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都要费尽心思收回去,这多累啊,僖嫔。”
昭妃脸色越发的不好,起身跪下道“皇后娘娘请息怒,万万不要伤了身子。奴才失职,该罚。只是僖嫔此事此行,奴才一概不知!”
事关储秀宫,作为主位,论理是她的管理不当。虽然景宸没有提起昭妃,从一进来摆明了有原因的。却是连理都没有理,反而让昭妃心里不安了。要知道景宸从来都是平心静气,若是有气了,往日不是公主就是庄顺皇贵妃帮忙,就是皇上知晓了,都是遮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大动作,就可以了。
昭妃首先认罪,再看景宸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嫔妃心里一跳,连着起身跪下,道“皇后娘娘息怒。”
倒不是帮忙说好话,只是若是皇后真的恼了,她们这般劝说就是该有的职责。一个个都不傻,都齐全的动作行礼。景宸冷眼看着呆愣在中间的僖嫔,即便是跪着,却始终是傲气的绷直了身子,真是赫舍里氏的好姑娘啊。
有骨气!
只是,这种骨气竟然没在宫中消磨至无,这就是不应该存有的。景宸看着众人这般,打心里的欢喜,道“堂上何物,想来僖嫔也瞧清楚了。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哼,真是脸皮子厚的,都可以和城墙相比了。”
僖嫔死死地瞪着箱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似的,抬眼看着景宸,蓦地粲然一笑道“那又如何?谁晓得这些都是谁的东西?皇后好打算,不过是不知哪儿找出来的,就栽赃到我的头上了。六月飞霜,也不过与此了。”
真是嘴硬的角色,外头被压着的奴才,一下子被踢着进去。双手反剪于身后,小全子端着手里的东西,道“这是从僖嫔贴身奴才床榻处寻到的,一个小包,还有一些雄黄。包里的东西,奴才闻着一股子腥味,打开瞧着,倒是鹌鹑蛋压碎的缘故。”
“鹌鹑蛋?雄黄?”景宸跟着念着,也不看特意摆弄一番的小全子。嘴边勾着一丝颇有意味的笑意,鹌鹑蛋不算什么了不起,可是也不是一个奴才能偷偷掖着的。何况,还有雄黄。那可是太医院里面,才能得到的东西。除此之外,只有端午的时候,兴许有一些。
那奴才紧紧地咬着下唇,显然不想开口。只是,景宸从来都没有想过,想要别人的配合。若不是这些凡俗,早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了快捷。不过,安布拉向前,拿出了簿子,道“五月二十四,储秀宫僖嫔要三两雄黄。除此外,再无他人。”
“血口喷人罢了。还不是因为听闻皇后娘娘养蛇,免不得要忌讳,怕那等畜生随意走动。若是贸然闯进来,岂不危险?”僖嫔猛地抬头,解释道。
听此,荣妃蓦地忍不住,嘴边绽放出一丝释然开怀的笑意。安妃却是有些失望了,真是逼急了的狗跳墙,却也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看着景宸截然有序的一样一样的说明,僖嫔倒是急了。这话一说出口,便是后悔了。可惜,一字一顿,众人听得一清二楚。景宸好笑的道“僖嫔莫不是糊涂了?五月的时候,本宫就去了御花园一次,到林子里出来都相安无事。过后,连太后都去过的呢。怎么,僖嫔还未卜先知,提前就知道了本宫会遇见蛇?不被咬死,还一见如故的养着,要你去太医院拿雄黄防身?荒谬!”
景宸怒目相对,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怒意。狠狠地拍着桌案,跪着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顿时觉得殿里满是压抑,只有景宸几声笑声,却十分恐怖。景宸诡谲一笑,道“你说呢?荣妃。”
“奴才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所意。”荣妃身子一颤,越发的低着身子,道。
景宸眯了眯眼,听着荣妃这么一说,想着前朝的钩挂。就是她有意,皇上一时也不会这么随她作践去。既然不能真的伤到什么,那侮辱两回,也不是不可以的。这么想着,景宸抬站起身去,抬起右脚,猛地用力。蹬向了荣妃的肩窝处,荣妃不察,就是察觉了,也不能躲过。荣妃顿时吃痛,已经不能晃过神来,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都不能真切的倒下,甚至滚了两圈才停住。
只是,就算是有心忍着,却还是嘴边倾泻着惨痛的呢喃声,几乎晕厥。景宸大声道“愚蠢的东西,好好的跪着都不会,来些奴才把这蠢货带着滚出去!”
“是。”奴才们战战兢兢的,连点眼神都是闪躲的。径直拉着荣妃,很是狼狈的退出去。嫔妃们各自往外跪着,让荣妃退出去了,便是越发的惊吓了。不晓得是不是惊恐了,反正有些人的表情,景宸是看在眼里的。
宜妃这个偶尔的帮手,也是吓得不行。想想今日还越发的得意,就在御花园接受着各位嫔妃的奉承,好不得意。再看自己如今,真是可怜得很。不由得脸上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景宸走了过去,一双花盆底停在了僖嫔的身前。花盆底是绣工精致的锦绣所制,盛在手工精巧,很是挑眼。而这双好看素雅的花盆底,才在不久前狠狠地踢了荣妃。堂堂皇后竟然有这么大的脚力,把正一品的嫔妃给踢了,如此嚣张,偏偏还让人不敢反驳。杀害皇后,这样的大罪,便是十个她都不上的。
即便僖嫔不肯承认,不肯服输,可还是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不由得有些恍惚,微微垂着脑袋。景宸转身坐回了位置上,道“储秀宫底下出了这样的心思,昭妃作为主位,却不知晓。实在不能饶恕,便禁足三个月,过后再说吧。至于僖嫔,”
顿了顿,景宸忽的笑了起来,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却是笑得很开怀。连着眉眼都弯了起来,道“僖嫔即日褫夺所有嫔位,迁去储秀宫后殿,侍卫看守等昭妃解禁后,送去辛者库。”
辛者库,那都是大清最为低贱的地方。直接明了的意思,就是奴才的奴才。这样的地方,叫人怎么活?僖嫔心高气傲的定然是不愿意的,只怕还宁愿一刀子抹死的爽快。只是,景宸自然留了一手,打死都不能让僖嫔死,还要让她活得好好的,面对所有人。
说吧,景宸起身,道“拉下去。”
僖嫔摇头,想要甩开突然出现的侍卫的手,尖声大喊,让人都要鸡皮疙瘩的道“我不要,我没罪!兆佳氏,我没错。我是理亲王的姨娘,你不能这样对我!”
声色尖利甚至不成音,景宸蹙着眉头,侍卫顿时了然。小全子上前就把奴才那里搜拿出来的鹌鹑蛋小包塞进了僖嫔的嘴里。一股恶心的味道涌上来,僖嫔受不了,又想大喊。侍卫手脚快,连忙的带出去了。反正都不是嫔妃了,蓄谋杀害皇后,这等大罪怎么可能被饶恕?左右都是死的,侍卫自然不会客气。力气之大,让僖嫔疼得不行。
眼睁睁的,僖嫔被拖了出去。看着那眼底的歇斯底里,景宸恍若不见的对着一脸谄媚的小全子道“这个奴才,杖打三十,丢去辛者库。让她们主仆两,而后慢慢的主仆情深。”
说吧,景宸就走了。留下了一摊子的乱事,就是那些嫔妃,都没有叫起呢。那些嫔妃,可是从头到尾的跟着跪了许久。只是,景宸表示自己又没有叫她们跪,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干她何事?
小全子等着这个局面,连忙摆手把奴才拖下去。对着各位嫔妃道“娘娘们快请起,娘娘今日心情不大好,还请各位娘娘海涵才是。”
“说的哪里话?也是咱们这些做的不好的缘故,倒是咱们,还要请公公,替咱们在皇后娘娘身前,美言几句才好。”惠妃由奴才搀扶着起身,腿脚发麻,却顾不得自己颤抖的腿脚,连忙带笑的对着小全子说道。
宜妃也是难得的少了几分傲气,道“可不是的,瞧今日娘娘是气坏了,咱们也很是担心娘娘的身子。还请公公多多美言,仔细娘娘的身子,也是好的。”
安妃看着宜妃这般,心里压抑不住的高兴着。只是,心里怎么想,也想着跟着说两句。不过,小全子跟着景宸,就晓得景宸没有打算要他和这些娘娘们多交流的机会。免不得后面还被有心人挑拨,可就不好了。想此,小全子敛着笑,道“各位娘娘说笑了,今儿算是理清了事儿,娘娘的胃口定然也好了。哪里容得奴才插话的,奴才还要赶快回去复命了,先行告退。”
宜妃脸色一变,却只能忍着。让小全子得意的甩着宽大的衣袖,潇洒的迈着步子走开了。惠妃看着小全子这般,不由的笑道“这个小全子,跟着皇后这么多年了。却还是这个样子,什么事儿都摆在脸上,让人瞧着一清二楚的。”
“可不是的,皇后娘娘出了名的体恤奴才,阖宫上下可是和睦得很。真想跟着瞧瞧,皇后是按得什么规矩来的,这般的让奴才听话。”安妃莞尔一笑,跟着搭腔道。
宜妃明白惠妃有些风凉话,又因为她自来风光惯了,被两个同品级的高位嫔妃落面子,再也忍不住的转身走了。安妃看着,道“真是好没规矩。”
“她懂不懂规矩,本宫不管。只是,两位什么时候也该挪挪位置,留着储秀宫的一点安静才好。”昭妃看着三人竟然站了起身之后,就是说的痛快。本来就不自在,昭妃自然也不想看戏。何况,今日一出,她可真是无辜的很。
景宸倒是没有偏倚什么,只是按着规矩行事,不重不轻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她也只能受着。惠妃是惯了做大姐姿态,自来是稳重端庄,许多话都能听得进去的大肚量人物。听着昭妃说的,自然不觉得什么,道“即是如此,那我先走了。”
底下的几个嫔跟着退下,安妃跟着惠妃走了一段,道“惠姐姐怎么看?”
“看什么?”惠妃不清不楚的,回道。
安妃轻轻一笑道“惠姐姐还是这个样子,总要做到事事不沾的世外人,真是好厉害。”
会心一笑,惠妃停在垣廊处,就着坐在垣廊上,道“倒不是什么厉害,不过是自知之明,不愿意沾惹罢了。你瞧瞧,若是那日我也能好似皇后一样,说什么是什么,那我也不愿做所谓的世外人了。”
这话说的,还算是实在的。安妃看着惠妃比着之前很是直接的神情,心里一宽,跟着坐下道“说的也是呢。惠姐姐,果然通透。”
奴才们见着主子停在半路,显然在说什么。各自在周围站着人,免得惊扰了主子的兴致。当然,今日的事看来,也没有什么兴致的。惠妃敛着眉,有些发愁似的,幽幽一叹道“倒是可惜了,皇后这么闹一出,连荣妃都踢了。这个后宫又要静下来,可真是无趣了。”
后宫不可能静下来,只是动作比较隐晦私密罢了。其实这样的,反而让人头疼。安妃摸不透惠妃到底真的心思,连着笑,都不知道怎样笑才好了。不过,今日一事,安妃不免的一下子有些缓不过神来,好久才道“进宫这么多年,还真的不晓得,原来皇后也是个有脾气的。以前总是听闻,瞧着也是真性情的缘故罢了。想着那年还能体贴我不要独自近水的庶妃,还真是岁月如梭。”
体贴?
惠妃都想不起来安妃进宫时的事情了,不过听着安妃这么一说,便是觉得好笑道“你说的体贴倒是真的,皇后到现在都是这样,若是你入了她的眼了。嘴上应许说的不入耳,却是实打实的刀子嘴豆腐心。想公主之前就是,每逢皇后骂的时候,她反而是厚着脸凑上去,欢欢喜喜的,总让人忍俊不禁。”
还真是,了解呢。安妃听着惠妃说的,不由得想到,惠妃提起皇后,就有些说不完的话。说不尽的熟悉和了然,好似真的很了解似的。可是,安妃很明白,惠妃和皇后接触不多,虽然也是一个相对而言算亲近的嫔妃,但这些年来,实在淡薄。
安妃隐隐的感受到惠妃这些年的用心,转而道“这么贴心的人,怎么会那般凶狠踢荣妃?”
“荣妃这个人,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时间久了倒真的有了几分嚣张。脑子不清醒的东西,都被提点了好多回了,偏偏就是不清醒的。只怕今日也是她有个什么功劳的,左不过一时半刻皇后不好处置罢了。不过,这样子丢脸,要是我,早就羞愧死了。”惠妃很是风凉的说着,脸上却带着嘴里不同的温婉,嘴边勾着的笑都是秀气和昔的。若不是亲耳听见,谁晓得这样模样的人,竟然说出的是这样的话来?
不过,荣妃也是咎由自取。安妃跟着笑了笑,大家心里了然就是了,又说了几句,两人各自散了。
而昭妃被无辜禁足,僖嫔即是赫舍里氏就在什么都没有的后殿过了三个月。日子,自然是清苦又无助的,除了一日一碗糊糊和馒头,就再无其他了。只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那些侍卫总要发现。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赫舍里氏总是尖叫,更是大喊说有人要害她,更说有鬼的话。
只是怎么闹腾,众人都当她是不安分的,不予理睬。等昭妃解禁的时候,赫舍里氏好似得救的进了辛者库。当然,辛者库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听闻,赫舍里氏娇气的很,反而是她原来的那个奴才,跟着一位公公混好了,越发的滋润。奴才们晓得这是原来的贵主子,如今破落,自然有心逗弄。还有不少已经变态的老公公起初瞧着赫舍里氏模样不错,那身段皮肤自然不是宫女能比的,纷纷私下龌龊。开头赫舍里氏还娇贵不肯,时间久了明白了,恍恍惚惚的,也就随意自己如何了。不过两日,就被摧残的宛若老妇的可怜,这也是后话。
听闻了赫舍里氏的消息,胤礽即刻就去景仁宫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人都不晓得景宸和胤礽说了什么,只是胤礽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平淡的,两人关系也一点都没有受影响。而胤祉听闻了荣妃的遭遇,倒还算是有脑子,没有一脸冤屈哭诉。反而径直的去了景仁宫门外请罪,景宸自然不受叫了走。胤祉心里有气,不肯走。最后还是康熙去的时候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