如雪听说,宇文夫人沏得一手的好茶,不知道是真是假,今日能否有幸尝一尝呢?”宿如雪歪过头柔柔的一笑,百媚丛生一般:“来人啊,备茶具,如雪想跟宇文夫人学一学呢,您一定要教如雪才行啊!”宿如雪步履轻缓走到宇文夫人的身旁,小手一挽,挽住妇人就往屋中拽。
“老爷,这……”这一下宇文夫人就算想推也推不掉了。
“公主要你沏你就沏吧。”宇文丞相也是没了法子,如今这个公主真是手段太了得了,只有妥协的份了。
“是。”宇文夫人捏起仆人端上来的壶,小心翼翼地忙了起来。
宿如雪站在一旁就仔细的盯着看着,唇角勾起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居然敢拿冰水整我的小兔子,今天非得要你尝点苦头不可。迈开脚步就朝上凑了过去,身躯忽的一个踉跄,一下撞在宇文夫人执茶杯的胳膊上。
“啊,烫,烫……”宇文夫人被热水一烫,丢下杯子,跺这脚就喊。
“夫人。”老嬷嬷赶紧冲了上来,伸手就去抚,可是那烫的一处红肿,哪里摸得了。
“夫人,对不起,如雪真是不小心,真的对不起啊!”宿如雪嘴上说着赔不是的话,可是心中却是暗暗地高兴的手舞足蹈。活该,烫死你。还说是小兔子的亲娘呢,你哪里能是亲妈,就一继母。将那老嬷嬷往一旁一挥,宿如雪走上去,小手狠狠地按在宇文夫人烫的红肿的那一片上,使劲地一揉,让她伤上加伤。
“啊!公主恕罪。”宇文夫人嘴中叫嚷着,使劲地求着饶,这一下根本就不是无意,而是有意的,想必这公主是因为前一日自己要宇文逸浸冷水而有意责罚。
宿如雪这才觉得不解恨地松了手,唇角勾勾一笑:“唉,夫人何罪之有,到是如雪不小心,才会让夫人受了伤。算了,烟翠,还是你来吧。如雪下次再向夫人讨教茶艺好了。”
宿如雪迈开脚步走到宇文逸的身旁,小手一扬,探在宇文逸的额际:“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又发烧了?来,驸马你大病初愈,先坐下,喝杯热茶。”挽着宇文逸,将他扶在椅子旁,一按,让他坐好,接过烟翠沏好的茶,斟了满满的一杯,送到宇文逸的手中:“喝口,尝尝香不香。”烟翠为宿如雪倒了一杯,宿如雪端了起来,轻轻地一吹,慢慢地啜了一口:“这茶不如前天我在驸马那里闻到的香啊!”宿如雪意有所指,说的宇文夫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老嬷嬷扶这宇文夫人的手也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歪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近正午:“哎呀,都这个时辰了,烟翠我们现在回去还赶得及用膳么?”
烟翠也像模像样地朝外一望:“回公主赶不及了。”
“既然赶不及,不如公主就在老臣这丞相府用膳吧。”宇文丞相再次懂事地接道:“来人,备午膳。”
“那如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宿如雪柔柔一笑,伸手挽起宇文逸,迈开脚步跟在宇文丞相的身后,朝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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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菜肴上了桌,宿如雪挽着宇文逸先落了座。宇文丞相,宇文大夫人,宇文夫人也陪着落了坐。
看着桌上的菜肴,宇文逸缓缓地垂下了头,这都是自己平日里根本吃不到的,手中握这筷子,端起饭碗轻轻地扒拉这饭,就是不敢去上筷子夹菜。
“这菜不合心意么?”看着小兔子食不知味,宿如雪关切的询问道。
看着那两位夫人在仆人的服侍下吃的香甜极了,宿如雪越看越觉得有气。将筷子往碗上一搭,哀哀地叹了一口气。
宇文丞相别过头,使劲地干咳了一声,两位夫人,尴尬地止住了手。
“公主,有何吩咐?”宇文丞相看着宿如雪这般的模样,心中猜想女子估计又要使什么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
“这虾和鱼看着确实香,可是如雪着实不太会吃。看着两位夫人吃的这么香甜,想必大夫人一定很会剥这虾壳,二夫人应该很会剔鱼刺吧。”宿如雪柔柔一笑。
“夫人去帮公主剥虾壳。”宇文丞相对着大夫人下道:“二夫人的手烫了,就先别动筷子了,王妈你去,帮公主剔鱼刺。”
“这怎么使得呢?不过既然丞相都说了,盛情难却,那就有劳大夫人和王妈了。”宿如雪礼貌的一笑,寒暄地说。
看着过来的两个妇人为自己忙的团团转,宿如雪心中这叫一个舒服,将大夫人剥好的一只虾子,以手捏起,递送到宇文逸的嘴旁:“来,驸马,尝尝看,好不好吃,这虾子想必会合驸马的胃口。”
宇文逸伸手想去接,却被宿如雪不满地白了一眼:“张嘴就好。”宿如雪捏着剥好的虾子一只一只的往宇文逸的嘴中送。
宇文丞相看着这一幕,这饭哪里还吃的下,干脆将筷子往碗上一搭,垂着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这一顿饭,宇文逸几乎就是不停地接着宿如雪递送到嘴边的各种美味佳肴,而宇文家的人,各个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气都气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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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刘玄带着巧匠回来,这宇文家人受罪的日子才算到了头。
宿如雪忙着跟巧匠商量着柜子的订做,也就顾不上再去整治宇文家人,宇文逸被宿如雪安置在床上,稍事休息。不过宇文家的人还是没得了清闲,宇文丞相与两位夫人一直站着陪着宿如雪转着。直到最后,宿如雪点了点头,这才算敲定了下来。
送走了巧匠,宿如雪的眸光又落在两位夫人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把两个妇人看的浑身直发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们现在真是怕死了这个刁蛮的公主。
“哎呀,夫人,这支珠钗真漂亮。”宿如雪抬起手,一点,落在宇文大夫人头上戴的饰品上。
“这……”大夫人心疼地咬着牙。心中明白这女子是想敲自己的竹杠。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既然公主喜欢,夫人,让给公主。”宇文丞相明白家中招了个小姑奶奶,惹不起,只能早早的将她打发走,这样便可以涂个清净。
心好好子。“如雪,谢谢丞相。谢谢大夫人割爱。烟翠还不快去接着点,你想让大夫人举多久啊!”其实大夫人此刻还没有将那支钗自头上取下来了,听到宿如雪的话只得咬着牙,忍痛割爱了。
“咦?二夫人,这耳饰好像也是个稀罕物呢?!”宿如雪眸光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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