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对门的人,刚刚看到那殷家少爷路过,看到玉凤一个人在铺子里就直接进来调戏了,把人逼急了撞伤后,直接逃走了。
王掌柜赶紧请了大夫,一个晚上女儿都没醒过来,王掌柜又气又急,自己去殷家讨不到公道,一早就直接来了衙门里告状。
这殷家的公子是这彭城中一大商户家的独子,上头有几个姐姐,嫁的都不错,一家上下十分宠着他,平日里没少调戏良家女子,少女妇女都不放过,凡是他觉得好看的喜欢的,都能上前戏言几句,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动手抢人,就只是言语上的调戏,但遇上王掌柜女儿这样的,觉得被羞辱了反抗激烈,这就出事了。
邵子钰派人去殷家直接把人请过来了,殷天磊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把人家姑娘给逼急的撞晕过去了,忙求助殷老爷。
但官差要带人,殷老爷也拦不住啊,于是只得跟着官差一块来了衙门。
等着殷天磊跪下,主簿那把这案子的经过说了一遍,殷老爷还觉得,这塞点银子是能解决过去的,就是多塞少塞的问题。
站在邵子钰身后的阿九一看那跪着的殷天磊,眼熟啊,低头在邵子钰身边说了几句,邵子钰这脸色刷一下就黑了,没等殷天磊说什么,直接一拍板,“鉴于犯人殷天磊所犯之事众多,未免错判,此案等查证之后择日再审,犯人殷天磊,暂行收押,带下去!”
殷家两父子都愣在那了,所犯之事哪里众多了,不是就一个王掌柜前来报官么,受了伤赔点银子道个歉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择日重审,还要暂时收押!
“邵大人,等等邵大人。”看儿子被带下去,殷老爷赶紧追上了邵子钰,大腹便便的跑的还气喘。
邵子钰停下,他追了上来,“邵大人,犬子顽劣,我殷家愿意出所有的看诊银两,还会赔偿这银子。”
“那是你们应该做的。”邵子钰冷冷瞥他。
殷老爷急忙点头,“是是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邵大人,那这收押一事是不是。”
“重审之前,不得探视。”邵子钰扔下这么一句,直接走了。
殷老爷愣在了当场,他没有得罪邵大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天磊被关了三天,初八等着衙门办公的人都回来了才重审,在牢狱里呆的这三天,殷天磊度日如年。
他就是开口调戏过女子,可从来没有把别人怎么样,谁知道那女的会刚烈成这样子,直接一头撞在柜子上。
这也不至于要关他,牢狱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三天他吃不好睡不好,里面到处是虫子,味道又难闻,这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解决,简直是活不下去了。
殷天磊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被关的原因是什么,调戏谁不好呢,竟敢调戏知府大人的夫人。
初八再审的时候,衙门外可围观了不少人,邵子钰怎么会说自己是公报私仇因为他戏言了自己妻子几句。
他派人打听了这殷家二世祖以前做过的一些事,着重选了几件出来,殷天磊调戏了人家女子,害人家名誉受损,在村子里嫁不出的,也有殷天磊调戏了人家妇人,害的这妇人被夫家责骂,更有吓哭别人小姑娘的事情,王掌柜女儿这件事是最后说的,邵子钰一拍案板看着堂下的殷天磊,“犯人殷天磊,屡次调戏良家女子,损毁女子名誉,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直到今日险些害死王掌柜女儿,你可认罪。”
殷天磊有些懵了,什么调戏谁家的女子,这么久远以前的事情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可邵子钰就是把证人一个一个带上来问了,门口还有人出声补充,他还调戏过谁家的女子,完全没法抵赖。
“若是这彭城中多几个你这样的人,百姓们的生活如何安居,女子要如何安心外出,你亦不是初犯,此事必定要严惩不贷。”邵子钰说的正气凌然。
最后判案的结果,殷天磊直接被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打完之后,还要在牢狱中关上三个月,罚了银子,这才算完事。
三十大板下去人都能给打伤了,躺在床上养伤都得好两月,再关牢狱里去,这条命可真给折腾残,于是一等案子审完,殷老爷急匆匆找邵子钰求情来了。
第077章 。小胖墩儿子
殷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三十大板下去快把殷老爷和殷夫人的心都给打碎了;再关上三个月;出来的还能是他的宝贝儿子么。
殷老爷来的第三回,殷天磊已经关了七八天了;受了伤的人关在牢狱里肯定不好受,伤口发炎,高烧;吃也吃不好,关键是这环境不适合养伤,殷天磊娇生惯养的;就这么些天的功夫;生生给折了十来斤下去;瘦了一大圈,这还没算伤口难受给折腾的。
让殷老爷在堂外等了半个多时辰,邵子钰终于让他进来了。
说的还是那番话,邵子钰听罢,叹了一口气道,“贵公子这几年来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了,这次王掌柜的女儿受了伤,下次若是比她还要刚烈的女子做出别的举动了,伤了贵公子,或者伤了她自己,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被邵子钰这么一说,殷老爷这背后也起了一股子的冷汗,若是姑娘家因此轻生自杀,自己儿子岂不是背上人命了。
邵子钰前来上任时,本彭城中这群大户都是看轻邵子钰的,洛都城来的世家子弟,靠家里关系,能有多大作为。
但去年劫匪清剿一事让他们彻底改观了,这洛都城来的年轻知府,不仅不好糊弄,油米不进,还是个极厉害的人。
“犬子已经知道错了,望邵大人开恩,给他一个机会重新做人,将来他一定是能好好改过的。”殷老爷求呗,直接塞银子邵子钰还不收,头疼的不知道该想什么法子。
“三四月雨季要来了,前几年河汛淹了好几个村子,朝廷派下的银两也仅够安置百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说是不是,殷老爷。”邵子钰看着卷宗,眉头紧锁。
殷老爷一听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彭城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等也要尽一份绵薄之力,这里是一千两银子,邵大人您可千万别推却,这是我们殷家的一份心意。”二话不说殷老爷就拿出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
邵子钰这神情似笑非笑,半响,朝着一旁的知事大人点了点头,“记下来,这是殷老爷为彭城百姓所做的贡献,要让大伙都知道他这好德行。”
殷老爷心里头在滴血啊,一千两银子就这么去了,这还得是自愿的,面上却还得推拒说是应该的。
邵子钰把他送到了门口,语重心长道,“贵公子在牢狱中的表现很不错,悔改之意也明显,本来时间没到人是不能离开的,但毕竟这牢狱不是什么养伤的好地方,三天后殷老爷把人接回去吧,在家中呆满三月,到时候来衙门里过个程序,将来可别再犯了,虽说只是口舌之事,但若真酿成大错,再挽救可就来不及了。”。。。
三天后殷老爷终于把殷天磊带回去了,在牢狱中呆了十天,殷天磊快折腾没了半条命,带出去的时候还发着高烧,那模样真的是憔悴极了。
而这殷老爷接回去的第二天,衙门的告示栏上贴了大红纸表扬了殷老爷的慷慨举措,要在河汛来临之前加固河堤,修建排水渠道,殷老爷为了百姓更加安居乐业,慷慨捐了一千两银子用于这些事情。
其实殷老爷就是用这一千两银子把儿子赎回去的,但衙门这告示一出,殷老爷这捐献银子的意义一下就不一样了。
也是得靠人去宣传,一传十,十传百,殷老爷这形象就光辉了起来。
占了这好名声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出手一千两是多了点,可老百姓去殷家铺子那光顾的次数也多了。
没道理好名声只让殷家占是不,前些日子殷家独子还犯事儿了呢,殷老爷这一举措,不是把坏名声给圆回来了,铺子的生意还蒸蒸日上,好事怎么能一家占了,于是,如邵子钰所料,当初他来彭城之初,宴请时来过的那些商家大户都来衙门慷慨来了。
没像殷老爷那样出个一千两,但几百两银子还是有的,邵子钰很公平,都用红纸表彰的贴到衙门外的告示栏里了。
最后一共筹得了四千多两的银子,总算解了修缮河道的燃眉之急。
十一越来越佩服邵大人,这要是宴请那些商家大户来筹集这笔银子,还得衙门低声下去作姿态呢,如今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等着账面上都上齐了,邵子钰派人去各县主持修缮河道的事情,把银子直接交给那些知县,到时候真用到点上的还能剩下多少。。。
二月,彭城的春来得早,如今已经是郁郁葱葱。
小花园里涵哥儿小步跑着,屁股一扭一扭的冲到林清苒怀里,手里抓着一株嫩草,那嫩叶子都被他两指给夹碎了。
啪一下放在林清苒手心里,糯糯的喊了一声娘,这小肉脸上堆着笑。
林清苒拿起桌子上的温水喂他喝了几口,涵哥儿蹬蹬走到了小花坛边,蹲□子,手里拿着一根小树叉,往那雨后的新泥土里戳着。
从这背后看过去,林清苒叹了一声,宝贝儿子的身板可真是圆润啊。
一周岁的时候戒了奶,他也没哭没闹,这体重是一点都没往下掉,林清苒尝试让他少吃点,可到底是不舍得他饿肚子,这么养着,过完年到现在,感觉又胖了一些。
能把儿子养的这么壮实,不挑食,林清苒怎么也得骄傲不是,可她真有点愁这么胖下去,以后可瘦不下来。
在她这想的时候,涵哥儿又跑了一个来回,这次手里抓着的是小石子,踮脚往桌子上一扔。
邵子钰走进花园里,看到儿子正蹲在那不知道挖什么,让观言把笼子里的东西放出来,林清苒就看到一个雪团子朝着涵哥儿跑过去,在他旁边蹲,涵哥儿一看,直接一手抓了下去,一把抓住毛,想站着拎起来,动作粗鲁。
林清苒赶紧让奶娘把他抱回来,他还不肯松手,硬是抓了一手的毛回来,还冲着林清苒嘿嘿嘿的笑,地上那雪团子,身上少了好一撮毛。
把他手上的毛清理干净,林清苒无奈的看着邵子钰,“得放笼子里,不能让他直接抓。”就儿子这力气,能把这只幼犬给抓的一根毛都不剩。
观言把小狗放回笼子里放到桌子上,坐在林清苒怀里的涵哥儿还想伸手去抓它露在笼子外的毛,林清苒拍了一下他的手,“你抓疼它了。”
涵哥儿手一缩,无辜的冲着她笑。
林清苒摸摸他的头,柔声教他,“你不能用手这样去抓它,会弄疼它的。”
“痛痛。”涵哥儿指了指自己的脚,前几天跑太急了跌在地上,磕疼过脚。
“对,你知道痛,它也知道痛是不是,所以要好好照顾它。”林清苒摸了摸他的脚,涵哥儿茫茫然点点头,林清苒还以为他听懂了。
第二天,还是在花园里,涵哥儿双手抓着狗狗的前肢,用力拎着它,那尾巴和后肢还拖在地上呢,涵哥儿就这么拎着它走来走去,还晃动着,那尾巴上的白毛已经成土灰色了,林清苒不忍直视。。。
当涵哥儿会连着说几个字的时候,彭城的雨季来临了,伴随着雷声,倾盆的大雨落下,远远望过去,都是迷蒙一片。
空气里散着一股雨水夹杂的雾气,屋子里有些闷。
下了一会,这清凉就交替进了屋子,涵哥儿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地上的凳子旁蜷缩着一个小白团子,偶尔呜呜一声。
邵子钰走进来,看到那白团子,问涵哥儿,“你也有名字,那它叫什么。”说着指了指那凳子旁的白团子。
涵哥儿想了一下,“痛痛。”
“你要叫它痛痛?”邵子钰抿着笑把他抱过来,涵哥儿点点头,觉得自己取的名字太好了,一个劲的重复着痛痛,痛痛。
“叫乖乖不好么。”林清苒替他把挣脱掉的鞋子穿好,涵哥儿很坚持,一定要叫这个。
邵子钰捏捏他的肉脸,笑的很愉悦,“嗯,那就叫痛痛,我们把他养到很大,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好不好。”
林清苒瞪了他一眼,有当爹的这么捉弄儿子的么,一个十几岁的小伙知道自己小的时候给狗取了个如此幼稚的名字,还不得恼羞成怒。
涵哥儿不了解自己娘的苦心,笑的很开心,“好。”
看父子俩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林清苒就看到一个大孩子在逗一个小孩子,不过这样的他只有她能看到,在衙门里他是不苟言笑,办事公正的邵大人,在邵家他是不爱说话,不管事的五爷,唯有在她面前,他是最真实的他。
这样一份感觉很美好,林清苒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她如今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都像是在恋爱。
邵子钰抬起头,正巧和她四目相对,林清苒嫣然一笑,邵子钰伸出手,林清苒把手放上去,被他拉到了身边坐下。
涵哥儿见爹爹拉着娘,他也伸出手去拉林清苒的另外一只手,邵子钰搂着他又搂着林清苒,一家三口,嗯,看下雨呢。。。
雷雨下了很快就停,春雨却没这么快,连绵下了七八天,河水骤涨,邵子钰带人去循看了一回,这大暴雨的天,就算是河水不漫上来,田地里积的水也够多了,庄稼毁损,下半年的收成就大受影响。
眼看着这雨没有要停的意思,邵子钰派人下令到各县,有村子地势太低的,赶紧让村民迁出村子,保什么都没有保命来得重要。
第078章 。邵子铭前来
连绵的雨一直下到了四月中;今年雨水多;庄稼淹死的就多;连带着城里的许多东西价钱都涨了;各县的庄稼毁损情况在几天后送到了彭城知府衙门;邵子钰看着四个县报上来的情况;严重的损毁了五成多;轻一些的也有一两成,那些只剩下一半的,等着上缴赋税之后,其余的收成就无法养活自己了。
邵子钰花时间把公文整理好;派十一快马加鞭送去洛都城;能及早的把赈灾的银两拨下来;这边又派人往各县;快速重整重建。
冲毁了的庄稼过了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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