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连安意如都夸赞他了,战连城也不好再难为李管家。
又想到昨天意如说的话,虽然按照堡里的规矩,李管家还要在郓城呆上几年,但是想到这郓城的煤矿既然要还给清灵,西北分堡就不会像以前那么重要了,李管家年事已高,家人都在岚墒,实在不应该让他再呆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战连城一边拉着安意如的手向外走,一边道:“等大漠女王的人过来接手了煤矿以后,李管家也跟我们一起回岚墒吧。”
李管家一愣,不由得停住了步子,痴痴的望着战连城与安意如上车的背影,直到安意如在走近车向前回首对他微微一眨眼睛,他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驰骋而去的马车,痴痴的念道:“谢堡主,谢……夫人!”
第71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马车颠簸了一整个下午,知道快傍晚的时候,才总算到了暮城,暮城的景色与郓城完全不同,这里天很蓝,地很绿,云很白,风很温柔,人很热情。
但是安意如还是坐不惯马车,跟她第一次坐车出嫁来天漠一样,被颠的七荤八素,神情恹恹。
战连城见她兴致低落,便也没再安排什么节目,让随从们安排妥了车马,订好了客栈,两人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睡了一个好觉的安意如,神清气爽,整个人神采奕奕,又变得兴奋无比,活蹦乱跳了。
见安意如的状态奇好,战连城也心情好的很,而且几天他还特意除掉了面具,甚至没有带随从,只有他和安意如两个人,牵着马,向人烟稀少的草场而去。
直到渐渐的离开了城市,到了郊区,草原才真正呈现出它本来的美貌。
安意如一手牵着马,一手抬起遮住明媚的阳光,举目四望,这里一马平川,万里无垠,草色碧青,毡房隐隐,就连散落的羊群似乎也格外的洁白,远远望去,好像儿时常常惦记的棉花糖。
她忍不住回头去看战连城,却见他也正在四处眺望,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安意如似乎突然明白了卞之琳的那句诗:你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时此刻,她就是那看风景的人,而战连城就是她的风景,她的梦。
她甚至都不忍出声,怕破坏了眼前的美景,直到战连城回头想他望来,对他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轻轻问:“意如,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安意如望着他,有些出神,毫无意识的喃喃道:“是……很美很美!”
战连城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忍不住道:“意如,你的马术如何?”
安意如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呃,只能算初级……”
战连城笑笑,道:“无妨,来,我们两个先同骑一匹。”说着他身形矫健的跃上马背,然后对安意如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
安意如一愣,疑惑的问道:“那我的马儿怎么办?”
战连城笑着道:“没事,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你放它在这里吃草就好,它不会乱跑的。”
安意如这才了解的点点头,松了马缰,欢快的向战连城跑去,伸手去抓他的手。
战连城抓住她的手臂,微一用力,安意如已经轻松的跃上了马背,坐在了战连城前面,战连城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脚下微夹马腹,催促马儿前进。
那马儿似乎也受到了眼前这空旷美景的吸引,快速的在草原上驰骋起来,身后的战连城的臂弯结实而有力,让她在马背上既安全又舒服。
安意如的心也随着马儿的步子飞了起来,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从她耳边吹过,空气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身后战连城的气息也若隐若现,她甚至能从风力听到不远处的毡房里传出孩子的欢笑,大人的交谈声。
她觉得好欢快,好幸福,若是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美好!
“连城,我好想大叫,喊出我心里的痛快。”安意如忍不住对身后的战连城道。
战连城也不禁低笑,道:“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想叫你叫出来吧。”
难得战连城都不反对自己这种看似幼稚的行为,安意如好兴奋、好激动,忍不住对着远处大声喊道:“连城,我好欢喜!连城,我好快乐!连城,我好幸福!连城,我好爱你!”
前面几句战连城听了,只是微微的笑,笑安意如的孩子气,可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握住缰绳的手,却不由得一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一怔,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他彻底击穿,让他不能反映。
“连城,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永不分离!”然而忘乎所以的安意如并没有发现战连城的异常,孩子啊兴奋的大叫。
不知道是受了安意如的影响,还是这美丽的大自然让人松了心防,战连城竟然也像安意如一般大声喊道:“安意如,我也爱你,也要永永远远跟你在一起!”
这下安意如愣住了,被战连城的行为惊住了,也被战连城的话震住了。
在她的心里,连城是那种什么都放在心里,不会轻易吐露的人,即便是爱,也是深埋在心底,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这样毫无顾忌的大声喊出来,安意如觉得自己简直要感动的哭了。
她忍不住扭身去抱战连城,却忘记了自己此刻正在马背上刺马奔腾,幸亏战连城一把揽住了她,否则她非从马背上摔下去不可。
战连城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缰,心惊胆战的问着她:“意如,你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望着战连城担忧的样子,安意如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道:“我……我没事,我只是太兴奋了。”
战连城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伸手一点她的鼻子,松了口气道:“你呀,吓死我了!”
安意如一脸无赖的腻在战连城的怀里,不肯起来,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策马奔腾之音,似乎是一群马儿在奔跑,偶尔还夹带着杂乱的人言。
“阿木扎,劝你快死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带走米契尔的!”
“乌阔托,米契尔是我的,我一定会追上你!快放开米契尔!”
安意如不禁从战连城怀里起身,向那边望去,却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人单骑,正在追着前面一大群人马,而前面的一群人马中,打头的男子怀子拥着一名黄衣服的妙龄少女,其他人手里都拿着长棍。
“那边发生了什么?”安意如有些茫然的问战连城。
战连城也看见了那边的情形,但是他也不太清楚,摇摇头:“还不不要多管闲事吧。”
虽然战连城这么说了,但是显然安意如并不打算听他的,从刚才偶尔听到的那几句对话中,不难猜测,似乎是为了一个女子,难道是有人强抢人妻?
想到这里,安意如再度向那边望去,远远的见打头那人一脸得意,怀里的女子一脸担忧的时时向身后追来的男子望去,而身后那个男子亦是一脸的急迫。
看到这里,安意如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大叫一声:“连城,是有人抢亲啊!快去帮忙!”
战连城本来并不像管,毕竟这里不是岚墒境内,他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可是面对安意如求助的神情,他实在不忍心,便伸手在口中成哨,发出一声脆响,那原先在不远处吃草的马儿,立刻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奔驰了过来。
“你在这好好呆着,我一会回来。”战连城交代着,纵身一跃,已经跃上了另外一批马儿的马背,再双腿用力,那马儿便向那边的人马飞奔而去。
安意如哪里呆得住,见战连城过去了,也连忙踩住马镫,勒紧马缰,催促这马儿向那边奔去,但是她毕竟技术不够娴熟,等到她赶到的时候,战连城已经跟那一群人打在了一起,有好几个壮汉被他踢下马去,挣扎着起身后,又要去偷袭战连城的马儿。
安意如一急,连忙从马背上下来,也顾不得敌众我寡,上去就施展开自己所学的格斗技巧,把那几个壮汉扳倒在地。
那几个壮汉不妨,吃了安意如的暗亏,见战连城还有帮手,不禁更是怒从中来,然而战连城一看就是高手,他们不是对手,便齐齐将目标改为安意如,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战连城见本来应该呆在远处马上的安意如,不知何时过来了,还被七八个壮汉围住了,悠闲的心态一下子便的紧迫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帮人也就算了,并没痛下杀手,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低调一些,可是此刻见安意如有危险,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三下五除二将身边的人放倒,迅速跃下马背,来到安意如身边,替她解围。
同时还不忘质问安意如:“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呆在那里吗?”
安意如一边艰难的应付着身边的大汉,一边委屈道:“我不是看他们人多,怕你有危险,特意来保护你的嘛?”
战连城无语,他还是第一次有人想保护他,虽然可气,但是也觉得安意如的一片心意珍贵,又见有个大汉想要用手中的木管袭击安意如,战连城彻底怒了。
他突然出手将安意如揽到自己身边,浑身突然凝结起一圈无形之风,那气势让周围的大汉都看呆了,看傻了,甚至忘了手下的动作,痴痴的看着以战连城和安意如为中心所形成的那个巨大的风圈,简直如同是龙卷风一般,刮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
那风力夹带着巨大的杀气,带着仿佛要将他们以外的所有事物都吞噬一般气势。
大汉们见势不好,四处逃窜,追人的少年却一头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侠,请息怒,不要毁了这里,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的牧民。”
安意如也没想到战连城会如此动怒,看他这架势,可不是要毁掉这正片草场吗,也连忙出声制止道:“连城,不要,会毁了这里!”
正在聚精会神凝气的战连城,被安意如的声音一震,不由得心神一散,那股凝结起来的风势便笑了很多,但是依然不受控制的向外呼啸而去,虽然没有毁掉草场,但是周围的大汉们也全都被卷到在地。
但风势散去,安意如只见除了她和战连城之外,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安意如连忙将那一对年轻男女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对着其他大汉怒道:“好一群无法无天的强盗,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妻,还不快滚!”
安意如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就连那对年轻男女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唯有安意如和战连城愣住了,不解的看着大笑的众人,安意如更是不解的问道:“你们笑什么!”
第72章 误会
原来,安意如和战连城闹了好大的一个笑话!
这对年轻的男女的确是一对,一个叫阿木扎,一个叫米契尔,而那个抓着米契尔的大汉,叫乌阔拓,是米契尔的亲哥哥,今天是阿木扎和米契尔的婚礼。
原来,在暮城,婚礼跟在岚墒有很大的不同,在这里,在举行正式的婚礼典礼之前,还有一个抢亲仪式。
这个所谓的抢亲仪式,其实说白了是一种考核新郎的身体素质的一种方式。
在暮城,主要以放牧为生,这要求男人一定要身手敏捷,善于骑射,所以才会有这个婚礼之前的抢亲。
抢亲一般是在婚礼的前三天举行,由新娘的娘家人带着新娘在前面骑马奔跑,新郎要奋力追赶,在追赶的同时,还要躲过新娘娘家人的阻挠攻击,所以那群人才会手拿棍棒。
安意如和战连城听得一脸尴尬,原来是他们会错了意,好心办了坏事,搅乱了人的婚礼不说,还打伤了人。
安意如见有几个大汉一直捂着伤处直哎呦,不禁有些讪讪的道:“哎呦,众位,实在是对不住啊,是我们误会了,你们继续,继续……”
“哼!你说得好听,我们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怎么继续,大喜的日子里,碰到你们,真是晦气死啦!”有人不满的大叫道。
战连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训斥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不由得面色铁青,一张俊脸拉得阴沉沉的,揽住安意如的手也不自觉的微微用了力。
安意如感受到战连城的异样,怕他一怒之下,彻底毁了这场婚事,他可是天皇老子都不怕的人啊!
虽说他们理亏在先,可毕竟是误会,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习俗,他们又不是暮城人,不晓得也很正常嘛,也实在怪不得他们。
但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事说到底,还是他们没理,坏了人家的婚事,还打了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况且这可不是岚墒,毕竟是西北大漠,清灵又不在,万一再引发什么民族矛盾,那他们罪过可就大了,还是趁着事情没有闹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正道。
想到这里,安意如连忙堆笑,主动调和道:“哈哈,你们看这事闹的,实在是不像话,到底是我们俩的错,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这里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就当是给大家的医药费,还有贺礼,你们看,行吗?”
安意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这锭金子分量几足,够一个平常人家吃好几年了,想来他们这些普通牧民,是没见过的,应该可以打发,只是这是她好不容已从战连城身上抠出来的,如今又要拿出来,实在让她肉疼。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银子的事嘛?既然她的相公这么有钱,不花白不花,找个机会再扣一点出来就是了。
对于金银,她始终信奉一个教条,那就是,金银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挤,总是有的。
安意如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看着战连城的眼神就越发爱慕起来,有个有钱的老公,这种感觉就是美啊!
正如安意如所料,这些牧民确实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光是那金黄灿灿的色泽,就已经晃得他们魂不守舍了。
可是那个叫阿木扎和乌阔拓的男子,目光却只是在那锭金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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