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似一本正经的话,对于在场的人而言无疑便是晴空霹雳,尤其是某个盼孙成痴的人……
“你是说……他是翊儿的儿子?是我的……小金孙?”晴空霹雳迅速衍变成欣喜若狂,林宛如简直是难以置信。几年前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够花,却从不让人轻易受孕,好不容易盼到侍妾之一的倩蓝有了身子,却是横空遭了毒手闹得个一尸两命……如今自己这个儿子是愈发不将她的话听在耳里了……若不是她以死要胁,恐怕这王府里就连唯一的两个侧妃都要被下堂了……更别提是她那不知在哪儿投胎的小金孙了……
咋听这一消息,怎不令她激狂?
“让开让开!谁准你们打老身的小金孙的?一个个都给我让开……”甩开身旁两个人的手,林宛如迫不及待地走向被碧菊抱在怀中正满头雾水的小念尔,眼中满是激动,竟连泪花都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正文 九、爱的供养2(为jinxia2007而更)
雪,依旧下,缀染无限苍茫。
天地清冷,银装素裹,雪色的地面映照皑皑银亮。
林宛如挡开沈湾薇和沈依玟搀扶的手,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推开几名护卫,走到念尔的身前。
伸出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他入怀。
“小金孙……奶奶的小金孙……快让奶奶抱抱……”竟有种今夕何夕,期期艾艾之感。
念尔原本身子探出,见到她这副阵仗,脑袋一缩又重新缩回了碧菊怀里:“姨姨,坏人又来了……”眼睛眨巴着,小脸上有些慌乱,继而又偷偷睁开一条缝瞧着这个刚刚还下令毒打自己的女人。
“你叫念尔?”林宛如放低姿态,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诱哄道,“念尔不怕……我是奶奶……让奶奶抱抱……”老眼中,竟有一丝对亲情的*。
“你是坏人……念尔的额木格早就过世了……你才不是念尔的额木格呢……”
耶离宿的娘早死,这是狼丸国人尽皆知的事,不过很显然,眼前的林宛如不可能将这个孩子与耶离宿联系在一块儿。
“老夫人,这孩子来得蹊跷……老奴觉得也许……”
“老身的小金孙……蹊跷又怎样?只要是就行了!”重重一声,林宛如怒斥了她一顿,转而颇显强势地将碧菊怀里的念尔抱了起来,一张脸上显现难得的慈爱,“念尔说什么傻话呢……奶奶不是在这儿吗?”
“老夫人……他……他……”始料未及,碧菊开口想澄清一切。可又担心澄清之后念尔反倒会有危险,故跪在地上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欲言又止。
如果他们没有见到公子,恐怕也很难相信公子和王爷的双眼竟是那般相似吧。
也无怪乎他们会一举认定念尔就是王爷的儿子……
念尔被抱在林宛如怀里,俊俊的小脸立刻惨遭荼毒,那喜极而泣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连连印在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我都说了你不是我的额木格了……好痒……念尔的脸蛋是留着以后给未来娘子亲的……才不要被你亲……”小脸倔强地左右闪躲,小手也加入反抗行列,往林宛如身上招呼过去。
林宛如却也不恼,竟依旧笑得满面春风,仿佛全世界的东西都在自己手里一样:“好好好……奶奶给念尔找娘子……以后念尔的脸蛋就专门给你的娘子亲……”于是乎,某人可爱的小俊脸被一只手捏来捏去地*起来……
长相太可爱,皮肤太光滑,脸蛋太诱/人,也是罪啊……
熏婉兰离她们的位置最近,看着这仿似天伦之乐的画面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不是该从林宛如手中将念尔给夺下来还到碧菊手中。
倒是熏邪邑眼眸玩味地一眯,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左手中那支晶莹剔透的长萧,对着显然不在状况内的一行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还不快进去禀告你们爷小主子专程来看他了?”见原本将他们拦阻在外的人眼中似有松动,他又别具时宜地继续道,“卫绝,如果你真的想要让你家主子就这样死了,你大可以将我拦在外头。再耽误个片刻,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无法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我……”卫绝本是奉命阻挡任何人进/入御淋轩半步。可如今听得熏邪邑如此一说,竟有些犹豫起来。
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家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可王爷的命令,却也不得不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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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如放弃再去折腾小念尔那红肿起来的俊脸,也转过身走了过去:“老身命令你,带着人让开!”
“老夫人……”略一迟疑,想到御翊眼中的决绝,似乎心无旁骛,了无生趣……他一路跟着他走过,自是了解他的感受。想到此,暗暗紧了紧手中之拳,坚定道,“请老夫人……”
“人都快要重伤而死了……你却还故意挡着……这就是你所谓的衷心护主吗?”冷冷的一丝轻嘲映衬在清冽的女声之中,无端使人心神一凛。
由远及近,羽淋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袭淡装,外披着一件大氅,搭着婢女的手缓缓向这边走来。青丝轻盘,斜插一支簪子,点点雪花翩然而坠其上,竟似晶莹,添染几多风华。
卫绝一怔。这般的姿态,这般的争锋相对,恍惚曾经,亦有这么一个人,迎难而上。
然而如今……
“王爷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进/入,请恕属下等难以从命。”对着林宛如如是说着,却没有半分低头的姿态。眼角余光瞥向已经近在眼前的羽淋,说不上什么原因,竟有些移不开眼。
“你……你……”林宛如抱着念尔,看着眼前一个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想要怒骂却又骂不出什么,毕竟他们这批人只听御翊的命令。可若不骂,心里头那股气憋着,自己的儿子还在里头生死未卜。
“那王爷可有说这一切人中包括他的娘子和儿子?”语出惊人,羽淋用手轻轻一扫衣上的雪花,唇畔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郡主……”跪在地上的碧菊一惊,总算是如愿见到了羽淋,不禁又喜又愕。
此刻,趴在林宛如怀里的小小脑袋一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小脸一笑,小嗓门一喊,乐呵得要命:“娘亲……娘亲……念尔在这里……念尔好想你……娘亲……抱抱……”扑腾着要从林宛如怀里下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这一幕,众人又是措手不及。
只觉得剧情急转直下,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接受这么大的刺激。
“这孩子……是你的……”林宛如有些难以接受地望向眼前那张明显青红交错、肿得不堪的脸,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念尔正是我的儿子……当然,也可以这么说,念尔是我和王爷的儿子……”
一言既出,这在场的抽气声,十足十地声势浩大。
沈依玟和沈湾薇一对眼,愤愤地将两手握紧。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林宛如兀自喃喃自语着,冷不防怀里的小人儿被人抱走。
“娘亲……”撒娇的声音传来,小家伙张口便“吧唧”一声将亲热的吻落到了羽淋的脸上。
当看到那脸上的红肿,小家伙心疼地开口:“娘亲……你的脸怎么了?肯定是哪个坏人打娘亲了,念尔为娘亲报仇去……”气势汹汹,颇有些架势。
“念尔,奶奶在这里,快让奶奶抱……”林宛如不乐意了,想要将念尔抢回来。
羽淋却就着身边婢女的搀扶灵巧地一躲,也不看向之前还对自己大打出手的林宛如,而是对上卫绝的方向:“现在我就要带着念尔去见他的爹爹。要么,你现在就用你手中的剑戳穿我的肚腹,要么,就让我进去。你自己选。”抱着念尔,未免殃及无辜,也不用婢女扶着,凭借着上一次来的记忆,一步步地迎着那剑芒而去。
“要么,用你们手中的刀戟将我的身子戳穿,要么,就让我出去。你们自己选。”
仿佛又见当年,他隐在暗处,听到女子稀疏平常的语气,却是暗含凌冽。
眼前的女子和当年的王妃一样,都是同一种人。
一种,过于执着到连死都不怕的人……
所有的人,似乎都不由自主地敛神摒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长久的静默,卫绝指甲扣入掌心,却是对着身后郑重的一声:“放行!”
瞬时,原本拦阻的暗卫收起利器,退后几步。
而与此同时,林宛如首当其冲,带着两大侧妃几名大夫一干婢女一众护卫往前疾步而行,口中还不断叫嚣着人抢过羽淋手中的念尔……
“慢着!只允许他们母子二人进/去。”
众人极为不满,段齐豫在一边数落了一句“天道不公,女子当道”,却也只是颇含兴味地干看着,并没有再次出手。
“王爷伤势要紧,还是请让我也一同去吧。”熏邪邑不知何时手上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一脸自在地说道,“这药得趁热喝,喝完之后我还得给王爷好好诊断诊断,就怕不仅仅是刀伤,这肉眼看不见的内伤……”
“既然这位是大夫,那就请你也让他一起进去给王爷好好诊治诊治吧……这落下病根总归是不好的……”羽淋开口,这“大夫”二字令熏邪邑一蹙眉,却也并没有特意指出。
他鬼谷邪医的名号,就是败在自己的亲妹妹和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两个竟然都将他和寻常庸医相提并论!
卫绝颔首,顾虑到御翊的伤势,明显是松动了。
“好,谢谢你成全。”羽淋由衷一笑,一步一步颇为狼狈地抱着念尔踏上厚实的积雪。
吭磁吭磁,声音平稳规律,走了几步之后却又辨不着方位,差点便摔了朝前摔去。
“郡主,还是让奴婢扶您吧……好歹奴婢进/去之后也能给您和王爷搭把手啊……”手上一暖,便被人搀扶住。
羽淋一愣,竟是从老夫人房内出来后便一直陪着自己的婢女。
感受着手中那份温暖,她稍一踌躇,却还是应了。
见并没有人阻拦,便随着婢女的搀扶一路走入内。而她们的身后,熏邪邑向段齐豫一拱手:“承让。”极为谦虚地尾随他们之后入了御淋轩。只恨得后者刚刚还看好戏模样的脸倏忽间染上乌云。
当御淋轩大门开了又合,当几人的声音消失在众人眼前。
在不远处的廊檐下,伊绅安不自觉地溢出一声轻叹:“她和三姐的性子真的很像……”
身旁的春兰收回远眺的视线,竟难得地附和道:“和王妃一样,都喜欢挑战王爷的底线……”
“呵……你好像也很喜欢挑战我的底线……”似是而非的笑,伊绅安在察觉到向自己身上招呼来的拳脚时嘎然而止,“如果有一天,我的底线被你突破了,那么我便告诉你一个我永远都不可能讲的秘密……”
一个,他以此换取伊府女眷性命的惊天秘密。
也是一个,他必须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的苦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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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淋轩。
寝房。
羽淋已经将念尔放到地上,让他小小的身子牵着自己的手往前。
站定在床榻前,那般近的距离,明明自己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却还是敏感地闻到了空气之中的那抹血腥。
浓重,凄凉。
熏邪邑已将事先便准备好的治疗刀伤的药喂御翊服下,由于那中刀的部位在致命的位置,而御翊很显然根本就没有打算活下来,伤势甚为严重。所幸碧菊当时握着刀的手颤抖,将刀子往外拉扯使得伤口不至于过深。所以虽然有性命危险,一条命却还是能够保住的。
“娘亲,叔叔一动不动了耶……”小念尔脑袋乖巧地探出,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小嘴一撇,下了定论。
羽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立刻纠正:“以后念尔要喊他叫爹爹,知道吗?”
“为什么要喊叔叔叫爹爹?念尔明明有爹爹,念尔的爹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要娘亲了……也不要念尔了……”一丝伤感袭上他小小的心头,突然之间,似有了大发现,小家伙刹那便弹跳起来,吃惊般地喊道,“娘亲!他的眼……这叔叔的眼睛和爹爹的一模一样……啊!和念尔的也一模一样……”
听到此,羽淋原先还担着的心放下。
对,就是这双眼。
既然念尔的身份已经曝光了,那么他是耶离宿之子的秘密,马上便可能被知晓。紧随而来的,便只有死……
如今,也只有靠着这双一模一样的眼,让她将念尔紧紧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只要她咬紧牙关,将话语编造得惟妙惟肖,她相信,她绝对能护住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的……
一定能。
更是……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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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流年勘负(大结局上篇)
相思剪,如梦缘牵。
青丝染雪回首百年千载无人伴。
孤冢寒,清风吊唁,你的倩影和笑靥消失不见。
醉花间,轮回千转,岁月荏苒浮华泯灭你我当初的誓言。
“嘶——”一声吃痛,床/上的人蹙着眉,缓缓睁开眼。
“自作自受。”熏邪邑淡看了他一眼,悠闲地将施针的手撤回,中肯地下着评价,“你的身子早已经负荷过重,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浑身上下林林总总算起来已经有多少个致命点了?”
“死了更好……”御翊撑着自己的胳膊想要从床榻上站起来,却是一个无力,重新跌了下去。视线一扫站在几步远处的羽淋和念尔,利眸不禁一眯。
“原本你的脑颅便与常人不同,里头长了不该有的东西。我定期给你配制来精心研制的药物,才一直让你这样苟延残喘着……”说人孱弱,熏邪邑倒是丝毫不嘴软,自然也不忘往自己身上添上一笔丰功伟绩,后又凝重道,“但你似乎丝毫不珍惜,光上一次替人吸尽蛇毒,便有部分蛇血反噬入了你的体,你竟然还因着解那子母蛊取自己的心头血……你当你血多吗?你知道什么是心头血吗?是足以让你致命的东西啊!好吧,你救人心切,这姑且不论,我大老远赶回来替你出谋划策解毒也算是对你一番交情的弥补了。你明知自己不能动内力,却屡次三番拼尽最后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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