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贴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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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贴身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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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婉兰。”

三个字,仿似摩挲般,细细地在薄唇间咀嚼。

紧了紧衣袖,看着侍立的婢女恭敬地将他的酒杯重新满上,男子却是从贴身处不动声色地取出一颗药丸。

黑色一闪,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顷刻,融入酒杯,发出一声“哧”的响动。

“公子,奴婢一时不慎,让异物入了酒中……奴婢再重新为您换杯置酒……”婢女听见那声响,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之故,面色慌乱,只差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

但若当真下跪,那么本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非得惊动所有的人。

故,慌则慌矣,却也不敢闹出多大的动静。

“无碍。”两个字,直接便打断了婢女的吞吐。执起酒杯,敬向那早已没有了那个身影之处,男子似乎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里头深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月华倾洒,光芒微淡,他的面庞掩映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只是,猝然间,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口。

腥甜之气,不期然弥漫在唇齿间。

抬眼望向御翊,见到他正和他的那一干侍妾笑闹,眼角余光,却若有似无地往他这边投来。

将手中杯杯底朝上,挑衅般地望着那个人,男子随即起身。

御翊,此杯,非敬你。

只为她。

身后,顷刻之间歌舞丝竹声愈发喧闹了些,宾客把酒笑谈,不绝于耳。

“皇上驾到!——殊妃娘娘驾到——”刻意拉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怪异的*,喧嚣不再,瞬间,便是整齐一致的跪地声。

伴随着,山呼万岁,山呼千岁。

黑衣翩飞,男子转身,唇畔勾起一抹轻嘲,静静地对上那抹明黄的身影。

只不过,当眸光一转,扫过明黄身畔的那抹淡蓝时,却是神色一紧。

条件反射般匆匆地收回视线,疾步离开。

唇畔的冷嘲不再,一丝黯淡,划过那张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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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国事繁忙,怎可为了老身一个小小的寿宴而亲自前来呢?”

由御魄封搀扶着起身,林宛如老脸上是温和得宜的笑,直接便要将他让入自己的位置。

“姑姑,今夜是您的寿宴,朕这个做侄子的怎可喧宾夺主?”一袭明黄,其上绣着精致的五爪金龙,全部都是黄金丝线绣成,一身的贵气。长发束在金黄的头冠内,身材挺拔颀长,只是往那儿随意一站,帝王气势便显露无疑。

御翊将安淋沫安排在众侍妾中的首座,随即使了个眼色。自己几步走到御魄封身前,抬手便给了他一拳:“怎么着?一个做侄子的来跟本王这个做儿子的抢着尽孝道了?”

紫色的衣衫,贵气霸然。

御家的男人,果真各个都是人中之龙,不可小觑。

“姑姑……看来某人是嫉妒您更宠我这个侄子而忽略了他这个儿子了呐。”别有深意,御魄封转身便朝着下人刚端放好紧挨着主座的宴椅走去。

“皇上就爱说笑。老身从小看着你长大,待你就像是待自己的儿子。翊儿从小看在眼里,要吃醋要嫉妒,怎么可能还等到现在?”不知为何,听得御魄封的话,林宛如心中激起一丝暖流。微一触动,见御魄封在刚添置的椅子上坐下,也不再强求,转而坐在主座上,慈爱有加地说道。

“也是,朕自小便寄养在您膝下,也没见翊有微词过。倒是翊洛每次一跟您亲近,总惹来翊的不满。”

“是啊,打小皇上、翊儿、翊洛便在一起玩闹。那会儿的光景,当真是感觉好遥远。每次老身一想来,都颇为怀念。如今大了,就只有皇上和翊儿还能够时常见到,翊洛却被封到黎云城,路远迢迢,想见一面都难了……”

“若是姑姑实在想念,那朕便下旨让他赶回国都一趟……”

耳畔不断地听着两人一搭一唱的声音,御翊不置一词,优雅地落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眸中却是止不住的戏谑。

当下一秒一个淡蓝的身影向他的方向缓缓走来时,深邃的眼中那抹看好戏的姿态,愈发明显起来。

“殊妃,过来!”

平地一喝,却是极具威严。

郁殊荷见着各人都已落座,而她却唯独站着,与这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故只得僵持着走向那张唯一没有人落座的宴椅。

那,原本是安淋沫所坐的位置。

殊不知,这个位置,恰巧便是御翊为与御魄封作对而有意腾出。

如今听得御魄封喊她,郁殊荷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蹙眉望了他一眼,便迈开步子朝他而去。

“这翊冽王府你今儿个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不跟紧朕,万一走丢,岂不是让朕担心?”话语分明是关切异常,只是语气生疏冷硬,让人不敢恭维。

“皇上有心了,臣妾知错。”尽量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在他的面前,她不能争,不能怒,不能展现任何的情绪。唯有那万年不变的唯唯诺诺,才是适合她生存的真正途径。

御魄封。

郁殊荷。

“姓氏同音,与帝相冲,此女乃克夫之相。一朝不慎,便有亡君灭国之危。”

早从那一刻起,她便已失去了她生存的意义。

如今,这副乖巧唯诺的身子,也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眼波微痛,下一瞬,郁殊荷但觉腰际一紧,便被御魄封给卷入了怀中,尚还来不及惊呼,便在众人面前一下子暧/昧地坐于他的大腿之上。

“翊,觉得朕这位殊妃如何?和你的女人相比,是否更为乖巧?”左手顺势将她那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缠到自己指尖,笑意中难掩那份促狭,御魄封将悬于郁殊荷腰际的手猛地收紧。

漫不经心地将视线对上那正刻意秀着恩爱的人,御翊慵懒地转移目标,对上不远处正对着他温情款款的一干女人,似在找寻着什么,又似只是试探,随即,视线最终定格在那张低垂着头娇羞莫名的女人身上:“哦?恐怕未必。”笑,上扬在唇畔,只是眼前安淋沫的容颜,却蓦然间与另一张倔强的丽颜重合。

乖巧吗?

呵……确实……

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令他头疼烦躁。

且,不愿意去克制那份因她而起的躁意。

正文 五十八、心意够大

歌舞渐止,余音悠远。

“姑姑早已见惯了珠宝首饰,这一次寿宴,朕自然是不敢拿这类东西来污姑姑的眼了,魏晋——”御魄封俊颜张扬,低沉的嗓音徐徐说道,眼神示意着身后侍立的人。

大内总管魏晋会意,赶忙上前,将手中的礼盒呈上。

“这是……?”狭长的盒子,其上是彩纸翩飞,彩带点缀,包装甚是精巧。

“姑姑一看便知。”卖着关子,令魏晋将其徐徐打开。

月华照耀,彩灯迷离。

入目的,是一把上好古琴。

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于古木之上。这是……

“绿绮?”犹疑着,却还是将那两字道出。

“正是。”就着郁殊荷的手将一杯酒入腹,御魄封不急不徐而言,“幼时长伴姑姑左右,听得姑姑最喜为瑞锦老王爷弹奏那一曲《凤求凰》。绿绮早已绝迹,恰巧东夷小国作为纳贡之礼送上。那朕自然是借花献佛,希望姑姑能够笑纳。”

似有什么在眼波流转,林宛如神色微黯,手细细地抚向琴身:“如此,老身谢过皇上。”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把琴,疼到了心尖的声音,刺骨冷寒。

恍惚间,却已过了多年。

韶华已逝,一切,都已不及。

深邃的眸捕捉到林宛如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哀痛,御翊薄唇一瞥,勾起一抹冷意。

与一干侍妾坐在一道的安淋沫却是有着一丝恍然大悟般,在心中轻笑。

自从嫁到王府,便处处受到这位老夫人的抵制。

原以为她只不过是嫌弃她是位青楼女子,可如今看来……

这琴……却是关键……

她安淋沫善琴,而她林宛如亦善琴。

呵……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如此无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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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御魄封之后,陆续有人献上了准备好的贺礼。

大抵都是一干上乘的玉器珠宝,毫无新意。

也有送珍奇古玩,书画为乐的,奇珍异宝,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收罗了许多。

见得送礼的人都差不多了,安淋沫这才起身,由婢女献上早已准备好的贺礼:“沫儿自嫁入府中,多得老夫人照顾。沫儿铭感五内,这礼是由王爷执笔为画,沫儿执笔填词,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一番话说得得体适宜,但若轻轻推敲,便可知里头炫耀讥讽的味道,亦不在少数。

林宛如原以为这女人有自知之明,谨守着卑*身份,不敢再有什么动静。

却不曾想,如今当着这般多的人面前给她一个当头棒喝。

故意炫耀与御翊的恩爱,想要让她看看她所反对的根本无济于事吗?

老脸紧绷,却是在望见姗姗来迟的两人时现出一丝浅笑:“说到题词,这湾薇和依玟,更是才思超人。翊儿若是有兴趣,可以跟她们多切磋。”

“婆婆就爱说笑,湾薇和依玟姐姐可不敢跟安侧妃相提并论。”

迎面相携走来的两人,正是侧妃沈湾薇和沈依玟。

俨然一副姐妹淘的神情,沈湾薇远远地听得林宛如如此说,赶忙娇笑着应道。

“老夫人取笑了,依玟也愧不敢当。”

王府之内,等级森严。

大抵侍妾及侧妃,都只能尊称林宛如为老夫人。

唯有正室,才可唤她婆婆。

如今沈湾薇一句“婆婆”,霎时便引来其余女子的不满。目光微敛,却有利芒射出。

“两位姐姐都是谦虚之人,老夫人心中自是明镜高悬,沫儿怎敢与姐姐们一比高低。”笑得乖巧,垂眸竖目,安淋沫的目光却是柔柔地转向御翊,眸中,欲语还羞。

御翊一笑,似乎是有意维护,笑声起,便是爽朗的声音:“放眼整个王府,又有几人能和沫儿相媲美?”偏袒意味,已然浓重。

御魄封只是凝眸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观望,突地便附在怀中的郁殊荷耳畔,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殊妃可觉得这王府的女人比朕皇宫的女人更有看头?”一个个,争宠争得还真是不亦乐乎……

郁殊荷不语,沉默了片刻,却是在望向林宛如时,一本正经地开口:“臣妾觉得,还是老夫人最有看头。”

此言一出,御魄封口中刚灌入的酒竟差点不顾形象地喷出。也不避讳,直接便以唇封上那张使他忍不住笑意的小嘴,将酒尽数渡到她的口中。

末了,不忘补上一句:“殊妃果真是独具慧眼,深得朕心。”让她去看那些个女人,却偏偏着眼于林宛如身上。

而郁殊荷,却在听到“深得朕心”四字后,身子一片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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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歌舞一支接一支,愈发引人遐想。

早有人添了宴椅,迟来的沈湾薇和沈依玟按阶而坐。

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怎不见王妃?”,立刻便引来林宛如的一声轻嗤:“不懂礼数的女人,怎还会记得为我这个老婆子祝寿?”

辨得那话语中的怒意,那提起话题的人瞬间便敛了声,垂首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老夫人,王妃早就替您备下了礼物。这可是玉芳斋新进的玉镯,冬暖夏凉,对身体还有极大的疗养功效。王妃听闻您最近夜里睡得不舒坦,便带着奴婢去了玉芳斋亲自向七爷买了来……”碧菊不知何时从侍立的角落站出,护主地为素兮说着话。

“还不是用的我王府的钱?这算是哪门子的孝心?”嗤之以鼻,林宛如看也不看那盒中之物,“连个人影也没见,看来这份心意,果真是够大呀。”嘲意,更甚。

霎时,碧菊的手一颤,却是强自按捺住,眼中似有一丝晶莹,有什么,想要脱口而出,却又徘徊游移,最终,只是将眼投向御翊的方向,寻求救助般说道:“王爷,您是最知道王妃的心的。王妃为了老夫人的寿宴一早便忙活开了,这会儿只是……只是有事不能出席罢了……王妃也不想的……她……”

“有事?这女人能出什么事?不要将我翊冽王府给拆了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正文 五十九、阻断一击

王府老夫人发威,自然是没有人敢去拔虎须。

何况事情涉及到现任王府王妃,不落井下石,便已是难能可贵了。

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大抵都是偷笑的。

隔得稍远的却是一脸莫名,自是没有弄清好端端的为何这位寿星突然发起如此大火。

明哲保身最为重要。

亦没有人敢声张。

碧菊见无人肯为她说话,更无人肯给自家王妃说上半句好话,心里凉意渗透。

紧了紧自己的衣袖,碧菊将装饰得赏心悦目的首饰盒放置在一旁的桌上,随即迈开步子。

“放肆!一点规矩都不懂吗?老身有让你离开吗?”怒吼声伴随着一丝犀利,直直地向她袭来。

碧菊蔚然一笑,转身,却只是对上了御翊的眸:“王爷如果今夜有空的话便去看看王妃……就当作……”

最后的话并没有说完,已然被两名受命将她押下的人擒住。

嘴上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血渍渗出嘴角,伴随着牙齿打落的咯磁声。

“重打五十大板之后扔到柴房。”林宛如的声音犹如梦魇般响起,毫不留情。

当她忍着疼痛想要再开口,却是眼前一黑,被人给强自拖了下去。

御翊望着那具无力的身子被人狼狈地拖走,耳畔却只回荡着那未曾听完的一句。

眼眸一沉,道出的话却有一丝难掩的轻讽:“娘还真是下得了手啊……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五十大板下去,这命恐怕也不保了。”

“王爷,老夫人只是按家法处置,情理之中。”早前被御翊砸中额头狼狈退下的韵嬷嬷不知何时从林宛如身后走出,额上的伤痕已经被处理过了,裹了一层白布,煞是醒目。老脸上一抹谄媚流转,却是说得理所当然。

“好一个理所当然!”冷哼一记,御翊没有再说什么,只觉得无来由地烦躁莫名,索性直接夺过婢女手中的杯盏,直接便就着酒壶大口喝了起来。

“翊,这酒能乱性,待会儿回去入错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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