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钰另外得到的一个消息就是,玉佩所用的此种玉,只在靠近边境那一带出产,且产量不高,丰安王朝的玉脉都是归朝廷所有,要归个人所有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私藏,二是封地所得,封地所得的没几个,之前还都是归朝廷所有的,登记在册,很清楚到底产的是什么玉。
据他所知,边境那一带即便是有玉脉,也不归属任何一个封地。
邵子钰让阿九带着这些赝品玉佩去延州,放到几个当铺中,派人严加盯着。
玉是真的,只不过不是邵子钰手里的这一块而已,若是这么多年要找席依的人还没放弃,他们肯定会拿玉佩当线索,毕竟这东西太具有身份代表性,顺带着,邵子钰让阿九去了延州陆府找舅舅陆征,借一些人散播消息,要寻找一个叫做席依的女子。。。
一个月之后,邵子钰收到了阿九的来信,放在三个当铺里的玉佩都被人给买走了,买走的人也都向当铺的掌柜打听了卖玉佩的人的消息,只是奇怪的是,按着他们所跟踪的,三个当铺里出来的,并不是同一批人。
令邵子钰诧异的是,其中两批的人都是来自于越王封地,另外一批最后隐入延州和边境相连的山脉,阿九最后跟丢了。
跟踪到的两批人进了越王封地之后阿九他们就不好再跟,实际上也是不清楚到底是越王封地里的谁。
越王是和先帝同辈的王爷,当年先帝登基就带着太妃去了封地,这些年除了上贡之外鲜少回洛都城,在外的日子肯定要比洛都城里的逍遥,就算是无兵无权,倒也过得自在。
几年前越王去世,传位给了长子,新任的越王如今也该有三十几了,但却一直无所出。
若要查的仔细,邵子钰还得亲自前去一趟才行。
这头邵子钰还在犹豫去不去,林清苒已经开始准备替他收拾东西了,邵子钰不免有些吃味,看她过来问自己是不是带几身入秋的衣服过去,回来晚了还能穿的时候,邵子钰一把拉过她,埋怨道,“你是想着我不回来了是不是。”
“哪有的事。”林清苒转过身来,邵子钰看着她眼底的笑靥,语气更加吃味,“还说没有,衣服都收拾这么多身,可以去个三五月了。”
“这不是怕你会冷。”林清苒听出来了,双手一环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嘻嘻道,“那我就给你准备两身衣服,你快些把事情办妥了回来,好不好。”
这样听着邵子钰心里才舒坦一些,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也不管是不是儿童不宜,林清苒锤了他一下,邵子钰又把女儿抱起来在脸颊上亲了亲。
宁姐儿乖巧的很,小手揪着他的衣服,张着眼睛看着他,邵子钰瞧这眉宇间和林清苒几分相似的孩子,眼底柔软许多,伸手轻轻拨着她的头发。
许是邵子钰这个动作让她觉得舒服,宁姐儿眯起眼张嘴笑了,林清苒从他怀里接过孩子,“书房里还要带什么,你去瞧瞧。”
收拾妥当了东西,邵子钰两天后就出发去延州了。。。
对林清苒来说,在家养孩子的日子过的十分简单,如今还在喂养,她也不出门,有时有人前来拜访。
其实是从邵家分家之后事情才真正的少下来,林清苒偶尔能从外头的传言中听到些大伯家的事,大伯如今忙于朝政,大伯母忙于和各家夫人打关系,太夫人依旧卧病在榻,像是吊着性命一般,随时要走,可就是不走。
林清苒预见着能过上好长一段日子的安稳生活。
傍晚涵哥儿下了学回来,下午有蹴鞠课,热了一身的汗不说,脸上还红扑扑给晒的。
洗完澡过来主屋,林清苒摸摸他晒黑不少的脸,比起两年前,人拔长了,还瘦了一些,逐渐在褪去幼儿时期的小胖墩。
“娘,明年可以学骑射了。”涵哥儿看过妹妹到林清苒身边讨好道,“爹答应我说给我买小马驹,可不可以回来就给我买。”
“等明年学了再买也不迟。”林清苒轻拍他的额头,“你现在也不能学。”
“明年要学就九月了,那我也得先和我的马培养感情。”涵哥儿嘟囔了一声,好几个同学家里已经有养了。
骑马射箭对书院里的男孩们有着天然的吸引力,看到年纪大一些的在学他们也会眼馋,林清苒瞧他满眼的希望,“等你爹回来,你自己和他说。”
“那我先去背书。”涵哥儿一听这就是有戏,在爹回来之前表现好一点,娘肯定会帮他说话的,于是这就急急忙忙回自己院子看书去了。
“这孩子。”林清苒失笑,让司琴给他送去些冰镇的酸梅汤,床上的宁姐儿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奶娘把她抱起来让她趴一会儿,穿着小肚兜的宁姐儿小手在身前用力,一下就把头抬起来了,还抬的很高,仰着看林清苒,呵呵的笑着满嘴口水。
林清苒和奶娘都没去抱她,小家伙抬一会累了,躺下去侧脸靠着软席子,林清苒过去一看,兀自吐着泡泡玩。
一旁的奶娘说道,“小姐是早生了大半个月呢,按着足月的算,如今也是抬头的时候。”奶娘是挑拣顺耳的话来说,林清苒倒是无所谓她什么时候抬头,什么时候翻身,这又没有要赢在起跑线的要求,只要她健健康康长大,林清苒比什么都放心。
林清苒在床边坐下,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小家伙如今会摸索了,小手在林清苒胸口一撘,饿了,林清苒拉下衣襟给她喂过之后,打了嗝放在小床内,她一个人躺着,也是安静的看着小床上吊着的小布偶,不哭不闹乖巧的很。。。
八月中,邵子钰离开大半个月了,寄回来了两封信,说是已经到了越王封地。
延州城附近没有打听到叫做席依的人,很可能当年铃儿的娘用的是假名,但她的名字中,至少是有一个依字在的。
本来就没有多少线索,连名字都是假的,更是不好打听了。
这边的邵子钰进了越王封地内的主城,他和阿九是兵分两路进的城,阿九告诉他从在延州城里当了玉佩之后就有人盯上他们,邵子钰就让阿九亲自再去一趟越王封地的主城当一次玉佩。
阿九一个人前去主城最大的当铺,从他当完东西出来要到附近的茶楼去,一炷香的时间,阿九在巷子里被人给拦住了。
拦着他的是一批黑衣人,为首的想要带走他,阿九和他们打了起来,但没一会儿,又出现了一批黑衣人,前一批还很惊讶后一批的到来,后到的这一批可没有开口说要带走阿九,而是直接拔剑要阿九的性命。
狭窄的巷子里两批人二十来个这么打,动静不小,阿九一个人自然是抵挡不过这么多人,打到后来,直接变成了两批黑衣人对打,一批要抓他,一批要杀他,阿九趁着混乱,直接逃了出来。
其中几个追了出来,阿九还顾及会不会伤到路人,那几个黑衣人可不顾及,邵子钰在茶馆二楼远远看到逃过来的阿九,数了一下他身后的黑衣人,命身后的人,“抓活的!”
阿九又跑进巷子里,这下是死路了,后面跟上来三个黑衣人,阿九也不逃了,转身看着他们三个。
此时这几个人也察觉不对了,可已经来不及,后面的巷子后让人堵住,其中一个想要踩着墙沿跃上屋顶逃走,阿九比他快了一步,踩着一旁的砖块直接把他拉扯了下来,后面的人齐涌而上,打晕了这三人,直接套上麻袋,打包带走。
等到这三个人清醒过来,已经身处别的地方,面罩也摘了,人被绑坐在椅子上,邵子钰在他们的对面,神情淡然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提前预警一下,铃儿的身世略狗血,略神展(凉子个人认为),先给小伙伴们打个预防针~
第141章 。杀人和抓人
这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眼底皆有诧异;继而看着邵子钰和阿九;嘴里塞了东西也说不得话;邵子钰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从他们身上搜下来的东西;“现在我问,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你们是不是越王府派来的人。”
三个黑衣人均不说话,邵子钰拿起桌子上两块牌子;这明晃晃的就是越王府侍卫队的令牌;邵子钰把这个给左边两个看,再问;“你们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等会儿我就去拜访越王,把你们三个带到他面前认一认,到底谁是他手底下的人。”
半响,左边那其中一个点了点头,邵子钰让阿九把塞嘴的布拿开,此人只看着阿九道,“你为何在当铺几次当玉佩,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
“你找这玉佩的主人做什么。”邵子钰见他默认了,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是要抓他,还是要杀他。”
“我等奉命找人,没有要杀人。”此人答的很快,旁边还被塞着嘴的人点了点头,邵子钰看右边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你呢,你又是哪边派来的。”
“他不是我们的人。”左边的黑衣人直接否决了三个人是一伙的可能性,邵子钰确实没有在这个人身上搜出令牌来,一伙人要抓阿九,一伙人要杀阿九,也是很直觉的判断,当年席依逃就就是后一伙人的追杀。
“既然你们是越王府的人,那本官就更要前去拜访一下了,何以我的人典当玉佩,还要招人抓捕。”邵子钰笑看着他们三个,决定亲自前去越王府一趟。。。
等他们到了越王府,巷子里的打斗早就结束了,邵子钰把三个人塞在马车里,到了越王府门口,拿出了拜见贴递给守在门口的人,说明了来意。
邵子钰是掐准了时间来的,越王刚好在府里,拜见贴送过去之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里面来人请他们进来,邵子钰这才让人把三个绑好的黑衣人带下来。
门口迎着的人也是一愣一愣的,邵子钰笑的和善,“越王爷亲自派人前去接本官,本官盛情难却。”
迎接的人把他带到了待客的偏厅,洛都城刑部来的大人,这才真真是意外之客。
越王爷比他晚一步到了偏厅,看到阿九身后几个人抓着三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微怔了一下,不明白邵子钰此举的意思,邵子钰先开了口,“越王爷,下官乃刑部令史邵子钰,今日前来,有不明之事要请教越王爷。”
“邵大人请坐。”越王爷很快反应过来,请邵子钰坐下,看了一眼那三个人,“邵大人千里迢迢来本王封地,有何要事?”
“今日下官的下属出了当铺,路遇黑衣人相劫,后又遇黑衣人追杀,这两伙人穷追不舍我下属,下官看到了,就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本来还不知道是何人,但在两个人身上搜出了越王府的侍卫令牌,就想向越王爷求证一下,这到底是越王府谁派来的人要对下官的下属动手。”阿九把这三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其中两块漆黑的令牌格外显眼。
越王拿过来一看,这确实是越王府侍卫队的令牌,其中令牌上越字下面划的第三条线代表这些人是专听越王指令,他何曾派人去堵洛都城来的官员的路,他明明派这些人去找人的。
转眼一想,越王看邵子钰的眼神就不对了,这些令牌和人都是对的上的,他的这些人专门被派去找人,最近一直有消息传回来说当铺中出现玉佩,他手上就已经有了一块,但不是真的,这些侍卫动手,说明他们说到人了。
“邵大人,可否让本王问几句话。”越王看着那几个黑衣人,邵子钰一挥手,拿掉了其中一个嘴里的布,那人立即就跪下来了,还不用越王开口问,“王爷,我等在城中的当铺发现有人拿出玉佩典当,追到巷子里意欲将他带回问话,途中出现另外的人阻挠,前去追逃走的人,反被邵大人抓获,请王爷责罚!”
越王摆摆手,有没有被人抓获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的人拿出玉佩典当。
“邵大人,你的下属为何几次三番拿出玉佩在各大典当铺中典当。”越王看着阿九,这虽不是原来的玉,但雕琢上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他本来就对玉佩很熟悉,饶是他都难以分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奇怪。
“越王爷,那您为何几次三番关注我下属典当玉佩,这每日在当铺中进出的人不少,我这下属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邵子钰反问道。
聪明人讲聪明话,越王也明白了他这举动就是为了引出背后的自己而已,等着他的人按耐不住动手了,他才考虑要不要见。
于是越王爷派人把之前侍卫在当铺中买回来的玉佩让人拿了出来。
“本王是为了这个,明人不说暗话,邵大人既然能仿出这么多一样的玉佩来,相信你一定见过这块月勾玉。”越王爷拿起玉佩,邵子钰恍然,“原来它是叫做月勾玉。”
“本王是为了找一个人,这玉佩的主人,请问邵大人,你是否认识她。”越王爷此时看邵子钰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希冀,他找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到她,忽然间她贴身携带的玉佩出现在当铺中,尽管只是仿品,他还是激动不已。
“这玉佩的主人是谁。”邵子钰不急,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又不是他。
“她是本王的侧妃。”越王爷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她失踪的时候还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找了她很多年,一直都没有消息。”她离开的时候他还不是王爷,只是世子而已。
邵子钰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轻笑道,“难道不是王爷您派人追杀她么。”
“本王怎么可能会杀她!”越王爷蓦地站起来看着他,“你知道她在哪!”
“下官不知道。”邵子钰摇摇头,也站了起来。
“那你为何会仿这玉佩,为何会拿它去当铺,不就是为了引本王出来。”越王甚至想叫人进来把他们绑起来逼供。
“下官只是受人所托。”邵子钰平静的看着他,“受人所托做这件事,下官并不知道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席依到底葬在哪儿,邵子钰真的不知道。
“既然是托你办事,她一定是还活着了,想让你来找本王。”越王爷喃喃了一句,此时的神情没有了刚刚初见邵子钰时候的从容风范,他抬头看着邵子钰,“那她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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